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過于幼稚

日子得照常過。

安嘉的陪伴,無疑是給梁川最大的安慰。

兩個孩子出生後,安嘉才明白,梁川不是對所有的事有耐心,只是對他有耐心而已。

有安嘉血脈的是個小姑娘,提前出生兩個月,打小就安安靜靜軟軟糯糯的,不愛哭也不愛鬧,他們給她起名叫梁寶兒。

有梁川血脈的是個男孩,出生時那洪亮的哭聲,或許早就注定小家夥是個調皮蛋,像足了梁川的九分,金發雪膚藍眼睛,還在襁褓裏時顏值就已經逆天,誰見了都忍不住抱在懷裏哄。

名字叫安随涼,小名随随。

連孩子的名字都要土味地表達着兩位父親的愛情。

就是能哭能鬧,沒睡着的時候,十足十的小惡魔一個。

兩個人剛把滿月的孩子帶回家的當晚十二點,梁川抱着在他懷裏吃着粉粉!嫩嫩手指頭的梁寶兒站在門口,看着哄随随哄得焦頭爛額的安嘉道:“我抱着寶兒去客房睡吧…”

安嘉的頭發被孩子白嫩的小手抓着,搖籃裏的小家夥撕心裂肺地哭着,“梁叔,我…”

“他能鬧,寶兒要睡覺…”梁川看了一眼那萌娃,“我也不會帶孩子,嗯,應該說是不會帶那麽能鬧的孩子,小嘉,你辛苦了。”

安嘉嘆了口氣,抱起了随随,“沒事,梁叔你和寶兒先去睡吧。你明天還要去公司。”

“好。”梁川說完,真的頭也不回地離開了,還體貼地關上門。

安嘉看着關上的門,有種被抛棄的錯覺。

門關上的瞬間,随随就不哭了,一雙寶石藍的眼睛又圓又大,氤氲着水霧,嘴巴粉粉的,看上去可憐巴巴的,就是一點困意都沒有。

伸着小胖手,咿咿呀呀地叫喚着,就是不肯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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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嘉看着随随,心下疑惑,難道梁叔小時候是這樣的性子嗎?

沒有人能告訴安嘉答案。

兩個孩子長得很快,眼看着就三歲了,性子也越發鮮明,安靜的依舊安靜,活潑的依舊讓人難以招架。

安嘉剛下班回來,就看見随随小小的一只在牆角罰站,寶兒在一邊抱着自己的小畫板畫畫。

“小拔拔…”一開門,随随就眼睛賊亮地盯着安嘉,軟軟糯糯地喊,一頭金色的小卷發,怎麽看都是太過可愛的小家夥。

寶兒也放下畫板,乖巧地喊爸。

“被罰站嗎?”安嘉脫下外套挂着,把他的小寶貝抱了起來。

“昂!”兩只手舉起來伸到安嘉面前,“這麽久…”

“又做錯什麽事了?爸爸呢?”走過去牽起女兒的小手,坐在沙發上,問。

随随指了指書房,然後聽到卡塔一聲,小家夥一驚,然後像一個白團子一樣從安嘉懷裏滾下去,然後連滾帶爬地滾到自己的牆角站着畫圈圈。

梁川出來得很慢,剛挂上手機,看到安嘉的時候,擡唇笑,“回來了啊。”

“嗯。”安嘉看了一眼角落鬼鬼祟祟偷看梁川臉色的小團子,“随随怎麽了?”

“把你買來送我的那個花瓶砸了。”梁川有些惋惜,那是安嘉出差,到了一個瓷器大家的作坊裏學着給他做的,“砸了還想掩飾,想用手去撿,要不是寶兒喊,差點割到手。”

角落裏的小家夥薅着自己的小卷毛,嗷嗚一聲,掉着金豆子可憐巴巴地看着梁川。

一大一小酷似的兩張臉,安嘉說誰都不忍心。

梁川移開了視線,挽起袖子,系上圍裙,“你帶着他們兩個去洗手,湯已經熬好了,馬上就可以吃飯了。”

“好。”安嘉向掉金豆子的随随一招手,随随立馬就蹦噠過來了,一邊抹眼淚一邊跟着安嘉去洗手。

一家人坐上桌之後,屋子裏還是熱鬧了很多,至少氣氛是很溫馨的。

孩子是整個家庭的牽絆,只會讓兩個人之間更加割舍不開,而且也有了調味,根本就吵不起架來的兩個人小日子過得就更加幸福。

但相對來說,也就平淡溫馨很多。

而且對梁川來說也很好,他表面上雖然沒有安嘉那麽疼愛孩子,可是心裏到底是很愛的。

他的世界,不在一門心思地去猜測安嘉會怎麽想他,他的一言一行究竟該如何,而是放到了經營整個家庭身上。

這對梁川來說,本身就是莫大的好事。

飯桌上随随還是蠻有禮儀的,甚至還會殷勤地給梁川夾菜讨好梁川。

繃着的梁川到底還是忍不住彎了唇角和眉眼。

這邊正其樂融融之時,門鈴響了,安嘉去開門,看見了歐陽澄。

對方雖然一身西裝革履,但是神色疲倦,一張俊美的臉也失去神采,眼睛和嘴角都挂了彩,看上去狼狽極了。

“怎麽了你這是?”安嘉一邊把人迎進一邊問。

梁川去拿碗筷,兩個小家夥也甜甜地喊歐陽叔叔。

“吃晚飯了嗎?一起來吃。”

歐陽澄煩躁地薅了一把頭發,“你們吃吧,我…我沒胃口,坐一會。”然後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吃完飯後,梁川領着兩個小家夥去洗澡,安嘉坐在旁邊的沙發上,給歐陽澄倒了一杯水,“怎麽,又和沈閻吵架了?你們還動上手了?”

“呵…”歐陽澄嘆了口氣,“我沒敢還手,他現在可是警察局局長,我怕被逮進警察局喝茶。”

“…”安嘉沒說話,又丢給他一片口香糖,“家裏有孩子,梁叔身體也不好,不能抽煙,你嚼口香糖。”

“…”自家後院起火,還要被兄弟塞狗糧,在口袋裏打算掏煙的手頓住,歐陽澄憤憤不平地拿起口香糖嚼,“我唯一真心喜歡的兩個女友,他媽的都是沈閻在背後做的手腳,我當然不開心啊,就和他提了兩句,好家夥,當場就冷着臉問我是不是還是嫌他是男人,還是不是想去找女人…”

“然後就打起來了?”安嘉挑眉,“你嘴那麽賤,肯定說了不少傷他心的話。”

“嘶,安嘉,有你這麽說話的嗎?”歐陽澄被氣笑了,但是眼底有懊惱和後悔,他确實口不擇言,說了很多該說的話,“我…所以我沒還手啊。”

“只是離家出走。”安嘉嗤笑一聲,“快三十的人,歐陽,你過于幼稚了。”

“你說我安嘉,咱倆都不是好東西,你現在比我好不過是因為梁先生脾氣好而已。”歐陽澄氣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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