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7)
過身走出濃煙,搶到特雷佛的手槍,用16顆子彈攻擊他,傾訴滿腔火焰。
消防車和警察很快就趕到了,逮捕了特雷佛,也等于拯救了特雷佛,讓他不至于失血而死。
消防員在奮力滅火,而夏洛克罩着簡易的防毒面具,陪着警探們在現場搜尋華生的遺體。
除了車夫零碎破裂的軀體,華生的痕跡半點也找不到。
他憑空消失了。
憑空?消失?夏洛克說不清是松了口氣還是更加擔心。
沒有屍體,就沒有死亡,他堅持這種自我安慰。
夏洛克還是半蹲着,睡袍後擺拖在地上,兩眼放空,看向地面,他無法控制,放任往事在眼前盤旋。
爆炸的不僅僅是華生,絕望的爆炸還把這位傲慢不羁的神探給無情的拖下了水。
他體內的第六感忽然在這一瞬間飙升到頂點。
他的心髒砰砰直跳,胸口在小鹿亂撞。
鋒利的直覺戳着他的眉心,夏洛克順從感官的警示,擡起頭。
人行道上的路燈輕微的扭曲了一秒鐘。
夏洛克疑惑的眨了一下眼皮。
下一秒。
約翰華生蠢兮兮的身影一晃眼出現在了路燈下。
華生張着比夏洛克還要大的眼睛,驚訝的表情像剛剛被一噸的仙人掌砸在了他腳趾上,“夏……夏洛克?”
“John……?”
夏洛克緩緩站直身體。
“我回來了嗎?”華生說着奇怪的話,他身上的衣服也不是3天前的那套白禮服,而是一件很眼熟的,夏威夷草裙,拼成裙擺的樹葉顏色鮮豔,光溜溜的上身挂着兩個粉紅色貝殼串成的胸罩,腳上居然是一雙齊到膝蓋的牛仔靴,圓圓的腦袋上蓋着一頂褐色牛仔帽,帽檐上方繡着一只經典的美洲豹。
夏洛克歪着臉,很難形容究竟是華生這身曠世奇葩的打扮令他不由得虎軀一震,還是華生莫名其妙的現身讓他為之瘋狂。
簡直秒贏夏洛克的婚紗扮相。
讓人忍不住想要豎起食指猛烈戳出一萬個贊。
夏洛克正要走前去,John恍惚間就消失了,如同電視機裏失效的信號,裝扮詭異的小小身影搖晃一下就不見了。
夏洛克跑到路燈下,他抓着路燈燈杆,繞着路燈打轉,這塊地盤沒有再發生任何異常現象。
是幻覺嗎?
不是的。
夏洛克自我否定。
粉紅色?貝殼?胸罩?
夏洛克得磕多少現烤大麻才能誕生這種魄力,幻想出華生上身赤條條,戴着貝殼胸罩站在他面前。
這種隐隐透露一股神作氣息的畫面,區區幻覺根本辦不到!!!!
而且剛才那聲音,的确是John的聲音,真實的不得了。
“我回來了嗎”夏洛克輕輕的重複這句話,“我回來了嗎?”
他苦悶的彎了一下嘴角,似笑非笑。
◇
◇
“你終于回來了。”
郝德森太太因為下雨天,有些腰痛,她蹒跚的挪動腳步,在家門口給夏洛克一個硬邦邦的擁抱。
“別難過了夏洛克,我們也許該開始替華生安排葬禮了。”
夏洛克不接話,今天下午他還見到了John Watson,雖然只有一秒,但這位名偵探心裏很踏實的可以确認,約翰華生,沒有死。
他走上樓。
郝德森太太在身後叫住他:“你已經20幾個小時沒有進食了,夏洛克。”
“哦,是嗎,難怪我覺得有些頭重腳輕。”
“再絕食下去你會餓到産生幻覺的。”
夏洛克生氣了,他轉身對着郝德森太太大喊:“我才不會産生幻覺!不是幻覺!是真的!我才不管你們信不信,我說是真的就是真的。”
夏洛克飛快的跑上樓。
郝德森太太不知道他在發什麽脾氣,想起華生可憐的遭遇,她就眼眶泛紅,鼻子發酸,她用衣袖擦拭着眼淚,到廚房裏忙碌晚餐。
這房子快亂到無法無天了。
料理臺堆滿了實驗器材,冰箱裏又酸又臭,夏洛克走到起居室的水槽邊,華生的咖啡杯裏居然築起了一個小小的蜘蛛巢,灰白的蜘蛛渾渾噩噩的在小空間裏顫抖,塵灰皚皚的杯子就像221B,而蜘蛛就是夏洛克,失魂落魄的在自己織的網裏堕落度日。
華生才不過消失了3天半!
