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破冰(八)
第19章 破冰(八)
清臣商場一別數日。在一個涼飕飕的雨天, 蕭雅忽然在QQ上敲夏溪說:【小溪小溪,我寫了一個短篇小說。】
【咦???】
蕭雅解釋了下:【嗯……離婚之後分開生活, 離得遠點看陸一策, 忽然感到他那種……每天晚上九點十點還在敲代碼回郵件、有點目标的日子……也挺好。以前覺得他沒意思——總是工作工作,都不陪我玩兒, 現在作為旁人卻是猛地發現……每一次陸一策工作有了成果, 他都特別開心,我也有點好奇那是什麽感覺。】
夏溪:【……】有點不知該回什麽。現在她都不敢評價陸一策了。說他好還是說他不好?說他好, 雅雅要炸,說他不好, 雅雅也要炸。這個閨蜜當得真苦。
蕭雅又說:【你知道我這人不愛上班工作。可是吧, 我覺得, 也許我也可以試着發表小說。】
夏溪真誠地說:【那很好呀。你腦洞大,文筆也好,高一每篇作文都是範文, 楊鐵頭特別喜歡。】夏溪記得,那個時候蕭雅雖然成績不好, 但是語文每次都有130分以上,尤其作文,根本就不像是一個高中學生寫的。當時大家都愛寫議論文, 可是雅雅每篇作文都是小說,800字裏跌宕起伏,立意、劇情、文筆全都是頂級的,可惜畢業之後就沒再寫過了。
蕭雅:【別提高中作文。高二高三那個班的語文老師特別煩我那種作文, 就楊鐵頭喜歡。】
【為啥?】
【不知道……覺得不太規範?】
【哎。】夏溪知道有的老師喜歡教科書式的高分。對于某些學生所展現出來的特立獨行才華橫溢,他們作為老師,贈與的禮物就是打壓。感慨了下,夏溪又說:【快點發我,快點發我!】
【好吧,不許拿給別人看哦,對手指。】不知為何,一向很酷的蕭雅,在把自己寫的小說發給夏溪之前,還是羞赧了下,仿佛要把從未剖給對方看過的一部分自己暴露在她眼前。蕭雅忍不住想:小溪會嘲笑嗎?會覺得“雅雅怎麽寫出這種劇情、這種句子”嗎?會覺得“雅雅原來還有這麽奇怪的一面”嗎?
夏溪專門建了一個文件夾,叫“雅雅的書”,而後點擊QQ窗口上的“另存為”,小心仔細地替蕭雅存了。她想,這種東西對于蕭雅十分重要,可是蕭雅性格粗心,自己幫她備份也許更加靠譜。
十秒鐘後,接收完畢。夏溪打開蕭雅的書,發現書的名字叫作《七夜》。
她看着看着,就入迷了。
這是一個“大逃殺”類的小說。一共七個人在一座建築物內,每天晚上都死一個,沒人知道兇手是誰,剩下的人全都活在恐懼當中。章節題目就是“第一夜”“第二夜”“第三夜”這樣的。可是奇怪的是,每一章還分為上下兩個部分,分別叫做“正”“反”,“第一夜”就分成“第一夜·正”“第一夜·反”,而在“反”的劇情當中,夏溪挺驚訝地發現,前面“正”的劇情裏面死掉的人又“複活”了!死者紛紛從被埋葬的棺材中偷偷逃走!小說一直到了最後的“第七夜”,七人團隊只剩主角一個人時才進行揭秘,原來,“正”“反”劇情發生時間并不一樣,中間隔了十年。十年之前,七人團隊當中除了主角外的六人當真死去,只有主角見到boss,然而不幸的是主角逃出來後卻失了憶。十年之後,那六個人的愛人、親人為了了解當年事件真相,根據第六夜死去的人的日記重演了那一幕,,目的只是為了能讓主角想起之後的事,為他們最愛的人複仇。而到了最終章“輪回”,大家挖掘出了boss和當年七個人間的一系列往事,發覺那七個人也算死有餘辜。小說并未講述這些複仇的人之後做了什麽,因為已經不重要了,留給讀者無限遐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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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雅文筆很好,把緊張、絕望、悲傷、茫然表現得非常到處。唯一不足之處就是,蕭雅因為看書太多,寫東西有翻譯腔……一句話巨長,看着累。
夏溪說:【雅雅!這個故事好棒!!!】
蕭雅:【真的嗎……】
夏溪:【真的真的!發表吧!肯定有很多人喜歡!麻花不是總在雜志發表短篇?讓她介紹編輯,肯定可以“出道”!】
蕭雅縮成一團:【我不要……好丢人……】讓陸一策、讓朋友們看到她的內心世界、看到她的努力、追求,好丢人。
夏溪:【這有什麽丢人!你可以用筆名。麻花嘴巴很嚴,也不會講出去。】
蕭雅:【那……好吧,你幫我去說。】
夏溪:【行吧……】誰讓自己是人閨蜜。
她立即跑去和麻花講,反複叮囑不要講出去。麻花應了,收了蕭雅稿子,說會發給編輯看看。
……
這件事情的結果是,編輯非常喜歡蕭雅寫的小說!飛速交給總編審核,總編沒有叫它排隊,直接給她安排在下一期刊登!一般來說,短篇小說即使過稿,也要等上很長時間才能與讀者們見面,除非發生什麽特殊情況,比如……主編急不可耐。
雜志上市那期,蕭雅不滿足于拿樣刊,又去買了三本!!!這可是她第一篇文!!!
