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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頓飯比得上人家的救命錢重要,她還不是沒吃飯一直在等我。而且外面這麽熱她一直等着呢。我的工作雖然掙不了錢只會花錢,但是我覺得比你日進鬥金的有意義多了。”

張一寧笑道:“喲,生氣了?我又沒說你的工作沒意義嘛。”

蘇娉婷委屈道:“我知道,你們都覺得我不上進,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去公司上班,也不想出國,我覺得現在做的事情很有意義。”

“好好好,你覺得有意義就好,哥支持你。”張一寧哄道。

蘇娉婷不再說話

,張一寧也專心開車,終于從車流中慢慢開到一家酒店。

下車後蘇娉婷瞅了瞅表哥,看見他神色如常,這才放下心來。她想起剛剛看到丁潔身份證照片的第一眼浮現的感覺,丁潔那雙眼睛,真的好像一個人,剛才她下車給丁潔送錢的時候,也認真的看了看丁潔的眼睛,果然是和那個人很像,大大的杏核眼,長長的睫毛卷翹着。

☆、6

丁潔來到住院部2樓,在走廊上找到了王馨,這時候別人都開始吃晚飯了,她還在蒙頭睡覺,铛铛坐在床上,看起來精神比昨天好了一點。

丁潔走過去彎腰看铛铛,孩子就張着雙臂要抱抱了,這個動作讓丁潔有些心酸,連忙将铛铛抱起來。她抱着铛铛走進病房,鄧玲正在給孩子喂飯。小言看起來也好了很多。鄧玲看見她過來了,連忙招呼她坐。

鄧玲看了一眼門外道:“她還在睡?”

丁潔點點頭。鄧玲皺眉道:“今天都來問我好多次了,問我你可不可以給她找到錢,問為什麽沒有電視臺、報社的人過來。我都被她問煩了。”

丁潔挫敗道:“我給電視臺和報社都打了電話,可是只留了我的電話,沒人聯系我。”

鄧玲安慰道:“求助的那麽多,他們哪裏管得過來。”

丁潔道:“不過我找的那個基金會應該有戲,這不,剛剛那邊負責的一個女孩給了我1000,讓我拿過來給王馨救急。”

鄧玲驚詫說:“真的呀,那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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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馨醒來發現铛铛不見了,也不在意,用手抓了幾下亂成枯草一樣的頭發,穿着拖鞋走進病房,果然看見铛铛在這裏。

看見丁潔她眼睛放光,問:“找到錢了?”連個稱呼都不帶的。

丁潔把铛铛放在床上坐下,從包裏翻出1000道:“這是潤澤基金會剛給我的,你先拿着,後面給铛铛看病的錢還需要審批,能給多少我也不知道。”

王馨借過錢數了數,沒表現出很高興的樣子反而失望道:“就1000,到了明天又沒有了。”

丁潔聽她這話有些不舒服,但是考慮到她心情不好,也沒有和她計較,就說:“這是基金會那個負責人的朋友剛捐的,基金會的錢需要申請,審批,按照程序走,沒有那麽快下來的。”

王馨擡了下眼皮看了看丁潔道:“哦。”

丁潔說:“你寫個收條給我,我要給人家交差。”

王馨奇怪說:“寫什麽?”

丁潔說:“就寫你收到基金會捐贈的1000,感謝基金會的朋友。然後署上你的名字吧。”

說着從背包裏找出一張紙和筆來。

王馨随手寫:“今收到1000元,王馨。”就把紙和筆還給了丁潔。

丁潔看了看,字跡七歪八扭的,象雞爪扒過一樣,連句道謝都沒寫。她皺皺眉頭将紙收好。

王馨問:“電視臺還是沒消息嗎?”

