31

費憲霖站在窗戶邊吸煙,望着漆黑夜色,山間樹影鬼洞洞,卻不如人心黑暗。

費憲霖抽完煙,開口:

“還是不準備解釋?”

冷冷盯着他的秘書,盯着他痛苦欲言又止的表情,他太能洞察人心,他知道他的秘書一定知道所有實情。

金致堯最終還是開口:

“都過去了,學長,請您…不要再折磨他,好嗎?”

費憲霖笑得諷刺,手指抵着自己眉心,開口:

“真是看不出來,我床上的小寶貝有這麽多人惦記。”

金致堯急道:

“學長,您不要誤會…”

費憲霖冷冷瞪視:

“夠了!”

金致堯識趣閉嘴。

費憲霖轉過身,語氣毫無起伏:

“你明天可以不用上班了。”

金致堯臉色發白,震驚又痛苦地望着男人,最終離開。走出書房,看了看卧室黑洞洞門口,深深惋惜,離開別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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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都變成折磨。

費憲霖确定夏銀河背着他出軌,即使回憶斷斷續續,大部分記憶都被掩埋,還是無法影響他準确到變态的直覺。

他不再碰夏銀河。

男孩上完藥的第二天,費憲霖端着早點走進卧室。夏銀河趴在床上,無法行動,費憲霖絞了毛巾遞給他,說:

“擦幹淨,我不喜歡髒亂的人。”

态度突然變得冷漠,夏銀河無法适應,仰着臉小聲叫他:

“哥哥?”

費憲霖盯着他,面無表情。

夏銀河突然覺得心酸,心酸到無法呼吸,捧着毛巾嗚嗚地哭,啜泣着問他:

“你是不是不愛我了?”

費憲霖理着他亂糟糟頭發,表情又變得溫和,說:

“小傻瓜,哥哥怎麽會不愛你呢?”

男孩吧嗒吧嗒掉眼淚,呆愣愣問他:

“真的嗎?”

費憲霖輕笑:

“當然,哥哥什麽時候騙過你。”

濕漉漉的眼中突然閃過恐慌,拿着毛巾愣愣擦臉,呆呆道:

“我愛哥哥。”

費憲霖盯着那張小臉,眼睛也不眨一下,拿走毛巾,讓他吃飯。

身上有傷,無法動彈,只能趴在床上靜養。別墅裏沒有人,靜悄悄,門被反鎖,他被關在房間。

中午的時候一個年過半百的保姆喂他吃飯,是個表情冷厲的陌生阿姨。女人如同機械的木偶,夾着筷子喂他:

“吃。”

動作生硬,筷子硬邦邦戳着他的嘴,他流着眼淚,委屈地吞咽。

吃完飯為他收拾幹淨,擦藥,出門。

晚上九點費憲霖才回來,洗漱好,去了男孩房間。夏銀河一直在等他,渴望他的原諒,小聲喊:

“哥哥。”

費憲霖穿着黑色睡衣,坐在床邊去摸他臉,夏銀河像貪戀主人愛撫的小狗,伸着頭去蹭他手。

摸了一會兒收回來,費憲霖離開。夏銀河望着他冷漠背影,小聲哀求:

“哥哥,你不和我睡嗎?”

費憲霖偏過頭,還是說:

“哥哥還有事,今晚你自己睡。”

門被關上,房間陷入黑暗。被窩冰冷冷,大床空蕩蕩,熟悉被男人擁抱的身體可憐地縮在一起,嗚嗚地流淚。

費憲霖整整一星期沒理他。晚上很晚回來,不和他說話,不和他睡,甚至有兩晚徹夜不歸,打電話也不接。夏銀河理虧,主動讨好,傷好後去公司找他,被陌生秘書拒絕,說總裁在開會。等到晚上九點,秘書說,總裁已經走了,他傷心地回到別墅,別墅黑漆漆,沒有人。

他不知道費憲霖在哪兒,腦子呆愣愣,看着黑漆漆窗戶,寂寞得發瘋。他覺得孤獨,覺得冰冷,覺得無依無靠,他所有的生活都被費憲霖掌控,被寵愛讓他樂不思蜀,被禁锢讓他樂于接受,所有的愛都是男人賜予,所有的快樂也是男人賜予,這從來不是一場平等的關系,他從來沒有想過,也許有一天費憲霖也會不愛、也會厭倦。