而後,她給夏溪發送微信:【小溪……你能過來我家一趟嗎?】
夏溪:【???】又是受周介然影響的仨問號。
蕭雅說:【我……我想讓陸一策看看,我并不是……做不好事。我也能夠發表小說,不是幹什麽都不行的。】
夏溪問:【那,我要做什麽?】
蕭雅想了一下:【就在客廳聊天,“無意當中”透露出來我在雜志寫文的事。】
夏溪沉默半晌:【我……我試試……我不确定自己可以完成這個艱難任務,演技一般。】
蕭雅:【閉嘴,不會演也得演。】
夏溪:【好吧……】
于是,夏溪下班之後又去了蕭雅那。陸一策沒關門,在屋裏敲代碼。夏溪一邊消滅零食,一邊裝作唠嗑。
夏溪暗自祈禱影帝影後附體,希望不要砸掉蕭雅複合機會,坐在客廳當中,深深吸了口氣:“對了雅雅,麻花剛說,《小說園》的主編特別喜歡你的文章,兩周就給發了!”
“……”蕭雅一臉無語地看着夏溪。
“……”其實夏溪也覺得自己講的有點生硬……
不過此時她也只能硬着頭發繼續演了:“雅雅,寫了啥呀,給我瞅瞅。”
“不行,寫得不好,別聽麻花瞎說。”
“給我看嘛給我看嘛!”
“……”蕭雅眼神分明就是:你的演技怎麽這麽浮誇……幾秒種後,蕭雅再次拒絕,“真的不好,寫着玩兒的,不想給你們看哎。”
“跟我還有什麽秘密!”更浮誇了。
蕭雅裝作勉為其難:“那……好吧,正好編輯給我寄了一本樣刊,我拿來。”
“嗯嗯等看!”
蕭雅拿來樣刊,夏溪捧着書,因為估摸不好多久看完合适,便又從頭到尾逐字逐句地讀。看完最後一個标點,夏溪真心實意地道:“雅雅,這個設定真厲害。”
蕭雅:“……”
“細節也真厲害。”
“……”
“文筆也真厲害。”
“……”蕭雅有點不好意思。
兩個女孩子低聲講了一會兒話,轉移陣地回到卧室,卻“無意中”将那本雜志落在了客廳的茶幾上。
半小時後。
聽見了對話的陸一策終于坐不住了。他走出自己房間,看見蕭雅房間房門緊閉,裏面傳來陣陣網游特效聲響,猶豫半刻,蹑手蹑腳走到茶幾前面,伸手拿起擺在上面的《小說園》,翻到目錄,很快便鎖定了其中一篇文章:《七夜》,作者,雅音。
“……”陸一策強按捺緊張,仿佛做賊一般,拎着那本雜志回到自己房間,掀開掃描儀,用最快的速度把那篇《七夜》的每一頁都掃了,接着合上雜志,用手掌用力地壓了壓裝訂線,試圖消滅它被掰開掃描過的痕跡,又回客廳把書原樣擺到了茶幾上。
在電腦前,陸一策點開圖片,一頁一頁地看小說。
他才發現,蕭雅文筆這麽驚豔。不知不覺,他便被拖入進了故事當中。
那裏,有蕭雅的幻想世界,絢麗缤紛。
看到最後,陸一策覺得,自己很愛這個作者。
他很喜歡……腦中有着獨特的世界的蕭雅。他仿佛又回到了初遇的那趟列車。列車疾馳向前,他的心中也有情愫飛速滋生。
懷着也不知道是吹噓還是什麽的心理,陸一策将幾張圖片發給了發小周介然:【雅雅寫的小說,發表了,出版了。】
【介然必以自好:???】
【一策:故事很有意思。】
【介然必以自好:你怎麽知道?你們兩人又聊天了?】周介然也知道兩人“約炮”關系,但陸一策說了,沒有其他交流。