丁潔道:“沒有。”

王馨有些失望,抱着铛铛走出去說:“我先去吃飯了。”

丁潔點點頭。

等她走了之後,病房一位家屬看不過眼說:“看看她這人,你這麽幫她,連聲謝謝都不會說。”

丁潔笑笑說:“沒事,我也不是圖一聲謝謝的。”

轉頭問小言:“小言今天學了什麽?”小言奶聲奶氣道:“今天學了一首歌,阿姨我唱給你聽。”說完唱起了蟲蟲飛。

丁潔摸着她的腦袋說:“唱得真好。”

鄧玲拉她在床沿坐下:“你吃過沒有?”

丁潔搖搖頭道:“還沒有,我這就回去了。”

鄧玲道:“那你快回去吧。”

丁潔看了看小言道:“小言什麽時候出院?”

鄧玲道:“明天。”

丁潔擔心道:“那怎麽辦,小言爸爸不是還沒回來嗎?”

鄧玲笑了笑道:“沒事。”

丁潔道:“這樣吧,中午我過來幫你。”

鄧玲既歉疚又感動,推辭道:“不用,我不在我的事情都要你做了,我怎麽好意思再麻煩你。”

丁潔笑道:“沒事,就這麽說定了,中午我來幫你搬東西。”

丁潔出門之後,遇見王馨帶着铛铛買了飯回來。王馨看到丁潔要走,抱着铛铛走過來問:“你能幫我個忙嗎?”

丁潔問:“什麽忙?”

“我一個人實在帶不了铛铛,你幫我問問,有沒有人願意收養铛铛。”

這個要求讓丁潔很吃驚:“啊?這不行啊,铛铛有父母有爺爺奶奶,不是孤兒或者棄嬰啊。”

“可是我沒能力養她。”王馨滿臉陰郁的說。

“那還是要聯系铛铛的爸爸。”丁潔嚴肅道。

“死老太婆不告訴我他在哪裏,他也不知道死哪裏去了。”王馨目露兇光,咬牙切齒的說。

“這樣吧,你把電話給我吧,我幫你問問。”丁潔已經見識過她這幅模樣,所以到沒再次被吓着。

王馨把婆家的電話告訴了丁潔。

丁潔回家媽媽早已經做好了飯,見她一直沒回來,就自己先吃過了出去打牌了。天氣熱,飯沒涼,冰箱裏還有一大碗冰鎮綠豆湯,她喝得很過瘾。喝完了就不想吃什麽,想到王馨給的那個電話,就打了過去,但是電話沒人接。

她上網将自己為铛铛發的求助帖更新了一下,回頭發現qq上楊天的頭像是亮的,立即給他發了一個笑臉過去,等了好一會才收到楊天的回複:“不好意思,我在改PPT。”

“還在改?明天不是就要做報告了嗎?”

“是啊,有點緊張呢。”

“別緊張,就當做對空氣說話呗。”她的雙手靈巧的敲擊鍵盤。

“哪有那麽容易,國際學

術會議呢,臺下很多專家學者呢,個個都是牛人不容忽視的。”楊天發了一個白眼。

“好吧,不打攪你了,祝你明天臺上侃侃而談,豔驚四座。”

“好好,一定一鳴驚人。”楊天發來一張憨笑的表情。

楊天是她的青梅竹馬,兩個都在這個城市最大的城中村紅旗村長大,楊天比她大3歲,現在是研究生2年紀,學的是數理金融,丁潔一概不懂,覺得太深奧。兩人的媽媽以前是同學,現在是牌友,楊天的爸爸在電廠上班。楊天家裏經濟條件比丁潔家好不少。丁潔爸爸以前也是電廠的職工,在一次維修變壓器的時候意外觸電身亡,死得非常慘烈,那時候丁潔還很小,媽媽都沒有帶她去參加追悼會。廠裏給了一筆撫恤金,丁媽媽提前辦了退休,在家照顧中風癱瘓的婆婆和年幼的女兒。婆婆一年後也去世了,丁潔也上了小學。丁媽媽無所事事就迷上了打牌。她把撫恤金存在銀行,作為女兒的讀書錢和今後的嫁妝,家裏的主要收入是租房子和她的退休金。她家蓋了一個三層樓,一樓租給了在附近做生意的2家人。2樓自己住,三樓只蓋了一半,放了不少的雜物。另外一邊就成了露臺,可以曬衣服曬被子,靠牆邊種了些花花草草。

