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 ：李氏

＂怎麽大奶奶沒過來？＂

周夫人處也沒見着李氏，按道理說李氏是最殷勤的，今日竟然還沒看到人出來。

老太太微微愣了愣，問跟前的綠荷：＂今兒怎麽沒見到你大奶奶？去問問怎麽回事。＂

綠荷答應一聲出去了。

呆坐着也不是個事兒，秦謠起身告辭，老太太也不多留。

回自己院裏，廚房那邊已經送了早膳來，四個精致的小菜，一碗碧玉粳米小粥，兩個嫩嫩的雞蛋羹。

＂廚房裏可有牛奶？＂

廚房送膳食的婆子笑答道：＂牛奶是有，奶奶多半是給哥兒和姑娘的，屋裏不是還有奶娘麽？人乳比牛乳不是好多了，為何巴巴兒要牛乳。＂

秦謠颔首，但這個牛奶卻不是給自己的，是給周魅，周魅的肚子越來越大，又是丫頭的定制，又不怎麽吃東西，這樣下去對胎兒不好。

＂行了，你下去吧！＂秦謠也不好多說，只找個機會回李氏。想了想，将一碗雞蛋羹命采菊送到周姨娘的屋子裏，說是給周魅的。

＂奶奶只管想着她們，這雞蛋是今早奶娘給哥兒和姑娘要的。＂

秦謠搖搖頭，笑道：＂無妨，這麽多粥我一個人也吃不了，雞蛋他們兄妹分着吃，不夠還有粥呢！＂

說話間，奶娘帶着錦年和嫦曦走了進來。

＂給母親請安。＂兩個孩子規規矩矩的給秦謠請安。

錦年急急的上桌，命人拿碗來。嫦曦乖巧地在秦謠跟前坐下，仔細打量秦謠，問道：＂母親，你的眼睛怎麽腫了？＂

錦年喝了一口粥，聽見妹妹的話，也擡起頭來見秦謠雙眼紅腫的跟桃子似的，忙問道：＂母親，您怎麽了？＂

Advertisement

秦謠摸了摸臉，勉強笑道：＂沒睡好，昨晚上做夢來着。＂

嫦曦一臉茫然，＂我也做夢了，但我的眼睛沒有腫啊！＂說着伸手要秦謠抱。

秦謠将孩子抱着放椅子上，将雞蛋羹端到嫦曦跟前，笑問：＂曦曦夢見什麽了？＂

＂我夢見母親了。＂嫦曦害羞地說道：＂夢見和母親一起寫字，母親的字越來越漂亮了，曦曦的字也越來越好看了。＂

錦年搖搖頭，道：＂妹妹，你不用心寫，永遠也寫不好看。＂

說到寫字，秦謠想起來了，對芳菲吩咐道：＂太太要我領着諸位姑娘學習認字和做針線活，回頭把這個會客廳收拾出來。＂

芳菲答應了，這院子并不大，周姨娘占了兩間屋子，哥兒和姑娘是兩個套間，趙姨娘一間，她和芳若，采菊、若雲占了兩間。秦謠是一個三間屋子組成的抱廈，裏間是卧室，次間是守夜的丫頭們住的，外面的這間就是會客廳。不算嫦曦和蕊姐兒有五位姑娘，加上各自的丫頭和奶娘，難免有些擁擠。

＂依我說，這麽小的房間未免委屈姑娘們了，倒不如在梨樹下搭一個小涼亭，讓婆子們挪幾棵葡萄進來，弄個大石桌子，寫字做針線活也方便。咱們屋裏又沒有冰，讓姑娘們在屋裏熱出病來，怎麽和太太們交代？＂

秦謠見芳菲說的在理，點頭答應，又道：＂弄些果子并點心，再去花園裏找幾盆花兒擺上。＂

回頭見嫦曦吃的滿嘴都是雞蛋，忍不住笑出了聲，接過碗和勺給嫦曦喂飯。

兩個孩子翻過年頭都六歲了，秦謠穿越過來後一直教他們自己吃飯，只是前段時間忙着林恒之的身後事，奶娘偷偷喂了一段時間，所以嫦曦還不怎麽會自己吃飯。

用飯後，兩個二等丫頭上來将剩餘的飯菜撤走，秦謠便和兩個小家夥一起寫字。

原主秦謠是個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但現在的秦謠卻什麽都不會。會的也是一些拿不上貴族臺面的小玩意兒，現學只怕是來不及了，林家這五位姑娘，都從小識文斷字，尤其是四姑娘林林婉容，據說才學不在幾個姐姐之下，最得二老爺喜歡。

秦謠寫了幾個，再看看錦年的，對比了下，不禁嘆了口氣，錦年的字跡工整，而自己的，估計除了自己也沒人能認出來這是字。

錦年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嘆了口氣，道：＂母親，芳菲姐姐說您未出閣的時候是才女，才女的字就是這樣的麽？＂

＂才女的字就是這樣的！＂嫦曦将自己寫的字高高舉起，看了錦年的字後，撇嘴道：＂女孩子又不要考取功名，字好看有什麽用。＂

母女兩個相似一笑，不約而同地道：＂就是，就是，女孩子長的好看就是了。＂

＂無知。＂錦年将寫好的字放在一邊，對母親和妹妹是徹底無語了。

＂哥哥，以後你娶媳婦是漂亮的，還是字寫的好看的？＂嫦曦一把将錦年手裏的筆搶了過來。

錦年單手撐着下巴，＂這不能混為一談好不好？把筆給我，說好每人每天一百個大字。＂

嫦曦将筆還給錦年，可憐兮兮地望着秦謠，奶聲奶氣地哀求道：＂母親，我可不可以不寫了？＂

秦謠将紙鋪好，道：＂不可以，說好寫一百個字的，吶，嫦曦還有八十一個，加油哦！＂

不寫字也實在不知道做什麽，做針線活吧！秦謠覺得還是寫字比較好，畢竟布匹貴呢！

不多時，安排小涼亭的芳菲回來了，在外頭安排粗使的婆子拉起帳幔将上房隔開，請了外頭的小厮進來搭葡萄架子。

自己走進來，神神秘秘地道：＂奶奶，你可知道大奶奶屋裏的事兒？＂

秦謠眼皮子一跳，擡頭問：＂什麽事情？今兒大奶奶都沒到上房請安。＂

＂聽說大爺昨兒受了傷，額頭被撞了一個大窟窿，說是在花園子裏不小心摔的。你說，好好的人怎麽摔了？又不是幾歲的孩子。＂

錦年立刻反駁道：＂幾歲的孩子好好的也不會摔了。＂

芳菲笑了，道：＂可不是，我們哥兒走路就不會摔着自己。＂說着她走到秦謠跟前，悄悄地說道：＂對上頭是這樣說的，但私下我聽說是大爺調戲府上做客的奶奶，被打了。昨兒還有婆子遇見那位奶奶呢！頭發散亂的不成樣子。大奶奶生氣，連大夫都不曾給大爺請，大爺大發雷霆将大奶奶的陪嫁丫頭吉祥做了屋裏人。這不，鬧了一夜呢！＂

秦謠心裏猛地被揪起，向芳菲使了個眼色，二人便到裏屋去。

＂昨兒是和大爺遇上了，大爺酒沉，說了幾句混賬話來。＂秦謠紅着臉尴尬地解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