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重寫】死戰到底

出了書房，墨年臉上仍然是一臉沉重。如今秦國大軍壓境，燕國若是不奮力一搏，只怕一個月之後秦國的版圖又會擴大幾分。可是如今燕王居然會下令讓晏懿當統帥，幾萬燕國男兒的性命居然掌握在這個愚鈍無能的人手中，難道燕王不知道這樣會讓燕國葬送在他手裏嗎？！墨年一臉的難看，她不希望這個美麗的國家消失。

“年姐姐，父王在裏面嗎？”擡頭看着前方出現的高月和她身邊的人，墨年勉強擠出一抹微笑，做了個揖：“見過太子妃殿下，公主殿下。回公主的話，先生正在書房內。”

轉身向書房帶路，平複了心中的煩躁墨年一臉溫和笑容：“公主殿下怎麽來了，先生還說要回去見公主呢。”

高月看了看身邊的太子妃，一臉的依戀：“月兒想父王了，所以央求了母後陪着來看父王。”

太子妃輕輕攬住高月的肩膀：“這孩子一直想見見殿下，所以本宮才帶她前來。沒有給你們添麻煩吧？”

面對太子妃，墨年一臉認真，在這個女人面前自己似乎隐瞞不了什麽：“先生也十分想念公主殿下，公主年紀雖小卻乖巧懂事，并不曾添麻煩。”聽了墨年的話太子妃點點頭：“如此，我就放心了。”

目送太子妃與高月走進書房，墨年輕輕退後幾步轉身離開，如今戰争即在眼前，自己需要做的準備實在是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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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年書房內，趙嘉正一臉焦急的轉圈，看到墨年進來臉上露出了欣喜之色：“墨年你總算來了，哥哥我等你好久了。怎麽樣，你一封信哥哥我就帶人來了，是不是很夠意思啊。”說完擠擠眼，一臉的頑皮。

墨年輕笑，當年趙國覆滅，自己曾出手幫助代王趙嘉出逃離開趙國，又替他招攬人手，目的就是為了找一個外援。如今秦軍将至，自己自然把這個人叫來了，只是沒想到這次趙嘉居然把自己所有軍隊都帶來，讓墨年心裏一陣感動。

看着墨年一條條軍令熟練地吩咐下去，趙嘉很安靜的坐在一旁喝茶，直到墨年休息的時候才開口道：“墨年，以你的本領難道看不出這次燕國必然滅亡，何必又在這裏勞心勞神徒勞掙紮？且不說燕國軍隊參差不齊，只要有你們那個晏将軍在，這場戰鬥我看就沒有一點勝利的可能！哥哥勸你一句，還是提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這裏吧。”

輕嘆一口氣，墨年無奈的看着趙嘉，這個人的确感恩，本領也不錯，只是這缺心眼的性子能不能改改啊，這可不是你的地盤就敢如此說話，也不怕被晏懿聽到了故意折騰你。

“食君之祿，當分君之憂。如今我身為太子殿下的人，自然要為燕國努力，哪怕只有一絲機會我也要争上一争！”瞥了一眼趙嘉，“以後這種勸我離開的話你還是少說，否則我一定給你定一個惑亂軍心之罪。”

趙嘉聳聳肩，如此不正經的動作由他做出來竟有一份潇灑：“反正我這條命都是你的，你若要用就拿去好了。”不理會趙嘉有些暧昧的話，墨年讪讪一笑：“你這話可不要随便說，小心被人聽到了引起誤會。”

趙嘉伸了個懶腰，身子向前趴在書桌上：“你要找的那個人究竟找到了沒有？”

想起一直在尋找的紅蓮，墨年眼中劃過一絲黯然，這麽多年的尋找，似乎這種尋找已經變成了生活中的本能，當初是為了代替韓非照顧好她，如今又是為了什麽。墨年覺得腦中有一絲亮光閃過，只可惜沒抓住它。

搖搖頭，墨年起身走向外面：“慢慢找，我想一定可以找到她的。”話語裏的堅定讓身後的趙嘉聽了一陣唏噓，究竟是何等人物讓眼前的女子辛辛苦苦的尋找？而若幹年後趙嘉看着眼前成雙成對的二人只能送上一句話：“也只有你才能配上墨年了。”

還未走出門面前就走來了一個士兵，送上一封書信後就匆匆離開。墨年拆開一看冷冷一笑，身後的趙嘉探頭看了幾眼，臉上露出一副古怪的樣子：“墨年，那個晏懿可真是恨你啊，居然讓你率領兩千步卒開路？他不知道這次秦軍可有幾萬的騎兵嗎？”說完對着墨年擠眉弄眼：“我看要不你拐了那兩千步卒離開燕國吧，哎喲別瞪我，我只是提個建議嘛！”

