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結伴同行

紅玺上岸的時候,摸着自己的臉,一副痛苦不堪的表情。剛才被少谷主冷不丁地丢進水裏,嗆了幾口水,下意識就冒出了水面,沒想正好成了蜂群的目标,臉上幾處被蜜蜂蟄得紅紅腫腫的。還好他很快潛進水裏,才沒變成馬蜂窩。

見到一旁已經坐下的邵千落,氣就不打一處來,哼了一聲罵道:“妖女,看你幹的好事。”

謝一塵閉着眼在療傷,聲音低沉地吼道:“住口。”

紅玺不服氣,嘟着嘴悻悻地說:“要不是她,怎麽會弄成這樣?”他現在跟個落湯雞似的,還被蜜蜂欺負了呢!為什麽少谷主只知道對他發火?

謝一塵微微睜開眼,目光冰冷地盯着他。紅玺自知少谷主一向公正,這眼色恐怕是在警告他了。他确實也有理虧的地方,立馬住了嘴,走回火邊兒,賭氣地開始烤起食物來。蜂巢裏的蜜蜂幾乎已經都飛走了,他小心翼翼地用樹枝挑起,檢查了一下,才動手取蜂蜜。

目光不經意瞥到還躺在地上的簫白煉,終于心情好了起來,忽然大笑,“少谷主,你看。這大魔頭居然被蜜蜂蟄了都沒醒。”說完又哈哈哈地放聲笑着。

謝一塵看了看簫白煉,表情始終如一,微微擡起眼眸看向遠處正準備打瞌睡的邵千落,也覺得有點兒不尋常。即使中毒,被蜜蜂這樣折騰,怎麽也該疼醒了,但簫白煉似乎像失去了知覺一般,從那時開始就沒再醒過。

邵千落見到他的目光,擡起有點兒沉重的眼皮,“他吃了我的療傷藥,一個時辰之內都不會醒的。”即使天崩地裂。

謝一塵閉上眼,不再理會二人。邵千落也終于敵不過睡意,呼呼地睡了起來,每次一運功過度,就會睡上好一陣子,剛才在水裏運功閉氣,又替謝一塵渡了兩口氣,加上之前去捉獵物,有點兒累了。這病得快點兒治好才是!

湖邊一度安靜了下來,除了紅玺倒騰食物的時候偶爾發出幾下輕微的聲音和邵千落吧嗒嘴皮子的響聲,再聽不到一絲異響。紅玺烤好一只野山雞,警惕地看了邵千落幾眼,這才偷偷朝少谷主走過去。

“少谷主,吃點兒東西吧。”

謝一塵默默接過他手裏的山雞,掰下一只雞腳,遞向紅玺,眼神對他示意了一下。紅玺嘟起嘴,拿着雞腿走到邵千落跟前,“喂!妖女,吃東西了。”

邵千落沒反應,紅玺蹲□子,側頭看了看她,将山雞腿放到她鼻子下晃了晃。轉頭對謝一塵搖了下頭,“少谷主,她好像睡得很沉,想頭死豬一樣。”

謝一塵皺了下眉,應道:“自己吃。”

兩人吃完一只烤山雞邵千落也沒醒過來,謝一塵目光久久凝視着這個奇怪的女子,好半天才又閉上眼調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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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時,簫白煉終于都醒了過來,坐起身就發現自己很不對勁。一下想起之前在林子裏好似被響尾蛇咬了兩次,但咬的是手臂啊!為什麽臉也很疼呢?難道這毒性還會蔓延?

轉過臉就見到謝一塵在一旁靜靜坐着,好似睡着了,紅玺不見人影。這家夥居然沒趁他暈厥動手殺了他?他暗自冷笑,正人君子做起來的确累人,如果是他才不會心慈手軟。

眼角瞥見一抹白影正低着頭在樹下,不知是不是打盹。簫白煉嘴角抽了兩下,朝邵千落蹑手蹑腳地走過去。

一個月白色人影瞬間閃到他面前,負手而立,微微擡起頭看着天上漸漸顯出淡光的冷月。

簫白煉笑了笑,“謝少谷主,你這是幹什麽?擋住簫某去路很好玩兒?沒聽說過好狗不擋路嗎?”

謝一塵應道:“那邊很寬。”

簫白煉原以為他受了內傷在修養,沒想會來多管閑事。挑了下眉問:“一向視美女如無物的謝少谷主也想做護花使者了?”

謝一塵:“與你無關。”

簫白煉冷哼:“你身上的傷好了?”

謝一塵道:“有勞挂心。”

簫白煉有點兒不耐煩了,“勸你最好還是讓開,不然簫某只好趁人之危了,到時候別說簫某落井下石。”不是看在他剛才沒有殺他的份上,他會不對他動手?雖然他簫白煉不是什麽正人君子,但也不想欠他人人情。

謝一塵冷笑一聲:“現下難道不是?”

簫白煉有些惱了:“你讓是不讓?”

謝一塵淡淡道:“除非我死。”

簫白煉真生氣了,舉手就準備揮招,忽然聽見謝一塵的另一邊傳來一陣打哈欠的聲音。邵千落從地上爬起來,懵懂地看着面前兩個動作有點兒奇怪的男人,“你們又要打架?”

