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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XIX

“還是不太順利？”福爾摩斯獨坐在221B窗前,偷偷把手裏的東西放下來，“回來的時間不對 。”

華生剛走進起居室，就聽見他說話了，不去猜想他背對着門口，是如何知道進來的不是別人,剛好就是自己。

華生不滿的站在門邊,捏着小拳頭,要責備他,又不忍心的壓低了語氣：“你不能，送一個女孩給我當禮物。”

“姑娘比不上蛋糕？”

“你可以只送我蛋糕,姑娘我自己能把到手。”

“哼，還是說,你一邊拆禮物一邊想到我的臉,不是更興奮，反而障礙了？你今晚走路的聲音特別自卑。”

“這不是自卑，這是愧疚！她衣服都脫了！而我！被你打擊到了！”

“我打擊你？”

“下，次，別管我的私事。”華生複雜的望着他的背影，既然生他的氣，為什麽一句粗口都罵不出來，福爾摩斯去你媽的死變态，他又不是沒罵過，今天晚上不想這麽對待他，心裏莫名的難受。

特地拖着華生去美術館抓小偷，就為了替他争取與別的女孩得到大/躍進的發展，平時那些女朋友都被他殘酷無情的否決了，這次破天荒的助攻又是為什麽？是因為他覺得美術館的那女孩配得上自己？

“……等一下，你手裏的是什麽。”醫生本來想就此作罷上樓去，他覺得福爾摩斯不對勁。

華生朝他的背影接近，福爾摩斯在椅子裏稍微換了一個角度，擋住他的視線。

華生扶住他的肩膀，“福爾摩斯！”這回的聲音裏是真的聽得出來的怒火。

他用力的掰過夏洛克的手臂，挽起他的睡袍衣袖，福爾摩斯的皮膚非常雪白，似乎怎麽曬也曬不黑，上面很清晰顯現兩個細小的針孔。

“交，出，來。”華生蹲在他椅子腳下，咬牙切齒的吩咐他。

福爾摩斯沉重的嘆息，另外一只手從睡袍口袋裏抽出來，手心藏着一支玻璃針管，華生臉都氣歪了，幸好自己提前回家，明明已經往血管裏紮了兩針還不甘心，針筒裏還有一半的液體沒有推進去，看來他今晚是決定卯足了勁的想要醉死夢生，然後口吐白沫倒地抽搐。

“我不是說過！不準再注射可卡因！”華生把針筒搶過來，憤怒的往旁邊一丢，玻璃針管砸在桌腳碎掉了。

關于注射毒品，華生和麥考夫的态度完全不一樣，一個是過分溺愛放縱他，一個是說不清道不明的關懷與心疼。

福爾摩斯慢慢的吐字：“首先，最近是犯罪的淡季，其次，別管我的私事。”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華生被他嗆的不知怎麽回話，這兩針是因為華生而紮的嗎？還是單純的因為無聊？

還是都有？

華生擺來墊腳凳，坐在他旁邊，用家裏備用的聽診器放進他睡衣裏面，可卡因典型的副作用，心律混亂。

福爾摩斯湛藍色的寶石眼睛一直看着華生，毒藥制造的暈眩上頭了，他有些頭昏目眩，不得不閉上眼睛，把醫生的身影擋在視線外面。

“我需要靜坐一下……生日歌就不拉奏了。畢竟我以為你今晚真的不會回家。”

華生收起聽診器，“你也有失算的時候。”

“這不是失算，這是你制造的驚喜。”

華生猶豫了一下，所以，他提早回家，福爾摩斯是高興的？

“你也夠驚喜的了。”還讓華生虛驚一場，可卡因的濃度不高，靜坐一下就能恢複清醒。

“蛋糕還是有的……”

聽着福爾摩斯的話音，華生轉過頭，遲鈍的泰迪熊，竟然沒有留意到，餐桌意外的收拾過了，上面擺着的不再是一堆雜亂的顯微鏡和培養基。

取而代之的，一束鮮紅怒放的玫瑰豎在桌子中間，花瓶旁擺着一根沒有點燃蠟燭的銀色小燭臺。

不是說，以為華生不回家的嗎？

即使知道他有不回來的風險，還是頂着風險準備了這些？

華生驚訝不已的走過去，一個金黃色的烤蛋糕放在上面，雖然很小一只，形狀也顯得有些幼稚。

不是郝德森太太的烹饪風格，始作俑者難道是……華生提着一顆小心髒不敢相信：“誰，誰做的？”

“我。”

“耶稣基督！你怎麽可能會烤蛋糕！”

