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 ：伺候小姑

秦謠也不和她争執，畢竟這麽多眼睛看着，再說她一個成年人和一個小姑娘去計較什麽。

扶着林婉言上了車，秦謠含笑對林婉容道：＂四姑娘也上車吧！＂

林婉容搖搖頭，命自己的丫頭扶自己上車，在車門口彎着腰伸手對秦謠道：＂二嫂子，您也上車吧！老太太和太太都走遠了。＂

秦謠道了謝，扶着丫頭的手上了車。

馬車緩緩地走在京城的街道上，外頭車水馬龍，熙熙攘攘，來往絡繹不絕。

馬車裏倒是十分寬敞，中間擺着一張紫檀木小幾，小幾上放着一綠鼎香爐，一套水仙白瓷官窯的茶具。

三人一路無話，林婉容未語先笑，對秦謠道：＂我們太太從來不帶我出門，很多規矩都不懂，還望嫂子提攜。＂

秦謠見林婉容和善，才要說話，林婉言尖刻的譏笑道：＂你讓一個鄉巴佬提攜，你是不是怕我們錦鄉侯的臉不夠丢啊！＂

林婉容低着頭，畏懼地看了林婉言一眼，便不再多話了。

＂到底是小門小戶出身，這點見地都沒有，真不知道母親為什麽要讓你出門。＂林婉言不滿的道。

秦謠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笑意，讓林婉容坐到自己身邊來，柔聲安慰：＂別怕，那位鎮國公夫人是我嫡親的姨母，為人最是和善。＂

林婉容點點頭，勉強打起精神來，出門的時候姨娘說了，要她千萬要緊跟着上房的奶奶或者太太們，不能錯了規矩讓人笑話。

＂原來鎮國公夫人是二嫂的姨母，我怎麽沒聽說過？＂聽了秦謠的話，林婉言立刻換了副面孔。

秦謠見狀，覺得有些好笑起來。這林林婉言自小在周夫人跟前養大，自以為身份比別位姑娘高貴些，因此除了宮裏的德妃，其他姐妹都不放在眼裏。府中的幾個嫂子也是一樣，大嫂李氏是未來錦鄉侯的主人，其他人未來也不過是被趕出錦鄉侯府，和五房似得在鄉下種地去，這樣身份的人自然不配和她這個侯爺千金說話。

＂跟二爺放外任之後便不怎麽來往了，小時候在國公府住過一段時間。＂

＂原來是這樣，我外祖也是一等公，到了舅舅這一輩兒降了一等了。＂林婉言裝作不經意的樣子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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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容卻愕然，問道：＂二姐姐，你的外祖父不是外頭莊子上的管事麽？你的舅舅現在大哥跟前伺候出門，我怎麽不知道他們什麽時候成了......＂

＂你知道什麽！＂林婉言頓時怒了，被林婉容挑明身份，林林婉容心裏十分難堪，臉上感到火辣辣的，語氣不善地道：＂四妹妹，你記清楚，我的母親是正一品錦鄉侯夫人，一等威遠侯是我舅舅，妾只不過是奴婢而已，我堂堂侯爺千金，豈能和奴婢相提并論？再說大家規矩，姨娘只是生母而已，又不是我的母親，你可別搞錯了關系，在外頭亂說話惹人笑話！＂

林婉容委屈的紅了雙眼，又不敢哭，只得低着頭。

她這般模樣，林婉言毫不留情地訓斥道：＂瞧你那小門小戶的窮酸樣！即便鎮國公夫人是二嫂的親姨媽，見了你這幅苦臉只怕也不喜歡。＂

別看二房現在威風，早晚有一天被趕出錦鄉侯府的大門，那時候區區一個五品小官的女兒怎配和自己相提并論？

林婉言不禁翹起了唇角，看林婉容也多了幾分輕視之意。

三人各懷心思，都不理對方，漸漸地外頭的吵嚷聲弱了許多。

秦謠打了一個哈氣，昨晚整整一夜雷鳴閃電的，嫦曦害怕，因此哄了大半夜的孩子。

林婉言從荷包裏拿出一個精巧的內造純金鳳穿牡丹花樣镂空的小香囊，這香囊制作十分精美，下面的流蘇也是用一顆碩大的珍珠串成，絲線流光溢彩，竟然看不出是什麽線做成的。

見二人看呆了去，林婉言心中得意，用手撥動着香囊，道：＂這是上回進宮娘娘賞的，外頭市面上可是買不到的，特意帶了給你們開開眼界。＂

秦謠倒沒什麽，只林婉容卻看直了眼，稱羨地說道：＂好漂亮，不愧是宮裏出來的東西。＂

說着竟然伸手一把将那香囊奪了過來。

＂你幹什麽！＂林婉言急了，上前要将香囊搶過來。

＂不給你，就不給你！＂

秦謠這下不知該怎麽辦了，兩個都是嬌客，誰也得罪不起的。勸也沒人肯定，就在難解難分之際，林婉容竟然将半個身子撲到了車窗外頭，嚷道。

＂你不給我，你也別想得到！＂

說着，竟然将香囊抛了出去。

林婉言将林婉容拉進來的時候，手中空空，頓時大怒，反手就是一個耳光打在林婉容的臉色。

＂停車--＂秦謠喝命駕車的小厮，自己擋在林婉容面前，好意勸道：＂怎麽了，好好的自家姐妹怎麽打起來了。＂

＂你去給我撿起來，不然我就告訴太太是你打的我。＂林婉容突然變了臉色，對秦謠惡臉相向。

林婉言輕哼一聲，沖秦謠吼道：＂我們是姑娘家哪有去外頭抛頭露面的，還不快些去。＂

秦謠聽了這話，臉色一僵，但想了想，這兩個女孩子還未嫁人，若是讓外男看見了容顏是不能嫁人的，橫豎自己不需要嫁人了。

遂對車門口随行的婆子道：＂先将車停下來，二姑娘的東西掉了。＂

婆子打起車簾，伸了手進來，秦謠扶着婆子的手緩緩地下車，好在這條小巷人不多，秦謠往回走，因巷子兩胖都是住宅區，道路兩旁堆放着各種生活垃圾。好在都是包裝好的，倒也不用去垃圾裏翻找。

＂呵呵......＂馬車裏傳來姐妹兩個的嘲笑聲。

秦謠心生惱怒，她在為姐妹争吵着急，沒想到這對姐妹卻拿她當猴耍着玩。

＂二嫂動作可要快些，耽誤了仔細太太怪罪。＂馬車裏傳來林婉言的催促聲。

秦謠這才發現原本跟在她們馬車後頭丫鬟婆子們的馬車已經不見了，看來這兩個姑娘早就預謀好了的。

這林婉言不過十二三歲，林婉容也就八九歲的樣子，小小年紀竟然有這樣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