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升入甲班

張氏鋪子被砸的事在鎮上傳開了,私塾裏也免不了議論,大多數人對秦遇還是同情居多,連譚秀才都把他單獨叫去書房寬撫一番。

面對夫子和同窗的關切,秦遇笑笑,言說一切都過去了,他娘立身形正,謠言都會不攻自破。

但是他心裏怎麽想的,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遲鈍如趙錦堂,都發現了秦遇的變化,雖然以前秦遇念書就很認真,但是好歹還能放松一下,跟他們一起出門逛逛。現在他們約五六次,秦遇才會應一次。

這天散學,秦懷銘叫住秦遇:“遇弟,我有東西要給你,不過放在家裏了,你陪我回家拿吧。”

秦遇剛要婉拒,卻發現秦懷銘飛快朝他眨了一下眼,他到嘴邊的拒絕就變成了:“好啊。”

趙錦堂湊過來:“什麽好東西,我也想看。”

秦懷銘:“一本詩集,你要嗎?”

趙錦堂讪讪:“那…那不用了,我家裏有。”

秦遇跟着秦懷銘到了秦家,沒想到秦崇恩也在。

他被老仆領去了書房,秦遇看見書案後坐着看書的秦崇恩,拱手行禮:“小侄見過秦伯父。”

秦崇恩擺擺手:“這裏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禮。”

他話語頓了頓,看着秦遇,眼神有些複雜:“今日讓阿銘叫你來,的确有一件事要同你說。”

“伯父請講。”

秦崇恩思量片刻,說起張氏豆腐鋪子鬧事的事情,秦遇垂在身側的手倏地握緊,哪怕過了一個多月,秦遇閉上眼睛,仍覺得還在昨日。

“老夫事後感覺有些蹊跷,你們孤兒寡母是弱勢,可你娘不是軟弱可欺之人,當年你爺奶父親接連去世後,不是沒人想來占便宜,但都被你娘轟了出去。那兩個挑事的是本地人,平時欺軟怕硬,不碰硬茬,且此前跟你娘毫無交際。”

Advertisement

秦遇神色一震,眼中流露出幾分不敢置信。

他自問他和他娘都是再老實本分不過的小老百姓,平時也不與人交惡……

秦遇腦中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人。

但是怎麽可能呢,半大的孩子怎麽可能做出這種事。

秦崇恩一直注意着他,發現秦遇臉色變化,嘆了口氣:“你心裏可是有了懷疑的人。”

秦遇睫毛微顫,有幾分拿不準,望向秦崇恩欲言又止。

秦崇恩直視他:“老夫派人蹲守二十來日,終于發現有人跟那兩個男人接觸。”他面含如霜:“那人就是劉文杬的表兄。”

“但你與劉文杬的表兄素不相識,那麽源頭就只能出在劉文杬身上。”

他剛收到消息的時候,也是半信半疑,比起劉文杬,他更偏向是劉文杬的父親做下此事,可如此一來,有些地方又說不通。

一個大人何至于如此拐彎抹角去欺負一對孤兒寡母。更何況那個大人還是一名童生。

但是換成劉文杬,就能理順了,因為私人恩怨,所以讓經常跟混混打交道的表兄出面,給秦遇他們娘倆一個教訓。

秦崇恩揉了揉太陽穴,只覺得格外煩躁,想那劉文杬也十一二歲的人了,該知事了,心性卻如此狠毒,那麽多年的書都讀到狗肚子裏去了嗎!

相比秦崇恩的煩躁,秦遇更多的是憤怒,他怎麽也沒想到這禍事居然是因為他,他娘被他牽連了。

校園霸淩在現代不是稀罕事兒,但他沒想到這種事會加倍的落到他和他娘身上。

憶起在私塾裏,劉文杬對他的冷嘲熱諷,肢體挑釁,秦遇只覺得一股火突突地往天靈蓋冒:欺人太甚!