丁潔喜歡養花,所以在露臺養了不少花,都是些很容易種很容易成活的花,沒有什麽奇珍異草的。

丁潔養了兩盆紫丁香,有好多年了,每年4月份開花,正好趕上這個城市的雨季,她很喜歡在蒙蒙細雨中走到露臺來,看着紫丁香盛開,香氣氤氲在迷茫的天地間。這個城市這麽大,周圍高大的建築将這個城中村逐漸的包圍,空間變得異常的逼仄,她只有這麽一角天空可以發愁發呆。

☆、7

稍晚一點她繼續打王馨留給她的手機號碼,終于和王馨的婆婆通上了話。因為她婆婆講了一口當地話,丁潔聽起來很吃力,經過溝通,丁潔得到這樣的一些信息:王馨的老公在外地打工,現在确實聯系不上,他們不是不管孩子,是媳婦不讓他們來看孩子,他們問王馨在哪裏王馨也不說,只找他們要錢,他們怕上當受騙,所以就不給她錢。丁潔說孩子是真的病了,你們過來看看吧,就在市兒童醫院。王馨婆婆說不敢來,那個女人太兇了,見了她就打就罵。丁潔說現在孩子治病缺錢,婆婆說我們也沒法子,她把孩子帶走之前孩子就住院了半個多月,花了快1萬,現在家裏是真的沒錢。

丁潔無可奈何只好說好吧,我知道了,要是你們聯系上你兒子,讓他聯系王馨。

婆婆問我孫女怎麽樣?丁潔說好多了,婆婆哭起來了,丁潔說現在快好了,沒事了,你別哭了。

婆婆向丁潔道謝。

挂了電話,丁潔感覺這個婆婆不像是王馨說的那麽不通情達理的人,上網去看了看,帖子又有人頂了,有人怪王馨的婆婆和老公為什麽不出面,丁潔就上去回複了帖子。

看到蘇娉婷的qq頭像還是灰色的,她就把王馨寫的收條拍了照導入電腦給她發了離線文件,同時留言給蘇娉婷道謝。

第二天上午,蘇娉婷打來電話,說基金會審批通過了,可以先撥1萬到醫院。但是這些錢如果出院沒有用完,必須退回基金會賬戶,患兒家屬是不可以拿走的。丁潔非常高興,再三道謝。中午她抽空去兒童醫院接小言出院,上樓後看到王馨正在給铛铛喂餅幹,高興的告訴了王馨這個消息。

王馨木然的哦了一聲,問:“我老公有消息嗎?”

丁潔說:“沒有。”

王馨就不說話了。

丁潔進去幫鄧玲拿東西,出來想向王馨交代幾句關于基金會的經費使用的規定,可惜沒看到王馨,不知道她抱着铛铛上哪裏了。因為中午她的自由時間不長,她只好先送鄧玲母女走了。

下午她又收到蘇娉婷的電話,告訴她作為幫助患兒求助的志願者,她需要在撥款之後配合基金會做一些事情。丁潔連連點頭,表示沒問題。于是她在結束了和蘇娉婷的通話之後又給王馨打了電話,仔細交代了基金的使用原則和患兒家屬必須配合做的一些工作,王馨不耐煩的說:“好啦好啦,我知道了,錢什麽時候給我?”

丁潔解釋錢是直接轉賬到醫院賬戶,不會經手自己,也不會經手王馨,屆時沒用完的錢也會直接退回基金會賬戶。

王馨奇怪道:

“退回基金會賬戶?為啥?這錢捐給我了為啥還要退回去?”

