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章節

攔在了電梯門口。

宜野座轉過身，一臉不悅地看着狡齧道：“狡噛執行官，有事情明天再說。”推了下眼鏡，宜野座再次轉回身，按下了電梯按鈕。

“宜野，我們倆之間有些話不用說太清楚。但是，我必須要替老爹問清楚你的身體狀況，問完我就走，絕對不會讓你為難。”狡齧沒有阻止宜野座的動作，語氣與平時沒什麽太大的差別，但聽在對方的耳朵裏卻不容拒絕。

縢秀星縮着脖子貼在牆角，聽到狡齧的話，暗自佩服狡齧的魄力。能讓宜野座監視官認真回話的人除了禾生局長，也就只有狡噛慎也了。“好歹相互間認識了十幾年了嘛。”縢秀星默默說道，完全沒注意這句話裏夾雜的一絲奇怪的情緒。

“就像早晨說的那樣，我已經康複。”雙手插在風衣口袋裏，宜野座背過身看着電梯上不斷跳動的樓層數字回道。

狡齧顯然對這個回答并不滿意：“宜野，你的槍傷到底有沒有傷到內髒？”

“犯人那時候右手已經受傷，能擊中我的肩膀已經是他最大的能耐。”此時電梯已經到達，宜野座邊走進電梯，轉過身盯着在電梯外的狡齧一字一句地道：“憑你的經驗應該不難判斷出那時候犯人的槍法，狡齧執行官，你自诩的‘獵犬直覺’這時候去了哪裏？”

“宜野……”宜野座話音剛落下，電梯門就合了上。看着緊閉的電梯門，狡齧頹然地轉回了身，一眼就看見了縮在牆角的縢秀星。

縢秀星注意到狡齧發現了自己，咧開嘴沖狡嚙尴尬地笑了笑，一手指着電梯的方向道：“我還是頭一次見宜野君用這種口氣說話，小狡你沒事吧？”

“沒事。”狡齧搖頭，又恢複了以往的神情。

此時，走廊裏的人有些多了起來，縢秀星暗道現在有些話不太方便說，走到狡齧身邊，一把攬住了狡齧的肩膀道：“小狡，今晚我們去公安局餐廳吃飯吧。”

Part twelve

縢秀星坐在座位上一邊啃着漢堡，一邊在想該怎麽開口問狡齧關于宜野座的事情。狡齧将卷起的意大利面塞入口中，看了眼對面叼着漢堡滿臉躊躇的縢秀星，放下手中的餐具道：“滕，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

“被小狡看出來了啊。”縢秀星不好意思的咧嘴笑着，咽下一口漢堡：“小狡，你為什麽會變成執行官？這和我來一課有沒有關系？”

問出了心裏一直疑惑的事情，縢秀星感覺自己有些冒昧，不過這件事遲早要問，再說看着宜野座和狡齧的關系，他實在想不明白就算是狡齧變成了執行官，那也并不妨礙兩人十多年的友情。何況他還從分析科的唐之杜那裏聽說曾經的宜野座對執行官的态度與如今大相徑庭。縢秀星覺得若想與宜野座改善如今的關系，就必須要了解狡齧為何變成了執行官。

縢秀星的話一問出口，狡齧就知道這頓飯是沒有胃口了，他不怪縢秀星的唐突，該知道的總會知道，與其讓縢秀星繞着彎的去打聽，不如自己直截了當的告訴對方所有的事情。狡齧從西褲口袋裏掏出一包煙，抽出一根點燃，煙草的味道刺激着他的大腦，也麻痹着心底有些麻木的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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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課曾經有一位叫佐佐山光留的執行官，一年多前在追查案件時被害，你彌補的就是他的位置。”狡齧吐出一口煙，原本平靜的眼神在煙幕中變得狠戾。

縢秀星沒有意識到狡齧會有如此大的反應，右手的漢堡懸在眼前，卻沒有一絲想吃的欲望。“這和你變成執行官有什麽關系？”縢秀星覺得自己快要摸到了那個答案，但還是隔着一層紙，只需要狡齧輕輕一句話，所有的謎底都會解開。

“他是我的前輩以及朋友。”說到“朋友”的時候，狡齧加重了話音：“那件案子是我與他一起負責的，我卻沒能将他救出。”腦子裏一遍一遍回放着一年多前佐佐山死亡時的場面，狡齧又抽了一口煙，左手緊捏成拳：“他被活活肢解，屍體被标本化放在了全息投影前。”

“有抓到犯人嗎？”

