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輪椅上的Alpha 7

申思楊是半個小時前從阮知鏡房間離開的。

有點渴, 去廚房倒了杯水。

喝完水出來,正好遇到小白在客廳亂晃。

于是幹脆在客廳沙發上坐下,逮着小白問剛才的疑惑。

小白給出的依舊是類易感期的解釋。

申思楊問了大半個小時沒問出什麽有用的東西。

忽地, 嗅到了一絲熟悉的茉莉茶香。

他剛要起身, 就見小白的屏幕開始閃爍紅燈。

“危險!主人各項體征值已達到易感期範疇!請及時處理!請及時處理!”

申思楊愣住:“怎麽處理?”

“1服用易感期藥物  2使用易感期抑制噴霧 3.Omega信息素安撫”

“家裏有藥物或者噴霧嗎?”

小白的屏幕閃了一會:“沒有。”

“為什麽會沒有?大部分Alpha的易感期不都是周期性的嗎?”

見小白的屏幕又要開始閃, 申思楊搖頭道:“算了,我先進去看看。”

小白熄滅紅燈, 揮舞雙臂:“小主人加油,需要小白給小主人唱加油歌嗎?”

申思楊禮貌拒絕。

他快速往阮知鏡房間趕去,剛一打開門,就被房間裏濃郁的茉莉茶香沖得險些直接癱軟在地。

他屏住呼吸快速往床邊走。

剛看清床上抱着枕頭嗚咽的人。

都沒來得及開口, 就被拽了過去。

阮知鏡扔掉懷裏的枕頭, 抱着懷裏實實在在的人,不住去蹭申思楊頸後的腺體。

腺體上貼着信息素阻隔貼, 怎麽蹭也不見味道變濃,近乎完全失去意識的Alpha開始吧嗒吧嗒掉眼淚。

“你不喜歡我, ”一句一哽咽,“不想……不想讓我咬,味道……味道都沒有了。”

阮知鏡就像個人形茉莉花茶制造工廠。

申思楊被茉莉茶香沖得大腦發暈, 腺體又被阮知鏡蹭得又麻又燙。

他勉強維持着一絲理智, 想到易感期期間臨時标記好像能起到一定程度的安撫作用。

想着,便打算伸手去撕信息素阻隔貼。

手剛伸到頸後,阮知鏡直接委屈地哭了出來。

“你還……你還要趕我走……”

申思楊連忙哄:“沒有要趕你走。你不是說沒有味道嘛, 我把信息素阻隔貼撕了就有味道了。”

腦子裏全是申思楊跟兩個不同男人接吻畫面的阮知鏡半信半疑:“真的嗎?真的不是要趕我走去找別人?”

申思楊哭笑不得:“真的, 我還能去找誰啊?”

他轉過臉去吻阮知鏡。

阮知鏡一邊親他一邊哭哭啼啼:“可是他們都比我招你喜歡。”

申思楊隐約記得書上說過, Alpha易感期期間會把周圍所有的Alpha都視為敵人。

沒想到這敵意還能自己往上加碼。

他一邊撕開信息素阻隔貼, 一邊順毛:“誰說的?我就喜歡你, 只喜歡阮知鏡。”

毛順對了。

抽噎聲漸停。

阮知鏡睜着滿是水光的漂亮眸子看申思楊:“真的只喜歡我?”

申思楊笑應:“真的只喜歡你。”

阮知鏡捧着他的臉蹭:“不能騙我。”

申思楊被蹭得一臉濕潤:“沒有騙你。”

阮知鏡這才完全止住哽咽,摸索着去找申思楊的腺體。

剛在鼓包上咬了兩下,他忽然又哽咽起來:“讨厭桃子……”

申思楊渾身無力地靠在阮知鏡懷裏,忍不住笑:“怎麽連桃子也讨厭上了?”

阮知鏡氣鼓鼓地又在鼓包上咬了兩口:“你的信息素為什麽是桃子味的?”

申思楊勉力想了想這個問題:“教科書上好像說過,味道是随機的吧?”

阮知鏡還是氣。

氣了好一會又問:“你幾歲分化的?”