丁潔覺得自己剛才和她說了那麽多簡直就是白費唇舌了,她不高興的說:“我剛才都說的很清楚了,你沒認真聽,是這樣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了,就是沒用完要退回去,我知道了。”王馨打斷她。

丁潔心裏有些不愉快,但是考慮到王馨年紀小,現在面臨的壓力也大,也就懶得和她計較了。

一天的忙碌即将過去的時候,丁潔正在收拾東西準備下班,卻接到老板李總的電話,讓她買幾瓶好酒幾條好煙送到某酒樓去。

這種事丁潔也經常幫老板做,老板嫌酒樓的酒水太貴,經常請客自己帶上煙酒。

以前她經常把東西送到包房或者酒店服務臺就離開,老板也很少讓她去陪酒,這點她還是非常慶幸的。因為酒桌上的單身女子經常是大家調侃的對象。她酒量很差,也不善于這樣的應酬。

因為下班時段也是出租車交接班時間,她出門打不上出租車,李總說的地方又比較遠,她倒騰了兩次公交車趕過去,路上李總已經來電催促了好幾次了,聽聲音非常的不耐煩。

她連連道歉,終于在6點半趕到李總說的酒店。

☆、8

她想着客人應該都到了,怕自己進去了脫不了身,就找到李總告訴她的包間外給他打了一個電話,想讓他出來拿一下煙和酒,剛拿出手機準備撥打電話,卻瞥見一個年輕男人從電梯間那邊走過來。那人身材颀長,留着寸板頭,穿白色T恤黑色長褲,走廊的燈光下整個人看起來很幹淨清爽。他一路走來昂首闊步,目不視人。

因為這個男人的突然出現丁潔遲疑了,她放下手機,打算等男人走過去之後再打電話。那個男人走近了,看丁潔拎着煙酒站在包房門口卻不進去,這才将原本朝上的目光居高臨下的壓過來。丁潔接觸到他的視線,只覺得他眉眼清俊,卻冷峻疏離,渾身透着一股閑人勿近的氣場。

丁潔意識到可能是自己站在過道中間擋了他的去路,于是臉上浮現一朵不好意思的笑容,閃到貼近門邊想讓這個男人過去,男人卻走過來停在她面前,同事伸手握住門把手推開這間包房的門。

丁潔擡頭詫異的看向他,男人的目光也再次投向她,帶着些莫可名狀的犀利,如同刀片一般,竟讓她生出幾分不安的感覺來。

屋裏正聊得熱火朝天的人們看到這個男人推開門,一個個熱絡的站起來迎接他。個個都笑逐顏開的叫着小張,快來快來,終于等到你了。

男人的臉上肌肉一動,似乎擠出一絲笑意:“對不起來晚了,各位久等了。”聲音竟是說不出的清越。丁潔因為這好聽的嗓音詫異的看了他一眼。只見他邁步進屋,李總已經熱情的走近他,欠身手一翻做出邀請他上座的姿勢。

李總在熱烈歡迎小張的時候也留意到愣在門口的丁潔,立即朝她使了個眼色,丁潔反應過來,在那一群人夾道歡迎那個小張的功夫悄悄走進來,将煙和酒放在包房的料理臺上就準備馬上離開。

但是一個眼尖的中年男人發現了她,大聲問:“這位小姐,怎麽剛來了就要走?”

此語一處,一圈人都轉過頭來看她,她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求助的看向李總。

李總說:“哦,黃總,這是小丁,我的秘書,我讓她幫我送點東西過來的。”

那個中年男人看了看她又看了看李總笑道:“李總這麽漂亮的秘書,難怪要金屋藏嬌不讓我們看見。”

李總尴尬笑道:“不是不是,你們誤會了。”

中年男人道:“丁小姐既然來了,坐下來一起吃飯吧。”說完将身邊的一張椅子拉開示意丁潔坐過去。

丁潔一直帶着職業的微笑看着這一群人,聽到這人這麽說,看向李總說:“李總,我媽媽已經做好飯了,我看我還是回去吃吧。”李總說:“小

丁啊,既然黃總邀請,你就坐下來一起吃飯吧。到哪裏吃不是一樣。”

丁潔心想這個黃總估計是一尊大神,要不然李總怎麽會讓自己留下來,心裏哀嚎一聲,臉上繼續帶着笑走向椅子,對黃總道:“那就謝謝黃總了。”