夏洛克把華生的杯子放到水龍頭下清洗。
他回到自己的卧室,打開衣櫥,一頭紮進櫃子裏,在各種旗袍,披風,警察制服,售票員制服,保安員制服,咖啡廳制服,醫生的白大褂,搖滾假發,長卷發,烏克蘭胡子,印第安面罩裏翻找,他在櫥櫃的最底下拖出一個已經發黴的皮箱。
夏洛克把皮箱放在地毯上,打開,丢出幾件學生制服,最後他拿起一頂泛着陳舊黴氣的牛仔帽,手工很好,很經典的款式,繡在帽檐表面的美洲豹沒怎麽褪色。
他的瞳孔恢複了以往的自信光澤,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振作。
◇
◇
他看着玻璃病房裏面的特雷佛正用嘴咬着吸管,吸食杯子裏的流質食物。
夏洛克從特殊的病房入口走進去,坐在堅硬的鐵凳子上,凳子的四條腿用螺絲結結實實的固定在地板上。
他把頭蓋骨放在懷裏,手指放在骷髅頭上方,順時針旋轉撫摸。
“這是你新婚太太的頭骨?”特雷佛的聲線由于虛弱,變得愈發嘶啞。
“不是John,這是我的舊相識。”
優點是拿在手裏,很輕,缺點就是,他不夠John Watson活潑。
病房裏氣氛冷峻。
“看到你難過,我真開心。”特雷佛笑起來的臉比不笑還要驚悚,七零八落的傷疤全部擠成一堆,尤其恐怖。
“我沒有難過,我看起來像很難過的樣子嗎?”
“福爾摩斯,如果你不難過,你不會忍到今天才來看我,前面幾天你幹嘛去了?在緬懷你那不幸為國捐軀的故友?”
句句珠玑,特雷佛說中了,一記飛箭直直插入夏洛克心窩。
換做是今天下午之前,夏洛克絕對會被這番話給刺激到肺部缺氧,五官抽筋。
但現在的他恢複了精力,能夠怡然自得的面對特雷佛不痛不癢的挑釁。
為國捐軀?連軀體都沒有,怎麽捐?我的新婚妻子,你究竟是被困在一個什麽樣的好地方不舍得回來?
想到這裏,夏洛克心底不禁洩露一絲暗爽,他微微笑了。
他的話像芥末粉嗆着特雷佛:“死人只是給我制造更多破解謎題的機會,我恨死無所事事的人生了,死一個人就傷心的話,我夏洛克福爾摩斯早就被自己的眼淚給淹沒了,你設計的精彩游戲陪我度過了美好的一周。”
特雷佛坐在病床裏,沒有戴眼罩,健全的那顆眼球發出滲人的光,他用一只眼睛淡淡的掃視夏洛克:“約翰,華生,約翰華生,和那個人的名字一模一樣,是吧福爾摩斯?”
