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林嘉樹一大早便接到了辛雨玫打來的電話。她匆匆洗漱後, 穿了一身極為簡單的衣服, 白色短袖上衣,加上一條淺色的牛仔褲。

衣服雖然簡單, 卻也不失別致,白色上衣的袖子,是清新的荷葉邊, 淡雅甜美。

因為天氣炎熱,她将頭發都紮了起來, 只用了一枚淡綠色的發帶。頭發被紮成一束馬尾, 露出光潔的額頭。

公車站有點擠, 就好像,所有的人都選擇,在同一天出門。一輛公車靠站,她随着人群上了車。

因為沒有空位,她便抓着扶手, 站在離後車門很近的一處。車子開到市中心, 她下了車。

“嘉樹!”

她回頭, 看見自己的母親, 手裏正捧着兩大杯奶茶,朝自己走來。她上前,接過其中的一杯。

“媽媽,怎麽沒有看到你說的那個朋友啊?”林嘉喝着奶茶,四處張望。

辛雨玫拉她到路邊的一處休息椅,“他路上堵車, 我們再等等吧。”

“好。”她坐下,遲疑了一下後開口,“那個……媽媽你的朋友,是個男人嗎?”

辛雨玫沒有預料到她的開門見山,臉上浮現短暫的驚訝,“……是啊,沒關系的,他人很好,很随和,而且,也很風趣。”

林嘉樹點頭。她低頭翻了翻包,末了從椅子上站起來,“我忘記帶手機了,得回去拿。”

ˉ

一大早聽見有人按響了門鈴,林嘉月煩躁地從衛生間裏跑出去開門。她昨晚上沒有睡好,和人打游戲打到半夜,因此面色不佳。

“誰啊……一大早的按什麽按啊!”

快要到門邊的時候,她沒看貓眼,直接開了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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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周沅筆挺地站在門外,面無表情地看着蓬頭垢面來給他開門的林嘉月。他皺了皺眉。

“我找嘉樹。”

他的聲音穿過安靜的樓道,有種奇異的不真實的感覺,讓林嘉月有些懵。她動作遲鈍地打開大了一些門,說着,“那你進來吧。”說罷,她迅速轉身上了樓,沖到房間的鏡子前,看着自己的形象一頓氣惱。

“算了,你氣個鬼啦,人家是來找嘉樹的又不是來找你的……”

她安慰自己,走到林嘉樹的房間門口敲了敲門,“嘉樹?我進來了哦。”

她打開門進去,裏面沒有人,床上的空調被子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了床頭。

她轉身下樓,直言嘉樹不在。

厲周沅蹙眉,“不在家嗎?”他于是從沙發上起身,到玄關處換了鞋,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兩道電梯的門都遲遲不開,他只好靠着牆,靜候。

過了兩分鐘,其中一道電梯的門開了,他正要走進去,擡眼時有一瞬間的詫異。

關心在電梯裏,和他四目相接。她走出來,腳上的高跟鞋踏在瓷磚地板上,發出“噔噔”聲。

“你也來找嘉樹嗎?”她問,眉眼裏透着了然的笑意,淡粉色的唇,像可口的櫻花果凍。

“是這樣。”

厲周沅收回落在她身上的目光,進了電梯。

電梯門快要關上的瞬間,關心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你不找她了?”

“她不在。”他側身,将被關心扯住的衣角拉走,并伸手按了電梯的關門鍵。

關心伸手擋開即将閉合的電梯門,走進去,“是嗎?我也是來找嘉樹的,既然這樣的話,我就不去打擾了。”

厲周沅不說話,沉默着站在電梯轎箱的左邊,沒有回應她的話。

“那個……後天是我的生日,你能不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會?”關心攏了攏頭發,微笑,“和嘉樹一起,可以麽?”

封閉的空間裏,能聽見兩人的呼吸聲。關心一手握了拳,等待他的回應。

ˉ

匆匆進了單元的大樓一層,林嘉樹小跑着走到電梯前,用手按了好幾遍電梯的按鍵。

如果是從前的話,她是不會因為忘了帶手機這種事情而着急的。現在她這樣着急的原因,是不想,錯過他的任何一通電話,或是,一則簡短的信息。

一道電梯門開了,不等電梯停穩,她便擡腳走了進去。

電梯門關上之前,厲周沅和關心,恰好從她眼前路過。她有些驚訝,擡手擋住了電梯的門,走出電梯時,那兩人已經不在單元樓內了。

她跑出去,往小區的門口跑。不知道為什麽,看到關心和厲周沅在一起,她很不開心,隐約的,她察覺到了一股危機感。

小跑了幾步後,她追上了。還好,他們走得不遠。

“周……周沅!”

