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章節

，哪裏想到宜野座一直吃完都沒有給過自己一句評語，就連吃飯的表情都是一成不變。“難道不好吃？”看着宜野座将勺子放下，縢秀星心裏七上八下，一邊期待着宜野座能給自己一點評語，一邊懊悔做好前沒有親自嘗一嘗味道。

“宜野君，味道怎麽樣？”小心翼翼地問出憋了很久的話，縢秀星覺得就算宜野座說出“難吃”他也能接受，總比一句話都沒有好。

“不錯。”宜野座沒有敷衍縢秀星，他本來并不想在吃過午飯後加餐，但縢秀星做的蛋包飯确實讓自己食欲大開，不知不覺就将餐盤裏的飯全部吃完。

一直緊張等着對方評價的縢秀星見宜野座給了個不錯的評價，滿心喜悅地跑到宜野座身邊，将餐盤端起放回水池道：“下次宜野君值晚班就來我宿舍，我做給宜野君吃可以麽？公安局的那些飯菜總是一成不變的口味。”

“不必。”推了下眼鏡，宜野座拒絕掉縢秀星的邀請。今天是縢秀星的假期他才順着縢秀星的要求帶他來到自己的居所，在宜野座的眼裏縢秀星只是執行官，一個被套牢了繩索的獵犬，與自己有着很大的不同。

身後人的回答冷冷冰冰，似乎是在提醒着自己剛才的話語越過了界線，沉浸在喜悅中的縢秀星突然意識到宜野座伸元只是自己的上司，對方不會和征陸老爹、小狡那樣與自己成為無話不談的朋友，就算是今天遷就了自己無理的要求，那也是作為一個監督者的憐憫而已。

“憐憫啊。”縢秀星失落地将餐盤放回了原處自嘲道。

縢秀星走出廚房，看着已經穿好西裝，坐在沙發上等着自己的宜野座，不知道說些什麽。

看到縢秀星走了出來，宜野座并沒有在意對方略顯失落的眼神，話語裏依舊不帶一點溫度地道：“還有兩個小時，接下來你要去哪裏？”

“回公安局。”

走到玄關邊換上自己的鞋子，縢秀星打開了門，站在門外等着自己的上司将自己送回牢籠之中。

正躺在客廳裏曬着太陽的Dime聽見了開門聲，連忙追着主人的腳步跑了過來。宜野座輕柔地撫了撫Dime的腦袋，對着愛犬說了幾句便合上了門。

回公安局的路上縢秀星與宜野座再無交談。下了車回到宿舍，縢秀星就見征陸老爹已經在宿舍門前等着了。

part eight

“滕，回來了。”征陸智己打了個招呼，迎上前将縢秀星左手上的購物袋換到了自己的手裏。

“老爹……”縢秀星看見征陸，想擠出一點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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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陸智己在縢秀星一出現的時候就注意到對方失落的神情，現在見縢秀星勉強的笑容，就猜到今天的外出，伸元又跟以往一樣冷言冷語的對待縢秀星執行官了。

“先進屋再說吧。”眼見縢秀星的笑容快要垮下來，征陸智己趕緊勸縢秀星進屋。

一進屋，縢秀星就将手裏的東西丢在桌上，拉開椅子坐下就開始數落起自己的上司來：“那個眼鏡越來越不近人情，好心做飯給他吃，竟然像是在憐憫我一樣！”

正将縢秀星買回的食材塞進冰箱的征陸突然停下動作，詫異地看着雙手交叉抱在胸前，還在繼續數落宜野座監視官的執行官。

“你說伸元帶你回了自己的公寓？”

“嗯。”縢秀星點頭，想起下午的事情又是一通抱怨：“看他冰箱裏的東西應該是會自己做飯吃的樣子，早知道就不多此一舉了。”

把食材分門別類的放進冰箱，征陸又把縢秀星給自己和其他人帶的東西也分撿了出來。差不多将物品歸類完畢，征陸才拉開縢秀星身邊的一張椅子坐下，拍了拍縢秀星的肩膀，和藹地笑着說：“滕，他并不是在憐憫你。”

“老爹你不用安慰我啦。”縢秀星攤開手，一副“我知道宜野座就是讨厭我”的表情：“他那麽讨厭執行官怎麽可能會心甘情願的吃我做的東西。”