夏洛克沉下臉。
只有睫毛在靜靜的顫動。
特雷佛哼哼哼哼冷笑,他啓動疤痕累累的嘴唇,爆出驚人的猛料:“連樣子都很像呢!簡直和那個人是一個模子印出來的!讓人回味的,大偵探福爾摩斯的初戀。”
夏洛克伸手進去褲子口袋,指尖夾着一柄鑲花小折刀,夏洛克經常用這把小刀将那些充斥陷阱的綁架信,迷霧般的密碼圖層層疊疊的釘在壁爐上。
純銀的刀口映照着夏洛克布滿紅血絲的眼睛,他伸長刀子,湊近特雷佛。
麥考夫從特殊入口急匆匆闖進來。
“夏洛克,我讓你單獨見他,不是給你機會下手殺他。”
麥考夫一直站在玻璃鏡外面監控病房裏發生的情形。
“麥考夫,你神經太敏感了,特雷佛都還沒有呼救,你着什麽急?我不是要殺他,我只是打算削個蘋果。”
夏洛克把刀子往特雷佛的餐盤裏一插,将餐盤裏的蘋果挂在刀尖上,握在手心裏,細致的削起蘋果皮。
麥考夫靜默的看着夏洛克手法利落的削好蘋果,自顧自咬了一口。
麥考夫欲言又止。
他望向容貌可怖的特雷佛,“你剛剛說什麽,初戀?”
特雷佛裝出什麽也沒有說過的無知表情,不直接回答麥考夫的問題,他盯着被夏洛克綁架走的蘋果埋怨道:“我的飯後水果沒了。”
麥考夫靜下心來思考了一下,也許是他聽錯了。
夏洛克,是個不懂得戀愛的人類,極端一點來說,夏洛克根本不知道感情為何物,他從來沒有愛過活着的物體,更加不可能品嘗過愛情的滋味,初戀什麽的,鐵定是聽錯了。
夏洛克挑挑眉毛,站起來:“特雷佛,我不是威脅你,我是講真的,如果你話太多,我會把你像這個蘋果一樣削掉一層皮。”
“別這麽不懂事,說出這種不負責任的話,夏洛克,這裏的錄像可是由皇室特工在全程掌控的。”麥考夫像家長在教訓倒黴孩子,一副要揍夏洛克屁股蛋的樣子。
夏洛克漫不經心,他抱起頭蓋骨老兄,潇灑的啃着蘋果,站在特殊通道的門口,背對特雷佛,說:“長久以來,你一直覺得是我虧欠了你,你有沒有想過,說到底,其實是你虧欠了你自己,善待自己吧,晚安特雷佛。”
大偵探頭也不回的走出病房,留下一個耐人尋味的背影。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話要說:
夏洛克:John?這裏……對嗎?
華生:呃……恩……是的……
夏洛克:我要進去咯。
華生:恩……可以……
夏洛克:進去了嗎?
華生:還沒……啊……差一點
夏洛克:等一等,我換個角度
華生:啊……慢一點……啊……給我小心夏洛克!我不想受傷
夏洛克:這樣呢,我慢慢的,滑進去……
華生:很好……這樣很好,就是這樣……
雷斯垂德:拜托你們停車快一點,這個車位有那麽難停嗎?
似乎猜出劇情走向的童鞋
你不表達出來怎麽讓我改寫劇本來個反轉捏
接下來
屏息期待,圍觀我把節操君逼死的步驟吧
☆、說穿了先來一發伏筆
◇ ⅩⅦ
“死刑?”法官傾斜身體,靠前陪審團的位置。
一整排莊嚴肅穆的皇室特工整齊的坐在原本屬于陪審團的區域裏。
伸出手指數一數,總共有6位特工,在室內也戴着黝黑反光的墨鏡真奇怪,沉悶的黑西裝,黑色皮手套。
這種嚴肅的裝扮更容易讓人聯想到黑幫。
麥考夫和夏洛克在右邊的原告席上,面對法官,坐在寬大的靠背椅裏,兩人眼前擺着一張偌大的辦公桌,突兀的放着一個頭蓋骨,桌面上一張文案材料也沒有。
特雷佛在左邊,穿着藍白相間的囚犯服,坐在輪椅上,攤在輪椅把手上的手腕分別拷着銀色的手铐,浮腫的手背上還戳着針管,長長的軟管接在高高懸挂在三腳架上的輸液袋底部。
被強迫帶傷出席,真是辛苦特雷佛了。
麥考夫摸了一下鼻子,看着法官,“英國現在還能執行死刑嗎?”
