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裁減人

想到這些，秦謠不免犯愁。姨娘有三人，通房卻有八九個人，還有兩個孩子，一個月但發月例也要一二百兩，更別提其它的開銷。

她身邊的丫鬟有十來個人，幾個姨娘每人是兩個人伺候，管事媳婦兩個，加上粗使婆子并外頭小厮。在侯府裏算來人多了，那邊孫子輩的奶奶除了長房李氏丫鬟最多也就七八個人，婆子六個，至于姨娘那也是等到有了生育才有一個丫頭。

裁減人的話，卻叫秦謠為難了，她可以将自己身邊的二等丫鬟裁掉。只是這些丫鬟都是柳州人，她來這裏之前并不知道那府裏的規矩，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所以才全都帶了過來。所以才全都帶了過來。賣了吧不忍心，不賣将她們扔在這裏也只有等死的份。

盤算半日也不得結果，只得等到和族人算賬後再做打算。

安葬林恒之入祖墳後，燒了紙人錢紙并金山銀山後，在林恒之旁邊搭了一個草廬。本該是錦年兄妹在此地守孝三年，只是兩個孩子太小了，不能在這裏過活，所以象征性地建了草廬，找個替身在這裏守三年算是充數。

秦謠等人痛哭一場，等到法師說起才起身，帶着親戚等一同回到林家祖宅用飯畢才算完事。

連日辛苦，秦謠一行人回府後都倒頭大睡到第二日大早才起來。

幾個姨娘服侍着秦謠洗漱，想到以後要回錦鄉侯府，秦謠喝過茶，讓姨娘們都坐下。

“那府裏規矩大，就比如起床的時辰，卯時必須要去給太太請安，我們就得還早一個時辰起來，那邊可不比我跟前，聽說太太房裏不守規矩的姨娘打死的也有，你們進府後且不可多說一句多走一步。上頭都是長輩，得罪了我保不了你們不說，連帶我還要受罰。”秦謠放下茶盞慢理斯條地道。

幾個姨娘起身屈膝一禮，齊聲道：“是，奴婢們知道了。”

“另外我們的人也多了些，那邊府上奶奶們和房裏的姨娘用人都是有定例的，多的自己掏錢。你們的丫頭是爺親自指派，不過到了那府一切都要按照規矩來，多出來的人你們如果有錢用的起那便用就是了。”

幾個姨娘相視一眼，都默默地低頭喝茶，只有周姨娘陪着笑臉：“奶奶，不是奴婢不願意裁人，您是知道的，魅兒丫頭懷孕，就算我可以自己照顧自己，那魅兒丫頭怎麽辦？”

“懷孕也是丫頭，沒見的尊貴了。周姐姐，到了那府裏連我們奶奶都要小心謹慎，她一個姨娘的丫頭難不成還越過奶奶去了不成！”荷姨娘早就對周姨娘憋了一肚子的火，一找到周姨娘的把柄，立刻指責道。

周姨娘連忙站起來，正色道：“奶奶，奴婢沒這麽想。只是那孩子到底是爺的孩子，是主子。”

“再精貴也比不得奶奶！”荷姨娘咄咄相逼，這段時間周姨娘仗着周魅的肚子沒少寒碜她。

這口惡氣得好好地出一出才是。

“我說荷妹妹，你這句話什麽意思？奶奶自然是最尊貴的，就算到了那府裏太太知道了難不成還會見怪？”周姨娘也不甘示弱，昔日荷姨娘仗着林恒之寵，幾番欺負到她頭上。現在是落魄了，豈能容忍她放肆？

“庶出罷了，有什麽尊貴不尊貴的，尊貴的是奶奶和錦哥兒大姑娘。你以為太太們會了庶出的孩子壞了府裏的規矩不成？”荷姨娘嘲諷地說道。

被踩了痛腳的周姨娘氣白了臉，用顫抖的手指着荷姨娘：“庶出又怎麽樣？我家大丫鬟也比你尊貴些，你是個什麽東西？”

秦謠被吵的頭疼，靠在椅子上，手不住地揉額頭。

“吵什麽？你們眼裏還有沒有奶奶了。”芳菲見狀，連忙喝道。

幾個姨娘見秦瑤身邊的大丫頭發話，只得各自坐回自己的位置，不在說話。

秦謠見人不說話了，才道：“現在已經是這樣了，吵鬧也無濟于事。魅兒那裏還是讓采紅伺候着，畢竟孩子要緊，至于其他的通房。論理都沒有要妾室守節的道路，你們孝滿願意走的我也不委屈你們，你們房裏的東西你們帶走就是了。”

幾個通房連忙跪下，重重地磕頭，“求奶奶開恩，爺奶奶待奴婢等恩重如山，奴婢們是死也不願意出去的。求奶奶開恩，就算做粗使丫頭也不要出去啊！”

“都起來，又不是賣你們，幾位姨娘也是，我知道你們家境也不算太差，願意走的，你們屋子的東西一應算你們自己的。”秦謠轉頭對幾位姨娘道。

荷姨娘等撲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奶奶，奴婢也願意做粗使丫鬟伺候奶奶。”

滿堂啼哭不止，吵的秦謠更覺頭疼，喝道：“好了，我還沒死呢！死了有你們哭的時候。既然大家都願意為爺守節，以後可都要規規矩矩，要走的，在回府之前說，我手上你們盡管放心走，到了那府可不是我能為你們做主的。”

幾個妾室立即止聲，秦謠從來不輕易發火的，尤其是爺走後，對她們都是和顏悅色。

“是，奴婢們知道了。”妾室們相互扶着站起來。

周姨娘客客氣氣地從采菊手上接過茶盞，走在秦謠面前，雙膝跪下将茶高高地捧過頭頂。

“奶奶說了半日話，喝茶潤潤喉。”

換作以前，這周姨娘在秦謠面前雖然老老實實，卻也沒有這般恭敬，秦謠連忙接過茶，命芳菲将她扶起來。

同時，也嘆了口氣，都不肯走，這麽多人她拿什麽養活啊！

“不但你們，連我身邊的丫頭都要裁減，芳菲，芳若算是一等丫鬟，采菊，若雲二等，婆子留下狗兒媳婦和秦嬷嬷，漿洗婆子我們二房留下三人，至于三個姨娘，你們自然沒有丫鬟了，通房丫頭你們照二等丫鬟月例跟在姨娘身邊伺候，這筆錢算我頭上。另外哥兒和姐兒身邊也要指派丫鬟，這筆錢那府裏公出，也不知道付了爺後事的錢，我們還能剩下幾個。”說着，秦謠故意抹眼淚，希望這幾位姨娘能知難而退，別再跟着一起守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