他蜷在沙發上,嗚嗚地哭。

費穆夏被費祿明帶走了,他去看看自己的孩子也不行。在沙發上哭了一晚,第二天再也無法忍受,他要去找費憲霖,說清楚,到底什麽意思。

保姆不準他出門,冷冷看着他,他摔打怒罵被趕進房間,鎖進屋,囚犯一樣關起來。

當晚沒讓他吃飯。

十二點的時候,別墅傳來開門聲,費憲霖回來。他趴在門邊,仔細聽外面動靜,腳步窸窣,男人回了自己房間,關上門。

可憐地坐在床上,咬着嘴唇哭,費憲霖還是不理他。門突然被打開,外面的燈光洩進來,長長的一條,照亮他可憐的身影。小臉濕淋淋,眼眶紅腫,頭發亂糟糟,寬大的睡衣耷拉在身上,看起來像條髒兮兮的小狗。逆光讓他看不清費憲霖表情,小聲哀求他:

“哥哥…”

眼淚吧嗒吧嗒,珍珠般滾下,費憲霖看了他一會兒,再次關上門,回到自己房間。

黑暗讓所有情緒爆發,長久的冷落讓他無法忍受,他沖了出去,拉開費憲霖的門,哭喊:

“你到底什麽意思?!!”

費憲霖背着身體解領帶,很沉默。

他情緒失控,走過去推他,哭吼:

“什麽意思,你說清楚啊!!!”

屋子裏只開了一盞臺燈,光線很暗。費憲霖劉海散落,遮住眼睑,讓冷白的臉看起來充滿野性的桀骜,男人咬着牙,瞪視他,克制自己的憤怒,說:

“出去。”

夏銀河不可置信,顫抖着問他:

“費憲霖,你到底愛不愛我?”

費憲霖閉眼吸氣,聲音越發冷硬:

“出去!”

他尖叫:

“你根本不愛我,你就是個自私又變态的人渣!!!”

男人豹子一樣沖過來,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摁到床上,怒吼:

“婊子!!!是誰背着我偷情,和其他男人上床!!!!”

他恐懼發問:

“你想起來了?”

費憲霖冷笑:

“承認了?”

扯他衣服,扯他內褲,壓在他身上,手指捅進他逼,粗暴地攪,眼神瘋狂,咬牙切齒,問:

“幹了幾次?肏了幾次?!!”

下體撕裂般鈍痛,心如刀絞,偏頭悲哀地哭。

費憲霖掐他脖子,怒吼:

“我問你話!!!到底搞了幾次?!!!”

夏銀河轉過頭,正視他,悲哀懇求:

“哥哥,都過去了,我們忘記好不好?”

費憲霖直起身,坐到另一邊喘氣,沉默半天,去窗臺邊抽煙。

夏銀河走過去抱住他,眼淚浸濕他後背襯衫,哭得發抖:

“我…我真的好愛哥哥,原諒我好不好,是我不對,我不該欺騙哥哥,我道歉…”

費憲霖轉過身,将他抱起來,他激烈回應男人,熱烈愛吻,獻上自己身體,主動在他胯下扭動呻吟。

費憲霖在他身上聳動,他抱着男人頭,呻吟浪叫:

“喜歡哥哥,喜歡哥哥…”

費憲霖重重挺胯,掐着他腰,在他耳旁冷語:

“你是不是也在床上說喜歡他?”

夏銀河咬着唇,絕望閉眼。

費憲霖不依不饒,将人抱在身上,坐起來,按着他後頸發問:

“想不想他?”

夏銀河捂住他耳朵,吻他唇,眼淚浸濕下巴,說:

“不想。”

男人冷笑:“真不想?”