“那他又怎麽會憐憫你？讨厭的話是連憐憫的感情都做不到的。”征陸道。

縢秀星似乎被征陸問住了，腦子裏在不停地思考着征陸的話，過了好一會，縢秀星還是沒想通，只能問征陸：“他分明總是在強調‘執行官是獵犬’與他們監視官有很大的不同，這麽讨厭我們的人，當然連憐憫都沒有！”說到最後，縢秀星洩氣似地倒回了椅背上。他不明白同樣是監視官，二課和三課的監視官們對待執行官的态度與宜野座有很大的不同。即使他們也嚴格保持着與執行官的距離，可從未在言語及态度上表示出這麽明顯的厭惡。

征陸智己看着縢秀星表情大概猜到這個年輕的執行官心裏在想些什麽，恢複了以往一貫的面容，征陸頭一次用對待同事的口吻對縢秀星說：“伸元他害怕變成我們一樣。所以才與別人不同。”

聽出了征陸話語裏的擔憂，還在腹诽自己上司的縢秀星突然坐直了身子，想起之間征陸說的曾經狡齧也是一課的監視官，好像明白了什麽。

“越是接近罪犯，越是了解罪犯的心裏，就越容易變成罪犯，所以才有我們執行官這個職業。在先知系統投入使用的初期，執行官都是由曾經色相渾濁不願在隔離室裏度過後半生的刑警擔任的，後來也會從行動偵緝能力較強的潛在犯裏挑選一些作為執行官。執行官的選定一方面為了案件更加有效的解決，另一方面是為了防止優秀的監視官們直接接觸犯罪而變得色相渾濁。即使是做出這樣的分配，依然有監視官會在偵緝案件中變得色相渾濁，例如狡。”狡齧變成執行官是一課裏所有人的痛，征陸當年看着狡齧與伸元一同進入一課，并肩攜手的做了五年多的同僚，而狡齧卻因佐佐山的事件色相變得渾濁降為了執行官。在那大半年裏，伸元每日都會走到公安局的天臺上吹半小時的風。漸漸地，曾經溫柔的宜野座變得越來越嚴厲，對待下屬也越發苛刻，似乎與所有的執行官都保持着距離。身為父親，征陸是明白自己兒子的，被自己的父親以及至交好友背叛，有了狡齧的前車之鑒，伸元也開始擔心自己的色相。

“就是說，像小狡那樣優秀的人也會變成執行官，其他人就更容易……”在縢秀星的認知裏，除了老爹就是小狡最厲害。自從上次老爹告訴自己狡齧讀書的時候所有成績都是第一名，縢秀星就一直認為小狡不是一般的人。原來再厲害的人也會變得色相渾濁，宜野座親眼目睹了朋友的轉變，暗自也在擔心着自己的色相吧。

該說的都已經說了，征陸看着縢秀星有些懊惱的表情，露出了父親般慈愛的微笑：“不過伸元一直做的很好，畢竟他與小狡是不同的人。話說回來，你去了伸元家裏，他家裏是什麽樣子？還有今天百合花的事沒讓伸元知道吧？”

縢秀星見征陸有些緊張地詢問宜野座的事情，頓時笑出了聲：“哈哈哈哈，老爹你沒去過宜野君的家嗎？真懷疑每次外出你都是怎麽跟宜野君交流的啊，會不會你們一句話都不說呢？”

“我，習慣了。”被縢秀星說中了，征陸尴尬地摸了下後腦勺，将話題又轉了回來：“做父親的自然想知道兒子的一切。”

“宜野君的家裏很整齊啊，就是有好多小盆栽，走進去還以為進了植物園。”縢秀星沒忘記走進宜野座家的時候除了被Dime吸引了注意力外，客廳、廚房以及落地窗前擺放各式各樣新奇的盆栽無時無刻不吸引着縢秀星的視線。自從五歲進了隔離室就沒見過什麽植物，成為執行官後也只見過宜野座在辦公桌前放的一盆仙人掌，直到去了宜野座的家他才發現自己的上司不僅喜歡養狗，還喜歡種植盆栽。如果單是看宜野座的外表，沒有人會看出來那個冰冰冷冷的人會有這兩種愛好。

“小狡曾經說過伸元在上學的時候有考過園藝師證。”征陸道。

“還有祭拜的時候我跟宜野君說百合是我自己決定買的，不過放下花的時候我偷偷告訴了伯母那束花是你送的。”縢秀星狡黠地沖征陸眨了眨眼，這種事情是他最拿手的，何況宜野座也是心知肚明吧。

征陸在縢秀星那裏問完了想問的事情，坐了一會才離開了縢秀星的宿舍，離開前又不忘叮囑縢秀星明日将狡齧和六合冢的東西帶去辦公室。

被征陸勸說了一會，原本滿是怨氣的縢秀星覺得心裏愉快了許多。走進廚房，打開冰箱門，從征陸歸置的食材裏挑了幾樣，縢秀星忙活起了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