“犯人是櫻霜學園的老師——藤間幸三郎，但是除了他還有一個叫槙島的從犯。”狡齧起身将沒有吃完的意大利面倒入了身邊的回收器中，繼續道：“一直都沒有抓到這兩個人。見到佐佐山屍體的時候我就想讓犯人也嘗一嘗這種滋味，越是這麽想色相就越渾濁。三個月後就我就成了執行官，宜野也是從那時候開始轉變。”

“可是宜野君應該在你接受治療的那段時間裏幫助過你，也希望讓你的色相重新回到以前吧。”縢秀星若有所思的說着：“小狡，你是不是還繼續追查這件案子？”

狡齧沒料到縢秀星猜中了自己暗中的動作，不過他并沒有準備隐瞞，點了下頭，狡齧起身示意縢秀星一起回執行官宿舍。

縢秀星此時也沒了胃口，将吃了一半的漢堡塞入了回收機中，跟着狡齧起身走出了餐廳。

執行官的宿舍在公安局的辦公室的上兩層，沿着餐廳走回辦公室，縢秀星想起今天征陸和六合冢值班，便拉了狡齧繼續往電梯方向走。

“小狡，你收集了多少資料了？”按下電梯按鈕，縢秀星在狡齧身邊小聲的問。

“只有佐佐山生前情報終端裏拍下的槙島模糊的照片。至于藤間，自從佐佐山案件之後就再也追蹤不到他的消息。”狡齧不甘心地說：“我一定會抓到他們！”

“那個，這件案子難道成了懸案，公安局都不再追查了麽？”電梯在兩人交談時候已經到達了他們所在的樓層，縢秀星走進電梯，按了關閉鍵以及宿舍所在樓層，轉過頭問身後的狡齧。

狡齧冷哼一聲，似乎對公安局的決定非常不滿：“公安局一直都認為藤間行蹤不明，根本就沒有槙島這個人。而宜野他也……”說到宜野座，狡齧下意識的停住了話語。一想到這些都是宜野座親口告訴自己，并且命令自己一定要記住的時候，狡齧只能苦笑。

“宜野君怎麽了？”見狡齧欲言又止的模樣，縢秀星更加好奇：“難道宜野君阻止你繼續查下去？”

“那些都是他親口跟我說的。”狡齧走出電梯，低頭看着地上的大理石磚。不是沒有跟宜野座争論過，只是作為執行官他連起碼的自由都沒有，又何談繼續追查，狡齧不甘心。

“宜野君是怕你繼續深陷在這件案子吧。”縢秀星拍着狡齧的肩膀笑道：“小狡你不是早就看出來了麽？但是我發現一提到這件案子小狡你就非常不淡定，難怪宜野君這麽說。”縢秀星看着略顯激動的狡齧安慰道。

“很明顯？”

“非常明顯。連我都看出來了，宜野君肯定也看出來了吧。”松開搭在狡齧肩膀上的右手，縢秀星一邊摸着自己的腦袋，一邊将房卡插入了自己宿舍的卡槽裏。

“嘀”的一聲輕響，房門應聲而開，縢秀星一邊對狡齧揮着手，一邊打開了門邊的燈。狡齧也對縢秀星揮了下手，直到縢秀星走進宿舍內，他才打開了自己的宿舍門。

昏暗的房間裏只有書桌前的燈打開着，狡齧一眼便看見那面牆上貼着的一張模糊的白發男子的照片，回想着一年多前的案件，不自覺地又抽出了一根煙點燃。

一牆之隔的執行官宿舍裏，縢秀星打開一碗速食面，唉聲嘆氣地将開水倒入面碗中。雖然早就猜到自己被選進來是填補空缺的，但沒想到自己填補的這個空缺有這麽深的淵源，牽扯了曾經的執行官和曾經的監視官，以及狡齧和宜野座兩人間的關系。

端着面碗，縢秀星第一次覺得公安局真不是個人待的地方，而且也不是像宜野座說的那樣可以伸張正義，他反而覺得有些厭惡公安局的工作了。

“不過宜野君為什麽可以幹得這麽心安理得呢？”吞下一口速食面，縢秀星自言自語道。

Part thirteen

進入五月下旬就迎來了夏季。夏季的天氣陰晴不定，剛還是太陽高照，下一秒就電閃雷鳴。

縢秀星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宜野座伸元正将被雨水淋濕的西裝外套換下。縢秀星猜測這場雨似乎很大，宜野座除了黑色的西裝外套被淋濕外，連裏面的白色襯衫也被雨水浸透。濕漉漉的襯衫緊緊貼在宜野座的身上，因為雨水的作用，原本遮擋身體的布料此刻透明如薄紗，從胳膊到腰身，宜野座的上半身似乎完全暴露在了縢秀星眼前，就連胸前的兩點也似有若無。

面對這突如其來的場面，縢秀星差點沒抓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