死刑被廢除記得已經是40年前的事了。
法官頂着一頭披到肩膀上的白色假發,他透過橢圓的眼鏡鏡片低垂目光,和麥考夫對視,“皇室的特工剛剛給了我一個建議,廢除被告的英國國籍,制造一個新的身份,你懂的,把他的國籍換成允許執行死刑的國家公民,然後轉移那個國家,交由那邊的法庭審理。”
“這行得通嗎?”麥考夫替皇室賣命很多年了,他年輕的時候也許還會為這些不可思議的黑幕發出驚嘆,但今天的麥考夫身經百戰,聽到這種普通到不需要技術手段的黑幕沒有打呵欠翻白眼已經很給面子了。
“就是辦手續有點麻煩。”法官推了推無框眼鏡,這種跨國手續,走個程序下來最快也要二十個工作日,最近英國又遇上閱兵日和夏季公假,公務員放假拖一拖,兩個月以後才能賜死特雷佛也有可能。
“不行,我們要這位犯人盡快付出生命代價,就地正法,給英國國民一次明确的答複,我們要對恐怖分子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皇室要求嚴重處理人犯。”特工群裏的一個代表,冷漠的張嘴講話,語氣像是機器人在拼字,特工面無表情的給法官下命令。
夏洛克無聊的把手機豎在桌面上把玩。
他穿回了那套家喻戶曉的長風衣,獵鹿帽,看起來精神面貌好得不得了。
他說:“我來這裏幹什麽?麥考夫?這個不正規的地下法庭,陪審員是皇室特工,可以随時左右法官的判決,原告不是受害者的家屬,而是一位高級官員和一個偵探做代表,被告傷勢還沒有痊愈,神志不清的打着點滴,又無理的剝奪人家找律師辯護的權利,這個法庭是過家家用的?”
麥考夫責備他弟弟:“夏洛克!現在不是替被告說話的時候!他可是在英國埋下100顆炸彈的兇手!”
特雷佛緩緩的扭過頭,反駁說:“是176顆,雖然最終只成功爆炸了兩顆,為此我都惋惜的憔悴了,皇室應該感謝你弟弟,要是你們這群愛管閑事的特工插手,我早就翻盤,一口氣把那176顆炸彈全炸了,可我沒輸,雖然只是兩顆爆炸了,但我讓不該死的人死了,這事很有意義,你濫用私刑,用不能見光的秘密法庭審判我,我認栽,誰讓我得罪一個有背景的偵探。”
“這種龌龊的背景我才不屑。”夏洛克最反感麥考夫老是濫用權力幹涉他的生活。
“龌龊?你不知道多少人求之不得,每年都聲淚俱下的對聖誕公公許願要得到一個在皇室打工的哥哥。”麥考夫抗議。
“我卻每年都要威脅聖誕老人趕快把你當禮物送出去。”
法官聳了一下肩膀,表示無奈:“這裏不是地下法庭,也不是秘密法庭,這裏是皇室禦批特大重犯專用豪華包廂提審庭。”
夏洛克發出“啧”的聲音:“沒聽說過。”
法官解釋:“就是說,在這裏,皇室可以用任意的判決審判犯人,不會被媒體曝光,也不需要民衆的旁聽,陪審團由特工擔任。”
“說穿了不就是一個可以濫用私刑的地方。”夏洛克嘲笑法官越描越黑的解釋。
披着白發的法官不想再理睬煩人的夏洛克。
法官轉身對特工陪審團說:“如果你們覺得辦手續太繁瑣的話,還有另外一個方法會快一點。”
法官說完,手指并攏,橫放在脖子上,狠狠的比劃了一個切開的手勢。
“暗殺嗎?”夏洛克在庭下又不乖了。
“我什麽都沒有說。”法官搖頭否認。
“你這個手勢太明顯了。”
特工們開始在座位上竊竊私語。
夏洛克用手指叩擊桌面,平淡的說:“我反對。”
就像在說“我去上個廁所”一樣輕松。
