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起疑

周夫人接過茶，象征性的喝了一口，放下後随手從自己頭上拔了一根金簪遞給張氏，道：＂以後好好服侍老爺，與姐妹們和睦相處。＂

＂是，謝太太。＂ 張氏便退到一邊。

接着是那個容顏豔麗的女子，她接過茶後，扭着纖細的腰肢盈盈拜倒在周夫人面前，眼角的餘光卻瞄着林永豐，嬌滴滴地道：＂ 妾身楊氏拜見太太，給太太敬茶。＂

周夫人見這楊氏有些不安分的樣子，皺了皺眉頭，接過茶，沾了沾唇就放下了，說道：＂做侍妾的除了要伺候好自己的主子，更重要的是安分守已，你可記得了？＂

楊氏不住地朝林永豐暗送秋波，這許氏滿目風情，柔媚入骨，林永豐看了一眼羞怯怯的許氏，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頭。 林永豐雖然侍妾頗多，但對嫡妻還是十分尊重的，侍妾不過是玩意兒，沒了還可以找很多。

見林永豐一副不悅的樣子，楊氏趕緊低下頭去，答應道：＂是，奴婢必定謹遵太太的教導。＂

周夫人也給了許氏一件首飾，表示認同她是林永豐的妾室。

＂這二人不同外頭買來的，她們兩個就安排在老爺內書房裏伺候着，住也住那裏好了。＂周夫人分明看到楊氏當着自己的面勾引林永豐，卻裝作沒看到的樣子，語氣依舊平和。

其他的侍妾們卻揉碎了手中的帕子，林永豐除了要和外頭的清客相公們商議大事，或者會客，多數時間是在內書房裏。

林永豐初一十五固定在周夫人屋裏，其他時間都是輪着排，也不偏心誰，再喜歡也不會太過。因此，想要得到更多的寵愛實在來之不易，沒想到新來的兩個小妖精竟然能得到這樣好的差事。

林永豐側過臉來看着周夫人，＂兩個侍妾去書房像什麽話？沒有別的地方麽？＂

周夫人喝了口茶，拿帕子按了按唇角，擋住了唇邊的譏諷之意：＂我這院子三十來間屋子，上房和抱廈我住着，庫房和丫頭們的，其他的幾個姨娘一人一間屋子，實在騰不出來房間，要不然将幾個通房擠在一處？＂

林永豐面露尴尬，他有自己的院子，但是作為辦公用的，要哪個妾室侍寝便到哪個的屋子裏去。若是幾個人在一處........

＂罷了，讓她們到書房住着吧！天色已晚，你也早些安置。＂林永豐起身就走，楊氏和張氏趕緊跟在後頭。

周夫人心裏有些失望，梁夫人一直和自己過不去，礙于老太太的話，因此只得勉強忍耐，況且二房那麽多人都是靠錦鄉侯府養着，各自的收益都在各自手上。将來，老太太的事情出來少不得也在自己身上，二房分錢不花，弄不好老太太還把家底都給了二房。等到大房家底榨幹了，二房拍拍屁股走人，哪有這樣好的事情？

将林永豐送走之後，周夫人立刻傳周殇家的進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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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殇家的早在外面等着，林永豐一走立刻進來。

＂上次在家廟，還有什麽沒說清楚的？你細細想想坐下慢慢說。＂周夫人将跟前伺候的姬妾和丫鬟們都打發了出去，讓周殇家的坐在自己旁邊的腳踏上回話。

周殇家的微微笑道：＂論理奴才不該多嘴，既然太太問起，那就不得不說了。上回回來的時候也怪我粗心沒去細想，二奶奶出去的時候馬車都是夠的，回來卻多了好幾個大箱子，車裏也坐不下了。當時也沒多想，細細想來是有些蹊跷。＂

周夫人忽然皺眉質問道：＂你就沒問問這些東西都哪來的？＂

怪不得秦氏不肯說禧貴太妃的鳳釵哪裏來的，細細想起來，除了家廟貌似也沒有機會。

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周夫人心裏湧出，雙手緊緊地握着，随後慢慢地松開，臉上的表情卻變得有些怪異起來。

秦氏她怎麽可以！恒哥過世才百天她竟然公然對他不忠，這等不守婦道的女人還配為人麽？

＂奴才問了幾個粗使的婆子和小丫頭們，一個個嘴嚴的很，問什麽都不肯說呢！因是奶奶跟前伺候的人也沒敢多問。＂周殇家的一副不忿的樣子，那日在家廟被秦謠好一陣搶白，心裏早憋了一肚子氣。偏偏回來的時候聽府裏的人說，秦謠回來領朝廷封賞的，因此便沒敢在周夫人跟前多話，今兒周夫人問起，便一五一十地說了出來。

周夫人聽後，竭力将心裏的怒火壓制着，裝作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神色依舊平淡地說道：＂還有沒有別的，跟二奶奶出門的小厮們有哪些？明兒你出去把家廟裏那個婆子叫上來，也不必和人說什麽。＂

周殇家的起身答應，後又道：＂太太要查不如趁這個時候，二奶奶不在家，只說丢了東西，懷疑丫頭們，別的地方也随便查查。看看二奶奶帶回來些什麽東西。＂

周夫人不說，但周殇家的也知道哪些東西不妥了。一個寡婦奶奶無親無故的，誰會給她送禮？

＂不妥。＂周夫人眉頭微鎖，半晌之後，才說道：＂若是鬧起來，老太太和老爺那裏該如何交代？＂

周殇家的聽了這話，附到周夫人耳根說了幾句。周夫人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先瞧瞧把跟去的小厮拿下審問了，看看有什麽人到家廟裏頭去過，審問出來後将這些人全部打發到偏遠的莊子上。＂

主仆二人商議妥當後，周殇家的親自服侍周夫人到內房歇着不提。

第二日一早，秦謠早早地起身，匆匆忙忙地穿戴好後出門才想起自己是在鎮國公府做客。自己自嘲了兩句，帶着采菊又回去了，索性去将兩個孩子叫醒。

不多時便有鎮國公夫人跟前的大丫鬟來請表姑奶奶和嫦大姑娘哥兒去用飯。

原來鎮國公府與林府不同，除了天冷的時節，其他時間都是在柳太夫人處一起用飯的。

鎮國公夫人也有幾個妯娌，只有最小的叔叔沒有分府，其他人成親之後都分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