丁潔面對這樣的場合一向是不愛說話的,以前就算陪酒,李總也會比較照顧她,幫她把酒擋回去,但是這一次不一樣,這個黃總每每向自己敬酒,李總卻根本看不見,他一個勁的和剛才進來坐在他身邊的小張說話,笑得和彌勒佛一樣。丁潔被黃總天花亂墜的一通勸說,三杯白酒酒下肚,從喉嚨到肚子就開始象火燒一般。偏生桌子上的男人們還來勁了,說她深藏不露,估計是個酒仙女,慫恿黃總和她繼續喝酒,她向老板求救,可是老板光顧笑眯眯的和小張說話,眼裏哪還有她的存在。倒是那個小張一邊敷衍李總的喋喋不休,一邊欣賞她被老板無視的窘态,還朝她得意洋洋的笑了笑,完全不是剛才那個冷峻清冽的模樣。他的那個笑,就是嘴角微微朝上扯起,眼角眉毛微微上挑,似乎鼻孔還噴出一點幸災樂禍的聲音,讓丁潔在感到老板不幫自己很無奈的同時對這個人見死不救坐看好戲的做派暗暗不爽起來。

這一圈人似乎對那個小張很客氣,向他敬酒也都是自己先幹為敬,而小張只是象征性的端起酒杯喝一點。有幾次丁潔看到自己被黃總勸酒勸得無可奈何不得比硬着頭皮喝下去的時候,小張卻端着酒杯探究的看着她,似乎還朝她揚了揚酒杯意思是繼續,丁潔心裏一陣郁悶。

☆、9

酒桌上其餘的人都還好,和丁潔喝酒也都是随意,不強求她喝多少,就這位黃總非要逼她每一杯都喝光。好在黃總酒量不行,幾杯子下去就滿臉通紅舌頭打顫,丁潔算是松了一口氣。

她乘機吃了點菜墊了墊肚子,李總還在和那個小張說得談笑風生,其餘的人也不是附和幾句。而黃總喝多了點,接着酒勁靠近她的那只右手就不太規矩了,擡起來就搭在她的椅子靠背上,那只肥厚的手掌就貼上她後背了。丁潔吓得趕緊離開椅子靠背。

可是黃總并不甘心,手拿下來搭在她的腰間:“小丁,來,再喝點。”

丁潔被那只肥膩的手一碰,感覺腰部像是被狗咬了一口一樣,她立即站起來往外走。黃總面露不悅的表情看向李總,正在陪小張談笑風生的李總看到丁潔忽然出去了,再看看黃總忽然變了臉色,心裏大約明白了什麽,笑道:“黃總,來,我敬你。”

黃總擺擺手口齒不清的說:“李總,你這個秘書好不給面子。”

李總急忙打哈哈解釋:“不不,黃總,人有三急,誰都不例外,這不,我也想去了,你們慢慢吃慢慢聊。我去去就來”

說完笑着和大家致意就起身往外走。大家哄笑起來,有人開始打圓場敬黃總,這件事就暫時揭過去了。

丁潔跑到衛生間躲了一會,磨磨蹭蹭的出來,走到洗手池洗手,一個男人走到她身邊道:“小丁,你可別跑了,你跑了就是得罪我的財神了。”

丁潔往鏡子裏一看,李總不知道什麽時候站到她身邊了。

丁潔為難道:“李總,我。。。”

李總道:“我都知道,不過你放心,這麽多人他不會亂來的,給他摸一下也少不了你一兩肉的,回頭我給你發獎金好不好。500怎麽樣?”

丁潔沒回答,李總道:“那就800,好了好了我們快回去吧,不然惹得財神不高興可就不好了。”

李總說完轉身手往外一指,示意丁潔馬上回去。

丁潔一轉身就看到剛剛一直和李總咬耳朵私語的那個小張遠遠的過來了。

小張笑道:“李總,大家等你回去都等急了哦。”

“哦,我馬上回去。”李總朝丁潔使個眼色,走到小張面前笑道:“小張,你也來了,快去舒緩舒緩吧。”

小張點點頭,李總邊走邊朝他擺擺手這才回了包房。

小張轉過頭,站在通道口若有所思的看着丁潔,丁潔瞟了他一眼低下頭垂頭喪氣的打算回去,那個小張也走過來,她往左他也往左,她往右他也往右,如此反複幾下,兩個人僵持在那裏。

一個路過的女人奇怪的

看了他們一眼從他們身邊走開了。

丁潔窘迫的低喊道:“喂,你搞什麽啊?”

