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池清吃味

“見過各位将軍。”少數老兵帶頭拜下去,新兵們也跟着跪倒在地。兵營裏上下等級雖然嚴格,但都是豪情男兒,平時也不注重跪拜的規矩。不過,他們已經是大将軍的親兵,說白了,他們在是大奉朝士兵的前提下,給灌上了另一重身份——他們是骠騎大将軍所屬。

此刻跪拜,就是宣誓他們對池清的忠誠。

餘杭亦恨不得把腦袋磕死在地上,為何池清總要壓他一頭?全國那麽多的兵營,好巧不巧,偏讓他撞進了池清手底下。

“起吧。”池清着紫色錦服,金玉帶系腰間,燃燒的火把溫暖了他面無表情的神色。饒是如此,還有人見到池清腿就打哆嗦的。

比如成大力。

餘杭亦站起身,低着頭看見成大力的腿抖個不停。還真是欺弱怕強。

“以後你們就是我的親兵,直接聽我調遣。在我用不着你們的時候,還歸你們各自的将領帶着,白天你們随他們操練,晚上到樹林來,我親自帶你們。”

這話一出,跟着過來的好幾個大将都瞪大眼瞧。雖說是親兵,也可不至于由大将軍親自帶。操練黑甲兵,也由蕭恒負責,大将軍時常過來轉轉而已。這批親兵有福氣,能得大将軍親自教導,還怕将來沒有作為?

餘杭亦不滿的撇撇嘴,煩死了,那以後還不得天天見到池清。要控制自己不跟池清拼命,是件挺費勁的事。

“我不知你們本領如何,且讓我今日開開眼。”池清看向餘杭亦,後者渾身不舒坦,使勁低頭,就聽池清言道:“第二排、第三排對練。”

武官們趕緊招呼其餘人讓開。大夥拭目以待,等着瞧新選入的親兵是何等的身手,蕭恒給幾個将軍指指哪個本領高強是塊苗子,哪個力大無窮有待操練,他說的時候,刻意避開了餘杭亦。

池清的目光卻一直釘在餘杭亦身上,見他聽到命令後,吃驚了好一會,對上身強體壯的成大力,也難怪他頭皮發麻。

池清做好了看餘杭亦挨打的準備,就餘杭亦的能力,估計在成大力手下過不去三招。當他看到成大力就打出一拳,餘杭亦就倒在地上站不起來的時候,他都覺得自己的臉頰發燙。

“啧啧,這人怎麽選上的,蕭将軍我不得不說你了,就這種人,還是乖乖在家裏種地做買賣吧,咱們兵營裏的雜役都比他強。”忠武将軍賀呈抱怨。

蕭恒示意他別亂說話。

“起來。”池清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着躺在地上神色痛苦的餘杭亦。幾個将軍面面相觑,這是唱哪出,不該直接攆出兵營去?

Advertisement

餘杭亦閉着眼,耳朵嗡鳴,腦子要爆開一般,臉上火辣辣的疼,後背摔在地上,挨打的傷口應該是裂開了,痛的他本能的蜷起身子來。

“站起來。”池清的腳尖頂起餘杭亦的下巴。後者擡起眼皮,看見池清冷冷的目光:“要是站不起來,就滾出兵營。”

“我能。”餘杭亦伸手推開池清的腳,深呼吸了幾次,才攢足力氣晃悠悠的站起來。跟在後面的兵有人驚呼:“後背都是血。”

池清的眼神不由自主的想往餘杭亦的身後瞟,他站到成大力前面,對餘杭亦道:“他是這樣打你的”說完,衆人都未看清,成大力已經倒在了地上。盡管池清出手有所保留,成大力還是歪身吐出口血來。

“是這樣麽?”池清問。

餘杭亦搖搖混響的腦袋,讓自己更清醒些。他站立不穩,吭哧道:“我、我沒看清。”

“那我再打一遍。”池清對成大力說道:“站起來。”成大力哪裏敢賴在地上不起來,當下趕緊歪歪斜斜的站好。

“我出拳慢些,你們都仔細看。”

衆人這才反應過來,大将軍是在教授他們格鬥術。格鬥術普通小兵在戰場上不一定能發揮上作用,可黑甲軍哪個格鬥術不是個頂個的好。

“我出拳打這裏,你們該怎麽辦?”池清慢慢揮拳過去,成大力傻木頭搬愣是沒動。有人就笑:“躲啊,總不能站着挨打。”