申思楊想了想:“16歲。”

16歲。

哦,還和那個叫小十的臭小子在一起。

還沒有認識那個種桃樹的心機男人。

阮知鏡又不解氣地在鼓包上啃了好幾口。

才圈住申思楊,老老實實咬住。

犬齒刺破皮膚的瞬間,申思楊疼得輕顫了一下。

阮知鏡感覺到申思楊的情緒,将人摟在懷裏輕輕拍打安撫。

疼痛只是一瞬間的事情。

很快,另外一種奇妙的感覺迅速掩蓋掉痛感,沖刷遍申思楊全身。

申思楊只覺得自己仿佛置身雲端。

雲端全是茉莉綠茶。

往哪滾都滾不出綠茶汪洋,渾身被泡得又軟又燙。

區別于申思楊的暈乎,阮知鏡高興極了。

他的Omega沒有一絲其他臭Alpha的氣息。

他一點點将惹人生氣的桃子泡進自己的茉莉綠茶裏。

綠茶把桃子完全浸沒,将桃子來回翻滾浸泡。

長久的臨時标記結束。

申思楊只覺得自己也化成了一灘茉莉綠茶。

他幾乎已經聞不到自己身上原本的桃味,怎麽聞,和身後的人都是一個味道。

阮知鏡松口,輕柔地舌忝掉鼓包附近的血珠。

哭了一晚上的人終于安靜下來,心滿意足地緊摟住申思楊,将臉塞進申思楊頸間。

房間裏原本濃郁的茉莉茶香變淡許多。

申思楊靜躺了一會。

等身上強烈的感覺褪去,他輕動了一下,忽地整個人僵住。

怎麽回事?什麽奇怪的地方發大水了?

他的腦中飛速閃過關于這個世界的所有信息。

确定這是正常現象。

雖然是正常現象,但對于只接受當前世界觀幾天的他來說,還是太過于令人震驚。

而且不只是發大水這麽簡單。

申思楊注意到異常後,又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慢慢生出。

叫他怎麽都覺得不舒服。

輕動了兩下,忽地撞到阮知鏡,兩人都是一愣。

阮知鏡還帶着一點哭腔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你不舒服?”

申思楊琢磨了一會應他:“你好像也是。”

兩人彼此沉默了片刻。

阮知鏡在申思楊頸間輕蹭了一下:“要我幫忙嗎?”

都是老夫老妻了,申思楊也不客氣這。

轉身輕吻了阮知鏡一下,笑應:“要,你呢?”

阮知鏡紅着臉回吻他,用吻來當做回答。

阮知鏡的雙腿動不了,申思楊便主動将人圈住。

擁吻間,申思楊正準備坐下,忽地被托住。

他有些迷茫地看向阮知鏡:“怎麽了?”

阮知鏡托得一手水,吻他下巴:“不想在易感期,我想在完全清醒的時候。”

話畢,托着申思楊的手輕輕打了個圈。

折騰了一個多小時。

申思楊才從床上起來,去衛生間打了水出來。

剛将水放到床旁,一擡頭,見阮知鏡正坐在床上眼眶紅紅地看着他。

申思楊一愣,以為他易感期還沒完全過去,連忙上前問:“怎麽了?”

阮知鏡将申思楊抱進懷裏:“以後這些事,等我的腿好了再做,或者直接在浴室。”

申思楊明白過來阮知鏡的意思,緩緩笑開:“好,等你的腿好了,我就躺床上當大爺,你一晚上至少端三次水出來伺候我。”

阮知鏡将臉埋進申思楊頸間,輕輕蹭了蹭,話題嚴重跑偏:“一晚上三次啊?”

申思楊樂得掐了把他的臉。

兩人收拾好,相擁睡下。

等再醒時,是被一陣電話鈴聲吵醒的。

申思楊睡得外側。

迷迷糊糊聽見電話鈴聲,便下意識往聲源探手。

摸過手機,接起電話。

一個陌生的聲音直沖入耳。

“阮知鏡!!你真他媽拿老子話當耳邊風?看看現在幾點了?”

申思楊迷迷糊糊看了眼時間:“十點,什麽事?”

電話那邊的人沉默了足足有半分鐘:“你誰?”

申思楊稍稍清醒點,看了眼備注。

【秦游南】

他正準備轉身把手機給阮知鏡,電話裏的聲音又傳出:“你是阮知鏡的Omega?”

申思楊答應了一聲。

秦游南暴躁的聲音瞬間春風化雨:“您好,請問你的Alpha有沒有跟你說過,他今天要來醫院進行第一次腺體治療?”

申思楊愣住,瞬間清醒。

他坐起身,輕輕摸了摸尚在迷糊中的阮知鏡,溫聲問:“你今天要去醫院?”

