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小尾巴

聽說幹爹家離楚暮家不算近，楚暮以為兩人以後見面也就只有寒暑假去了。

但是，八歲的他顯然沒明白什麽叫做“忠實的小粉絲”

程铖顯然對楚暮有種偏執的崇拜，楚暮走哪屁股後面都跟了個人，像個尾巴似得，對，他叫——程铖……

“楚暮回來了？你家小跟班到處找你呢。”有人在小區口笑着叫住了楚暮，

“嗯，邵寒哥。”楚暮乖乖的打招呼，邵寒也住他家隔壁，比他大四歲歲。成績優秀人又聽話，父母嘴裏經常說的“別人家的小孩。”

他挺喜歡邵寒的，邵家兩兄妹對他也不錯。

“我知道了。”楚暮有些無奈，自從拜了幹爹幹媽後，程铖就當上了忠實小跟班。

楚暮洗手，程铖也洗手；楚暮做作業，程铖也做作業；楚暮去盛飯，程铖也跟在後面，拿個小碗。

你怎麽一直在我家啊你！

楚暮有些氣，真把這兒當你自個家了啊你！

程铖也不在意，只是睜着個黑加侖似的大眼睛傻乎乎地抿着嘴笑，

楚暮= =蠢死了……

時隔多年後的某次聚會上，有人問起程铖，你怎麽就想不開跟着他混了啊？

程铖苦笑“可能是氣場吧……”

八九歲的小孩有個屁的氣場！

程铖也說不過來。

反正直覺就覺得楚暮身上有種特殊的氣質，這種氣質和班裏同學都不一樣。

“楚暮哥哥！”程铖叼着個棒棒糖坐在樓梯口，看到楚暮上來，笑得眼睛眯成一條縫，跟在他身後，“這次考試我又是９９分！”

楚暮瞟了一眼程铖拿着的卷子，鮮紅的９９透着和他主人一樣的傻氣，

“哦”楚暮點點頭，一邊掏出鑰匙開門，不經意地掉出張試卷，楚暮淡淡地撿起試卷，“我１００分。”

程铖ＱＡＱ“……”

可憐兮兮地看了眼自己的，又看了眼楚暮的，聲音低低的，“楚暮哥哥好厲害……”

楚暮沒空理他，把書包一扔就徑直蹲在垃圾桶一旁摘着菜葉，一會媽媽回來就可以直接炒菜了。

“程铖你不回家麽？”在程铖第十次用他那雙沾滿棒棒糖醬的手去戳楚暮的腮窩子的時候，楚暮實在忍不住了。

“不用的。”程铖毫不在意地又戳了一下，為什麽楚暮哥哥臉那麽軟ＯＡＯ？

“媽媽說今天他們下班會很晚，叫我來楚叔叔家吃飯。”

楚暮＝ ＝真是……

“你去做作業吧，我淘米呢。你別礙着礙着我的。”

“哦好……”程铖乖乖地起身，念念不舍地抱起書包回了卧室。

楚暮長舒一口氣，總算走了…… ＝ ＝

“哥哥！”程铖在房間裏大叫，捧着一堆卷子開開心心地跑了出來，“原來你每次考試都是１００分啊！”

楚暮：……

程铖一個勁蹦跶，“好厲害！”

楚暮：……

這孩子腦子有病吧……

這是楚暮對程铖最初的印象

暑去寒來，秋複春回。

楚暮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和這麽一個傻缺二貨就這麽認識了四年。

程铖簡直就是拉低了他們倆人的平均智商，怪不得自己最近都沒拿100分了，就是因為程铖吧！

放學時候，程铖被班主任逮着了。

“程铖，明天叫你媽來！太不像話了！欺負女生！”班主任是個年輕的女老師，剛剛師範畢業，做什麽事都喜歡小題大做。

程铖站在一旁揪着衣服玩，“老師，我媽媽明天不在家……”他都三年級了，能不能別什麽事都叫他媽媽來啊，

“那你說！”班主任有些氣急，“為什麽打女生！說！”

“我沒打……”程铖看了眼站在一旁哭得跟個淚人似的夏茗，有些着急，楚暮馬上就要下課了。他們站在走廊，肯定會被看到的，丢死個人啊！

“那夏茗哭什麽？程铖你給我站好了！別東看西看的！”班主任敲了敲程铖的頭，“認真點！”