池清的拳頭在離成大力的腦袋前一寸處停住,耐心的等待有人說出正确答案。他打的時候,見餘杭亦沒有心疼的神色,第二拳就沒有揮下去。過了會,見沒人出聲,蕭恒只好站出來做示範。他握住池清的胳膊,使勁一拽,池清配合着往前走了兩步。

“像這樣抓住敵人伸過來的手臂,借勢将敵人甩出去。不需要你力氣大,你們要做的是會借力,而不是傻愣愣的等着敵人揍或者躲開。消滅敵人的力量,才是最終目的。否則你殺不了他,就是他殺了你。”

衆人都看的點頭不已,心急的直接上手練了。池清看向成大方:“你再打他一拳。”

餘杭亦逼迫自己集中精神,緊緊盯着成大力的手臂。池清後退一步,把地方留給兩人。成大方挨了打,力道缺失的拳揮過去的速度也慢,餘杭亦握住伸來的手臂,側過身,借着成大方打過來的力量将人往地上甩。

成大方使的力道小,餘杭亦又是個生手,到底沒給摔在地上,不過也被拉的往前踉跄了好幾步。

“成了。”餘杭亦嘴角勾起來,擡頭看向池清。後者也報以颔首微笑,卻見餘杭亦猛然僵了嘴角,拉下臉扭過頭去。

大夥都在關注招數,倒也沒幾個人留意。嚴德看見了,拿手肘捅捅蕭恒,蕭恒嫌棄的給了個白眼。

“你們親兵肩負保護大将軍的任務,不懂格鬥術,保護不了大将軍,就是失職。”蕭恒朗聲道:“白日你們操練如何成為一個好兵,晚上你們就學如何當好親兵。今晚的事可以告訴你們,不管你們本身才能如何,都要盡自己所能想盡辦法殺敵護主,哪怕是用自己的命保護大将軍。”

衆人高喊:“誓死保衛大将軍。”成為親兵的好處,第一天就讓他們看見了,能比普通小兵學的東西多,他們将來的前途必然更寬廣。即便是要拿命護主又如何,別人給了好處,他們知道報恩,更何況那人是骠騎大将軍池清。

餘杭亦動動嘴脾氣,沒發出音來。池清瞧見了,也不說什麽,當着這麽多人的面,不好多言。

池清走出去幾步,同馬銅說了幾句話。過了會,有小兵去喚餘杭亦:“跟我去見軍醫,營裏若是有傷有病,是斷斷不能拖着的。”馬銅特意囑咐過,小兵把成大方也叫上。

“多謝。”餘杭亦本想着多練練手,可是身上确實難受的緊,而且成大力要是走了,也沒人同他對練。

有了小兵上前叫門,兩人什麽都不必做,乖乖跟着就是。營裏有檢校病兒官,負責照顧病人。特撥七八帳篷,供傷病者集中治療。小兵将人送過,輕聲囑咐軍醫兩句,卻也沒走,站在旁邊等着。

成大方挨了一掌,不大要緊,軍醫開了方子,給二人撥了個傔人照顧。那傔人拿了方子就要出去煎藥,卻被小兵暗暗攔住。

“幫我把他的衣服脫下來。”軍醫見傔人未走,就讓傔人給他幫他手。一個摁住餘杭亦,一個扯衣服,兩個人配合,餘杭亦受的罪少些。衣服給剪開扔掉,軍醫看了看,叫傔人去取藥膏。

“挨的拳頭比這位兄弟的要輕,不用治療。後背上的傷,容老夫問一句,這傷口是新打的,是不是着過水?”

餘杭亦認真的點頭:“我洗澡了。”

軍醫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看着餘杭亦毫不知錯的神情尤其惱怒,一巴掌用力拍下去,餘杭亦猝不及防,慘叫出聲。

“棒傷不嚴重,着水後,又遭受重壓,不過也死不了,年輕人,躺兩天就能下地活蹦亂跳了。”

小兵聽見餘杭亦慘叫,急出滿頭的汗。拉了軍醫帳篷門口說話:“您這是做什麽,不是要您給這個好好治治,這個是蕭将軍看上的人。”不敢說大将軍,只好拿自家将軍出來墊背。

“老夫就是瞧不上自己作踐自己的,說不定是個故意的。”

