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雷鷹軍的士兵們是逐漸發現戰況轉變的。

最初也不知道是從哪一個點開始, 漸漸地擴散到一個區域,再到接下來的整個軍隊右翼。

原先苦苦支撐的局面忽然間出現了喘息的契機,再然後, 越來越多的人開始瞠目結舌地成為了旁觀者。

同樣都是機語能力的作戰,但是在這之前, 身經百戰的雷鷹軍衆人是真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可以像眼前這個樣子, 光靠一個人就完完全全地打出了一整個軍隊的既視感。

前赴後繼的蟲潮被漫天的火焰吞沒。

無數的影子在地面上蔓延, 撕扯下成片的蟲獸殘肢。

立起的沙塵漸漸聚集成了堅不可摧的堡壘,将試圖突圍的蟲獸禁锢在其中, 鋪天蓋地發風刃成為了最殘酷的執刑者。

“剛才那個技能怎麽看着這麽眼熟?”

陸續地, 有人從戰場上開始捕捉到了自己的機語能力,面面相觑下, 整個變得更加懵逼了。

明恒以一己之力在後方支撐着全部的戰局。

眉目間在不知不覺間已經覆蓋上了明顯的疲憊。

和其他的機語能力不同, 他的[進化]完全是以一對衆的存在,需要利用這種持續性的輸出才能确保全隊處于最強勢的作戰能力。

看似只是簡簡單單的後方輔助, 實際上每個将士的作戰過程也同樣在消耗着他的機能。

明恒一直關注着戰場上的一舉一動,自然也留意到了右翼的奇怪動靜,接通了井玉澤的通訊頻道:“你那邊怎麽回事?”

井玉澤的聲音隔了一會兒才傳了過來,語調裏難得地沒能掩蓋震驚:“是景熔, 他……他一個人就抵擋住了整片蟲潮。”

“一個人?”明恒的眉目間也閃過一絲驚訝,遠遠地朝着右翼的方向掃了一眼, 嘴角也浮起了一抹笑意,“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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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場上, 景熔可以發現周圍隊形的調整。

因為他一個人定一個隊的誇張舉動, 無疑讓人力上的壓力大大地得到了縮減, 這讓井玉澤得以遵從明恒的安排将部分戰力波去了其他戰區支援。

景熔遠遠地觀察了一下其他戰區的情況, 顯然也已經漸漸地穩定了下來。

這也讓他得以放心地應對眼前的局面。

說是對抗蟲族, 其實某方面也是他對手上這些機語能力的适應過程。

明恒[進化]能力并不是持續性的,這也就意味着只有在得到這個增益激活的情況下,他才具備秒速[複刻]的技能。

只是通過觀察,他可以十分确定的是,這個[進化]的作用效果僅僅作用于他自身的機語,對複刻庫裏的技能并沒有影響。

這看起來或許多少是有些遺憾,但是當這個[進化]能力也同樣完成複刻之後,情況又有了微妙的轉變——雖然複刻庫裏的機語能力并不受到外界輔助技能的影響,但是當景熔卻完全可以自己為自己的複刻庫進行[進化]啊!

而且并不僅僅如此。

如果把儲存機能的地方比喻做一個容器的話,那麽景熔的複刻庫內的每個機語都具備一個屬于自己的機能容器。因此,當轉眼間那麽多機語能力一股腦兒地湧入複刻庫之後,他也分明地感受到了體內更加充盈的機能強度,這是一種不管怎麽用都用不完的暴富感覺!

景熔也想低調,但是此時此刻他是真的感覺,自己完全是要無敵了啊!

所謂有多大的能力就做多大的事。

景熔長劍一揮,幹脆開始承包起了更加廣闊的戰場。

不知不覺間,漆黑的天色開始漸漸轉亮。

這讓放眼看去的的一片狼藉顯得更加的慘烈蕭條。

但是雷鷹軍衆人臉上的表情卻反倒比出征的時候要輕松了不少。

是的,他們穩住了。

這次在數個蟲洞同步爆發後同步湧出的蟲潮,僅僅經過一晚上的鏖戰之後,居然真的徹底穩住了!

當然,這一戰的功臣是誰,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景熔顯然也是累到了極點,從機甲裏面走出來時還在揉着酸楚的肩膀,一擡頭對上一整片齊刷刷投來的視線,讓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這是,幹什麽?”

“慫什麽,大家是覺得你幹得漂亮。”明恒走過來一把将他拽進了懷裏,贊許地拍了拍他的背,“可以啊,早知道讓你去井副官那邊做什麽,直接讓你單人成隊不就行了!”

景熔被拍得連嗆了幾聲,無語道:“一個人幹一隊的活,生産隊的驢都不帶這麽壓榨的。”

明恒支撐了一整夜全隊的戰力,同樣滿臉倦容。

聞言還是忍不住笑出了聲:“你幹的活,估計可不止一隊那麽簡單了。”

景熔微微一愣,轉身回望,才意識到自己都幹了些什麽。

幾乎遭受碾壓式摧殘的區域中,光看那些已經屍骨無存的蟲獸數量,不說上萬,怎麽的也得有數千只不止。

“現在算是結束了嗎?傷亡怎麽樣?”這是景熔最關心的事情。

“傷亡還在統計,不過拖你的福,應該比預想的要好上太多了。”遠處是醫療隊來來去去忙碌的身影,其中還有一部分匆匆趕去進行機甲維修的後勤人員,明恒看向這樣狀似平靜下來的氛圍,臉上的笑意反而漸漸地收斂了起來,“但是要說結束,最多也只能是階段性的。都抓緊時間休息一下吧,如果沒估計錯的話,第二波很快就要開始了。”

第二波。

也就意味着還有第三波,第四波,甚至于更多……

景熔想起了臨出發前蘭千的話,皺了皺眉:“爆發的蟲洞數量還在增多,是嗎?”

“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如果不進行準時攻克的話,只會越來越多。”

明恒說着正好看到了遠處走來的井玉澤,遙遙地招了招手,問道,“增援聯系地怎麽樣了?”

景熔原本還在為前面那個回答而皺眉,忽然間聽到了一個熟悉的名字。

井玉澤不及走近就恭聲回答:“屈上将正在趕來的路上,以目前的距離來看,至少需要一周才能抵達這裏。”

明恒點頭:“一周時間嗎,希望可以守住吧。”

景熔聽着兩人的對話,遲疑了一下問:“屈上将的名字是……屈燈?”

井玉澤驚訝:“你認識他?”

景熔:“……現在的話,應該也不算是認識。”

之前在跟着十五年後的井玉澤訓練期間也聽過一些八卦,他也知道自己這位班主任跟雷鷹軍之間也有着一些前塵淵源,但怎麽就沒跟他說過,屈老師也有參加這場世紀之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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