秦崇恩都做好了秦遇大喊大叫,甚至踹東西發洩的心理準備。然而秦遇只是垂首站在那裏,從他的角度看過去,只能看到秦遇緊繃的嘴角和身側攥緊的拳頭。

良久,秦遇緩緩呼出一口氣,對秦崇恩鄭重道:“多謝伯父将事情真相告知于小侄,小侄銘記在心。”

他深深一揖:“小侄還有事,先行告退了。”

秦崇恩驚愕的看着那道遠去的瘦小背影,許久回不過神來。

次日,秦遇尋到劉文杬單獨去茅房的時候,偷偷跟了上去。

“劉文杬。”

身後冷不丁冒出一道聲音,把劉文杬吓了一激靈,差點沒控住尿意。他兇狠回頭,要看是哪個癟三整他。

“秦遇?”他有點意外,随後厭惡道:“怎麽是你。”

“我上個茅廁,你都跟着。你不嫌臭,我還嫌惡心呢。”

秦遇不理會他的言語,直奔主題:“我娘鋪子被砸的事,跟你有關。”

他用的陳述句,如果沒做過的人,下意識就會在第一時間大聲反駁。

但劉文杬卻是神色慌亂,過了一會兒才嚷嚷:“你胡說八道什麽,你有證據嗎,小心我告你诽謗。”

秦遇神色愈冷,向前逼近了一步,劉文杬不知道為什麽,本能的想退,但礙于面子忍住了。

他看着比他矮了近一個頭的秦遇,色厲內荏:“你不要沒事找事,我忙着去茅廁就不跟你計較了。”

放完狠話,他就想走,誰知秦遇忽然拽住他的胳膊,用了十成力道,劉文杬一時間居然掙不脫,他有點慌了:“你有毛病啊,放開。不然我對你”“有些話我只說一次。”

劉文杬愣住,猝不及防撞進了秦遇漆黑的眼眸裏。眸光淡漠,毫無波動,讓人看不見底。

秦遇聲音很平靜,直視劉文杬,用只有兩人聽得到的聲音道:“你跟我不對付,有什麽招沖我使,我都接着。但你再找人欺負我娘,你怎麽對她的,我都十倍還贈。”

語畢,他松開手,“不是要去茅廁嗎,去吧。”

他沒事人似的,轉身往班裏走。

劉文杬立在原地,不知是吓的還是被尿憋的,打了個哆嗦。

秦遇回去後,趙錦堂好奇問:“秦遇,你去哪兒了。”

“有點悶,出去走走。”他翻開書,投入到了學習中。

見此,趙錦堂後面的閑聊咽了回去,也拿着書看起來。

半刻鐘後,劉文杬回來了,他從秦遇身邊經過時,飛快瞪了秦遇一眼,然後又匆匆把目光收了回去。

趙錦堂撇嘴:“你擱茅廁裏玩呢,這麽久,臭死了。”

劉文杬臉色扭曲:“誰一直待茅廁了,我在外面逛逛不行啊。”

趙錦堂回以一個大白眼。

劉文杬被氣得心口疼,扭過頭不跟他争論,但是打開書,他卻看不進去。

秦遇的聲音仿佛還在耳邊,不就是賣兩塊破豆腐,居然也敢威脅他。

他父親可是童生,家裏有一百多畝良田,秦遇能跟他比嗎。那身板瘦的像根蘆葦棒,一場風寒就能丢了命。

劉文杬為自己被秦遇這樣一個小崽子威脅到而惱羞成怒,正思索着怎麽報複回去。

之前張氏的事,他其實也有點吓到了,他沒想到張氏會那麽潑辣,更沒想到那些小商販心齊,會出手相幫。為了善後,他表兄又搭進不少錢,他零用錢不夠,只能找了個借口跟他娘要,然而還是不夠。他不得已,只好偷拿了家裏銀子。

現下對張氏出手是不能了,只能對秦遇動手,本來他的目标就是秦遇。

可惜私塾限制太大。

然而他還沒想出辦法,秦遇向夫子提出了升入甲班考試的申請。

這無疑是一件令衆人都關注的事,他們都想知道秦遇會不會過。尤其是乙班年紀最大的一個學生。

戌時,秦遇背着書箱從私塾走出,外面站了一圈人,心情複雜的詢問:“秦遇,你過了嗎?”