“你反對什麽?這不是婚禮,說聲反對就能讓判決無效。”麥考夫實在快受不了他弟弟那自以為是的幼稚行為。
“我建議公開提審。”
聽到夏洛克的建議,皇室特工集體搖頭,像地攤上擺賣的搖頭娃娃,代表又出來說話了:“公開提審,那樣就沒辦法執行死刑了。”
一旦被媒體和民衆虎視眈眈的圍觀,暗殺就更沒機會了。
“就那個吧。”6位特工們整齊的擡起6只胳膊,橫放手掌,集體往脖子上一抹。
法官點點頭,砸下木槌,說,“判決生效,退庭。”
夏洛克把一直放在手裏玩弄的手機高高舉起來。
法官又默默的坐回了位置,聽夏洛克要說些什麽。
“我把剛才的經過都錄下來了,正在YouTube的後臺上傳,完整視頻上傳完畢只需要4分鐘,你們最好在這4分鐘之內做出決定,提早幾秒告訴我,好讓我有時間按取消鍵。”
“法庭禁止拍照錄像。”法官顫抖着手指對準夏洛克精致的臉。
“這裏是法庭嗎?不是什麽私人豪華包廂?”
“夏洛克!他可是炸死華生的主謀!”麥考夫轉身要搶他的手機。
夏洛克按住麥考夫的肩膀,“我知道,他還炸死了一個記者,一個攝影師,一個飛行員,不用你的提醒。”
“為什麽你要幫他!”
“我不是在幫他,我也不是在幫法律,我從來就不是法律的簇擁者,我也不是正義的化身。”
是的,夏洛克對于法律的态度,大多數決定于心情,他在法律面前放過的犯人不計其數。
比如說格蘭其莊園案,他自作主張當了一次法官,華生很配合他,充當了一回陪審員,他們兩合夥放走了一個同謀。
因為那個同謀是位脾氣很好,性格柔弱的女士。
夏洛克看了一眼手機屏幕:“諸位,上傳速度好像加快了,這裏網速還不錯。”
“先暫停一下,夏洛克。”法官對麥考夫攤開手:“福爾摩斯閣下,如果特工要處理你弟弟,你會不惜一切來救他的是吧?”
麥考夫摸了一下下巴,“能處理我弟弟的人只能是我。”
特工的6顆腦袋一致望向麥考夫,代表站起來對麥考夫講話:“福爾摩斯閣下,請不要和我們作對,我們只是負責傳達皇室的意見。”
“皇室那邊我會去給個說法。”麥考夫一想到又要對上級做一堆頭痛的報告他就呲牙咧嘴。
“OK,我收回審判。”
“不僅僅收回審判,這件案子必須公開庭審。”
“OK,OK,麥考夫你欠我人情欠大了。”法官不耐煩的揮揮手,撤銷了判決。
夏洛克得意的把手機放回風衣口袋。
麥考夫不滿的盯着他:“今年聖誕節你還敢許願要聖誕老人把我送走嗎?把我送給別人你就得不到這麽好的福利了。”
夏洛克露出很欠揍的自滿的微笑,“我無所謂。”
他笑着走出皇室的私人法庭,特雷佛在另外一條通道上被警察推着輪椅押走。
夏洛克疾步快走到特雷佛旁邊,跟着他的輪椅方向。
“要我感激你嗎,夏洛克?”特雷佛看也不看夏洛克一眼。
“公開審訊的話,最嚴重也只能判你終身監/禁。”
“我以前待過的地方可是比監獄糟糕多了。”
“看來這幾年你過的很不好,你在恐吓信裏用暗號對我說,以眼還眼。”
“是的,我是這麽說的,以眼還眼。”
“我還知道一個詞,以德報怨。”對待特雷佛不可饒恕的罪行,夏洛克好像還蠻輕松的。
“約翰華生可是死在我制作的炸藥裏。”
“就是這一點我要感謝你,就是這一點,原來是這麽回事,你炸醒了沉睡在我心裏苦苦困惑我多年的謎底,我最害怕人生活着卻得不到應有的真相。”
“你為那爆炸的兩顆炸彈感激我?”