她跑上去,伸手拉住厲周沅的手腕,臉蛋有些紅。厲周沅停下步子,轉身,嘴角的弧度微揚,“剛才我去找你,可你妹妹說你不在。”

“我剛剛回來,看到你……所以才追上來。”她說罷後,才和一邊的關心對視,“你們……為什麽在一起?”

關心看着林嘉樹的臉,扯開笑,“當然是來找你的,一不小心就碰到了,對吧周沅?”她又道,“後天我過生日,嘉樹,你會來的吧?”

林嘉樹遲疑地點點頭,“好……好啊。”

看關心對自己的态度,好像是有了轉變,她松了口氣。原本她以為,關心是不會再把她當朋友了的……現在看來,像是她一個人,過于擔心和小心眼了。

ˉ

聽說自己的女兒要去參加同學的生日會,辛雨玫很高興。

林嘉樹從小就不太愛交朋友,總是藏在角落裏,做自己的事情,不關心外界的許多人和事。辛雨玫回憶着,林嘉樹才五歲的時候,在幼兒園裏被脾氣不好的孩子欺負,從那時候起,她就不喜歡結交朋友了,無論去哪裏,她都安靜得像空氣。

辛雨玫一度擔心,自己的女兒以後會很自閉,這樣的話,嘉樹的人生會缺失掉很大的一個口子。

不過現在,辛雨玫不再擔心了,因為她的嘉樹如今變了,變得好像,又開始重新接受這個世界。

“嘉樹,來看看這件衣服,很适合你。”

林嘉樹聽話地拿着衣服進了更衣室。一分鐘後,她從更衣室走出來,看着鏡子裏的人不确定地問辛雨玫,“這一件……真的适合我嗎?”

是件連衣裙,淺黃色,下擺及膝,但沒有遮住膝蓋。

“當然了!你生得白,一白遮百醜……媽媽不是說你醜,只是個比喻,比喻。”辛雨玫推着林嘉樹的身體轉了個圈,“瞧多合身!”

一旁的店員也附和道:“是的,你的皮膚很白,皮膚白的人,特別的适合穿淺黃色。”店員轉頭對着辛雨玫,“您的眼光真好。”

辛雨玫的臉上浮起笑,“謝謝。”她看着鏡子裏的人,眼裏有着期待,“就這件吧。”

從商場出來後,林嘉樹和辛雨玫分別,自己則獨自去了一家精品店,給關心挑禮物。

她不知道關心,到底喜歡什麽樣的生日禮物,所以站在櫃臺前,猶豫不決。

“您好,請問需要什麽嗎?”店員問她。

她掃視了一遍櫃臺,鎖定了其中的一串淡藍色的手鏈。“請問……這是用什麽材料做的?”她問。

“這是用天然的冰種天河石制成的手串,原石産自莫桑比克,天河石有帶來幸運和化險為夷的能量,随身佩戴,可以給人帶來幸運和財富。”

林嘉樹聽後,覺得這天河石的手串,好像挺适合作為禮物來送人。

“嗯……這個要多少錢?”

“您需要的話,我們可以給您打折,折後價大約是一千五百元。”

“……”

價錢有點高呢,對她來說。她的零花錢一直不多,每月的話,父親會給她大約五百元。不過她平時不怎麽花錢,攢到現在,她的銀行卡裏,大約有五千多元。

想了想,她覺得……還是換一件吧。

ˉ

夜裏九點多的時候,厲周沅接到了林嘉樹打來的電話,詢問他明天是否要一起,去關心的生日會。

“我不去了,沒時間。”他收拾着行李說道,刻意壓低了聲音,像是在和她說悄悄話的樣子。

“你是要去什麽地方嗎?”

厲周沅走到窗邊,借着晚風的清涼,掃去了壓抑了快一天的煩悶。“嗯,我明天要去英國一趟,下午的航班。不急,我可以抽出明天上午的時間,和你約會。”

電話那頭的林嘉樹半晌不說話,過了許久,才輕輕開口,“好……好啊!”

“你怎麽知道我要出遠門?”他問,眉眼裏是笑意,“偷聽我?”

“才沒有……我是剛剛聽到有人在提醒你帶好護照之類的才這麽想的。”

……

第二日,厲周沅趕到約定的地點後,卻看不見林嘉樹的人。他拿出手機撥號,沒有人接。

煩躁和焦急感湧上心頭的時候,他在一條街的轉角處,發現了她。她穿着淺黃色的連衣裙,在一家奶茶店的門口,排着隊。

他的視線頃刻便将她鎖定,眼睛裏,有着欲望的火光——想要把她扛到街角,牢牢困住,看她臉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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