程铖自個都快哭了，什麽事啊，他是看到夏茗馬上要踩着香蕉皮才會把她推開的好麽！管他什麽事啊！再也不學雷鋒叔叔做好事了ＱＡＱ

“老師……”夏茗抽氣，“不管程铖的事……嗚嗚……是我自己摔倒的……”

程铖贊同地看了眼夏茗，就是說嘛，管我什麽事=w=

“你看你，做了壞事也不會承擔！老師怎麽教你們的！一人做事一人當！人家夏茗是個小姑娘，程铖你個男子漢怎麽臉人家小姑娘都比不上？”

程铖“……”

沒法說了這事！＝ ＝

……

“鈴——鈴——”熟悉的下課鈴聲伴随着猴孩子們歡歡快快的打鬧聲。

得了……下課了……

程铖努力把自己縮在牆角，以此減低自己的存在感。

“你縮什麽縮啊啊你！”班主任把程铖拎出來，“現在知道害臊了？剛才怎麽不承認錯誤啊？明天叫你媽來趟學校，聽到沒有！”

“我媽明天上班……”程铖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趕忙躲在夏茗身後，

“程铖！要不要我給你媽打電話！”

程铖哭喪個臉，還沒開口，就聽見有人叫他

“程铖？”

我嘞個去……ＱＡＱ【說曹操曹操到】是不是說的就是這個……

“怎麽還不走？”四年級的楚暮皺眉看着程铖，旁邊還站着個哭的梨花帶雨的小姑娘。

“又欺負女孩子了？”

什麽叫又啊……我從來都不欺負女孩子的……ＱＡＱ

“不不不……”程铖還想說一句，已經被班主任接上了，

“你是程铖的哥哥吧？”楚暮這名字，在全校都小有名氣，成績好，又會彈電子琴，人也長得可愛。

“是的。”楚暮第一次承認這個名頭，皺眉，“老師，他是不是欺負女孩子了？”

程铖“……”你怎麽不聽我解釋啊哥！

“是”班主任也不掩飾，大大方方地承認，“你如果碰見他媽，叫他媽媽明天來學校找我。”

“好，老師再見。”楚暮恭恭敬敬地鞠了個躬，走到程铖面前，

“走吧。”

= =小孩子就是事兒多！

一路上，程铖都異常沉默，沒像往常一樣像只麻雀似的圍着楚暮叽叽喳喳，飛來飛去。

楚暮也不在意，估計是小孩子想到明天家長要來學校有些別扭呢。

到了車站，程铖趕車，楚暮想了想，拍拍他書包，“明天記得叫幹媽去學校，我就不跟幹媽說了，你自個誠實點。”

他想着幹媽那脾氣，估計要把程铖給罵一頓好的。

“嗯……”程铖低聲抽氣，“哥……可是……我真沒有欺負夏茗……”

擡頭，是哭的跟個兔子似得眼睛，

“我從來不欺負女孩子的……媽媽說過不能欺負……嗝……我才沒有欺負……嗝……”程铖一哭就止不住地打嗝，一抽一抽的跟個青蛙似得。

楚暮有些無奈，怎麽這麽麻煩啊，

“別哭了！”楚暮低聲吼着，“你是不是男的啊！”

又是全然忘記原來拜幹爹的時候是誰哭的水漫金山。

……

“是……”程铖一邊哭還不忘承認自己的性別。

“那你相信我啊……”

“好好好……”楚暮不耐煩地揮揮手，“相信你了相信你了！”

“嗯……”程铖乖乖的擦了眼睛，揪着楚暮衣角，一臉可憐巴巴“那你不要給媽媽說。”

楚暮看着他，別過頭去，有些為難，“我都答應你們老師了。”

“可是我說的媽媽明天有事，就算你告訴了媽媽，我媽媽明天也來不了啊，所以沒關系。”程铖快速地擦了擦眼睛，剛哭了眼眶還紅紅的，

“車來了，我先走了！”語罷，一溜煙地跑了，“對了！謝謝哥！”

等到公交車消失在視線裏，留下個楚暮站在原地想了半天，

這事怎麽總感覺沒對呢……= =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好像沒有３００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