【一策:不是,雅雅那個朋友夏溪來了。她們倆在客廳講話,我沒關門就聽到了。之後她們進屋,忘了拿走雜志。】
【介然必以自好:夏溪也在?】
【一策:嗯。】
【介然必以自好:不提蕭雅。好久沒見,一起喝個酒吧。】
【一策:啊?】
【介然必以自好:這樣,我帶一瓶好酒過去。】
【一策:不如出門?】
【介然必以自好:別了。總是被人偷拍,不盡興。】
陸一策沉默了。
他想:我想和你讨論雅雅,你卻只想喝酒,你這算是什麽發小。
…………
就這麽着,晚上八點,夏溪又在蕭雅家裏見到了清臣的周總。
這回周總穿得比較休閑,就一個人,總算不像黑超特警。
見到周少,夏溪十分驚訝。
周介然似乎也同樣十分驚訝。看見來開門的夏溪,愣了兩秒,而後眉毛一挑:“你也在?”
夏溪:“嗯……對……周總,好巧,又見面了。”
周介然點頭:“的确好巧。”
“您進。”
“嗯。”周介然邁步進屋。
…………
看見周介然來,夏溪是無所謂,然而她的閨蜜蕭雅卻不樂意,回到房間以後偷偷地夏溪說:“什麽鬼?陸一策沒有看我文章?把他發小叫來喝酒幾個意思?”
夏溪也搞不懂。
蕭雅抱着胳膊,氣哼哼的。
為了證實前夫究竟看了沒有,每一次陸一策跑到公共區域,蕭雅都會故意在他身旁轉悠。
陸一策看着蕭雅,某種情感湧到喉頭再被他給強壓下去,反反複複,仿佛一直都在炙烤他的五髒六腑。然而最後,陸一策終于是忍不住,輕輕地問前妻:“蕭雅,你……在寫書?以後……也要寫嗎?”
“……”蕭雅故作懊惱,“陸一策!你怎麽知道?!你偷聽小溪和我講話?!”
陸一策的聲音更低:“我不是故意聽的。”
“那也是聽了!”
“……”
而另一邊,夏溪在蕭雅的房間等了許久,覺得游戲界面都要被她盯得長蘑菇了,心中納悶,探頭探腦出去,想要看看蕭雅到底在幹什麽。
夏溪摸到客廳,發現……蕭雅和陸一策正在聊着什麽,二人氣氛十分溫馨。陸一策和蕭雅也看見了夏溪,夏溪登時一個尴尬,不好說是來催蕭雅開殺,只得讷讷的道:“我……我……我想到陽臺上看看月亮星星。”
說完,夏溪徑直走過兩人,拉開客廳的落地窗,又嚴嚴地合上,保證自己什麽都聽不到,擡頭一看,嗬,空氣不好,沒有星星。
哎,好冷……夏溪想:這個世界對單身狗真的殘忍。
大約五分鐘後,落地窗又是“嘩”地一聲響了。
“???”夏溪回頭,發現是周介然,想來也是跑到陽臺上避嫌的。
蕭雅家的陽臺十分漂亮,有一個小圓桌,還有兩張椅子,蕭雅喜歡坐在這裏讀書。
夏溪把頭轉回,看着樓下路燈,打招呼道:“周總。”
“夏律師。”周介然問:“在看什麽?”
“唔,”夏溪實話實說,“周總,您每次到高的地方,會不會想……遇到意外自己怎樣才能逃走?比如,想從這裏到達小區門口,可以先爬出窗臺,然後沿着那個棱兒,走到那邊那排空調附近,踩着家用空調爬到三樓,接着騎着‘琪琪米線’的大牌子到三樓的緩臺……”
周介然說:“……并不會。”
“哦……”
二人沉默了下,夏溪又問:“周總,冒昧問下,二審……勝訴了嗎?”