“不想。”

接下來是沉默的身體交纏,面對面擁抱,面對面高潮,汗水讓身體膠着黏膩,讓呼吸炙熱滾燙,心髒卻如同結了冰,他頭一次在高潮時清醒,清醒地注視自己潮噴,扭動,呻吟。陰道是一個容器,盛滿欲望的容器。

費憲霖做了一次就沒興趣,也不趕他,也不理他,背對他躺在床上,沉默。

被子下隔着一條楚河漢界,兩個人都在這場膠着到瘋狂的關系中疲倦。

夏銀河覺得悲哀,覺得累。他渴望簡單的愛情,溫柔的垂憐。他不知道後面的瘋子在想什麽,也許瘋子也會冷靜,也會疲倦。

第二天費憲霖去上班,沉默地收拾,依然不說話。他靜靜望着男人背影,焦躁得想發狂。肚子裏如同揣了一盆火,想爆發。

他覺得身體都在發抖,火快蹿上胸口,蹿上腦漿,整個人都處在爆發邊緣。他去淋冷水,讓自己冷靜,他不能發瘋。

他收拾好身體,把自己打扮得體面,準備出門。別墅是座墳墓,費憲霖想把他鎖在裏面,籠中雀一樣關着他,他覺得壓抑,再困在裏面要發瘋,他不想做個清醒的瘋子。

保姆再次攔住他。冷白着臉,臉上皺紋層層疊疊,眼神昏暗冰冷,像個吃人的僵屍。他崩潰,尖叫,瘋了一樣去推打,被鐵鉗一樣的大手狠狠抓住,扔進房間,門被反鎖。

在屋子裏發了狂,費憲霖電話打不通,狂怒地砸掉電話,摔東西,摔所有東西。屋子被破壞,被砸光,把二人合照摔成碎渣,惡狠狠地覺得痛快。房間傳出巨大的響動,他提着椅子,惡狠狠地砸,狂怒地砸,砸爛所有東西,彈起的碎片濺落臉上身上,劃傷皮膚也無所謂。滿手是血,狀态瘋魔,費憲霖已經要将他逼瘋。坐在廢墟中沉重地喘氣,身體是暴躁後的疲軟,肌肉控制不住痙攣。

費憲霖趕了回來,開門看他瘋狂的模樣,驚怒地瞪着他。

他仰起頭,明媚地笑,無辜得像個頑皮的小孩:

“老公,你還要把我關起來嗎?”

費憲霖怒吼一句:

“瘋婦!”

重重摔上門。

他在房間裏面嚎哭,尖叫,沒有人搭理。

保姆不給他開門,費憲霖不給他開門,他像個困獸一樣在籠子裏掙紮,嘶吼,摔打。他把玻璃砸爛,赤着腳跳了下去,腳心被劃爛,膝蓋和手臂被劃傷,一拐一瘸向籠子外面逃跑,他渴望自由。

自然又被抓了回來,費憲霖覺得一個保姆看不住他,又多安排了幾個保镖,把他關在沒有窗戶的地下室。保镖冷硬地将食物放在地上,告訴他:

“費先生要你反省。”

他尖叫:“放我出去!!!”

頭發淩亂,白色的睡裙破爛肮髒,赤着腳,當真狀如瘋婦。

被關了整整三天。

地下室冰冷冷空蕩蕩,所有東西都被清理,獨留他一個人鬼魂似的飄蕩,屋子裏沒有燈,只有漆黑無盡的暗,他被抛棄,被放逐。

從來沒有覺得,愛一個人會這樣痛苦。

世界從來都只有他一個人,費憲霖的溫柔不過是虛無的幻影,随時可以收回,随時可以對他懲罰。

他們有孩子,可是連孩子也無法拯救這份瘋狂破敗的關系。

他是個失敗的人。

他尖叫嘶吼,怒罵哀求,瘋子一樣撲打,保镖每次送飯都會被他抓傷,被他撕咬,不敢動手傷他,只能将他重重推開,關上門,鎖上厚重鐵鏈。

不再給他送飯,不再進來探視,門外空蕩蕩,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世界都靜止,這就是一座墳,他是墳裏的鬼。

他屍體一樣躺在地上,睜眼閉眼都是同樣的黑,同樣的暗,全身麻痹,只有靈魂在顫抖,靈魂在哀泣。

第三天,地下室被打開,走進來一個人,是徐立。

徐立檢查他的狀态,将他擡上擔架,送他去醫院。

夏銀河精神狀态不正常,徐立擔憂地望着病床上沉默不言的孩子,焦慮得頭發都要掉光。

他的雇主也不正常,費憲霖瘋到一定境界,冷靜得可怕。不怕發瘋的正常人,就怕正常的瘋子,費憲霖回憶起部分事實,執着地索要全部真相。他告訴夏銀河,坦誠,絕對坦誠,他不容許絲毫欺騙。

