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這些,都是我的報應

時柯一下子愣住了。

他輕輕地撫摸着手裏的照片,然後擡起頭,小心翼翼地說道:“你真的願意給我嗎?這對于你來說,應該是很珍貴的東西。”

陸知熙滿不在乎地露出一個笑,上前一把把瘦弱的時柯摟進懷裏:“沒關系,你對我來說也很珍貴。”

那張照片對于時柯來說就像是一枚小小的戒指,輕而易舉地就把他的心束縛在了陸知熙的身上。

再痛苦再難過的時候,他就拿出照片來看看,想一想陸知熙曾經對自己說出口的那個承諾。

可是陸知熙把那張照片從自己手裏奪走了。

身上所有的力氣仿佛在剎那之間被人掏空,時柯呆愣愣地站在街頭,半天一動不動。

直到那個店員小心翼翼地給自己遞上紙巾,時柯才發現,自己竟然已經流了好一會的淚,整張臉頰都變得冰涼起來。

“您沒事吧?”

店員看着時柯有些擔憂,“您現在臉色很不好……”

“我沒事。”

時柯慢慢地把臉上的淚擦幹,神情又變得和平常一樣,微微笑着說道,“謝謝你。”

“這都是小事……不過店裏的花,客人您忘了拿了。”

店員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頭,轉身要走進花店,“我去幫您拿過來。”

時柯抿了抿唇。

他一直知道陸知熙就在街角的那家蛋糕店工作,本想着是拿着花過去直接找他,但現在看來對方估計也不願見自己。

于是他搖了搖頭,很平靜地說出了一串地址:“幫我送過去吧,卡片上也不用寫名字了。”

店員愣了一下,看着時柯那樣落寞的神情,沒忍住安慰道:“您不要太難過了,誰沒遇上過幾個渣alpha呢……”

“不,他不是。”

時柯輕聲打斷了店員的話,“是我做的不好。是我虧欠于他。”

他閉上眼睛,苦笑道:“這些……都是我的報應。”

而陸知熙此時已經回到店裏來了。

他心煩氣躁地在前臺拿了點東西,又把一個黑色肩包扔在沙發上扭頭就走。

“熙哥,你的包。”

桑小落在旁邊出聲提醒道。

花店其實離他們這兒并不遠,她本想着立刻就去,但遠遠地就看見陸知熙正在那裏面冷着眉眼和一個青年說話,想了想還是在店裏再坐一會等陸知熙走了自己再去,沒想到他居然回來了。

陸知熙煩躁得很,朝她擺了擺手,“不拿了,你直接幫我扔屋裏吧。”

他這氣生的莫名其妙的,桑小落愣了一下但很快也就理解。

畢竟最近實在是太忙了,每個人都像陀螺似的連軸轉。更何況還有些客人難纏得很,心情不好也正常。

桑小落看着陸知熙離開,把自己面前的訂單打好之後便抽出手來去幫陸知熙扔下的包拿回屋裏,但走到地方把肩包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包上的拉鏈沒關。

她雖然和溫雲雲一樣喜歡八卦,但也不會随意窺探別人隐私。她剛想拉上拉鏈,結果手一抖,不僅包的拉鏈沒拉上,包裏還掉出一張照片來。

那是一張很老舊的照片。

桑小落本來只是想把照片撿起來然後放進去,餘光一瞥卻一下子驚呆了。

那張照片好像是被人為地撕裂了,但僅僅只是剩下的那一半,也能輕易地辨認出上面那個漂亮女人的長相。

發現陸知熙藏着異性的照片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照片上面的人,和溫雲雲不說有九分相像,但至少也有七八分。

乍一看,桑小落簡直還以為那是溫雲雲的照片。

她難以置信地盯着照片看了一會,最終還是沒忍住拿出手機,對着那張殘缺的照片拍了張照片。

本想去找溫雲雲把這件事告訴她,但桑小落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不早了,便先動身去了花店。

花店裏正忙着,一個店員忙着包花,一個店員正忙着醒花,她自己個先選了個大花束,又在店裏的櫃臺上拿了張卡片,找了根筆便開始寫卡片。

桑小落先寫了一句“祝你生日快樂”,然後就憋不出來了,只得在下面開始寫落款。

她想了想,第一個便先寫了季瑾的名字,緊跟着想寫溫雲雲的,還沒來得及落筆,店員便把她拉過去,告訴她剛才選的那個樣式的大花束已經賣完了。

“呃,那還有什麽樣式的?”

桑小落抽了口涼氣,“你這要是沒有我就去別家看看。”

“別呀,我們店後面還有很多沒拿出來的呢。”

店員一聽急了,連忙拉着桑小落向後面走,“走,我帶你過去看看。”

桑小落只得暈頭轉向地跟着對方走,她剛走沒一會兒便有第三方平臺上的騎手來店裏取貨了。

從店裏忙着醒花的店員擡頭一看,發現正是剛才時柯的那單,不需要卡片也不需要落款,便直接給騎手指了一下剛才就包紮好放在櫃臺上的花束,端着盆去屋裏換水。

店裏一下子就空了。

騎手走到櫃臺前,上面就放着一束花,他正準備拿着走的時候,發現櫃臺上還放着一張卡片,不僅有祝福語還有落款,就在花束的旁邊。

騎手沒多想,以為是從花束裏掉出來的,便随手塞進了花束裏面,急匆匆地拿着花束去送單了。

而他前腳剛走,後腳桑小落便心滿意足地拿着挑選好的花從店後面走出來。

她付完款正準備把自己剛才的卡片寫完,走到櫃臺前就發現自己沒寫完的卡片不翼而飛了。

“咦,我剛才就放在這裏的啊?”

桑小落整個人都有些懵圈,她在櫃臺前後找了半天都沒找到,最後還是又找了一張卡片重新開始寫。

不過這一切對于晚上的生日宴來說只能說是個小插曲。

季瑾和溫雲雲緊趕慢趕,終于把單子全做完之後,又急匆匆出去買了些彩帶禮花回來把蛋糕店布置一新,把趕完單子回來的陸知熙結結實實地給吓了一大跳。

“切,淨搞這些,幼稚死了。”

陸知熙頂着一頭彩花,費勁巴拉地把自己身上的彩帶給撿下來,然後看着店裏挂着祝自己生日快樂的氣球發呆,“你們怎麽這麽煩。”

他話雖然這樣說,在場的幾個人卻全都看到了陸知熙悄悄紅透了的耳尖和怎麽也掩飾不住上揚的嘴角。

但他們只是相視一笑,誰也沒有揭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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