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貴不可言

程初涼拿了東西出來，就直接回家了，錢灏和吳玉峰還在家裏等他的消息。

“程兄果然厲害，這次我定要好好地謝謝二位！”

昨日程初涼答應他要去說和的時候，吳玉峰就焦急不已，今日一大早便約了錢灏一同來到程初涼的家裏。

嘴上雖然沒有明說，但行為卻完全表達出了他的意思。

此時見程初涼竟然直接将書帶了回來，吳玉峰大喜過望，連忙接了箱子過來仔細檢查。

“這下吳兄可是放心了。”錢灏在一旁打趣道。

“這次可真是多虧了程兄，這樣吧，我家近日新來了幾壇好酒，我通知下人準備一下，今日我們不醉不歸！”

程初涼擺手拒絕，“這就不必了，只是除了這本書，我那友人還有幾句話和兩樣東西希望能由吳兄交給令妹。”

“東西？”

吳玉峰有些疑惑，“舍妹一個女子，這東西怕是不好收吧？”

到底是自己親妹妹，雖說做錯了事，但吳玉峰也不能讓吳玉瑩落一個不好的名聲，更何況在場的還有三個男人，傳出去像什麽話。

程初涼笑的有些諷刺，“無礙，原也是令妹自己的東西。”

看着那顆珍珠和吳家的家傳玉佩，吳玉峰心頭隐約有了不好的預感，玉佩這般重要的東西，怎麽會在一個外男的手裏。若是傳了出去，玉瑩的名聲也就不用要了。

不等吳玉峰詢問，程初涼便将夏婉婉的話重複給了吳玉峰。

“這珍珠和玉佩到底是怎麽回事我并不知曉，只是這話我已經帶到了，還望吳兄傳達給令妹，想來她必能懂得這其中的意思。”

吳玉峰陰沉着臉沒有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倒是一旁的錢灏聞言似是有些擔憂，“程兄，你那兩位友人的身份是否方便告知呢？”

“錢兄為什麽這麽問？”程初涼有些警惕。

錢灏沒有注意到程初涼的深情，反而更加嚴肅了。

“只是最近收到了一些風聲而已，程兄大概還不知道吧，江城的縣令被革職了，趙兄不知為何也受了影響，不但舉子的名頭沒了，而且三代之內都再沒有入朝為官的可能了。”

“怎麽會這樣？”

程初涼震驚，前幾日還好好的，怎麽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

錢灏感慨道：“自是得罪人了，據說那人是京城裏來的，地位甚高，而且似乎還與一對斷袖有關，再多的，就連家父也查不到了。”

斷袖？在聽到這個詞的一瞬間，程初涼眼前就閃過了夏婉婉和墨月的臉，而且趙兄之前也确實和夏兄他們發生過矛盾。

只是也不至于那麽嚴重吧？

“錢兄這麽問，難道是懷疑我的那兩位朋友的身份。”程初涼試探道。

錢灏也沒有直說，只是說道：“有消息曾說，他們往邊城來了。”

程初涼驚了一下，不過很快恢複如常，笑道：“錢兄，恕我無法回答你這個問題，因為我也不知道他們的身份到底是什麽，不過總不會是斷袖的，這一點我還是可以肯定的。”

他這也不算是說謊了，雖然在對上錢灏的眼神時，程初涼還是有些心虛。

錢灏定定地看着程初涼許久，到底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看着吳玉峰說道：“吳兄，令妹小女兒心性太重，還是多管教一番吧，免得哪日就惹到了不該惹的人，就不好了。”

錢灏這是在提點他，吳玉峰立刻明白了過來，看着手裏的珍珠和玉佩，他轉身便向程初涼拱手作揖，“這次的事情多謝程兄從中周旋，另外舍妹的事情還望程兄能替我向他們道歉。”

程初涼連忙把吳玉峰扶起來，“吳兄多慮了，他們不是那等小氣量的人。”

安撫好吳玉峰，送走兩人，程初涼這才能靜下心來。

錢灏的話提醒了他，若是他沒有猜錯的話，趙兄的事情就是夏兄他們做的，他們絕對不是普通的商人。

恰恰相反，夏兄和岳兄，貴不可言。

就像一道閘門被打開，程初涼一下子就想通了很多事情。

為什麽夏婉婉會對南水北調有那麽獨特的理解，為什麽他總覺得墨月在刻意收斂身上的氣勢，為什麽他們身邊偶爾出現的林總管的嗓音那麽奇怪。

只是更奇怪的是，在想通了這些事情後，程初涼的第一反應竟然不是惶恐，而是欣慰。

有這樣的掌權者，大墨朝日後的發展定會更加繁榮昌盛的。

不過這些都不是現在最重要的。

他們幫了自己一個忙，給了自己一個天大的面子，自己也要還他們一個才是。

距離回宮的日子越來越近了，盡管夏婉婉一直在回避這件事情，時間卻還是飛快地接近了。

“後日便要啓程回京了，你可還有什麽打算？”墨月看着一直在擺弄紙鳶的夏婉婉問道。

夏婉婉的手微不可查地滞了一下，然後笑道：“回便回了，我能有什麽打算，自然是老大你說的算咯！”

“是嗎？”墨月看了她一眼，從她手裏拿過紙鳶，“我看今日天氣不錯，正是放紙鳶的好時候。”

聽到墨月竟然這麽說，夏婉婉連忙想要把風筝給搶回來。

“你說笑的吧，放這樣的紙鳶，那和暴殄天物有什麽區別！快還給我！”

夏婉婉要奪，墨月卻不肯放。

将紙鳶高高地舉過頭頂，墨月閃身避開了夏婉婉的手。

夏婉婉又氣又急，偏偏身高差了墨月一截，又怕拉扯到紙鳶，不敢用力去奪。

“你小心一點，千萬不要碰壞了！”

夏婉婉鼓着臉，眯着眼睛看着墨月，然後突然伸出了左手去搶，在墨月躲避的時候，卻猛地向右跨了一大步，想要從墨月的身後出其不意地搶回紙鳶。

只可惜夏婉婉忘了自己現在穿的是繁瑣的女裝，一腳踩在了裙擺上，狠狠地把自己給絆倒了。

墨月見狀，連忙丢掉手裏的紙鳶去抱夏婉婉，只是夏婉婉用力太過，墨月沒有攔住，反而一起被撞到了地上。而在落地的那一瞬間，墨月只來得及将夏婉婉的頭按進自己的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