“直升機那一顆不算,我沒辦法替他們的家屬原諒你,所以,公開審問後你得到什麽下場我不會再幹涉。”
“你之前問過我,我到底想要什麽,我只想要得到公平。”
“你要公平嗎?特雷佛?你是要我把眼睛挖出來還給你?還是要我變成和你一樣的醜八怪?要我下跪道歉?”
“別再羞辱我了,夏洛克。”
“我不是羞辱你,我只是想,如果你能稍微變回以前的那個特雷佛……是不是我把眼睛挖出來,你心裏會好過一點……”
“大偵探說出這種煽情話真不正常,那你就把眼睛挖出來吧,請這樣做,我等着。”
“我可是救了你一命,你連不用了,怎麽好意思,實在太客氣了這些客套話都不會說?”
“遲來的救命之恩。”
“你就盡情埋怨吧,特雷佛,我也只能幫你到這裏了。”
夏洛克停下腳步,遠遠的望着警察把特雷佛的輪椅推上警車的後車廂。
夏洛克沒看見,特雷佛背對他,笑着流下了眼淚,眼淚滑過他醜陋的嘴角。
特雷佛低語:“遲來總比不來的好……”
◇ To be continued ...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篇怎麽可以沒福利!!!
前戲,都是前戲,觀衆們先別急着解褲頭
已經把褲子脫了的童鞋先穿上,不要着涼了,乖
諸位忍耐,精華要慢慢滲透
昨天的吐槽看的我好嗨皮啊
雖然說劇透者木有小丁丁
但是看見那麽多人【好像多少還是有兩個人的……
都争先恐後的猜測劇情走向,我好欣慰
每天更新!!騙你我木有小丁丁
喂今天不評論??你們怎麽忍心放着行蹤成迷的John Watson不管?!!
關于《格蘭其莊園案》雖然BBC的三集片裏只用幾句話就帶過去了,但是原著裏萌點很多
等待童鞋們去發掘~~
等等 你們着迷的究竟是BBC還是柯南道爾呢……
☆、貓の樂園
◇ⅩⅧ
“請出示接頭暗號。”穿着傳統男傭制服的侍者在門口攔住了夏洛克和麥考夫的去路。
“什麽暗號?”夏洛克不解。
“就是這個,夏洛克,你學着點。”麥考夫把小黑傘放到另外一只手裏,擡起右手,握拳,舔了一下自己的手背,慵懶的發出長長一聲:“喵~~~~~”
夏洛克四肢剎那間經過十萬伏特的電流,他全身動彈不得,久久的望着他老哥。
“你在幹什麽?”
“這麽明顯你看不出來?你智商下線了?”
夏洛克強忍毆打他老哥的沖動,“為什麽你突然間模仿起一只貓?!”
