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是嘛,我不記得了
安嘉成為京城上流社會圈子裏,觸手可熱的新貴,不少男人或者女人,都想爬到他的床上。
他一開始拿下梁家的時候,大家都以為是梁川迷了心智翻了船,這梁氏早晚要鬧翻天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能做什麽?
可是他們忘記,梁川掌管梁氏的時候,也才二十多歲。
更何況,安嘉在梁川手底下,學了兩輩子。
所以梁氏不僅沒有分崩離析,反而蒸蒸日上,企業內部,也都信服了這位董事長。
實力,永遠是最大的話語權。
至于梁川,記起來的人,為他可悲兩句,典型的農夫與蛇,養了白眼狼,記不起來的人,自然是…忘記了他們曾經又敬又怕的梁家家主。
但是安媽媽沒有忘記,今天安嘉回來吃飯,安媽媽把自己做好的腌菜裝在瓶子裏,用精致的袋子裝好,遞到安嘉面前,“小嘉,梁老板挺喜歡吃媽做的腌菜的,你給他寄過去吧,希望能讓他胃口好一點。”
“好。”
安嘉頭發梳起來,西裝革履,看上去貴氣英挺極了,舉手投足之間,完全沒有鄉下孩子走出來的感覺,倒是越來越像,梁老板。
安媽媽打量着自己的兒子,她搓了搓圍裙,“小嘉,梁老板到國外去養病,還要回國過年嗎?”
“不了。”
“可是,一個人…”
“他愛人陪着他呢。”
“梁老板結婚了?”安媽媽吃驚。
“沒有結婚,只不過在一起很多年,他的愛人,是一個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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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哦…”安媽媽不在多問,她回了房間。
過了一陣出來了,把一個紅包遞給安嘉,“小嘉,這…算是一份祝福吧,你幫媽一并寄給梁老板,希望他幸福。”
“媽,他是和男人在一起…”
安媽媽點頭,“媽去吃飯了,你多吃一點,最近瘦了。”說完就轉身進了廚房。
安嘉端詳着紅包許久,放進了口袋裏。
…
安嘉每個星期,都會在安媽媽這裏留宿兩晚上,他很孝順,樓道裏的人都這麽說。
他們也問,為什麽不把她接回去和他一起住?
安媽媽說,兒子住在公司裏,他很忙。她去過,公司裏安嘉睡的地方,那叫一個豪華漂亮,
送走安嘉後,寧柔剛好回來,她把在菜市場裏買到的特別新鮮的魚給了安媽媽一份,安媽媽把她拉到屋子裏,給她倒了一杯茶,“小柔啊,你最近,是不是躲着我們小嘉啊。”
“啊,沒有,阿姨,您說什麽呀,沒有沒有。”
“你有,阿姨感覺是挺準的。”安媽媽看着她,“是小嘉欺負你了,還是私底下告訴你不願意和你在一起了?”
“阿姨,又不是演電視劇,沒有的事。”寧柔微笑,“就是覺得,我和安嘉不太合适吧,他太優秀了,我大概,做不了豪門太太。”
“說什麽呢,我們安家是農民出生,我們沒有什麽豪門習氣。”
“阿姨,我知道,但是我和安嘉,真的不适合。”她或許心動過,安嘉是那樣的英俊,可是在她看到他和他交握的雙手時,她就放棄了,不願意攤那趟渾水,盡管她知道安嘉孝順,安媽媽也對她很有好感,有心撮合他們…可是安嘉對她沒意思,她就不需要再多做什麽了。
最近梁氏的事,她也知道,安嘉,真的做了那個負心人嗎?
安媽媽嘆了口氣,“好吧…”
“雖然做不了您兒媳婦,但是可以做您女兒啊,阿姨,以後我可以叫你一聲幹媽嗎?”
“我本來就把你當女兒了。”安媽媽笑了笑,“小柔,教幹媽上網吧,幹媽識點字的,應該不會太困難。”
“好,您上網,是要做些什麽啊?”
安媽媽沉默了,她局促地搓手,嘴巴抿了又抿,才巴巴地望着寧柔,“小柔,同性戀,是不是一種病啊?還能治好嗎?”
永遠不要低估一個母親的直覺,這是寧柔一瞬間的想法。
她愣了愣,握住安媽媽的手,“幹媽,同性戀,不是病,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但是他們之間的相愛,也是一種緣分啊,沒有犯法,也沒有傷天害理,愛,既然是人的情感,那發生在任何人的身上,都是正常的。”沉吟片刻,“而且,在國外,同性結婚,都是合法的。”
安媽媽低下頭思索着,她一聲又一聲地嘆氣,小聲碎碎念着,“可是,沒有孩子,兩個人老了,誰來養老呢,萬一,誰先走了,留下的那個人,又怎麽辦呢?”
寧柔說不上話來,也許,安媽媽也不需要她的答案。
…
安嘉參加完酒會回到的別墅,他的身上,全是酒味和香水味。
他扯了扯領帶,到底還是洗了澡換上幹淨的衣服。
把自己母親做的腌菜遞給廚娘,“切一小份,同着飯菜一會送上來。”
“好。”
管家春叔,已經被他辭退了,現在整個別墅區裏,都是他的人。
“今天中午吃了多少?”
“和平日裏一樣的。”
安嘉點頭,他上了樓,房間門沒鎖,上鎖的是,梁川的心。
推開門,梁川在睡。
他坐在床邊的一瞬間,人就醒了過來,眼睛盯着他看了很久,才漸漸有了神采。
“回來了。”很平靜地開口。
梁川的意志很強大,這過去了幾個月,他才有了呆滞的跡象,特別是對安嘉,永遠都會在看着他幾分鐘過後,想起來他是誰。
“嗯。”把人扶坐起來,銀色的項圈襯托着瓷白的皮膚,很好看。
“還記得以前的事嗎?”他每日例行一問。
梁川只是笑,點頭,下巴削尖,很脆弱的模樣。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約會,是爬香山公園,爬到一大半,最後還是你把我背上去的。”梁川眯着眼睛,“很壯觀,群山的紅楓葉,像海一樣,那天你心情不錯,第一次主動在我靠近時,吻了我。”
他說的是上輩子的事。
一個人沒事做的時候,就靠着回憶咀嚼着活,咀嚼着咀嚼着,反而記得很多甜蜜的事。
“是嘛,我不記得了。”他拿起梳子,給梁川梳頭發,真漂亮的金色的卷發,柔順極了,簡單紮一個低馬尾,依然很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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