墨年眼神落在步卒守将的名字上，大鐵錘啊，果然與我想的一樣。收好書信墨年轉身看了眼趙嘉：“我有幾件事情需要你幫我，記住，這些事情需要你立刻去辦！”

趙嘉收起作怪的樣子，拍着胸脯說道：“你放心，事情就交給我吧！”

秦于公元前226年派王翦率兵攻打燕國，秦軍在易水大敗燕軍和前來支援的代王嘉軍隊。随後蒙恬也帶兵到了燕國，兩人一路攻克燕國城池，最後兵臨燕都城下。

看着天空中飄零的雪花墨年搓搓手，雖然料到了秦軍的威猛，但沒想到晏懿居然讓軍隊采取不抵抗的策略。想起早上見到晏懿時晏懿那一臉詭笑，墨年繼續措手哈氣：“今年燕國的冬天，真冷啊！”

身後趙嘉走出來看了看落在墨年肩膀上的雪花，随後脫下身上的大氅扔給墨年：“看你身子弱的！小心仗還沒打完你先被凍死了，我那些兵豈不是白來了。”

整理好大氅披在身上，墨年回頭看了眼趙嘉：“放心，我可不是那麽簡單就會死的！”

身邊的士兵們仍然在巡邏，趙嘉看了眼前方的帳篷：“你之所以這麽自信，是因為那個莽漢？”墨年眼神看向走出帳篷的大鐵錘和阿綱：“他的名字叫大鐵錘，下次不要再讓我提醒你。還有，你從哪裏看出來我自信了？”

趙嘉一臉的詫異：“你不自信還敢帶着兩千步卒出戰，墨年，你若是自信豈不是直接跑到鹹陽宮把嬴政給殺了？！”

墨年臉輕輕揚起：“他能做皇帝我怎麽做不了，只不過我懶得去做罷了。”看了一眼滿臉驚訝的趙嘉，墨年無奈的扶額，“我在開玩笑難道你看不出來？”

趙嘉抽抽嘴角，可是你剛才的表情真的不像開玩笑啊！

墨年走向大鐵錘：“我去看看我們的鐵大哥，你要不要跟上？”趙嘉擡步：“開玩笑，我當然要跟上！”

兩人走上前就聽到阿綱對着大鐵錘的背影喊道：“大哥，如果，這次燕國戰敗了該怎麽辦？”

墨年腳步停下，看了眼四周停下腳步的士兵，留意到士兵臉上的迷茫墨年輕輕皺眉，戰前擾亂軍心，這個阿綱怎麽會做出如何糊塗的事情！趙嘉輕輕開口：“哦呀哦呀，這小子很大膽啊。”

大鐵錘緩緩轉身，看了眼身後或站或坐相互依靠的士兵，他們都在一臉期待的看着自己，臉上都帶着濃濃的疲憊。

風依然在刮着，天空中的雪花依然在下，四周一片寂靜只聽到火把燃燒時的噼啪聲。良久，大鐵錘的聲音在軍營響起：“對于軍人來說，沒有如果這兩個字！別忘了，我們是燕國的男人！”

趙嘉驚訝的張開嘴，看着墨年臉上滿意的表情輕笑一聲，難怪你這麽看好那個男人，燕國的男人…嗎？

風雲迅速變幻，大鐵錘說出的話語依然在趙嘉耳邊回響。踹開燕丹的書房，手中的劍放在燕丹脖頸邊，聲音依然是不着調：“得罪了，太子殿下。”

借着月光，墨年擡頭映入眼簾的就是一片黑壓壓的烏雲。只是烏雲怎麽會在地上緩緩移動，等到烏雲漸漸逼近墨年雙目瞪大，該死的那是秦兵！烏壓壓的全是秦兵，還是該死的騎兵！

秦軍緩緩逼近，他們沒有感情，他們是嬴政手裏的一柄刀劍，劈開一切阻攔嬴政稱霸天下的刀劍！而這個掌握劍柄的人，就是年輕的統帥，蒙恬！

倉促的戰鬥打響了，兩千步卒迎戰蒙恬的一萬騎兵，這是一場荒唐的戰鬥，就連蒙恬都覺得可笑。下令停止進攻，等待王翦帶兵兩人彙合，然後，碾壓過這些可憐的步卒！

這是一步死棋，這些人被抛棄了。王翦看了眼眼前的形式就得出了這個結論，看看身邊蒙恬一雙躍躍欲試的眼神王翦知道自己老了，對于眼前的士兵自己竟然不忍心下令進攻。

看了看大鐵錘身邊站立不穩的士兵們，蒙恬臉色難看：“為了保住自己，竟然做出了這種事情！”難道自己就沒有自尊了嗎？擺手讓士兵後退，自己帶領兩個親兵扯動缰繩催馬上前：“敵方守将出來講話。”

