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最新更新:2013-10-27 09:00:00

夢境

夜裏 。夢境。見過黑貓後古少雲每天醒來都能記得點什麽。總是同一個男人，那個男人生氣的臉，無奈的臉。還有寵溺的，溫柔的。古少雲每次都沉浸在奇妙的感覺裏，滿心期待而又淡淡心酸。

也許就是戀愛的感覺？愛上一個夢裏的人？

今夜，古少雲清楚的知道自己在做夢。可是不願意醒來，甚至模糊記起前段時間夢裏的也都與這個男人有關。

古少雲清楚地記得男人吻着自己，略待粗糙的手在身上游移，手所到之處向着了火般難耐。情難自禁……古少雲沒有絲毫的不願，放任男人為所欲為。纏綿悱恻……

今天二姐出院，古少雲去辦出院手續。一個人走着空蕩蕩的通道裏，向走在魔鬼的腸子裏，走向不知名的地方。古少雲恍惚的走着，很迷惑，走了很久怎麽還沒到值班室？眼皮一跳，古少雲突然頓住。

打量四周，雪白的牆壁，前方還是那麽遠的的距離。向後，四四方方的光圈閃着眼。眩暈過後，一個女人慕然出現。是那夜領着怪小孩的女大夫！比之上次，女人青白僵硬的臉上浮現出紫黑色的屍斑。小孩挂在女人身上，比上次長大了許多。

小孩死盯着古少雲，伸出幼小的手。孤單渴求的姿勢，古少雲想到那些無意的或者刻意流掉的孩子，其實他們也是渴望着生存吧！被無情的抛棄，從來不曾見過溫暖陽光，不曾體會過細雨，甚至不能呼吸過一口空氣。

是怨恨的吧！自私的母親，肆意揮霍的生命。

即使明白理解，古少雲還是不可自抑的害怕。轉身向前跑去，兩邊的門飛快後退可，可前方轉角還是那麽遙不可及。女人拖着小孩跑的不快，女人卻瘋狂的手腳并用，像狗一般追趕。小孩完全跨坐在女人背後。

古少雲和那兩人的距離越來越遠，少雲漸漸放下心來。突然四周水波一閃，古少雲來不及停住腳步，直直撞上了對面的兩人，跌坐在地！古少雲手腳冰涼，絲毫動不了。

居然扭曲了空間！女人完全失去人的本能在地上爬行。小孩玩的不亦樂乎，駕着馬靠近。古少雲突然明白，原來小孩才是主角啊！

小孩沖古少雲咧嘴一笑，壞掉的下巴一下子掉了下來。嘴裏暗紅的血流出來，粘稠的拉出血絲。古少雲驚恐的臉取悅了小孩，白目的眼睛也掉了下來，剩下空洞洞的眼眶。血順着臉頰劃出優美的弧線。

“滴答。”落地聲清晰可聞。

小孩在古少雲身前站穩，慢慢轉過身去，後腦上的大洞像張裂開的嘴，一齊嘲笑着世人。暗紅的血痂和着渾濁白豆腐般的腦漿與頭發絞在一起。觸目驚心！

即使是沒有出生的孩子也能感到痛苦，為什麽人類做個手術，拔個牙都有打麻藥。引産時候就如此不顧及他們的痛苦？小孩捉住古少雲的腿，冰涼的觸覺！古少雲費盡全力也無法挪動半分。小孩滿足的笑了。女人也湊過來，像讨賞的狗。小孩一掌把女人扇倒，張口咬向古少雲的腿。

突然眼前耀眼的白光閃過，一道青光将小孩掃到一邊。白光中一張熟悉的露了出來——夢裏的男人。古少雲癡癡的望着男人，白光氤氲中分不清是夢是真。

男人徑直走到女人身邊，抓住女人的脖子，一用力，女人便消失在空氣中。小孩拼命逃跑，小胳膊短腿一下子被男人抓住。小孩放聲哭起來，和剛出生的嬰兒一樣。那種剛呼吸到空氣渴求生存的哭聲。

“不要！”古少雲恍惚出口。尚思看了看還沒完全回過神的古少雲說：“他們已經死了，這種東西是小孩留下的怨氣聚齊在屍體上形成的。再加上醫院對他們屍體管理不好，很容易被他吞噬。留着他也只是禍害。”同樣用力收緊手，古少雲感覺自己也要窒息一般。小孩身影也消失了，嘭的一聲，周圍的牆壁走廊像鏡子破碎一樣，嘩啦啦落到地上。露出真實的面目。

古少雲這才發現原來醫院的牆壁也有落漆，白色的石灰凹凸不平。看着夢裏的男人，古少雲不可自抑的想起那個旖旎的夢來。身體微微發熱，以前模糊的夢裏是和男人拜過堂的！古少雲一下子撲到男人懷裏，緊緊抱住。