夏銀河開始自閉,不言不語,自暴自棄。

徐醫生安撫他,為他進行心理疏導,告訴他主動溝通,那件事經過快兩年的沉寂期,已經沒有當時的殺傷力,他們有孩子,有感情,只要他主動一點,軟下态度,男人不是不可能原諒。

醫生把孩子抱到他面前,小寶貝玉雪可愛,快到一歲,撲騰着手腳,牙牙學語:

“麻麻…麻麻…”

寶寶身上是香甜的奶香,明媚的笑容,咧着嘴,口水糊了一下巴。那是他們的孩子,共同的孩子,罪惡的結晶,愛情的結晶。他突然濕了眼眶,蜷在被子裏哭得不能自已,身體哀泣聳動,像條可憐的狗。

他告訴徐醫生,他決定和解。

徐醫生松氣,興奮地将這個消息告訴費憲霖。

他好好吃飯,好好穿衣,再次清洗幹淨,打扮得體面整齊。

單薄瘦削的身體套着白裙子,米白線衣外套,長發及腰,小臉冷白,清冷得像個鬼。

徐醫生看他臉色慘白,建議他畫個妝,修補下氣色,他搖頭拒絕。

他去了書房,費憲霖在書房等他。

男人冷硬地坐在對面沙發,冷着臉看他,等他解釋。

他要求:

“我想看看那些東西,夏久岚給你那些。”

費憲霖自然不允,臉黑得像鍋底。

夏銀河輕笑:

“不過一些過去的東西,也值得你瘋成這樣,你果然有病。”

費憲霖站起,眼神恐怖,轉身出門,不欲再和他糾纏。

夏銀河說:

“等一下。”

男人停住腳步。

“我全部告訴你。”

男人再次坐回沙發。

夏銀河向他伸手:

“我想用下你手機。”

費憲霖皺眉不解,警惕注視他。

夏銀河俏皮眨眨眼:

“給你看點東西。”

将手機遞給他,站在他旁邊監視他一舉一動。夏銀河熟練地打開網頁,登錄一個網盤,點開一個文件夾,無數照片露了出來,随便點開一張,晃着手機給他看:

“老公你看,我就是這麽和他做的。”

照片上是兩具赤裸交纏的年輕肉體,高大赤裸的男孩壓在白皙赤裸的男孩身上,下體交纏契合,深入抵進,尉遲峰壓在他身上,沉醉地吮他脖子,他後仰着頭,後頸難耐懸空在床邊,長發淩亂,一部分垂落,增添野亂的性感。照片是用三腳架固定相機拍攝,尉遲峰全部整理出來放在網盤,兩個人共同分享。

夏銀河滿意看到費憲霖慘白如鬼的臉,笑眯眯說:

“老公你看到了嗎,想起來了嗎,想不起來也沒關系,我還有視頻。”

翻出一個視頻點開,淫蕩刺耳的聲音傳遍整個房間,激烈的撞擊聲,柔媚的呻吟聲:

“啊…啊…輕一點,輕一點小峰…”

尉遲峰喘息:“寶貝我忍不住,寶貝好緊,小逼好緊,嗯…”

狂吻,扭動,淫叫:

“小峰,小峰好棒,啊…哈…好大…雞巴好大…”

徐立站在門外小心聽着書房動靜,突然聽到裏面傳出巨大的摔砸聲,費憲霖咆哮怒吼:

“婊子!!!!!!!”

瘋魔的男人跪在沙發上死死掐着夏銀河脖子,表情猙獰,惡駭如鬼,刻骨銘心的仇人一樣瞪視他,想要把他掐死。

白皙的脖頸被兩只巨手狠狠攥住,男孩脖頸後仰,臉色痛苦,垂死的天鵝一樣癱在沙發上任他發瘋,姿态虔誠得如同獻祭。

徐立被吓住,沖了過去,掏出針管對着費憲霖脖子就是一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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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有個設定要改一下,夏銀河十七歲懷孕,十八歲生子,孩子目前接近一歲,所以夏銀河現在十九歲,的十八歲也改為十九歲。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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