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key
初中的時候上生理衛生課,“卡結”是最讓楚伽感覺到詫異的詞語。
作為保證種群繁衍效率的必要手段,“卡結”是每一個機能正常的alpha所具備的生理反應。而且這個現象只出現在alpha對伴侶信息素發生反應的時候,因此單純的自渎并不會形成。
換句話說,“卡結”是alpha為了确保授孕成功而進化出的特殊機能,如果不采用任何避孕措施,直接對omega進行卡結,omega的受孕幾率幾乎是百分之一百。
可是這種功能,對于一個沒有生殖能力的beta來說,卻“幾乎是沒有意義的”。
說“幾乎”,那是因為“卡結”還能帶來超級巨大的快感,而這就是此刻楚伽正在經歷的。
長達數分鐘的卡結狀态,伴随着一波一波的射入,一切都超過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楚伽的身體不斷痙攣着,雙眼無神地向前望去,任由黑洞一般的黑暗吞噬了他的意識。
一夜之間昏迷了兩次,楚伽從未想過自己的身體有一天也會變得如此脆弱。
意識從模糊之中逐漸恢複過來,他發覺自己正躺在柔軟的羽絨被中,身邊還睡着一個人,右手正搭在他的胸前。
耳邊傳來的是均勻綿長的呼吸聲,還有無比濃郁的alpha信息素香氣。楚伽小心翼翼地從棉被裏伸出一只手,湊到鼻子邊上嗅聞。是的,自己身上也染滿了葉哲臣的氣味。
自己被身邊的這個alpha給标記了,同時自己的信息素應該也留在了葉哲臣的身上,這,應該就算是某種程度上的“彼此擁有”了吧。
想到這裏,楚伽又悄悄扭頭,想要摸一摸枕邊人英挺的側臉,可是指尖還沒有觸碰到,就聽見散落在床邊地毯上的上衣口袋裏有什麽東西發出了兩聲振動。
是手機。
雖然不知道具體時間,可是稍稍推測一下就知道至少已經是午夜時分。這個時候誰還會發消息過來?
楚伽愣了愣,腦袋裏旋即跳出了一個最可怕的答案。
手機的屏幕還沒有熄滅,他遲疑了片刻,然後小心翼翼地移動身體,脫離葉哲臣手臂的桎梏。這個過程遠比他以為的更加艱難,因為每活動一塊肌肉,腰腹就酸得好像被馬車碾過一樣;而股間不正常的脹痛更是時刻提醒着他發生過的一切。
從轉身到下地,他足足用了近兩分鐘的時間,期間手機又振動了一次,像是無聲的催促。
“卡結”畢竟是一種更高效率地延續生命的手段,楚伽才下次走了兩步,就覺得股間有些東西正不受控制地順着大腿內側流淌下來。他紅着臉撿起外套摸到了手機,同時借着光線抽出床頭櫃上的紙巾擦拭起來。
如他之前預料的那樣,短信是他的母親發過來的。
事實上,只要是楚伽獨自一人在家,等到了午夜的時候,母親總是會發一條短信過來,一方面提醒他注意家裏安全,另一方面道聲晚安。
只是今晚上,她并不知道自己的兒子,正躺在一個同學的家裏,被另外一個同學所标記。
楚伽用盡可能尋常的語氣回複了短信,之後卻并沒有坐回到床上去。雖然房間裏依舊只有一片黑暗,但是手機的微光已經提醒他是時候看得更遠一些了。
最遲最遲,當東方太陽升起,新的一天即将到來。他必須離開這裏,回到與父母共同居住的家中,到那個時候又怎麽解釋自己額角的傷痕和滿身的alpha氣味?
傷痕可以僞造意外進行掩飾,然而氣味,必須除掉。
值得慶幸地是,除味劑就在随身攜帶的書包裏。可是在這裏直接使用顯然是不妥當的。葉哲臣還在沉睡,最好還是不要吵醒他安靜地離開,回到家裏做完清潔,再讓浴室的水流沖走一切痕跡。
現在是淩晨零點左右,應該還來得及。
想到這裏,楚伽摸索着一件件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将他們重新穿回到身上,接着最後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alpha,蹑手蹑腳地打開了房門。
走到樓下的時候,聖誕晚會還沒有散場。不過燈光已經昏暗下來,酒精的氣味在空氣中彌漫着。
楚伽低垂着頭、貼着會場的牆根往前走。他已經盡可能避免引人注目,然而覺察到他身上氣息的年輕人們,還是露出了暧昧的表情。
君然和林駿時并不在會場上,這樣也就省去了與他們告別的步驟。在門口取到了風衣和書包,他将自己裹緊了,強忍着身體的不适走進了寒冷的室外。
平安夜的雪,似乎一直都沒有停歇過,來時草木繁茂的庭院已經覆上了一層皚皚的積雪。在即将離開林家別墅的時候,楚伽回過頭來遙望那座小樓,二層依舊是黑黢黢的,好像現在走回去還可以繼續剛才那場黑甜的夢境。
他緊了緊大衣的領口,踩着積雪走出了院門。
午夜的城區道路暢通無阻,半個小時之後出租車穿過社區的小路停靠在了楚伽家的門口。獨門獨戶的小樓覆着皚皚積雪,在街燈亮白的燈光下有點像撒着糖霜的姜餅屋。
楚伽結清車費之後走到門口,想要取出鑰匙将門打開。然而手伸進長褲口袋裏卻沒有摸到鑰匙,反而有一疊類似紙張的東西。
他心裏打了個疙瘩,将拿東西取出來一看,是一疊用夾子夾住的紙鈔還有兩張卡片。
楚伽認得這個鈔票夾,這不是葉哲臣的東西嗎?!
穿錯褲子了!他一秒鐘反應了過來。怪不得這條褲子感覺有點不太合身……當然目前這不重要,重要的是沒有鑰匙,他沒有辦法進家門。
現在怎麽辦?楚伽對着自家窗戶上映出的自己的倒影,發愣。
因為之前出了騷擾電話的那件事,家中沒有人的時候門窗都是嚴格鎖住的。除非他能像聖誕老人一樣從煙囪裏鑽進屋子裏去。更何況他們家沒有煙囪,唯一連接內外的通道或許就是廚房的煙道了。
打電話給葉哲臣,讓他送鑰匙過來;或者自己再度返回林家去取——這似乎是兩種最可行的選擇。可是楚伽已經累到實在不想再花上一個小時來回去取那串鑰匙了。讓葉哲臣送過來似乎是不錯的選擇,但是他又有點擔心那個alpha會心血來潮,在自己的家裏鬧出點什麽動靜來。
就在他猶豫不決的時候,口袋裏的手機又振動了起來。這一次是電話,葉哲臣打開的。
“在哪裏?”alpha開門見山,聲音裏還帶着些剛睡醒的沙啞。
“我回家了。”說到這裏,楚伽忽然打了一個噴嚏:“外面又下雪了,真冷。”
電話那端沉默了片刻,接着隐約傳來了金屬的碰撞聲。葉哲臣拎着一串鑰匙湊到了話筒邊上:“你的?”
“是啊……那個,我弄錯了。”楚伽不好意思:“我回來拿。”
葉哲臣想也不想就否定了這個提議:“我過來,地址。”
楚伽從善如流地報出了一串地名,對面直接打斷并且要求他發條短信過來。
挂斷了電話,楚伽将自己的住址編輯成了短信發送過去,最後還不忘加上了三個字:“我等你。”
幾秒鐘後,手機震動了一下,來自葉哲臣的短信只有寥寥幾個字——
“找個地方去避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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