簫白煉立馬收回手,含笑說道:“沒有,沒有。”

謝一塵淡淡看了他一眼,轉身走回之前自己坐過的地方,仿佛兩人真沒發生過什麽事情一樣。

邵千落伸手抓了兩下頭,嘴裏嘟囔着:“難道我做夢?好似聽到誰說什麽除非我死。”

簫白煉立馬陪笑,使出一招順水推舟,“一定是邵姑娘做夢了。”

邵千落已經醒了,簫白煉唯有悻悻地找了個空地坐下,手不停地抓着臉,這蛇毒還真是厲害,雖然已經醒過來,但後遺症仿佛還挺嚴重的,臉怎麽腫腫脹脹的?

邵千落見到他難受的樣子,從懷裏摸出一個小瓷瓶,走到他跟前伸手遞給他,“喏!拿去。擦上這個,臉上的傷很快就會好的。”這可是她出門時帶在身上防身用的,擦了以後不會留下疤痕。

簫白煉愣了愣,他行走江湖二十年,從來沒人在乎他的生死,甚至連魔教那幫家夥如果不是屈于他的武力,恐怕都沒一個人是真心在乎他的,沒想到居然會有人給他遞傷藥。一時有點兒感慨,接過邵千落手裏的傷藥,低頭想了一會兒,問:“之前在林子裏,是你救……帶我出來的?”

邵千落點點頭,“是的!你中了蛇毒,我給你吃了一顆藥丸,現在應該沒事了。”雖然是她帶出來的傷藥,據說也有能解百毒的功效。

簫白煉沉默了一陣,擰開瓶子上的木塞,忽然想起什麽,“你說我臉上有傷?”難道蛇毒還會爛臉?那他英俊的容貌不是毀于一旦了?而且還是在這麽個美若天仙的女子面前……

邵千落很誠實地對他講述着一個事實:“是的!好像還挺嚴重。紅紅腫腫的,只怕幾天都好不了。”

簫白煉瞬間起身,施展輕功,慌忙遁走……

大魔頭剛走,紅玺就捧着一條魚走了回來,見到他如風的背影,又看看邵千落。大魔頭被妖女吓走了?果然不是一般的妖啊!

紅玺理了理自己的崇拜之情,走到火邊兒,準備給少谷主烤制晚餐,不時看看已經坐回原處的邵千落。身後響起少谷主清冷的聲音:“邵姑娘要去哪兒?”

邵千落正目不轉睛地看着紅玺手裏的魚,托着臉,應道:“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其實她也沒有一個确定的目的地,只是下山找人練功治病而已。既然人選都已經有了,跟着他就沒錯了。

紅玺只覺得她臉皮也太厚了吧?張嘴就想嗆她兩句,沒想卻聽見少谷主道:“好。”

紅玺以為自己聽錯,轉過臉望向少谷主,眼睛睜得大大的。少谷主這是怎麽了?他轉性了?還是被妖女迷惑了?他的點星藏月功不練了?

謝一塵緩緩閉上眼,說道:“去大雪山。”

紅玺幽怨地叫道:“少谷主……”妖女明顯當了他是大廚,還将少谷主當了她的……“練武靶子”。為什麽還要讓她同行啊?

謝一塵沒睜眼,“烤魚。”

紅玺瞬間有點兒想抱着少谷主大哭一場,這麽說,這妖女還要跟着他們上大雪山?還要多久才擺脫得掉啊?他忿忿地轉過臉,狠狠聳了下鼻子,“妖女,你就沒地方去嗎?”憑什麽要他伺候兩個人啊?而且這妖女還和他們八竿子扯不上半錢銀子的關系。

邵千落望着他手裏的魚舔了舔嘴皮子,搖搖頭道:“沒地方去。跟着你們有魚吃,還……”

謝一塵忽然咳嗽一聲,低吼:“紅玺,你再出聲,就滾回點星谷去。”

紅玺很委屈,只能對着手裏的魚發起脾氣來。偏袒!這絕對是紅果果的偏袒,少谷主居然為了個外人要他滾回點星谷去。憑什麽呀?他可是從小就跟着少谷主的。雖然……他很不樂意他跟着……

手裏的魚被他折騰得不成魚形,烤好後連他自己都覺得慘不忍睹,拿給他心心念念崇拜着的少谷主吃,似乎有點兒不讨好。于是瞅了瞅邵千落,将魚遞向她,“喏!拿去。”

邵千落一點兒都沒跟他客氣,伸手就愉快地接了過來,放在嘴邊兒咬了一口,吧啦着嘴皮子,贊道:“比早上的好吃。”

紅玺張大嘴,她居然不嫌難看?還誇好吃?這妖女看不出他是在嫌棄她嗎?

謝一塵睜開眼看了看邵千落,她一副滿足的樣子,目光在她身上停了少刻,才對紅玺說:“還不去捉魚?”

紅玺立馬站起身,屁颠屁颠地跑去湖邊,“少谷主等着,我這就去重新抓一條新鮮的。”

謝一塵閉上眼,淡淡地嗯了一聲。

夜幕低垂,湖岸邊兒除了火堆噼啪作響,再沒有一絲雜音。今晚應該會很平靜了吧……

作者有話要說:好吧!小簫同學捂臉跑開了,小謝同學好威武。

但是千落這個妖孽會放過他嗎?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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