秦遇掃了一眼人群後面的劉文杬,嘴角微勾,“過了。”

現場寂靜。

秦懷銘和趙錦堂的歡呼被襯得格外顯眼,他們抱着秦遇搖晃:“遇弟你太厲害了,我已經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你,反正今後你就是我的學習榜樣。”

趙錦堂瘋狂點頭。

其他人尚且能壓住心裏的晦澀,劉文杬卻是一個踉跄,轉身頭也不回的跑遠了。

同類推薦

從零開始

從零開始

想要讓游戲幣兌換現實貨幣,那就一定要有一個強大的經濟實體來擔保其可兌換性。而這個實體只能是一國的政府。可是政府為什麽要出面擔保一個游戲的真實貨幣兌換能力?
戰争也可以這樣打。兵不血刃一樣能幹掉一個國家。一個可以兌換現實貨幣的游戲,一個超級斂財機器。它的名字就叫做《零》一個徹頭徹尾的金融炸彈。

穿越之農家傻女

穿越之農家傻女

頂尖殺手因被背叛死亡,睜眼便穿成了八歲小女娃,面對巨額賣身賠償,食不果腹。
雪上加霜的極品爺奶,為了二伯父的當官夢,将他們趕出家門,兩間無頂的破屋,荒地兩畝,一家八口艱難求生。
還好,有神奇空間在手,空間在手,天下有我!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逆天毒妃:帝君,請自重

(新書《神醫小狂妃:皇叔,寵不停!》已發,請求支持)初見,他傾城一笑,攬着她的腰肢:“姑娘,以身相許便好。”雲清淺無語,決定一掌拍飛之!本以為再無交集,她卻被他糾纏到底。白日裏,他是萬人之上的神祗,唯獨對她至死寵溺。夜裏,他是魅惑人心的邪魅妖孽,唯獨對她溫柔深情。穿越之後,雲清淺開挂無限。廢材?一秒變天才,閃瞎爾等狗眼!丹藥?當成糖果吃吃就好!神獸?我家萌寵都是神獸,天天排隊求包養!桃花太多?某妖孽冷冷一笑,怒斬桃花,将她抱回家:“丫頭,再爬牆試試!”拜托,這寵愛太深重,我不要行不行?!(1v1女強爽文,以寵為主)讀者群號:,喜歡可加~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鳳唳九天,女王萬萬歲

【本文一對一,男女主前世今生,身心幹淨!】
她還沒死,竟然就穿越了!穿就穿吧,就當旅游了!
但是誰能告訴她,她沒招天沒惹地,怎麽就拉了一身的仇恨值,是個人都想要她的命!
抱了個小娃娃,竟然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這個屁股後面追着她,非要說她是前世妻的神尊大人,咱們能不能坐下來歇歇腳?
還有奇怪地小鼎,妖豔的狐貍,青澀的小蛇,純良的少年,誰能告訴她,這些都是什麽東西啊!
什麽?肩負拯救盛元大陸,數十億蒼生的艱巨使命?開玩笑的伐!
她就是個異世游魂,劇情轉換太快,吓得她差點魂飛魄散!
作品标簽: 爽文、毒醫、扮豬吃虎、穿越、喬裝改扮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有了讀心術後,王爺每天都在攻略醫妃

21世紀醫毒雙絕的秦野穿成又醜又不受寵的辰王妃,畢生所願只有一個:和離!
側妃獻媚,她各種争寵,內心:我要惡心死你,快休了我!
辰王生病,她表面醫人,內心:我一把藥毒的你半身不遂!
辰王被害,她表面着急,內心:求皇帝下旨,将這男人的狗頭剁下來!
聽到她所有心聲的辰王憤恨抓狂,一推二撲進被窩,咬牙切齒:“愛妃,該歇息了!”
半年後,她看着自己圓滾滾的肚子,無語痛哭:“求上天開眼,讓狗男人精盡人亡!”

權寵天下

權寵天下

天才醫學博士穿越成楚王棄妃,剛來就遇上重症傷者,她秉持醫德去救治,卻差點被打下冤獄。
太上皇病危,她設法救治,被那可恨的毒王誤會斥責,莫非真的是好人難做?
這男人整日給她使絆子就算了,最不可忍的是他竟還要娶側妃來惡心她!
毒王冷冽道:“你何德何能讓本王恨你?本王只是憎惡你,見你一眼都覺得惡心。”
元卿淩笑容可掬地道:“我又何嘗不嫌棄王爺呢?只是大家都是斯文人,不想撕破臉罷了。”
毒王嗤笑道:“你別以為懷了本王的孩子,本王就會認你這個王妃,喝下這碗藥,本王與你一刀兩斷,別妨礙本王娶褚家二小 姐。”
元卿淩眉眼彎彎繼續道:“王爺真愛說笑,您有您娶,我有我帶着孩子再嫁,誰都不妨礙誰,到時候擺下滿月酒,還請王爺過來喝杯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