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男子的氣息落下,掃過無雙的鼻尖。如此近,不由讓她想起過去與他無數的夜晚,全是掌控。

“新年讨彩頭。”她清淩淩的聲音,唇瓣張合,擦着他的指節。

龔拓嘴角笑意更大,然而不及眼底:“你何時學會說謊了?今日初一,你去見了誰?”

他給的賞她不要,不回他的身邊。如今開始裝扮自己,帶着好看的簪花,竟是為了去見韓承業!

無雙恍然,龔拓所指的是韓承業,心中稍一梳理,直接想到了胥舒容。

“沒有話說?”龔拓手上力氣重了些,女子漂亮的臉蛋稍稍變形,有一種即将破碎的美。

他薄唇抿平,心底升騰起煩躁。他的東西別人不可以觊觎,更何況是他一手調.教出的女子,她的每一寸地方他都清清楚楚,性子一直溫順,從何時起她生了變化?

對,是從他議親開始,可他也給了承諾,他不信她看不出。

無雙是真不知要回些什麽,也許是心境變了,便沒了解釋的念頭。下一瞬,發絲輕扯一下,那朵絨花已被龔拓摘去,攥于掌中,徹底沒了花型。

她被他壓在椅子上,唇上疊上他的,重而激烈,似乎試到了唇齒間蔓延開的血腥氣兒。

無雙皺眉,後背抵着堅硬的椅背,鎖骨處一疼,還是花瓣痣的位置,她咬了牙根忍着沒哼出聲。

大概是試到她的僵硬,龔拓手臂松了力,緩緩放了那截細腰,人就軟軟的癱回了椅子裏,眸中是女子泛紅的眼角,淩亂的衣襟。

“還是那句話,”他幫她把衣領整理着,盯着紅痣的齒印,上面沁着水潤,動作輕了些,“他不可能帶走你。”

無雙看着別處,軟嗓幽幽:“我沒想過和韓家人再牽扯,世子不必如此。”

龔拓面色稍緩,既不是為了韓承業,那還是因為他議親?想想父親的後院,的确是夠亂。當初老伯爺怕他沾染這壞習氣,才将小小年紀的他送去宋家的軍營。

“正月出了後,這院子會有別的作用,你打算去哪兒?”他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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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雙回神,過了年節算是整滿三年,課鎮院不會一直空着,會做別的安排,所以她和盼蘭不會繼續待在這兒。

她終于仰臉看他,水盈盈的雙眼像是會說話,帶着不易察覺的委屈。

龔拓從袖中掏出一物,彎腰去親手幫着簪在她的發間,在剛才絨花的位置:“年節禮必須收。”

一只精致石榴簪子,正紅色石榴石鑲嵌,熠熠生輝,垂着的一排珠串正掃在無雙耳邊,襯着人無比嬌豔。她當真适合豔色。

龔拓很滿意自己的眼光,他的無雙只有在他身邊,才會散發無限光華。

天黑下來,他說了幾句便離開,留在無雙獨自坐在黑暗中,那只簪子品相極好,寶石在暗處也難掩光芒。

回到後罩房,盼蘭縮在床上發呆,哪怕外面焰火如何熱鬧,她也沒想過出去一步。害怕。

無雙坐去人身邊,想起韓承業的話,找一德高望重之人介入:“盼蘭,聽你說過大哥和大佛寺的弘端大師相識?”

“嗯,”盼蘭點頭,順着說道,“前年的事,大師雨天滑到摔斷腿,大哥碰到,将人一步步背回山上寺院。”

無雙心中一亮,弘端是大佛寺的監院,不就是德高望重?

