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威脅
魏廣氣急,一腳踹中了段暮喬的小腹。
段暮喬被疼醒,待看清眼前人之後,她竟也驚叫出聲。
魏廣不太喜歡她那尖細的聲音,一巴掌扇了過去,便将那段暮喬打的是頭暈目眩。
段暮喬本來還在尖叫,這一巴掌,打得她眼冒金星,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她只能捂着臉,眼淚嘩嘩流淌着。
而二殿下卻頗覺郁悶,他不想動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喜歡。他甚至覺得,這是魏成弘故意如此。
想及此,魏廣沖上前去,掐住了段暮喬細長的脖頸,咬牙切齒道:“說,是不是你故意易容成段暮遙,故意勾丨引本王的?”
段暮喬委屈得直接哭了出來,她猛地搖了搖頭,發現自己還是不能出聲。
魏廣頗嫌晦氣,本來還滿足感滿滿的他,這會兒卻滿腦子都是羞辱。
他甩開了段暮喬,轉身拂袖而去,而接下來,段暮喬也沒有被送回去,而是被留在了這裏。
沒人管她,她被鎖在了房中整整兩日,連口水都沒喝上。
至于那魏成弘,得到消息之後,又被二殿下好生訓斥了一番。魏成弘也覺得段暮喬辦事不利,不過他覺得,段暮喬應該沒有那個膽子,冒充段暮遙爬床。
而且,段暮遙當日,就已經回了丞相府,毫發無損。
聽說,是被陛下的影衛救了回來。
胡巧兒聽說女兒未歸,哭紅了眼。她甚至還跑到段暮遙房中去撒野,結果被掌雲姑姑掌嘴。
太後知曉此事之後,降罪于胡巧兒,命宮人掌嘴三十,還讓丞相大人看着處置胡巧兒這等賤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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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青璇死後,姚家雖然後繼無人。可是姚老将軍的部将們都還在朝中為官。
段柘擡舉了胡巧兒這個外室,已經讓他們頗有微詞。
此番,胡巧兒跑到段暮遙那裏去撒野,姚老将軍從前的部将直接參了段柘一本。
這幾年,段柘權勢滔天,陛下對他早有忌憚。如今這番,倒是徹底打壓了段柘的氣焰。
不過這事也不能罰得太重,陛下罰了段柘一年的俸祿,并罰他将胡巧兒那等賤婦趕出府去,再不能出現在段暮遙的跟前。
結果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掌雲姑姑之後又禀告太後,說是這些年,段柘和胡巧兒挪用了不少姚青璇的嫁妝。
段暮遙查賬,發現賬目不對,且不說是外面鋪子的那些收益被段柘和胡巧兒收入囊中,姚青璇當年出嫁之時,太後賞賜的一些首飾,也入了胡巧兒的私庫。
太後震怒,直接賜胡巧兒三尺白绫,讓她自我了斷。
段柘雖不忍,可眼下他被打壓得很,已然是自身難保。
無奈之下,段柘只好去求段暮遙,讓她看在父女的情面上,跑太後那去求情。
彼時,林空正在房中看書,段柘來了之後,他才不情不願地踏出了門去。
見面之後,他也沒叫父親,反而是自己一個人坐在了主位,看着段柘道:“丞相大人,你可還記得,你當初一無所有的時候,姚夫人對你的情意?”
段柘端量着段暮遙許久,旁人都說他這個女兒知書達理,由太後親自教養,規矩上一點不差。
可在他看來,這就是個逆女,三番五次将他拒之門外不說,如今還把這個家,禍害成了這個樣子。
“縱然我有錯,我也是你的父親。我和你母親如何,那都是上一輩的事情,與你何幹?”
