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夢紅樓（7）

林黛玉最近暗自傷心了很久，她沒有想到，會是外祖母一家要殺姑母和她。林黛玉始終想不通是為什麽，她還住在武安侯府，她有這樣的親戚，讓她以後用何面目去見武安侯府的衆人。

藍蝶看着又開始垂淚的黛玉，暗自着急着。紫鵑之前看習慣了林黛玉哭，倒是沒有其他三個丫鬟慌張。紫鵑只是很擔心在榮國府的爹娘，這次榮國府出事，主子們都沒有落的好，奴才的命運就更不用說了，所以最近紫鵑都外出打探榮國府的情況。

“姑娘，該梳洗了。”藍蝶上前，輕聲說道。

“對，該去給姑姑請安了。”林黛玉收拾好心情，不能讓姑母見到她哭。

來到歐陽晴晴的主院，今天黛玉來的比較早，居然遇到了一樣來請安的餘有，林黛玉福了身就準備進去了，餘有卻停了下來。

“你哭了。”肯定句，語氣一冷，“怎麽回事？”

跟着黛玉的四個一等丫鬟聽到餘有的問話，吓的一下就跪下了，餘有見此，皺了皺眉頭。

“我，我沒哭……”林黛玉小聲說道。

不錯，敢當着他的面就撒謊。餘有提腳離開，看來下次要和母親說說了，是不是誰讓表妹受委屈了。

“黛玉啊，馬上就要二月了，你也快要及笄了，姑姑打算給你大辦。”

“姑姑，不用了。”黛玉推辭着，她怎麽好意思。

“我們林家的女兒，可不能委屈了。”歐陽晴晴笑道。

榮國府的男丁年前就被抓進去了，直到年後也沒有放出來。刑部要先審完案子，論罪處置。榮國府現在的女眷就是賈母等人了，王夫人是唯一被抓進去的女眷。

王熙鳳去求了王子騰，希望至少讓賈琏出來。王子騰并不在京城，也是無能為力。賈母更是暈了好幾次，身體好點後，就去求榮國府的那些老親。

歐陽晴晴發現最近林黛玉有心事，最明顯的就是除了請安，幾乎就看不到她的人影了。這日，歐陽晴晴走到林黛玉的院子去瞧瞧她一個人幹嘛呢。

院子裏的丫鬟婆子見她來了，自然一路通報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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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晴晴走到門口，林黛玉就出來相迎了，這次歐陽晴晴才發現林黛玉的眼睛紅紅的。

拉着黛玉坐下了，歐陽晴晴才問道，“你這是怎麽了？眼睛紅成這樣，可是有什麽委屈的事情？”

“姑姑，本沒有什麽，只是我要及笄了，越發有些想念父親母親了。”林黛玉說道。

“黛玉……”歐陽晴晴說道，“姑姑感覺你近來都不是很開心，是有什麽事情嗎？有什麽一定要和姑姑說，我們林家就只剩下你一個獨苗了。是不是榮國府的事情？”

“姑姑，你說二舅媽為什麽要這麽做？”林黛玉想起來又難受了。

歐陽晴晴這時才明白，林黛玉對于這個事情，還是耿耿于懷，确實，他們都沒有和她仔細聊過。

“黛玉，你是不是覺得那邊是你外祖家，這邊又是姑姑家，你處在中間很難？其實這次的事情，王氏也不是針對你。當然，她對你也沒有多少慈愛之心。這些事情追根到底的話，還是朝堂的變動引起的。這次你被刺殺，可以說也是被武安侯府連累了。”

“姑姑……”林黛玉很是震驚歐陽晴晴的話。

“王氏也是被利用了而已，要說榮國府的人多無辜，倒也不見的。很多事情，我們都做不了什麽，別人犯錯了，我們也不要想太多。不可抗力的因素有很多，我們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歐陽晴晴不善于講道理，但到底比林黛玉這個閨閣小姐見的多。

“說起來，這次連累你一起被刺殺，該是我們武安侯府對不起你。”歐陽晴晴繼續說道。

“姑姑，別這麽說。”

“這次的事情都是你那二表哥帶來的危機，你及笄的時候，讓他送份大禮給你，給你好好賠個罪。”歐陽晴晴打趣道。

“好姑姑，我可不敢讓二表哥給我賠罪。”林黛玉笑了起來。

“你怕他？”歐陽晴晴認同道，“他那性子确實很冷，嚴肅起來，我都不敢招他。最近榮國府很是亂，估計你外祖母暫時不會接你過去。馬上就要及笄禮了，你要邀請誰來參加沒有？”

“姑姑，我想邀請女學的幾位同學。”林黛玉說完又看了看歐陽晴晴。

“按說我們武安侯府和榮國府算是不和了，但是這些和你們這些小輩沒有關系，你也可以邀請你那些表姐表妹。姑姑不會怪你的，這些本來就和你們沒有關系，不必因為長輩的事情，你們就斷了。”