阮知鏡拉着他的手蹭了蹭。

又覺得不夠,将他整個人圈住,埋在他柔軟的肚皮上繼續蹭。

申思楊揉揉他腦袋,出聲應秦游南:“不好意思,他昨晚易感期。”

電話那邊的人又足足沉默了半分鐘。

而後變回怒吼模式:“神他媽的易感期?!就他那個信息素級別……”

沒等吼完,阮知鏡的聲音響起:“手機給我吧,我跟他說。”

申思楊将手機遞給阮知鏡。

阮知鏡接起電話,打斷秦游南的話:“我一會過去,你說過治療只需要兩個小時,時間夠了。”

秦游南三度沉默:“不是……你昨天真易感期了?”

“嗯。”

“那不行,你今天別來了。易感期體征值波動太大,治療效果會減半。你明天再來,別給我拿上班當借口,我親自去你爸媽那幫你請假!!”

阮知鏡應:“知道了。”

秦游南再吼:“把你的Omega帶來!我這話不是吼給你聽的,是吼給你的Omega聽的!!Omega先生,您聽見了吧?”

阮知鏡擡手就要挂電話。

被申思楊及時按住。

申思楊答應:“聽見了,謝謝秦醫生。”

秦游南瞬間舒心,頭一回主動挂斷了電話。

手機彈回到主界面,申思楊緩緩撥動阮知鏡有些睡卷的長發,溫聲問:“你的好朋友?”

阮知鏡将手機丢在一旁,繼續蹭申思楊肚皮:“大學校友,同寝了一年,其中有半年時間他在跟家裏決裂,所以蹭吃蹭喝了我半年。”

申思楊笑開:“難怪對你這麽耐心。”

阮知鏡忽然停下蹭肚皮,仰頭看申思楊。

申思楊見他表情認真,疑惑問:“怎麽了?”

阮知鏡在他肚子上輕咬了一口:“不要提別的Alpha。”

申思楊樂得不行:“好好,不提。”

他發現這個世界的阮知鏡真的和前幾個世界不太一樣。

前幾個世界雖然也會吃醋,但表現方式基本是含蓄地往他身邊貼,或是跟他撒嬌,很少有這麽直白說出來的時候。

物種的神奇。

畢竟前幾個世界他也不會發大水。

申思楊收斂神思,又問:“你怎麽沒跟我說治療的事情?”

阮知鏡僵了一下,半晌後緩緩吐出:“忘了。”

是真忘了。

前天晚上的夢将他沖擊得不輕,再加上昨晚的雙重打擊。

今天秦游南要是不來電話,他估計要等到中午小白提醒日程安排,才能想起來這事。

申思楊将人從床上撈起:“那我們今天去做點舒緩心情的事,不能再像昨天一樣情緒起伏那麽大了。”

阮知鏡溫溫地應,黏在申思楊身上去探他的腺體。

聞到桃子裏全是茉莉綠茶的香氣,滿意地在申思楊頸後的鼓包上親了兩口。

——

兩人吃了個早午飯,商量着下午的行程。

小白積極地滑到兩人面前。

“叮!情侶約會排名:1看電影 2燭光晚餐 3游戲廳、劇本殺或密室逃脫(年輕人都很喜歡哦) 4.……”

兩人的視線齊落在「年輕人都很喜歡」上面,最後一致開口。

“要不還是看電影吧?”

“看電影吧?”

申思楊上樓換了身衣服。

換好下樓後,發現阮知鏡還穿着睡衣坐在客廳。

他走近,将阮知鏡的頭發梳起綁好,溫聲問:“怎麽不換衣服?”

阮知鏡像只大型犬,拉過他的手輕蹭:“想讓你幫我挑。”

申思楊緩緩笑開。

等跟着阮知鏡到衣櫃前,他笑不出了。

滿滿一衣櫃的西裝,還是照着漸變色排得。

申思楊樂得靠在櫃門上:“你這讓我挑什麽呢?皇帝的新裝?”

阮知鏡專注地看着他,明知故問:“啊,那怎麽辦?”

申思楊一本正經回他:“那只能穿皇帝的新裝出門了。”

小白飛速滑到兩人跟前:“果奔不支持哦-不支持哦——”

申思楊樂得不行。

擡手将衣櫃門關上,推着阮知鏡往外走:“那就只能先陪阮先生買衣服啦。”

小白在一旁照樣畫葫蘆:“那就只能先陪主人買衣服啦——”

申思楊去樓上挑了套自己比較寬大的衣服褲子,暫時給阮知鏡換上。

他選了家就近的帶電影院的商場。

兩人準備出門時,阮知鏡忽然撕掉了他頸後的信息素阻隔貼。

申思楊微愣:“我看教科書上說,臨時标記後,也貼着信息素阻隔貼比較保險。”

阮知鏡輕捏他頸後的鼓包:“我的信息素在,沒有Alpha敢靠近。”

申思楊看着表情認真捏他後頸的人,笑道:“原來我家阮先生這麽厲害啊。”

阮知鏡上一秒還一本正經,下一秒瞬間臉紅。

他雙眸發亮地看着申思楊,輕輕跟着申思楊笑。

——

商場距離兩人的住所就一公裏的路。

申思楊推着阮知鏡走進商場時,出聲問:“喜歡什麽樣的衣服?”

