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 ：內應

秦謠只得拿着鳳釵，向周夫人告辭離去。

走出周夫人的院子，秦謠才算松了口氣，周夫人對原主本來就不喜，如今林恒之不在了，若不是看在錦年和嫦曦的份上，只怕自己也活不到今日。

手裏沉甸甸的鳳釵讓秦謠恨不得扔的遠遠的才好，平白地給自己惹這麽大麻煩。

其實今日給錦鄉侯府送禮蕭慎根本不知道，是上次給秦謠送禮的那個太監，王爺巴巴得打發人送禮到家廟裏頭，今日是那秦氏的好日子，不送禮是不太合乎情理，誰知道就是他送這次禮讓錦鄉侯夫婦起了疑心。

回自己院子裏，見采菊坐在回廊上做針線活，周姨娘與周魅也在做着嬰兒的衣服，見秦謠回來都站起來迎接。

秦謠讓周姨娘扶了周魅坐着，道：＂你月份大了，不不必約束，孩子要緊。＂

說罷自行回屋睡了，采菊見秦謠臉色不對，便端着針線筐跟着進屋，見秦謠倒在床榻上，身旁放着那支大鳳釵，拿起來道：＂奶奶怎麽把這個拿出來了？＂她走到窗口向外看了看，走到秦謠跟前，低聲道。

＂奶奶這東西怎麽也戴出去了，若是叫太太看見，那可--＂

＂太太已經知道了。＂秦謠打斷采菊的話，拿了個靠枕放在腰下，坐起來，命采菊把門帶上。

沒被發現之前，秦謠還有些擔心和害怕，現在反倒坦然了，她只是收了禮并沒有做半點違背這個時代的倫理道德的事情。想要自己的命，那也是不能的！

采菊聞言吓得六神無主，渾身都在哆嗦，好半天才說出話來：＂那太太有沒有......說如何安置您？＂

秦謠唇邊露出一絲冷笑，冷冷說道：＂別忘了，太太收着咱們幾萬兩銀子呢！老太太未必不知道，倘若處死我，這筆銀子老太太不會讓她吐出來？還有我的嫁妝裏還有好些鋪子，東街的秦氏脂粉鋪子，古董店，以及在郊外還有幾百畝地和五個莊子，要不了多久太太會找我的。＂

采菊聽後，一顆幾乎要跳出嗓子眼的心才回了去，在床沿上坐下，悠悠的說道：＂府中這些年開銷也的确不小，現在不比從前還是國公爺的時候，但架子卻越來越大。宮裏頭一年到頭幾萬兩銀子的節禮，還有府中三四百人的開銷，老太太屋裏八個大丫頭，十六個二等丫頭，七個婆子，外加三等丫頭十個，漿洗婆子四個。這一個月少說也要三百兩銀子的月例，太太們屋裏減半，奶奶們的屋裏比太太的減半，姑娘們尊貴些，雖然月例少，但一個月下來的開銷也不比奶奶屋裏少。再加上各處上夜的婆子小厮，以及外頭小厮，伺候爺們的，人情往來，一個月下來竟然有些入不敷出之勢。＂

秦謠不禁笑了，原來只覺得芳菲芳若穩重，沒想到采菊竟然還是個賬房先生。＂這一本帳從你口裏算出來，連我這個不懂的都能聽懂。＂

采菊撇嘴，道：＂罷喲，這理兒誰不知道，只是大家都不願意去算罷了。＂

秦謠點點頭，可不是誰願意放着好日子不過？有老太太在，二房也在這府裏住着，也難怪周夫人會打自己嫁妝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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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裏的進項少，開資大，不發點橫財，這一家子也不知道能支撐多久。但是秦謠不是聖母，林家只是錦年和嫦曦祖父母和曾祖母的家，和她并沒有半點關系，她也犯不着将自己的財産白白送給林家。

忽然珠簾作響，芳菲走了進來。

＂奶奶，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芳菲對采菊道：＂好妹妹，你在門口坐着，有人來了叫一聲兒。＂

采菊點點頭，便出去門口，拿了針線框在門口坐着做活。

＂您的東西身邊伺候的人都有數的，即便我沒有去家廟，也知道這東西從前的，為何會有人把這個給你戴出去。＂

秦謠不禁深思起來，她自認對跟前伺候的人都還算不錯，也覺得她們沒有理由背叛自己。但想起來是有些奇怪，趙姨娘雖然是小門小戶，但一直在原主跟前伏小做低，沒有道理不知道這個東西。而且今兒周夫人說，她知道自己在家廟做了些什麽，也許是周炀家的猜測再添油加醋些也是有的。但惟獨這個東西，為何周夫人會知道是大将軍王給自己的？

芳菲見秦謠不說話，急了道：＂我的奶奶，出了家賊您可不能放任不管。若是長此以往還不知道會捅出什麽婁子來。＂

秦謠想了許久，才道：＂若說嫌疑，只有趙姨娘了，鳳釵是她給戴的。但我們現在也沒有證據，估計她也不會承認的。＂

＂那也該問問，就憑她今日給奶奶戴錯了首飾，也不能平白饒了她。＂

這些姨娘們哪個是好相與的？從前趙姨娘得寵的時候也沒少給奶奶使絆子，不過是後來有了新人，再不得二爺喜歡才依附奶奶。

＂還有若雲，那丫頭也有嫌疑，上次您的芙蓉錦就是她給您穿的。那丫頭在您不方便的時候偷偷爬上爺的床，這丫頭也不是好東西！＂芳菲想了又想，将有嫌疑的人都點了出來。

原來若雲也是通房丫頭，只是為何原主的記憶裏沒有關于若雲是通房丫頭的一星半點？

＂你不說我都忘了若雲也是伺候過爺的人。＂秦謠揉了揉額頭，怪不得若雲那丫頭說話不同采菊芳菲她們幾個，秦謠之前只當她膽小，原來做過虧心事。

芳菲不屑的冷笑，道：＂奶奶忘了，那是哥兒和大姑娘滿月的那天，爺喝多了忘了您在哥兒和大姑娘屋裏。那小蹄子得了這個空跑出去将爺扶到奶奶屋裏，誰敢和奶奶搶人？都只當是您把爺請走，誰知道竟然是這小蹄子弄的鬼！第二日爺發現本來是要賣了若雲的，還是奶奶看在她是您陪嫁丫頭的份上，和爺求情才留了下來，連茶都不讓給你敬，權當什麽事都沒有。＂

原來如此，這林恒之雖然風流成性，但對她這個嫡妻還是頗為尊重的，若是別的丫頭或許還能過個明路，但若雲背叛自己的主子，林恒之便容不得她。

＂這事咱們多留點心，現在問也問不出什麽來，反倒打草驚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