周介然愣了一下,旋即點頭:“嗯。”
夏溪想問細節,又不好問,欲言又止,幸好周介然主動說了下去:“那事成想要商場,然而早就知道信用記錄不好,未必可以拿到銀行貸款,可又不想賠上定金和違約金,于是未雨綢缪,4月15號注冊小號給他自己發送私信,裝作某知情人‘曝光’商場已被抵押的事。他還找到一個清臣內部的人,在4月30獅城注入1000萬之後,開了一張那是‘副總張揚個人買房款項’的假收據。二審期間,法正請求鑒定兩張收據日期,最後結果卻是幾乎沒有區別。那事成的造假可謂蓄謀已久。說來也是巧了,那個副總張揚真的正好買了清臣一套別墅。”
夏溪聽得入迷,看着周介然問:“後來呢?”
周介然說:“具體情況其實我并沒有細問。好像……法正改變了策略。“首先,他注意到定金加上首付一共4億,與清臣集團向工商銀行借款數額完全一致。因此認為,清臣收到首付之後、過戶之前,就能還款,這個抵押事實根本無法影響到合同的實現。告知或不告知,根本就不影響交易,也不會是獅城決定購買與否的重要因素。從這個角度講,一審判決有失公允。”
“嗯嗯,後來呢?”貸款失敗原因其實很容易查,但它無法改變這樁案子“告沒告知”的本質上的矛盾,不過法正依然利用了這一點。
“其次,法正認為,獅城集團根本沒有證據證明自己未被告知相關貸款的事。他激烈地質疑匿名人的私信,要求那事成叫對方出庭作證。總之,法正炮轟證據,表示匿名私信作為證據非常薄弱。一審時候,你們認為清臣沒有證據可以證明早就告知對方貸款的事,所以贏了。法正二審直接把子彈打回去,反而認為獅城沒有證據可以證明從不知道這筆貸款存在。”
“嗯嗯。”
“第三,法正拿出八組證據,證明獅城早就知道。比如,兩家公司曾經修改購房合同,将定金加首付提到4億,與清臣的借款數額正好吻合,這很難說只是一個巧合。他還拿出清臣集團以往處理貸款時的幾份報告,證明我們過去也曾提高首付用于解決抵押問題——如果實在無法增加首付,則會向銀行申請将抵押範圍由原來的全部面積改成對方未購買的部分面積,總有辦法解決,清臣很有經驗,沒有理由說謊。清臣作為一家大型企業,具備履行大額合同能力。最後也有銀行書證說明等等東西。總之,我們這邊更加合理。”
周介然回想幾秒:“第四就是1000萬的事。法正認為,如果張揚的購房款就是父母的拆遷款,那麽,張揚作為個人,堅持分期付款應有投資需求,比如,張揚或其父母所購理財、基金暫時沒有到期,否則難以解釋為何選擇分期。普通人買房子,如果手頭有随時可用的現金,都會想要一次付清,既能享受折扣,又能少交利息,還能立刻拿到房産證和發票。他覺得,張揚沒有資金可以提前還款,要求調取幾個人的銀行信息。如果1000萬依然趴在某個人的理財賬戶,就有問題。如果證實1000萬就是獅城集團交的第一筆首付款,還是在那事成‘猛然得知被騙’的15天後交的,就能間接證明,他們明白一切。”
“哦哦……”
“第五……第六……總之,二審維持一審的第一項——解除合同,撤銷一審的二三項,改判沒有依照合同交齊首付的獅城違約,叫那事成付違約金。”
夏溪全部聽完,覺得,法正果然比他兒子勇猛多了。如果一審就是法正,自己……還真的不一定能順利地拿下。
嗯……
夏溪又羨慕了。
她還是想打大的官司。
她想:要不,明天,找江湛……不,想找尹律師,聊一下吧,看看自己是否可以更進一步,接觸一些情節更為複雜的事。
作為律師,要往前走,不說明年一舉成名,卻也總得再上幾階。
旁邊,周介然問:“怎麽了?”
“沒。”夏溪說,“那麽,清臣集團內鬼是誰?”