耶稣基督緩緩的在窗前不浮不躁，淡定說道：“天真的John，你總是這麽的天真，郝德森太太借了我一本菜譜，4的順序看起來比起摩斯密碼要簡單多了。”

華生扭頭看了看被他臨幸過的料理臺，讓他回憶起阿富汗炮火紛飛的戰場，擡起頭，天花板上不可思議的沾着奶油和面粉，還有一截搖搖欲墜的紫蘇葉，料理臺上面一堆失敗的雞蛋殼。

看來要讀懂邏輯分明的菜譜的确難不倒大偵探，難倒他的是一個個圓滾滾，沒有标注如何正确敲碎步驟的雞蛋。

“這些是外賣？”

“是我的魔術。”

福爾摩斯窩在椅子裏順手摸到書桌邊的棒球，對準電源開關砸了過去，餐廳陷入昏暗，起居室只剩下一盞小臺燈。

華生坐進桌子的一端，自己用打火機點上蠟燭，燭火竄動，面對桌上一盤盤緊緊扣着的銀蓋子，從手邊最近的開始揭起，瞬間飄起朗姆酒和熟肉的香氣，錫紙上鋪着一層用解剖手法片出來的細條狀牛排，刀工完全沒有破壞牛肉的脈絡紋路。

順手揭開另外一個，居然是麥芽糖叉燒肉！華生條件反射咕嘟咽了一下口水，這可是喜歡吃甜食又喜歡吃肉的泰迪熊的福音！中間還有一個暗金色的小銅鍋，不會吧，炖湯？煲湯？

不會吧……

華生打開蓋子，是老母雞湯，白嫩多汁的全雞上面鋪着一層，額，被分解成粉末的黑色小羊肚菌，估計是因為菜譜上寫着把羊肚菌切成末狀誤導了他，應該寫詳細一點，比如切成直徑8毫米的小方粒之類的描述……這一桌子豐盛的居家溫馨小菜品真的全都是他這個家務白癡做的？！？！

連經常在家做飯，賢惠熟練的華生都自愧不如，無法敢保證自己能超越他的手藝，以後還怎麽有底氣嘲笑他……

更加無法想象一眼預知天下事的福爾摩斯，披着一條白色圍裙，站在料理臺處理老母雞……天才已經很可怕了，用功的天才簡直讓人膽寒。

托麥考夫“時不時”邀他吃飯喝茶的原因，華生不僅僅圓潤了，而且嘴也養的很刁，菜式雖然有點涼，但口感甚至秒殺倫敦的至尊皇家廚師。

華生幸福的抖着湯匙，不敢相信自己有如此潛力巨大的室友……很難想象華生要是今晚真的沒有回家……人生會被改寫吧！那個美術館的女兒得刻苦努力上10年才能達到這種手藝！！！！

華生感動到，語無倫次：“要不是因為你是個讨厭鬼，我也許會接受你的追求。”

果然通往男人的心在于胃。

福爾摩斯微微側過頭，聽着他說話。

“坐過來吧，我一個人在這邊點着蠟燭孤零零的。”

“算了吧John，我就在這裏坐着，我怕看見你被燭光籠罩時，我的智慧就會消失。”

明明是很普通的幽默，華生忽然領悟到一絲絲暧昧，他的臉頰微微的發燙，華生覺得是不是蠟燭擺太近了。

“現在我算是你朋友了嗎？”華生在桌子邊遙遙相問。

“我不是跟你說過了。”

對的，華生當然記得，在巴斯克維爾那次，福爾摩斯被魔犬現身吓的在大庭廣衆下的餐廳裏，冒着冷汗對華生發脾氣。

“我沒有朋友，我只有你。”福爾摩斯似乎不介意重複那時在樹蔭裏對華生說的道歉話。

福爾摩斯的背影始終孤獨，孤獨的讓人心生疼痛。

對此他總是逞強的說：“我不排斥孤獨，孤獨足以保護我。”

華生在他身後搖晃着小腦袋：“不，不，福爾摩斯，想開點，朋友才能保護你。”

◇To be continued...

作者有話要說：

阿花的生日禮物居然不是床單裹一裹的小福……

別看泰迪在這裏被卷福的浪漫攻勢弄的暈乎乎的

華生後來對他辣麽拽，辣麽兇，死活不肯結婚的原因是什麽呢（卷福你真是詐（作）的一手好死啊

【我不确定華生到底在221B做飯不做飯……不過我逐步修煉的演繹法已經爐火純青

掐指一算

如此賢惠的一張小臉蛋……卷福的小內褲都是醫生你從洗衣機拿出來然後晾到天臺上的是吧！！！別狡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