阮知鏡思索無果,搖搖頭:“很多年沒有穿過常服了。”

申思楊也不再問:“那我替你挑。”

兩人先進了家全是青春款式的男裝店。

阮知鏡一眼掃過去,滿腦子都是那個跟申思楊高中談戀愛的臭小子。

搖搖頭直接離開。

申思楊想着他不喜歡青春款,于是推他進了家成熟男裝店。

阮知鏡看着映入眼簾的成排成熟男裝,滿腦子都是那個在自家後院種桃樹哄騙申思楊的心機男人。

搖搖頭再次直接離開。

申思楊琢磨一番,給他折了個中。

兩人進了一家介于青春和成熟之間的男裝店。

店員熱情推銷:“兩位小夥子眼光真好!我這家店,附近很多男大學生來買的!買了一次一定會再來第二次,回頭客多着呢!”

男大學生。

阮知鏡在心裏琢磨。

這個沒有。

可以穿。

申思楊帶着阮知鏡挑了一圈,找了幾套風格簡單的給阮知鏡試。

将衣服遞給阮知鏡,把人推進試衣間。

正打算往外走,想了想,又退回去,把自己和阮知鏡一起關到了試衣間裏。

商場的試衣間不算小。

但阮知鏡坐在輪椅上,兩人一起難免顯擁擠。

申思楊沒覺得有什麽不自在。

拿過衣服挂到衣架上,挑了件先讓阮知鏡試。

把衣服遞給阮知鏡時,發現阮知鏡正愣愣地看着他。

申思楊輕笑:“怎麽了?”

阮知鏡臉頰微紅:“你要幫我換?”

“新衣服可能會有不好穿的地方,我看着點,等你有需要我就上手幫。”

阮知鏡接過衣服,紅着臉點頭。

然而等要換時,他又紅着臉看申思楊,半晌沒動靜。

申思楊靠着門板直樂:“有什麽是我沒看過的嗎?身材很好啊,白天也不怕見光死。”

阮知鏡的臉瞬間又漲紅了一個度,這回倒是沒再怯。

申思楊說的是實話。

大概是因為腿部不方便,上身用得比較多的緣故。

阮知鏡上身的肌肉紋理比前幾個世界都要明顯。

但不浮誇。

配上那張完美的臉,叫人看一眼就很難再移開視線。

阮知鏡拿過新衣服套上。

果真遇到了問題。

吊牌卡在了輪椅椅背上。

衣服套了半截,還懸着空。

阮知鏡打算轉身将吊牌拿出來時,申思楊的聲音響起:“我來吧。”

試衣間的大小不夠申思楊繞到阮知鏡身後。

他只能站在阮知鏡身前傾身。

手剛夠到卡在輪椅椅背旁邊縫隙的吊牌,腰忽地被阮知鏡輕捏了一下。

申思楊癢得哆嗦了一下,直接跪到了阮知鏡腿上。

他松開吊牌,低頭看阮知鏡:“哪來的小賊,趁人不備?”

阮知鏡仰頭腼腆地看着他。

漂亮的臉蛋上漾着紅暈。

好像申思楊才是那個賊人。

賊人就賊人吧。

申思楊不再管吊牌,低頭圈住阮知鏡的脖子,将人吻住。

阮知鏡當即摟住申思楊,一只手探到申思楊後頸輕捏鼓包,逐漸占據擁吻的主動權。

忽然,“啪”一聲響,吊牌卡斷在了輪椅椅背的縫隙裏。

申思楊松開阮知鏡樂出聲:“阮先生,這件衣服必須是你的了。”

阮知鏡拉回申思楊繼續親吻。

含糊着應:“嗯,買。”

作者有話說:

現在的寶貝:嘿嘿,開心,楊楊給我挑衣服幫我換衣服還和我貼貼,嘿嘿嘿;

晚上做完夢的寶貝:怒起銷毀一衣櫃男大學生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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