尚思愣住了。雖然每次娘子娘子的喊着，可古少雲一點沒表現出接受的樣子。上次離開的時候古少雲還沒醒，不知道他的記憶裏是什麽樣子。不過看起來……

“墨白，你怎麽才來！我都快吓死了！”古少雲把頭埋在男人胸口悶悶說：“你不是說過你會保護我，不讓我受一點傷嗎？原來都是糊弄我的啊……”

男人瞬間僵硬。“小夏？你是小夏？”男人雙手握住古少雲的肩，推開一段距離。古少雲疑惑的看着男人，看到男人身後以為穿白大褂的醫生時突然推開男人。沖男人吼道：“我靠！居然感占小爺便宜，不想活了是不是！”立刻跟着白大褂逃往醫生值班室。

男人站在原地若有所思。突然察覺到什麽，眼角瞥向窗子下的陰影。影子自己波動了下，又恢複原狀。男人向古悠悠病房走去。

古少雲在辦出院手續時，還是忍不住臉上發紅。那個人現實中居然真的存在！自己還抱了他！心裏怦怦亂跳。那他心口處會不會也有道傷疤？

“啊！我在想什麽啊。”古少雲用力甩甩頭，驅趕掉男人。

走進古悠悠房間，發現馮審也在。好像在說着上次那個42床的故事。

“對了馮審，上次你還沒說那個誤打藥的孕婦最後的結局了！這應該是醫院的責任吧。”古少雲問道。

“唉，開始幾天鬧得挺嚴重。孕婦的丈夫還有他幾個兄弟都到醫院鬧事，要大人孩子的賠命。命怎麽賠，還不是拿錢填！醫院好像許給他們多少錢，讓他們別鬧了。好像還僵持了幾天，最後還不是收了錢回去了呗！”馮審說，表情帶着點不自然。

古少雲想起什麽問：“那他們的屍體呢？“

“大人的就領回去了，小孩的好像都是醫院處理的。都是罪孽，家屬哪敢要回去。好了，我看你們都收拾好了，是要出院吧。剛才那小哥在外面要等急了吧。快走吧……我也要回去了。”

“嗯，這幾天謝謝馮審來陪我。不然我一個人還不無聊死。”古悠悠感謝道。

突然古少雲開口道：“那給孕婦打錯藥的醫生護士都沒有受懲罰嗎？錢陪給家屬，那死去的大人孩子怎麽辦？”

“哎呀，你怎麽這麽在意這事。好啦回去啦……”古悠悠推了古少雲一把。

“哎，小少爺心善是好事啊。那個小護士是個新人，被醫院辭退了。其實，那個孩子生下來的時候是活着的，大人也沒有多大的事。”

“那怎麽會？”

“是接生的醫生，看着孩子畸形，眼睛只是眼白，下颌骨也是裂開的。面向奇怪就自作主張用錐子攪死了孩子。孩子他母親不讓掙紮着從産床上摔下來，然後大出血搶救無效死亡。也許醫生就沒有搶救也說不定呢！”馮審淡淡的說。

“好了，走了！醫院的事誰說的清楚。”古悠悠已經到了門口，古少雲不得不跟着走出去。到了電梯門口，古少雲突然拔腿就往值班室跑去。

還是那兩個實習的小大夫，看見古少雲就說：“你是42床家屬吧？當時我還怕搞錯了讓你去吊喪被罵。不過後來我知道自從那之後42床就沒住過病人。你就是那家家屬吧？喂，後來怎麽樣了？我們都沒有聽說了。”

古少雲看向42床的房間，以前怎麽沒發現那門把手上都纏上了鐵絲。無論怎樣也不能輕易打開的，何況是個身高不足膝蓋的小孩？

“那你們知道孕婦姓什麽嗎？”古少雲問。

“你不是家屬嗎？我記得好像姓馮啊。不過年紀挺大的，有40來歲吧。哎，40多歲懷孩子就是危險很大。真不知道她是怎麽想的。”

“那你們醫院為她接生的醫生了？現在在哪？”

那個小大夫奇怪的看着古少雲說：“你不知道？她在之後3天就去世了，也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在辦公室裏突然就沒了氣。當時報紙上就登了這件事，論壇上好多還說是她造孽太多。不過也真是，殺害了那麽多小孩……”

“對了，她的工作照還沒換下來了。在那邊牆上有貼着，你可以去看看。就那。”另一個小大夫指着休息室旁邊的牆上說。

“你還沒換啊，等科主任看到又要罵人了。”

“哼！那個老女人也沒說讓我去換，憑什麽罵我！”

……

古少雲看着照片，是那個小孩身邊的女人。還是年輕時候的樣子，風華正茂，滿臉自信。如此有志青年為什麽會變成這樣？欺騙家屬，草菅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