林空輕呵了一聲,他放下了手中的茶盞道:“既然丞相大人這麽跟我說話的話,咱們就沒什麽可談了。陛下命您将母親嫁妝的虧空補上,您可莫要忘了。胡氏和段暮喬從我娘的嫁妝裏拿出了什麽,一個子不差的,請都給還回來。否則……”
段柘輕嗤一聲道:“胡氏都已經咽了氣,你妹妹如今也已經下落不明……”
剛剛說到這,段柘便意識到哪裏不對,他指着林空道:“是你對不對?你故意害了你妹妹,你将她藏在哪裏了?你這個逆女,她可是你的親妹妹啊。”
“你有何這個證據證明是我害了段暮喬,丞相大人,可莫要血口噴人。你若再敢污蔑,咱們可就得到陛下跟前講理了。”
段柘輕嗤了一聲,拂袖道:“你以為你搬出陛下我就會怕了你。陛下再忌憚我,也不會因為這事處置于我。倒是你,你是真不給自己留後路,你害了你妹妹,你有何好處?”
林空輕呵一聲,道:“我可沒動段暮喬一根手指頭,是她想用迷香害我,結果陷害不成,反而是被二殿下的人帶走。”
段柘聽到這話,竟不可思議道:“二殿下?”
“怎麽?丞相大人不該是與二殿下私下合謀了嗎?他抓走了您的女兒,這事您不知道呀?”
段柘臉色一白,怒道:“你胡說八道,二殿下有何理由要害喬兒?”
“這你得去問問二殿下了,又或者,去問問燕王世子,他定然知道。段暮喬應該沒死,以我對二殿下的了解,他向來喜歡用女人來掌控朝中大臣。當年,常貴妃不正是派出了胡巧兒,才拿下了你的心嗎?”
段柘瞪大了眼睛看着段暮遙,不敢相信他說的話。
而林空看着他的表情,便無奈地搖了搖頭:“虧你還能爬到如今這個位置,這腦子也不太靈光。本來有大好的日子擺在你的面前,偏偏喜歡常貴妃送來的胡氏。你以為胡氏當年嫁給你的時候,真的是什麽清白之身?”
段柘一怔,怒道:“胡說八道,胡氏到底是不是清白之身,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倒是你,你才幾歲,你在慈寧宮長大,你懂什麽?”
林空并未反駁他,只道:“真是蠢,連胡氏是不是女兒身都看不出來。你以為京中的世家子弟,為何對段暮喬避之不及。除了她是胡氏的女兒之外,便是他們都懷疑,胡氏這個女兒,萬一是自己親生的……”
段柘這回終于是惱了,他拎起手邊的茶杯對着林空就砸了過去。
好在,林空早有準備,反手一甩,那茶杯就反砸到了段柘身上。
段柘也沒想到,段暮遙看着柔柔弱弱的,竟然還有這般身手。
“你……何時練的?”
林空不慌不忙道:“也就這幾日剛練的。你既然不信我的話,那我也沒辦法。至于段暮喬,你還是去找二殿下要人吧。二殿下素日裏什麽德性,丞相大人怕是知道的。他把段暮喬藏着不放出來,沒準就是用她去讨好……”
段柘不敢去想這種可能,他怒而起身,指着林空道:“你胡說,你整日在這丞相府裏,你怎麽可能知道外面的事。”
林空也不騙他,只道:“自然是林小侯爺告訴我的。”
段柘聽到林空的名頭,臉色變了變,半響之後,他指着段暮遙道:“不知羞恥,你竟與林空私下聯絡,你這樣做,與你妹妹有何區別?若是讓陛下知道,青龍和白虎令主私相授受,你是要牽連整個丞相府嗎?”
林空笑了,他道:“是啊,貪夫人的嫁妝,教女不善,都不是死罪。可這個名頭若是貫了上去,我或可全身而退,跟林空遠走高飛。而你,能嗎?”
段柘指着林空道:“逆女,你是要害死全家人才甘心嗎?”
林空細細摩挲着小拇指,那是他習慣的動作。
他淡然開口道:“別慌啊,過幾日,長公主府會派人來提親的。”
段柘怒道:“提親有何用,連陛下都不會違拗祖制。”
林空笑道:“若是白虎令交予了陛下,這婚事自然可成。”
段柘瞪了他一眼:“林空為了守住那白虎令,自小到大,受了多少罪,他怎麽可能願意交出去。”
林空低下頭,冷聲道:“這你不必管,長公主府上門提親的時候,你這個爹,做好你的本分,老老實實答應,老老實實換庚帖,再老老實實把嫁妝補全,我或可留你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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