小張眯着眼睛皺着眉頭道:“你問我我還要問你呢,你不知道站在那裏不動啊,非要扭來扭去覺得自己扭得好看是不是?”這語氣裏的透着的不屑竟生生的破壞了那副好嗓音,丁潔只覺得他此刻的話象鏟子摩擦沙石一樣糙砺難聽。

丁潔一時之間口拙不知如何駁斥,幹脆站在那裏不動,小張這才從她身邊繞過去,擦身而過的一瞬間她聽見小張輕聲笑着說:“800塊錢可以摸幾下?”

她先沒聽明白什麽意思,擡腿就走,等她明白了霍然回頭,那個小張已經走進了男衛生間。

她恨得牙癢癢,狠狠一跺腳,心想,真下流,這個人有毛病吧,我什麽時候同意被摸了。

☆、10

丁潔慢吞吞走回去,想着進去找個理由先走,她一推開包房的門,屋裏的男人們就看向她。黃總笑嘻嘻站起來道:“小丁,你回來了,來,再陪我喝一杯。”

說完把酒杯硬塞到丁潔手中。

丁潔拿着酒杯遲疑不定,這時候那個小張推門進來了,黃總一看他進來,笑道:“喲,小張回來了。”

小張看了看黃總,又看了看端着酒杯僵立在他對面的丁潔,笑道:“黃總,今晚一晚上都是你和桌上唯一的美女在喝酒,是不是應該讓給大家也都有和美女幹杯的機會呢?”

黃總笑道:“說的是說的是,要不你來吧。”

又看着丁潔道:“丁小姐,這位帥哥要和你喝一杯,可不要推辭了。”

有人已經把小張的酒杯遞過來了,他接過來端在手裏舉杯朝丁潔示意:“丁小姐對吧,真是好酒量,我敬你。”說完兩只眼睛亮閃閃的看着她。

丁潔聽這些人都稱呼他為小張,并不知道他是什麽人,雖然自己老板一個勁的在巴結他,但是她心裏不爽他,何況她已經喝了不少酒,實在不願意再喝了,就說:“真是對不起,今天喝太多了,改天吧。”

“改天?”小張轉着酒杯道:“那你說哪一天?”

“這。。。”丁潔本來也就是随口一說敷衍一下,一時說不出來。

李總一看連忙道:“擇如不如撞日,小丁,今天你就陪小張喝一杯吧。”說完看着丁潔,那眼裏的意思就是這是任務,必須完成。丁潔一聽,老板發話了,估計這個小張也是一尊神,得罪不起,只好說:“那好吧。”

剛準備喝,黃總又來勁了:“這樣喝沒意思是吧,小張,小丁,你們俊男美女的,喝交杯酒吧。”說完将連個大拇指伸出來湊在一起碰了碰,然後兩只大拇指相互勾在一起。然後兩個指頭還猥瑣的晃動起來。

黃總的那個動作讓丁潔一下子滿臉通紅,而酒桌上的原先一直壓抑的男人們亢奮了,有人起哄道:“對,就喝交杯酒。”

男人望着她和那個小張的目光,好像已經個個在腦補她和那個小張擁抱在一起的畫面似的。而那個小張不置一詞,只好整以暇的一手端着酒杯,另一只手随意的搭在椅子靠背上,看着她。丁潔連忙雙手亂晃着拒絕道:“不不不,我不會。”沒想到小張端着酒杯晃了晃道:“沒關系,我教你,很簡單的。”嘴角噙着一朵微笑,眼睛竟然含情脈脈的看着她。