“诶,軍醫您言重了。”老軍醫說的,兵營裏不少見,很多人空有一腔熱血當了兵,上過戰場就吓破了膽,想盡各種辦法不肯去打仗,包括自殘,只等着散兵的日子到了,就卷席子走人。後來池清下令,若是有吃軍饷不肯打仗的兵,找出之後,一律發往北疆苦寒之地——胡蘭塞戍邊。

“行了,年輕人死不了,老夫開副藥吃幾日就好。”

小兵忙賠笑:“勞煩您。”

傔人取了藥膏回轉,軍醫不肯給抹,傔人忙着煎藥,小兵就挽了袖子親自上陣。“小兄弟,你也是個能忍的,這藥膏我用過,抹上去特別疼。”之前,餘杭亦挨打被摔,他也在場,除了軍醫揍他那巴掌,就沒見餘杭亦叫過。

“習慣了。”

“什麽?”

“沒。快點抹完藥,咱們接着回去操練。”一晚上不學,又要被別人拉下不好。早知有今日,當日就該纏着讓池清教他些防身的功夫,死皮賴臉又如何。

小兵笑道:“這兩天是不成了,沒聽軍醫說麽,得躺兩天。你要是敢動,下次用到軍醫,他非得弄死你不可。”

“大哥,看您衣服是車兵?”成大方那種大塊頭喊人大哥,而且态度奇好。餘杭亦忍不住擡頭看過去。小兵的铠甲跟他們的不同,更輕便些。

“對,你叫成大方是吧,我知道你,你原來在左副尉手下,後來被嚴司階要走,你力氣打,我們蕭将軍想搶過來,但是嚴大人不肯放。”

餘杭亦支楞起耳朵,仔細聽着。按着他們倆的意思,蕭恒帶的是車兵。怪不得,蕭恒品級不算太高,說話辦事衆人都肯信服。戰車數量很大程度上決定戰鬥力。車兵不如騎兵威風,但是管理車兵的人在營裏絕對挺得直腰板。

“我叫馮羅,你叫戰必勝對吧,好名字。”小兵與成大方說了兩句,又問餘杭亦。

傷痛加上疲累,餘杭亦很快沉沉睡去。天将亮的時候,王伍長找了過來,給餘杭亦拿的早飯:“有個叫馮羅的什長昨晚上告訴我你又傷着了。我馬上要去操練,先給你送早飯過來。火頭軍剛燒好的稀飯。”王伍長從懷裏小心翼翼的掏出個布包,打開裏面是香噴噴的油酥燒餅:“我順手拿的,別叫人發現了。”

帳篷裏只有他和成大方,後者還沒醒。餘杭亦掰了一半給王伍長。池清的兵營糧饷充足,他們平時吃饅頭、大鍋菜、稀飯,燒餅做起來麻煩,數量少,什長往上才能吃得着。

“你怎麽頭一晚去就添了傷,是不是大夥都瞧不起你?”王伍長沒惡意,就是順着心裏想的說。他們雜役在将士面前畢竟擡不起頭來。

餘杭亦厭煩喝稀粥,只啃着餅吃。“沒,就是對練的時候,杖傷給壓到了。”

“何必騙我,要我說,還是安安分分的當咱的小雜役最好。”

“你要去操練,等等我。”餘杭亦看看天色,開始拼命往嘴裏塞餅。

“你要去?”王伍長訝異。能住進軍醫的帳篷,便意味着可以免去操練。而且誰都瞧出來左阜城針對餘杭亦,何必再去自讨苦吃,晚上還有操練,白天去受那份罪作甚?

“吃飽了,咱們快走。”餘杭亦發現自己的衣服已經被剪破,只好央求王伍長給他拿新的來。王伍長剛出去,馮羅就端着飯菜進來了。

“馮什長。”餘杭亦壓下疑惑,笑着招呼馮羅。

馮羅将兩份早飯放下,看見床邊的稀粥,随口問:“你們伍長送來的?早知道就不惦記你們了。”

“多謝。”餘杭亦道謝。“正好你拿來的粥稠些,我不喜歡吃稀的。”

馮羅暗暗記下,回頭報給大将軍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餘杭亦不知傷口不能着水的原因,見後文喲~檢校病兒官算是唐朝的軍醫,軍醫這個稱呼很早就出現了,檢校太長,我就用軍醫代替了。傔人是看護,(*^__^*) 嘻嘻……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