男傭微微俯身鞠躬,告訴夏洛克:“先生,只有這樣才能進來我們這個俱樂部。”
夏洛克仰起頭,門口的招牌寫着:貓の樂園。
“這裏不是寵物商店?”夏洛克疑問。
“快點進來夏洛克。”麥考夫已經大咧咧的走進玻璃門裏去了。
“……苗……喵……”夏洛克猶猶豫豫的半握拳頭,用拳頭撓了撓頭發。
好不容易走進玻璃門裏面,又有男傭打扮的侍者順手遞給他一副貓耳朵,溫柔的吩咐:“先生請戴上,不然會被趕出去。”
夏洛克已經經不起折騰了,他無力接過粉黑相間的貓耳朵,戴在頭頂上,繞過前臺,掀開拱門上的珠簾,迎面撲來奇幻無比的光景。
愛麗絲在鏡子裏夢游也沒有這麽刺激。
夏洛克和麥考夫肩并肩坐在柔軟的沙發裏,這裏的座位都是這麽擺放的,沒有面對面的位置。
夏洛克回頭觀察麥考夫,他頭上也箍着一對軟綿綿的貓耳朵。
夏洛克的眼睛再度受到了摧殘。
他挪開視線,掃視俱樂部的大廳。
所有的女侍者都穿着,情趣內衣。
一對對長腿上緊繃繃的裹着性感的吊帶襪,她們一個個彎曲身體,四肢都貼在地上,屈着膝蓋在地毯上爬來爬去,扮成一只貓的模樣。
麥考夫的手放在夏洛克膝蓋上。
“我的好弟弟,不許提問不許作弊,分析一下這些女人,證明你大腦還正常。”
好玩的游戲規則剛蹦出麥考夫的嘴,夏洛克兩眼放光,他毫無纰漏的一一掃視他眼前一堆變成貓的女人。
他盯着那個坐在高腳凳上,百無聊賴的補着口紅的女侍者。
眼神從下而上,從上而下。
“發質不太好,基本沒有保養,是個窮女孩,卻帶着一副不合适的耳環,非常昂貴的耳環,款式看起來是男人挑的,不是特別有錢的男人,能買的起這麽貴重的耳環卻讓他的女人繼續待在這種地方打工,那個男人年輕務實,是個上班族,平時的開銷剛好只夠負擔生活費,那個耳環是存錢存了很久才買到的,格外珍貴。即使塗着厚厚的粉底,隐約還是能看出她額頭上有一塊淤青,是撞擊造成的,而且是連續撞擊,這裏的薪水一定很高,我要是頭上起了個包,我才不會堅持來上班。”
“繼續,夏洛克。”
麥考夫表現的津津有味,他并不是被夏洛克的敘述吸引的入神,而是在津津有味的等着夏洛克出錯。
他哥哥最愛幹這種讨人厭的事了。
夏洛克接着說:“額頭的傷不是摔的,是暴力,不是送耳環那個男人打的,如果他女人非得挨揍才能維持關系,他就不會讓省吃儉用買下來的耳環繼續待在她耳垂上,即使穿着絲襪,也掩蓋不了她大腿根部的嚴重傷痕,從傷口的方向來看是自己割的,會在那個隐私的部位自虐,她一定很讨厭自己,有一個這麽疼愛自己的男朋友,為什麽還要虐待自己,她有陰影,覺得自己肮髒,自卑,配不上,她不是妓/女,即使要穿內衣上班,但選的款式是連體的,很保守,刀傷有新有舊,陰影從她童年一直延續到現在,只有家庭暴力能有這麽持久的效果,而且是性虐待,不是她母親,因為她老媽有外遇,對她實施性侵犯的那家夥是她老爸。要我分析她老媽外遇的證據嗎?”