丁潔沒想到這個小張竟然毫不推辭,吓得馬上放下酒杯抓起手袋就想走,但是黃總伸出一只手攔住她道:“不喝不能走。”

小張

歪着頭朝她笑了笑:“來吧,丁小姐。一下就好。”嘴唇輕輕碰了碰酒杯,引來男人們的一陣哄笑。

丁潔被他和黃總夾在中間,進退兩難,慌亂中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坐在她旁邊的一個中年男人立即站起來将位子讓給小張道:“小張,你來坐你來坐。”

小張也不客氣,徑直坐下,端着酒杯笑眯眯的看着丁潔,将她的窘态盡收眼底。那個男人坐到李總身邊,将小張的碗筷換過來。

丁潔只好硬着頭皮舉起酒杯說:“那我敬張先生吧。”說完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旁人起哄道:“這樣不算,再來再來。”

丁潔只好推脫道:“我真的不行了。”

黃總含糊叫道:“行,怎麽不行,小張你說是吧。”

小張也不說話,還是端着酒杯輕輕晃了晃,兩只眼睛帶着笑看着丁潔,竟然笑得十分的溫柔。丁潔心想這個人白生了一張好皮囊,和那些酒桌上想着法子占女孩子便宜的龌龊男人沒什麽兩樣,想到這裏心裏愈發的惱火,自顧自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喝下,不說話又倒了一杯酒喝光,然後杯底朝下說:“不好意思,張先生,我只會這個法子敬酒,我敬完了,你随意。”

小張打量她一番道:“原來還真是女中豪傑,失敬了。”也不喝酒,拿起碗舀了一勺子湯喝起來。

男人們起哄道:“小張怎麽不喝酒喝湯了。“

“交杯酒喝不成,我幹脆喝點忘情湯好了。”小張笑着說,說完還瞥了一眼丁潔,旁人哄笑起來。丁潔低下頭并不看他,一張臉卻板了起來。猶如罩上一層冰霜。對面李總連連使眼色,可惜丁潔只低着頭不看他,他也無可奈何,李總只好說:“喝湯也好,這湯很補的。”

黃總點起一支煙眯着眼道:“哦,難怪小張這麽愛喝,原來不是忘情湯是壯陽湯。李總啊,這湯裏頭都有哪幾鞭啊?給我們介紹介紹。”

一桌男人哈哈大笑起來,丁潔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李總也沒想到這個黃總這麽口無遮攔,總能笑着打哈哈。

而一直嬉笑着的小張此刻卻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身邊的丁潔。

男人們的哄笑中小張的手機突然響了,哄笑聲漸漸平息,小張他接起來,聽那頭說了幾句後道:“好,我一會就過來接你。”

接完電話他說:“各位,不好意思,我有點事,要先失陪了。”

有人開始挽留,小張推脫道:“實在不好意思,佳人有約,不敢遲到。”

黃總揮揮手笑道:“理解理解,陪美女自然比陪我們這些猥瑣中年男人要緊。”

小張站起來笑着對丁潔道:“

記住,你欠我一次交杯酒。”丁潔卻不理睬,拿起一片西瓜低頭慢慢吃。

有人哄笑道:“那就下一次吧。”

小張道:“沒關系,我有耐心等,等到洞房花燭夜都行。”

黃總笑道:“好,到時候那我們都去鬧洞房。”

這些人真是越說越離譜了,丁潔板着臉不說話卻又不好發作。

李總見丁潔一臉的不高興,也擔心繼續鬧下去沒法收場,馬上說:“感謝各位老總捧場,以後還請多多關照,今天招待不周,等改日再請大家好好聚一聚。來來,各人自掃門前雪,幹了。”

☆、11

男人們一個個站起來,舉杯說笑着喝光了酒杯裏的酒。衆人陸陸續續離場,那個黃總和小張一起出去了,沒有來繼續糾纏丁潔,丁潔暗自慶幸。她站起來門邊恭送一尊尊大神離開,如釋重負。

李總離開前對丁潔說:“你自己打車回去,明天給你報銷。”

丁潔點點頭。

服務員站在門口等人都走了,這才進來問丁潔:“小姐你買單嗎?”

