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颠倒黑白

＂大太太，你來說--＂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右上首大圈椅上坐着的周夫人。

周夫人起身恭敬地答道：＂是，回老太太的話，這是我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與衆位夫人游園聽見林婉言與秦氏發生争執，話裏話外直指秦氏不守婦道，定國公長女謝姑娘搶白了幾句，其它的我就不知道了。不過，鎮國公夫人以及柳姑娘竭力為秦氏辯白。＂

＂竟然有這等事情！＂老太太壓下了自己心中的憤怒，盡量用平穩地口吻對林婉言說道：＂我問你，為何在鎮國公府與自己的嫂子起争執？我聽說你還把秦氏推下湖裏。＂

林婉言在府中一向得幾位長輩寵愛，還是頭一回被兩位長輩如此訓斥，一時間不敢說話竟然吓的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周夫人不耐煩地蹙眉，呵斥道：＂要人性命的事情你敢做，問你幾句話就不敢說了？再不老實回話，回頭打發人送你到家廟裏頭。＂

＂可不是呢！＂梁夫人臉上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意味，這才幾天大房的報應就來了。秦謠的名聲讓林婉言毀了，還有什麽臉活着呢！陰陽怪氣地道：＂與嫂子争執就罷了，單單将自己的嫂子推到湖裏這一條，二姑娘的名聲就毀了。一個庶出都敢對嫡嫂子不敬，誰敢和咱們結親呢！＂

＂我沒有，是秦氏自己不檢點，當街和男子摟摟抱抱，我看不過去才說了她幾句。＂林婉言聽了梁夫人的話，滿心裏只有自己的前程，也顧不得那麽多了，将所以的責任全部推到秦謠的頭上。

＂老太太，太太，當日我們是跟在你們後頭的，也不知道怎麽了，就走了小路。接着秦氏挑撥我和四妹妹鬧分歧将我的香囊扔下馬車，秦氏下去撿香囊，誰知道下去了好久，我心裏疑惑又害怕，但為了家族名聲還是下去看了，誰知道竟然看到秦氏和大将軍王公然抱在了一起！＂

＂既然如此，為何當着那麽多人大吵大嚷出來？回家裏來你怕我偏袒秦氏大可回了老太太！你可知道你今日讓咱們錦鄉侯府上下丢盡了顏面？＂周夫人的聲音陡地透出森冷，臉色陰沉地幾乎滴下水來，胸口又悶又疼，早知道今日會發生這樣的事情，第一次知道秦謠和那個人不妥的時候，就該将她處置了，也不會讓死去的兒子還戴上綠帽子讓世人恥笑。

＂太太，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林婉言壯了壯膽子，為了讨好周夫人，林林婉言連自己親姨娘都不管不顧，如今她還沒成了氣候，不能讓一個秦氏就這麽把自己給毀了。

＂太太，秦氏不守婦道還與我争辯，我是氣不過才說了兩句，誰知道她反而大吵大嚷起來。說我一個姑娘家，不該多管閑事，我是心疼二哥，顧惜我們林家的名聲，才......至于二太太說我推秦氏到河裏，實在是冤枉，我一個小姑娘家，怎麽推的動她？分明是她惱羞成怒，仗着鎮國公夫人為她撐腰，故意陷害我，太太，你要為我做主啊！＂

＂好狠毒的女人！＂老太太聲音已經嚴厲起來，＂自己不檢點，還敢推到別人頭上，秦氏這麽做是要斷了我林家所以女孩子的活路麽？＂

林婉言見老太太的怒火激起，立刻添油加醋，裝作一副受盡委屈的模樣說道：＂老太太，秦氏之心，路人皆知！她此舉分明要我的性命啊！＂

老太太喘了兩口氣，冷笑兩聲，盯着林婉言的眼睛怒斥道：＂二丫頭，你好大的膽子當着我的面弄鬼！你二嫂是什麽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她無事為何要挑撥你和四丫頭？分明是你撒謊！＂

林婉言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眼中露出一絲驚懼之色，被老太太點破心裏又尴尬又難堪。

周夫人冷哼一聲，偏過頭去不理會林婉言。

Advertisement

梁夫人不悅地眯着眼睛道：＂老太太，現在不是誰對誰錯的問題。全京城都知道了，該如何收場？恒哥媳婦的身份特殊，才剛剛得了朝廷的封賞，若是鬧出來只怕對家族不利啊！＂

老太太和周夫人不由得皺起了眉頭，若是秦謠沒有得到朝廷的封賞，沒有鎮國公夫人這門親戚，她們還可以讓她将罪名背上，無聲無息的＂病逝＂。

＂林婉言，我問你，秦氏和大将軍王說了些什麽，你可聽到了？＂周夫人分析好了利弊，出聲問道。

家族中還有這麽多未嫁的女兒，宮裏還有德妃娘娘，不能因為一個秦氏讓家族抹黑，只要那個人對秦謠沒意思，她還有辦法折中。

林婉言猶豫了下，沒敢添油加醋，畢竟那位是王爺啊！＂倒沒說什麽，就只說了自己的身份姓名。＂

周夫人點點頭，而後，便有些踟蹰地對老太太說道：＂老太太，秦氏雖然是我媳婦，但我絕對不會偏袒她，只是若是秦氏在這個關口無端出事怕會惹人懷疑。畢竟我們也不知道那位王爺對秦氏到底是什麽心思，不如等她回來，讓她到家廟裏修行如何？＂

＂這也太便宜秦氏了！＂梁夫人豁然起身，二房早就恨不得撕了秦謠了。便對老太太道：＂老太太，秦氏犯下的可是死罪，若是輕易饒過去，以後讓別人怎麽看我們？一個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拉出去浸豬籠！＂

老太太微微蹙眉，揮手讓林婉言姐妹離開。

兩個小姑娘這才如蒙大赦，向老太太周夫人梁夫人勉強一禮後退下。

＂還有幾天就是進宮看望娘娘的日子，我的主意是請示娘娘，畢竟天家的事情娘娘知道的多。如果......秦氏真與那位王爺有私，別說咱們，太後娘娘頭一個容不下她。＂

周夫人遲疑了一下，抿了抿唇說道：＂老太太的話在理，那就依着老太太的意思辦吧！天家留她，我們便只能留着。＂

＂我只盼望一切都只是謠言，王爺若是看中我們家哪個丫頭，那怕是姬妾那都是咱們家的榮耀，可若是秦氏......寧可得罪王爺也不能丢這個臉。＂說着老太太又嘆息一聲，＂她若是--那就是咱們家的恥辱，錦年和嫦曦這杯子都會毀在這個女人的手上。＂

周夫人立刻站起來表明自己的立場，＂老太太放心，媳婦絕對不會允許秦氏做出有違倫理的事情來。＂

“白家今日出手救了秦氏，媳婦覺得還是送份禮去，不然顯得咱們沒禮數。”

老太太猶豫了片刻，不情不願地道：“論理，我情願扔了都不給白家，罷了，你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