向陽院。

一個年節忙活下來,宋夫人心力交瘁。總想着将來龔拓娶了妻,可以幫她分擔一些:“轉眼初十了,族裏的長輩明天會過來,你記得準時回來。”

當家瑣事沒完沒了,都是她自己操持,龔文柏只會抱着女人。難得欣慰的是,她有個出息的兒子,雖然并不親近,但凡事懂分寸。

瞅了眼下首端坐的龔拓,宋夫人轉着佛珠:“既然後面課鎮院會做他用,無雙你就領回去吧。”

龔拓手指搭在茶盞蓋上,一掀,茶香飄出:“是。”

宋夫人嘴角一抿:“你有分寸,娘放心。”

總不能讓他身邊也沒個女人,相比于再費心思去尋,還不如無雙。而且,她也能看出,龔拓是想把人要回去,如此,她這做娘的幹脆順手為之。

“還有一件事,盼蘭想要贖身,我這邊答應了。”宋夫人語氣柔和,“過兩日,她家人就會來接。”

經過去年冬的事,盼蘭的那副身子骨兒總也養不好,這府裏養個不中用的人,倒不如讓她贖出去,左右還給弘端大師一個面子。

龔拓飲了口茶,齒間染上茶香:“娘做事向來周到。”

話語很敬重,語氣卻很淡。

宋夫人心中一嘆,要不是龔文柏搞得後宅烏煙瘴氣,她也想清清閑閑:“拓兒,你是否還因為以前的事,怪着為娘?”

“娘,”龔拓放下茶盞,座上起身,“我營中還有事。”

“罷了,去吧。”宋夫人擺了擺手,無奈嘆了聲。

最近府裏一件事傳開,那就是課鎮院的盼蘭贖了身。有人說她走了也好,免得後面大公子回來,她還是難逃遭罪;更多的是羨慕,人家有個好大哥,攢銀錢托關系,将人帶出去。

無雙從午膳後就等在後門,想和盼蘭告別。

今日盼蘭會跟着去戶籍衙門,消掉奴籍,宋夫人專門指派了最得力的先生前去。料想現在已經回來,估計在向陽院謝恩,告別主家。

別人不知道,這件事其實是無雙一手做成。她讓魯安去找弘端大師,幫忙來伯府說情,為盼蘭贖身,從哪方面來說,宋夫人都會答應。

這是她從韓承業話中想到的,他原本意思是想給她指路。可無雙明白,自己想出去,遠比盼蘭要難得多,因為龔拓不會放手。

她不明白,美貌女子千千萬,自己這幅軀體他就那麽喜歡?還是因為,他本性掌控欲太強,不允許她的反抗?

正想着,一聲呼喚鑽進耳朵。

無雙看過去,正是跑來的盼蘭。人沒了之前的萎靡消沉,臉上全是笑。

“無雙!”盼蘭撲到無雙身上,忍不住哭泣出聲,“謝謝你。”

無雙鼻尖一酸,心中為姐妹高興:“別哭,讓大哥和嫂子看見可好?到時候小侄兒笑話你。”

盼蘭賴在人身上不松,哭個不停:“那你怎麽辦?你把我送出去,你自己……”

“聽我說,”無雙好容易把人從身上拉開,無奈拿帕子幫着擦臉,“我有自己的路。”

“什麽?”盼蘭似懂非懂,憋憋嘴巴,甕聲甕氣,“我出去後,讓大哥幫你好不好,再去求一次弘端大師。”

無雙笑着搖頭,一個機會只能用一次,她不信龔拓心中會沒有懷疑。

“對了,”盼蘭想起什麽,抹了把眼淚,“你托大哥的首飾我放你床下了,沒有人知道。”

無雙颔首道了聲謝。

“你什麽時候需要兌掉,就與我說。”盼蘭見無雙不說話,轉而想去別處,“現在課鎮院也要沒了,你後面怎麽辦?”

“我,”無雙笑,淺淺的嘴角盛滿溫柔,“回安亭院。”

這是早晚的事罷了,幸而還讓她在課鎮院住了幾日,可以清淨的想一些事情。現在盼蘭走了,她這邊也就沒有心事了。

盼蘭眨巴着眼睛,眼睫被淚水黏在一起:“可你有銀子啊,為什麽不走?”