等到林黛玉及笄禮的時候，辦的很是盛大，宮裏的貴妃，也就是餘家的大女兒，派人送來了賀禮。林黛玉的贊者等不是德高望重就是身份尊貴，來賓們也很是詫異一個遺孤也會有這麽多人來。歐陽晴晴以年紀大了為借口，所有的事情都是讓餘大夫人安排，實際上也是歐陽晴晴不是很懂古代的規矩。

歐陽晴晴不懂，但是餘大夫人卻是很清楚的。雖然武安侯府算是不錯，但是林黛玉本身只算武安侯府的親戚，林如海去世後，也不會有人特意來關照林黛玉的。但是，這次的及笄禮，從贊者到來賓，都好些不凡的人物。難道都是找個借口沖着武安侯府來的？

林黛玉最終也沒有邀請榮國府的人，她辦及笄禮之前去看望了史老太君，送了些藥材，祖孫兩人聊了很久。榮國府的男丁最後也放出來了，只是榮國府的爵位是沒有了，送到宮裏的元春也被遣送回來了。

王氏在牢裏畏罪自殺了，到最後榮國府的人也沒有能見見王氏怎麽會作出這樣的事情來。

及笄禮的第二天，歐陽晴晴見到餘有過來，

“有兒，今天休沐嗎？你這麽早就過來這邊了。”

“是，母親。”

“那正好，和娘一起吃早膳。”

“母親，兒子有件事情和您商量。”餘有開口道，“我想娶黛玉。”

“什麽？你？娶黛玉？”歐陽晴晴被驚訝了，林黛玉可是一個才女，餘有可是一個武将，這怎麽聯系的起來。“不行，我發對。”

“……”餘有沒有想到母親一下就反對了，氣場不由就釋放了，歐陽晴晴摸摸胳膊，怎麽覺得有點冷了。

“我作為黛玉的姑姑，我要為黛玉考慮的，如果你以後又要去邊疆，一去幾年，我們黛玉怎麽辦？而且，黛玉應該是喜歡那種很有才華的人吧，你詩詞歌賦都不行。”

“輕易不會去邊疆的，又不是經常都需要打仗。”餘有說道。

“那還是不行。”歐陽晴晴說完，就見她的二兒子臉色很恐怖了，“那……那我問問黛玉的心思，如果她不喜歡武人，你也不能逼我了。”

帶着使命，歐陽晴晴還沒有想好怎麽和林黛玉說的時候，餘有這個武人，用了最直接的方式。

每日林黛玉都會在閣樓抄寫佛經，也不會讓丫鬟在一旁侍候，她覺得這樣才顯心誠。丫鬟婆子都會守在閣樓下面，随時聽候差遣。

林黛玉正寫着字，忽然被人從後面捂住了嘴巴，驚的她筆掉到了地上。

“唔……”

“是我，你不要叫。”餘有松開黛玉的嘴巴，讓黛玉看到他。

“二表哥？”黛玉小聲驚呼，他怎麽會在這裏？

“我就來問問你，你是否願意嫁給我，我會對你好的，我這輩子都不會納妾。”餘有說道，這可是他的軍師說的，女人最關心的問題。

“啊？”黛玉立馬羞紅了臉，這讓她怎麽回答，二表哥做事情太出乎意料了。

“願意嗎？”餘有又問道。

見林黛玉久久不回答，想起軍師說的話，不由問道，“你可是嫌我大你十歲？”

林黛玉臉上真的是爆紅了，這二表哥也太唐突無禮了，但好像又恨不起來。

“我……”黛玉搖搖頭，她不知道怎麽辦，“我先走了。”

餘有見林黛玉要走，拉過她，把她禁锢在自己與書桌之間。林黛玉試着推開餘有，卻發現餘有身上硬邦邦的，也推不動。

“我要考慮一下。”黛玉急忙回答，好在她說完，一推就推開了餘有，連忙下閣樓去了。餘有在閣樓上還能聽見樓下的丫鬟詢問林黛玉的聲音，聽到林黛玉胡亂着腳步跑遠了，才摸摸鼻子回去了。

黛玉回去後，聽到丫鬟說姑姑在她的屋裏等了一會兒了。

“姑姑，你過來怎麽不派人叫我過來。”派人的話，說不定她就不用被表哥吓到了。

“嗯，我來和你說說話，你在寫字，就不必打擾你了。”歐陽晴晴還不知道餘有做的事情，還在考慮怎麽開口，“咦？黛玉，你臉怎麽那麽紅？不是生病了吧。”

“沒，沒有，姑姑。”

到最後，歐陽晴晴都不知道怎麽和黛玉說，這個時代的人真的是害羞，想和黛玉談論一下她的擇偶标準，都被黛玉害羞拒絕回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