“不用了,那個太簡單了,一眼就能看的出來。”
如果華生在旁邊,他肯定會瞪着傻乎乎的灰褐色瞳孔反駁,拜托?她老媽外遇?一眼就能看的出來?你們這些有特異功能的外星人。
夏洛克轉移了考題,他決定拿另外幾只貓咪開刀,淺藍色指甲油的那位,家裏有年幼的弟弟,一直生病在家,不到7歲。
豹紋乳罩,乳/溝能托起盤子的那位,這是她第一份固定工作,她前天去了一趟水族館。
頭發微卷像只咖啡貓的那位小姐,夏洛克觀察了一下她的腮紅,目光停留在她那會讓正常男人血脈贲張,但讓夏洛克毫無感覺的絲襪邊緣,“這位,23歲出頭,剛結束單身,新處的對象是個小白臉,游手好閑,好吃懶做,不是在酒吧認識的,而是在熟人的聚會上認識的,可能比她小。”
麥考夫插嘴,“不,夏洛克,比她大,看她的耳洞和眉毛。”
麥考夫很開心,終于逮到夏洛克失誤了。
他打了個響指,招呼這個女侍者過來。
她風情萬種的微笑,扭着水蛇腰緩緩走來,細高跟挺拔堅硬,她坐在麥考夫腿上,手腕搭在麥考夫脖子上,飽滿的臀部壓在麥考夫膝蓋上,柔軟的觸感緊緊覆蓋着麥考夫的大腿。
“請問要點什麽?”她從胸罩裏拿出便條紙,打算抄菜單。
“你多大?”麥考夫問。
“23歲。”
“你男朋友多大?”夏洛克問。
“為什麽要問起我的男朋友?你們怎麽知道我有男朋友?”性感的貓女迷茫無辜的看着這兩位氣質古怪,但很有人格魅力的男人。
她胸罩上的花紋離麥考夫的臉頰不到兩厘米。
麥考夫說:“我也有一家俱樂部,目前只招待男性成員,我打算想給他送張俱樂部的會員卡。”
夏洛克接着說:“你男朋友難道不是未成年嗎?那個俱樂部不滿20歲可不能進去。”
麥考夫很有自信的反駁:“不,你男朋友其實已經接近30了是吧。”
“他快28了,你們怎麽對我男朋友感興趣?你們認識他?你們想要他的聯系電話嗎?”
“不,你男朋友不是我的菜,一杯卡布奇諾,謝謝。”麥考夫用滿足的微笑打發女侍者。
女侍者站起來:“可是你剛剛說什麽會員卡……”
“哦,是的,第歐根尼俱樂部,給你名片。”麥考夫從西裝內側的口袋裏掏出名片,用兩根手指頭夾着遞給她。
“這個俱樂部有比我們這裏好玩嗎?”
“比這裏有趣多了,在俱樂部裏不能講話不能抽煙不能吃東西不能上網。”夏洛克的話很有誠意,聽不出酸溜溜的諷刺,好像他說的是真的一樣。
這位大偵探去過好幾次,他覺得還不錯,那裏的環境有助飯後消化和案情思考。
華生也去過一次,但他不懂規矩,在俱樂部裏打破禁忌,到處找人講話,後來被俱樂部的專業人員用一塊白色手帕捂上鼻子拖離了俱樂部,關進麥考夫的小黑屋。
貓女目瞪口呆,“那到底還能幹什麽?”
“等你男朋友來我的俱樂部再說,順便加個甜甜圈,工作期間不要和客人聊天。”麥考夫很不耐煩的趕走這塊賞心悅目的風景。
貓女搖着頭走開。
“她男朋友會來。”夏洛克說。
“我也這麽覺得,看看她寫字的方式,我要是有這種女朋友我也會選擇逃避生活的。”
考試暫告一段落,麥考夫在心裏計算了一下夏洛克的得分,他嘆口氣:“好吧,你的智商是正常的,但為什麽?”
“為什麽我不為華生痛哭流涕?為什麽我要把特雷佛從絞刑架上救下來?哥哥,用用你那從不出錯的推理能力,看看我的衣領,看看我的眼睛。”
麥考夫靜靜的不說話。
他的眼光肆意在夏洛克身上游走。
穿了不止兩年的大衣,磨損最多的地方是衣角,說明穿這件風衣的主人經常入神的趴在地面,以至于磨壞了衣角都渾然不知,大衣昨天剛送洗過,泛着清新的洗滌劑味道,雙眼帶着血絲,但是炯炯有神,已經沒有了頹廢的煙味,感性又神經質的手指頭上戴着一枚不肯摘下來的鑽戒,指甲縫裏沾着新鮮的化學品,夏洛克上午又去了實驗室?
麥考夫從他身上只看到了一個正在積極度日的工作狂。
夏洛克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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