無雙笑着看她,唇瓣一張一合:“我以後要跟着世子啊。”

“無雙?”盼蘭臉上明顯的迷惑。

“是真的,”無雙柔聲解釋着,掩飾着內心的酸澀,“我不想離開,外面始終太艱辛。”

課鎮院和安亭院沒什麽不同,只要在伯府的高牆內,有些事就無法躲開。從今後,這條路是她自己走,有些東西必須分隔開。比如盼蘭,或者就斷了聯系罷。

盼蘭欲言又止,最後說着無雙有事一定去找她,才磨磨蹭蹭出了後門。

很快,門關上,裏外隔絕成兩個世界。

無雙站在那兒一直到天黑起了風,才轉身往回走。

不遠處,冰封的湖畔立着一個人影,猶如一株玉竹。

無雙靜靜走過去,像以前那樣如同乖順的影子,站去人的身後。

湖邊風大,她被嗆了下,擡手擋在唇邊咳了兩聲。

“為什麽不自己走,把機會給別人?”龔拓問,随後轉過身來,解了身上鬥篷,為無雙披在肩上,“這是韓承業幫你想的路。”

乍然而來的包裹,是熟悉的氣息,無雙伸手想阻止,有意無意勾上了男人的小指,對方輕笑了聲,随後繼續幫她系好緞帶。

原來,他什麽都知道。

“不知道,”無雙垂下臉,須臾嘆了聲,“好像出去了,也不知道去哪裏。”

龔拓嗯了聲,身形擋着風來的地方,聲音清淡:“有想去的地方?”

“有,”無雙點頭,不隐瞞自己的心思,“家鄉。”

她說的是實話,龔拓完全看得出,以前他也總是聽她提及:“以後吧,我若南下便帶上你。今年不可,我有許多事做。”

無雙跟着他,随着他的步伐走着,俨然還是以前那般:“無雙只是說說,其實家早就沒了。”

沒多遠,回到了安亭院,這兒還是原來的樣子。

作者有話說:

無恥狗子,軟的不行來硬的。

推一下基友的古言甜寵養成文《嬌養》by:慕如初

id:6094019

嬌軟笨美人×外表溫潤如玉,實際上腹黑狠厲的太子殿下

小時候阿圓逛廟會,不慎與家人走散,是個好心的大哥哥送她回家。

那個大哥哥長得真好看吶,俊朗清隽,皎皎如天上月。

大哥哥說他寄人籬下命運悲慘,甚至連飯都快吃不上了,但他人窮志不短,立誓要成為人上人。

阿圓心疼又感動,鼓起勇氣安慰他:“大哥哥別難過,阿圓存銀錢養你。”

也就養了兩三年吧,結果大哥哥搖身一變,成了傳說中心狠手辣的太子殿下。

阿圓:QAQ 我感覺我養不起了。

仆從們驚訝地發現,自從他們殿下遇見褚姑娘後,就變了個人,不再是那個陰郁狠厲的少年。

他喜歡逗弄小姑娘,還親手給她喂糕點;

教小姑娘讀書寫字,送許多精美華服讓她穿得可可愛愛;

甚至,小姑娘受委屈,他耐心幫着擦眼淚後,暗暗地收拾了人。

有一天,小姑娘兇巴巴道:“沈哥哥說自己寄人籬下還欠了許多債,怎麽總是揮金如土不知儉省?往後可莫要如此了。”

仆從們冷汗:“不得了!居然有人敢管他家殿下!”

可悄悄擡眼看去,他家殿下竟是眸子含笑,無奈應了聲“好。”

後來,誰人都知道東宮太子蕭韞有顆眼珠子,寶貝得緊。然而一朝身份掉馬,眼珠子生氣,他愣是哄人哄了好幾個月。

小劇場:

太子恢複儲君身份的第二年,宮宴上,皇帝有意為太子擇妃。

候府家的小姐明豔,公爵家的姑娘端方,個個貌美如花,含羞帶怯。可太子殿下卻突然起身,走到個五品小官之女跟前。

他神色寵溺:“阿圓,過來。”

*閱讀指南*

1、日常甜文,歡脫下飯。

2、男女主相差八歲,前期男主養崽甜寵,後期女主成年後倆人才戀愛成親。

3、阿圓大名褚婳,因小時候是個奶乎乎的團子,所以父母取小名阿圓。

4、女主嬰兒肥(微胖哈),長大會瘦成個傾城美人噠。

灰常好看,煙不會騙銀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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