丁潔道:“對,給我拿3個打包盒吧。”後面上來幾個菜大家都沒動筷子,她想打包回去。

服務員下去拿打包盒,丁潔坐在裏頭等,剛才觥籌交錯只剩下滿盤狼藉,丁潔心想,真是浪費啊,這一頓估計要花不少錢吧,李總估計要心疼死了,老板一心疼他們這個月的降溫費估計又要泡湯了。

一會服務員将打包盒拿過來,問:“小姐,那些要打包?丁潔指了指幾盤沒動過的菜說:“這,這,還有這。”

正在她和服務員一起打包的時候,她聽見桌上有手機在響,是誰忘記帶走手機了?她聽見聲音是從李總旁邊小張先前坐的地方傳來的,走過去果然有一個手機壓在盤子下面了。她拿起手機剛剛準備接聽,卻看見那個小張去而複返出現在門口,耳邊正放着另外一部手機。

丁潔見狀連忙走過去将手機舉到他面前:“張先生,這是您的手機吧?”

小張看了看她遞過來的手機,笑道:“對,是我的。”按斷自己手裏的這部手機,接過丁潔遞過來的手機,一并塞進褲子口袋裏。做這番動作的時候竟然看都沒看那部手機,目光一直逗留在丁潔臉上。丁潔卻并不在說話,他拿走手機她就轉身去看幫她打包的服務員。

小張并沒有立即離開的意思,也看了看服務員,嘴角一彎笑道:“小姐,你們酒店吃不完的食物都怎麽處理?”

正在忙碌的服務員一愣:“這個?一般是會銷毀的。”

“哦,銷毀呀,那太可惜了,我聽說有人收回去喂豬呢?”說完瞟了眼丁潔。

服務員尴尬道:“這個我就不知道呢。”

小張掃視了一眼桌上的杯盤狼藉,繼續道:“銷毀也可惜了,喂豬更可惜了,其實打包帶回去挺好的,你說是吧,丁小姐。”說完似笑非笑的看着丁潔。

丁潔心想你罵我是豬呢,你才是豬呢。

小張看她板着臉不說話,笑道:“丁小姐有勤儉節約的美德,你們李總招到你賺到了。”說完笑了笑就走了。

丁潔卻覺得他那笑容裏充滿了奚落,心裏無端覺得氣悶,心想:“我打包怎麽了,不偷不搶的,你管得着嗎。”

收拾了沒喝完的酒

,丁潔提着打包盒下去在服務臺結賬拿了發票後走出了酒店。

這個酒店的位子很偏,在風景區附近,丁潔來的時候坐的一路公交車此時已經收班了,她站在酒店門口想等出租車,可是這時候早已過了用餐時間,很少有出租車送客過來,她只好往前走,希望走到前面的公路上可以攔到一輛出租車。

有車從後面開過來,她欣喜的回頭,卻不是出租車,她失望的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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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帝纏寵:廢材神醫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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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千歡難以想象月雲柔居然是這麽的惡毒殘忍!
絕望,心痛,恥辱,憤怒糾纏在心底。
這讓月千歡……[

帝少強寵:國民校霸是女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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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兒?你為什麽突然脫衣服!”
“為了睡覺。”
“為什麽摟着我!?”
“為了睡覺。”
等等,米亞一高校霸兼校草的堂堂簡少終于覺得哪裏不對。
“美美美、美人兒……我我我、我其實是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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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楚可憐的美人兒搖身一變,竟是比她級別更高的扮豬吃虎的堂堂帝少!
女扮男裝,男女通吃,撩妹級別滿分的簡少爺終于一日栽了跟頭,而且這個跟頭……可栽大了!

校園修仙狂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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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丁毅。
外號:丁搶搶。
愛好:專治各種不服。
“我是東寧丁毅,我喜歡以德服人,你千萬不要逼我,因為我狂起來,連我自己都害怕。”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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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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