“還不知道,讓人在查。”周介然的眼神很冷。
“哦……”
二人聊了很久官司,夏溪回頭看了一眼閨蜜蕭雅。她覺得,如果那兩個人走了,她也就可以回房了,不用擔心打擾他倆,也不用擔心在房間裏會聽到什麽秘密。
那兩個人……
天啊。
夏溪看見,陸一策低頭,輕輕吻了蕭雅的唇一下。
“……”夏溪覺得,吃了一口狗糧。
不能走了。要繼續在陽臺尬聊。
她轉回頭,對周介然感慨道:“雅雅通過寫文,可能明白了點陸一策所講的‘努力’。”
“嗯。”
“可是,她的稿費很低,千字二百。雅雅寫了好長時間,寫了一萬多字,才拿兩千,對于家庭杯水車薪。”無論如何也是趕不上前夫的。
周介然忽然道:“一策也并不是希望蕭雅賺錢。蕭雅可能有誤會。”
“誤會?”
“一策自己喜歡努力、成長、收獲,在他看來,在這個過程中所獲得的快感遠遠高于看書、看劇、游戲,所以看見蕭雅那樣受不了吧,總是想讓自己喜歡的人也能體會更多東西。陸一策也只是想讓蕭雅做點事情。不過,他沒意識到,如果蕭雅沒有找到想做的事,他那樣催,對于蕭雅來說只是一種負擔。”
“好吧,”夏溪看着遠處燈火,發絲輕輕地飄起來,“‘家’啊……真是神奇。只要還在這個房裏,一切都有可能發生。”只是,陸一策和蕭雅,都要學會尊重彼此。
“是啊。”
“有時覺得有趣。”夏溪說,“您看,房子都由鋼筋水泥建成,裏面卻有最最柔軟的夢。辦公樓裏的人夢想事業,住宅樓裏的人夢想家庭。”
周介然轉頭看向夏溪,眼神變得柔和:“是。”
“因為柔軟,它也易破。”夏溪又說,“而我們呢,職責就是保護許多夢。法庭調解也好,法院宣判也好,總之,不願讓人為‘家’所傷。”
周介然看着夏溪,久久沒有回答。
客廳內,陸一策與蕭雅開始接吻。
周介然覺得,他也有點想吻身邊的人。把她抱在懷裏,摸着她的長發,吻她。
夏溪,比他小兩歲多,P大碩士畢業,以後,大概可以成為一個優秀律師。
注意到了不對,夏溪有點別扭,摸了一把頭發,生硬轉移話題,“周總,您為什麽到陽臺來?用了什麽理由?”
“我說來看星星。”
“哈哈,”夏溪立即接話,“我也說來看星星……”
“嗯。”
夏溪有點失望:“可是沒有星星……”
周介然也看着灰黑色的夜空,突然說:“有的。”
“嗯?”夏溪瞪着一雙大眼睛,“在哪裏?”她咋一顆都看不到。
周介然從兜裏掏出了一個打火機。他會抽煙,但不抽煙,只是偶爾跟富二代聚會時候來上一根,也不知道今天怎麽就帶了它。
夏溪一看,周少爺的打火機都特別地閃……透着一種“我很貴”的味道。金屬上有黑色以及金色花紋,十分簡約,一側嵌着一根小小黑色圓柱,柔化了方形打火機的冷硬,腦袋上面寫着“S.T.什麽什麽”,夏溪也不認識。
不過,周介然把它拿出來是幹什麽?
正琢磨着,夏溪就看見周介然在蕭雅的陽臺上随手撿了一個一看就不要了的杯子,右手拿着打火機伸手一撥,将機油幾乎全部倒進杯子裏面,而後将打手機舉到夏溪眼前,“啪”地按了一下。打火機因為沒油,沒打起來,只有一些火星四下飛濺開來,在黑夜裏倏然一亮,旋即消失。
周介然又擺弄幾下,更多火星噼啪冒出,四處飄散,微微映着兩個人漂亮的臉。
“哈哈,”夏溪覺得有趣,“不過,這是火星,不是星星。”
“那也是其中一種。”
“好吧好吧,”夏溪說,“謝謝周總。”
“沒事——”
夏溪覺得,周介然其實是個很好的人。她自己菜,于是提議:“周總,以後如果有啥案子法正律師不能接手,可以找我,我把我們律師最優秀的尹律師介紹給你。尹律師案子做的好,人也特別好……”
周介然僵了一下,說:“不用,我不喜歡他。”
夏溪:“……???”
她想:你都不認識,就不喜歡他?憑名字嗎?
太任性了……如果又醜又窮,早被人打死了,不能仗着自己長得好看就瞎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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