既然你們将軍已經抛棄了你們，那我再來踩踩你們又如何？

面對蒙恬投降的要求，大鐵錘自然是選擇了反抗。可是，想起身後手無縛雞之力的墨年，心裏第一次有了遲疑。

墨年臉色終于變得蒼白，之前本以為是小股秦軍，沒想到居然跟秦軍先鋒遇上了！看起來這裏的秦軍最少也要有兩萬！

“呵呵呵呵，沒想到本小姐今天居然會喪在這種地方！”雙目變得血紅，墨年的聲音變得嘶啞，從身邊的士兵手裏搶過一柄劍高舉，嘶聲吼道：“決不投降！死戰到底！”

大鐵錘呆呆的看着面目猙獰的墨年，此時瘦弱的她宛如軍隊中的軍心，在她吼出這句話後原本有些動搖的燕軍開始變的鎮定，彼此高舉手中武器喊道：

“死戰到底！”

“死戰到底！”

蒙恬驚訝的看着原本沒有鬥志的軍隊重新振作，眼神落到那個用全部力氣高舉手中劍的女子身上，身上沒有護甲，這是一個文官，是一個值得自己尊敬的文官。為了這份尊敬，蒙恬揮劍向前：“全軍進攻！”

三裏，兩裏，一裏，半裏……

墨年緊緊攥緊了手中劍，文官又如何，女子又如何，匹夫之怒亦可以血濺五步！今天就要讓他們知道，哪怕是柔弱女子，也可以為國殺敵此時墨年心中只有一個念頭：死戰到底！

秦軍是威猛的，更何況此時的燕軍已經經過了一輪的進攻，如今只不過是憑借着一口氣在強撐。看着不停倒下的士兵，如今墨年才明白，什麽計謀，什麽聰明，什麽計劃，在強大的實力面前，脆弱得像一張薄紙！

墨年牙齒咬得咯咯響，堅定的踏出一步站在了倒下的士兵身邊，絕不能讓秦軍沖過去！

身邊的士兵在減少，墨年能夠感覺到秦軍的兵戈在緩緩向自己方向刺來，而自己的身後，過了那道山脊就是燕國國都！

不能後退，那麽只能迎頭直上。墨年的目光所見，一片紅色，倒地的士兵瞪着一雙雙不瞑目的眼睛，看着自己的國家在被蹂躏，踐踏！

看着緩緩逼近的秦國士兵，大鐵錘臉色不變，雷神錘飛快揮起，四周的敵人紛紛被砸開，抽搐着倒地。身邊有士兵在呼喊：“鐵大哥，我們快被包圍了！”

墨年伸手抓住阿綱，喘着粗氣狠狠的說道：“你！趁着天黑，出去求援！記住，一定要找代王殿下求援！不要去找別人！”

“我不去！我要跟大家死在一起！”阿綱搖着頭，他不要自己做逃兵！

“愚蠢！明知道留在這裏是死，出去求援是為了能讓我們有活路！”墨年眼神一變，身後的秦軍開始校正隊伍了，在短暫的休整後迎來的必将是最慘烈的進攻。

心中打定主意，墨年臉上帶血，眼中有一股決然和憤怒，捏緊阿綱的手，滿臉痛苦：“若是來不及，就去小聖賢莊，那裏有我的弟弟張良，對他說，對他說……姊姊對不起他……若是找到蓮兒，就，就離開這個紅塵隐居吧，不要枉費性命了。”

大鐵錘握住阿綱的腦袋：“兄弟們的性命就交給你了！記住，你是燕國的男人，大哥信得過你！”

阿綱看着面前渾身是血的墨年，再看看旁邊一臉期待的大鐵錘，跪下身子重重的磕頭：“大哥，天亮之前我一定回來！”說完騎上馬狠狠的拉動缰繩，趁着夜色馬兒向身後的燕都跑去。

作者有話要說：

墨年：死戰到底！我們都是燕國的男人！

赤練斜眼：你是女人

墨年：OTZ