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 ：陷害

周夫人聞言微微一笑，道：＂最近也沒幾家請客的，除了鄖陽公主長孫滿月去了，也沒聽說什麽。當然三太太和我的圈子不一樣，聽的東西自然也是不一樣的。＂

三太太冷哼一聲，嘲諷說道：＂那是自然的，我們是文官清貴之流，怎麽會和勳貴為伍？只是這是人雲亦雲，你們是不怕的。我們老爺畢竟是文官，清流一派，可不能被家族帶累了名聲。＂

衆人聽到這句話都噤聲了，老太太見衆人不說話都看着四太太，不僅眉頭深蹙，淡淡地說道：＂這是怎麽了？你們也一把年紀了，難不成還學那些年輕的小媳婦們吵架拌嘴不成？＂

衆人見老太太生氣，連忙起身，陪着笑臉道：＂瞧老太太說的，還有什麽可拌嘴的。＂

四太太冷笑幾聲，朗聲道：＂誰要拌嘴來？＂她走到老太太塌前，微微屈膝，＂只是最近京城有流言與咱們家有關，媳婦不得已才提醒大太太。事關大老爺的名聲和祖宗的基業，人言可畏，還請老太太原諒我放肆。＂

老太太眉毛一擰，看向周夫人，問道：＂可有這種事情？＂

周夫人臉上微微露出一絲詫異，随即便含笑說道：＂上次公主府辦滿月酒老太太您不也去了麽？我沒聽說什麽關于咱們家不好的流言，不知道老太太有沒有聽到？＂

衆位姑娘見形勢不對，都起身悄悄地退出了抱廈。

老太太見狀，命秦謠：＂你去照看幾位姑娘，也不必過來，直接去水繡汀榭等我們。＂

秦謠巴不得快點離開，她可不願意被無辜躺槍。

＂秦氏你不能走,罪魁禍首就是你！＂四太太快步上前攔着秦謠，厲聲說道。

果然--

秦謠只得站住，深吸一口氣用平和的語氣說道，＂四太太，我才回來兩日，并不曾責罰過一個下人。＂

四太太用眼尾的餘光少了秦謠一眼，冷聲道：＂慌什麽？還沒問着你呢。＂

周夫人變了臉色，當着二太太三太太的面，四房竟然敢這麽放肆！周夫人不喜歡秦謠是不假，但秦謠畢竟是大房的媳婦，若是惹出了麻煩大房也脫不了幹系。

老太太的臉色同樣不太好看，一個庶出的也敢在她面前放肆，真當她這個老婆子是擺設麽？傳出去還不叫人笑話死，随即道：＂老四家的，無憑無據，你這可是誣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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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太太壓抑着怒火，平靜地道：＂老太太，誣陷不誣陷等我說完再派給我罪名啊！＂老太太和大太太一貫的作風如此，四太太也算是見怪不怪了。

＂秦氏，我問你，大太太屋裏的秋香和你可有沖突？＂四太太也不理周夫人等人，大刺刺地在周夫人對面坐下，如縣官一般審問着秦謠。

秦謠愣住了，秋香不是在她去家廟的那天走了麽，什麽時候死的？

三太太見秦謠疑惑，便解釋道：＂死了有四五天，好好地在自己家裏上吊死了。＂

周夫人深吸一口氣，壓下心底的憤怒和不甘，落座，對秦謠道：＂四太太問什麽你只管照實答了便是，清者自清，咱們不怕人誣陷。＂她眼盯着一旁看戲的梁夫人，四房的手還沒本事伸到侯府裏來，只有內鬼說出去的。

老太太也表态了：＂你太太說的對，正好我這個老婆子也想見識見識四太太的威名。＂

老太太雖然和周夫人不和，但也只是內部的矛盾。

秦謠颔首，向四太太道謝，面上帶了一抹得體的笑容，道：＂上次秋香對我不敬，我是懲了她，但這都是半個月前的事情了。若是真因為我自盡，為了要等半個月？再說秋香死的時候我并不在府中，這事大家都可以作證的。＂

四太太呵呵笑道：＂秦氏，你說你不在府中，你在府中不是還留了幾個親信麽？平白地留幾個丫頭在府裏做什麽？＂

看來四太太這盆髒水非要往自己頭上潑不可了，不過這次周夫人站在自己這邊的，事情就好辦多了。

＂原來是這個，只是四太太的消息也不怎麽準，留下來的那丫頭懷孕快六個月了。行動不便，所以沒帶出去，剩下幾個也是留下來照看她的，不信你可以問問二門的小厮們，看看她們出去過沒有。＂

四太太一聽，臉色血色盡失，好半天才結結巴巴地道：＂胡說，你一定是買兇殺人，不然滿府上下幾百人，為何單單說你一個。＂

秦謠覺得有些好笑起來，才要說話，周夫人打斷了她的話，＂我也想知道，為何別人不說，就單單說恒哥媳婦，還挑好日子鬧起來。＂

聽了大太太的話，四太太的臉一下子拉了下來，怒道：＂大太太這是什麽意思？朝廷封賞的事情我也是才知道，我可沒算着日子來的。＂

見婆婆出面了，秦謠也不客氣了，道：＂可不是呢！四太太連我這個才從柳州回來的侄兒媳婦屋裏留了人都知道，還有什麽是不能知道呢？＂

與秦謠也相處了大半年的光景，從前的秦謠一受了委屈，除了向恒哥告狀便是一個人偷偷哭，心裏對她很是瞧不上眼。沒想到出去歷練一回倒變得聰明起來，周夫人這次倒有些看得起秦謠了。

老太太也問道：＂先不急着審恒哥媳婦，老四家的你倒是說說你怎麽知道恒哥媳婦留了人？＂

四太太臉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僵住了，莫名的多幾分心虛，手足無措，結結巴巴地說道：＂誰都會留人看家，秦氏必然留了人的。＂本來以為能用這個打擊大房一把，誰知道這三個女人竟然串通一氣來對付她。不過大房越是這樣，越能證明她們在心虛，只是沒有證據也沒辦法打擊到大房啊！四太太向梁夫人抛去求救的目光。

梁夫人卻端起茶盞，慢慢悠悠地喝了起來，心裏不禁埋怨四太太沒腦子，要說也不是現在啊！要知道老太太和周夫人最重顏面，當着這麽多親戚的面打臉，誰能忍的了？

＂最近府裏下人們也在讨論這個事情。＂王氏突然插嘴道，她早就看秦謠不順眼了，在四太太指證秦謠殺人的時候，正道報應不爽，誰知道秦謠三言兩語就将局勢扭轉。因此，王氏也忍不住出聲了。

老太太聽了，臉上的神色十分平靜，根本看不出喜怒，她淡淡地掃了王氏一眼，說道：＂你說說，下人們議論什麽？都是些什麽人在議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