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 :表妹柳彎彎
"好個哥兒,以後定是做大官的!恭喜太夫人得了個好重孫。"
衆人喝彩道,誰知道還沒完呢!這孩子又将桌上的筆墨紙硯,印章、小蠟刀、胭脂水粉等全都裝在了那烏紗帽裏面。
"這麽多東西全拿了,哥兒定是個不凡的!"
鎮國公夫人和太夫人異常歡喜,向衆位夫人道謝,又命人将府上準備好的牲畜拿出去放生,又讓小厮拿了錢和喜餅去外頭布施,給觀音廟裏頭添香油等等。
鬧了一會,衆位夫人告辭離去,鎮國公夫人等忙着人往來迎送,林府那邊将錦年和嫦曦兄妹接了過來。送他們兄妹過來的是周瑞家的,她規規矩矩的給鎮國公夫人等請安,道:"我們太太說了,二奶奶難得回娘家一趟多住些日子也無妨。"
秦謠親自将周瑞家的送出來,周瑞家的見沒人外人在跟前,便悄悄地和秦謠道:"二奶奶,雖您已經過了熱孝,到底身份擺在那裏,若沒有別的事情還是早些回去的好。今日這裏發生的事情已經在京城上流中傳遍了,您現在的名聲可不怎麽好,太太等着您回去給她一個交代。"
秦謠卻沒有絲毫畏懼和害怕,今天的事情錯不在自己,況且她也想要問問她的嫁妝鋪子誰給林府的權利可以私自處置了?早晚都是要撕破臉皮的,即便去補救,将來也是要得罪的,倒不如什麽都不做。
"好,那周姐姐先回去,告訴太太得空我就回來。"
周瑞家的見秦謠這幅态度,暗暗咬牙,道了聲告辭便離開了。
鎮國公夫人對錦年兄妹很是喜歡,讓他們倆喚自己外祖母,又拿了好些玩意給他們兄妹,連鐘氏也給了兩個孩子不少東西。
"已經将錦蘭院收拾出來給妹妹住,另外找了幾匹綢子給妹妹和兩個外甥做了幾身衣裳,只是不知道妹妹喜歡什麽首飾,明兒我把樣子送過去,妹妹喜歡什麽別客氣。"鐘夫人臉上帶着一絲喜氣說道。
秦謠站起身來,連連推辭:"大嫂不必如此,我也不長住,不拘哪個地方,衣裳就不必了,我才做了兩套。孩子們小正在長個子,衣服也就穿一年,不用做那麽多。"
聽到秦謠這樣說,鎮國公夫人嘆息一聲,落淚說道:"從前在咱們府裏,什麽時候在乎過衣裳?那個李氏是個小氣的,你出個門還沒件像樣的衣服。"
秦謠不禁汗顏,她的衣服都是自己安排的,"我們大奶奶忙,再說各房的事情都是自行安排的。"雖然李氏陷害過自己,但也不願意說假話壞人名聲。
"你呀!就知道替別人着想,人家還不見得領情呢!"
因鐘氏這幾日忙着孩子抓周,便讓她早些回去,錦年和嫦曦也讓奶娘帶回去先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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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散跟前人後,鎮國公夫人才問秦謠:"聽說你名下的嫁妝鋪子沒了?"
秦謠見問起,只得如實回答:"現在的掌櫃說是因為秦管事的兒子鬧了官司,因此把鋪子讓官府充了公,那兩個鋪子一個是虧空跑了,另外一個是因為倒賣贓物讓官府查封了。"
秦謠自然是知道自己的鋪子是有人弄了鬼,但她沒有證據,只得将聽到的告訴鎮國公夫人。
鎮國公夫人在內宅什麽沒經歷過,一聽秦謠這話便知道是有人做了圈套,氣極反笑說道:"這倒是奇聞了,地契在你手上,沒你點頭鋪子也會平白的沒了?打量哄孩子呢!"
越想越覺得生氣,姐姐和姐夫一家離開京城,林家就這麽欺負人了。真當她們鄧家的女兒是好欺負的不成?
"得了空,我親自去問問錦鄉侯夫人,誰給的權力處置你的嫁妝鋪子?"
秦謠搖搖頭,"這事還得從長計議,姨母雖然是為我做主,但那個人若是沒有做好萬全的準備,也不會下這個手。況且,我畢竟還要在那家裏生活下去,得罪狠了也不行的。"
鎮國公夫人雖然氣惱林家人無恥,設詭計吞了秦謠的嫁妝,但說到底秦謠是林家的媳婦。林恒之不在了,林家若是起了歹心,随便下個套便能要了秦謠的命,可是就這麽白白讓林家的人欺負了去,這口氣卻是怎麽也咽不下去的。
"好孩子,你也別怕,有我在我看誰敢找你麻煩!"鎮國公夫人拍拍秦謠的手,柔聲安慰道。
那一剎那,秦謠熱淚盈眶,在鎮國公夫人柔和的眸光中,秦謠感受到了久違的母愛。在這個時代她是孩子的母親,但在現世,她還是個在父母跟前撒嬌的孩子。
"姨母--"秦謠紅了眼圈,哽咽的喊了一聲,縱然有千言萬語卻怎麽也說不出口。
鎮國公夫人也被秦謠感染了,跟着也紅了眼圈,将秦謠摟在懷裏,放聲痛哭起來,"可憐的孩子啊!你不過才十九歲,年紀輕輕的就要受這些苦,可怎麽好啊!"
跟前伺候的丫頭們上前勸阻,好容易兩人才收聲試淚,鎮國公夫人勉強笑道:"好容易見了,不說些開心的話,反倒哭起來了。"
"姨母,我本來以為無依無靠,沒想到還能遇見您。"
跟前的丫頭們捧了茶來,勸慰道:"太太一直惦記着表姑娘,現在姑娘在跟前兒,應該開心才是,怎麽太太倒惹的姑娘哭起來了?"又向秦謠道:"姑娘,太太心心念念的可都是您,沒事多來家裏。"
秦謠接過丫鬟手裏的茶,奉給鎮國公夫人,道:"姨母放心,我會多來看您的。"
"那你的嫁妝鋪子打算怎麽辦?就這麽白白的送了人去。"鎮國公夫人言歸正傳,一個女人沒有嫁妝在大家族裏頭是沒法過日子的,現在的下人都會看人下碟兒,沒錢的主子誰會理?
秦謠微微垂下了頭,細想了半日也沒想出個主意來。
"表姐想要回那些東西也容易的很,只是看表姐吃不吃得了苦頭了。"一個宛如天籁般的聲音從門口傳來,秦謠應聲看去,見柳彎彎站在門口。
一身牡丹薄水煙逶迤拖地宮裙,如鍛般的長發挽起少女雙重髻,發髻上斜簪一支四蝶金步搖,除此之外只有一對再尋常不過的宮紗堆花,柳眉下鳳目隐隐含威,鼻若膽瓶,一點丹唇猶如櫻桃,氣度雍容沉靜,頗有幾分伏羲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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