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章節

待到天色晚了，也不會再訓練。學校讓教官教每個班的內務，這也是新生來必學的一課，早早的集合說了幾句，就都退到寝室去了。只剩下一些班主任和像言武季緣一樣的走讀生了。天空暮色四合，如潑墨般的黑了，明月更如暮年老人的眼，提不起一點神采來。對天空的無解，對未來的無知，對理想的迷惘，自己究竟想要什麽，也不得而知。若比朝生暮死的蜉蝣，它們是否也可曾這樣迷惘過。

操場的一旁與教學樓遙遙相對的就是學生的公寓了，此刻都悉數開着燈，一片輝煌。言武和季緣坐在了操場上，左手間的手鏈在燈光的映射下發着慘淡的光芒。公寓裏面都很吵鬧，在廣闊的操場上也可以清晰的聽見，許多人都洋溢在這種新生的快樂中，言武現在卻沒有了什麽感覺了，沒有了快樂，沒有了太痛的傷。多少次想起欣老師愛着的那個人，為那個人流淚，那愛一個人究竟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欣姐也說那種失去後的感覺很痛，希望自己以後能好好的，永遠也不要感受到那種痛，讓人刻骨銘心的記得，那究竟什麽是愛情？

“季緣，你有沒有喜歡的人呢？”言武突然對身邊的她問道。

季緣心裏輕輕的抖了一下，卻不知道該如何回答，言武自嘲似的笑了笑，“我傻了，問你幹嘛，你怎麽會有喜歡的人呢？季緣若以後你有喜歡的人了，也要好好的念書，希望你不要耽誤了自己，好嗎？”

小武，你個傻瓜，你怎麽就是不明白！季緣低着頭，在心裏痛痛的說着。

張愛玲也說過，回憶若是有氣味的話，那便是樟腦的香，甜而穩妥。像記得分明的快樂，甜而悵惘。像忘卻了的憂愁。自然，這是一些快樂的記憶，若是不快樂的呢，是否也能如這般的灑脫？

人說，有一種愛在一瞬之間，一念之間。一見鐘情只是個傳說，即便是喜歡，多半也只是他或她的傾世容顏。若是一個沒有一幅好的皮囊的人，是幾乎不可能的，這種的愛情只會顯得滑稽而可笑。

“怎麽兩位這麽好的興致，介不介意我坐下？”是傅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兩人同時看向了身後，言武微笑說：“傅教官好，這地方又不是我的，坐就坐呗。”

傅楊向前走了幾步，靠在言武旁邊坐了下來。穿着一件純黑色的軍用背心，把身上的肌肉顯得突兀有致。看着傅楊的樣子，言武覺得自己或許真的天生就不合格做一位軍人，自己不想拘于事，拘于禮。不想有太多的縛束，縛住自己的人，自己的心。

“怎麽，你不會在記恨我吧？”傅楊看着面前的兩人，一生一人一雙人大概就是若此了，這句話卻沒有說出口來。

季緣的面色不是很好，只是被燈光掩飾住了。言武盤膝坐着，雙手反撐在身後，悠悠的說：“你明知道我不是這麽想的，為什麽還要這麽問。你想整我那還不簡單，你讓我做的那些懲罰，都是應該的。再說了，傅教官有沒有限時讓我做那些事，估計部隊裏，百倍不只如此了，還要謝謝你呢。這個我也明白，傅教官你只是想給我個臺階下而已。”

“呵呵，你小子！那你幹嘛還那麽拼命，”傅楊笑着輕拍了一下言武的頭，已經沒有的日裏的那種威嚴，又回到了上午剛來班上的那種和善，“你自有你堅持的理由，值得去做才去做的，從你的眼神裏我看出來了，那一定對你很重要的人。好了時間已經不早了，今天不會在集合，他們直接就在寝室休息，你們早些回家休息，明天不要遲到。”

回去的時候兩個人依舊是騎着單車，他們的單車好似也很久沒有換過了，再回首看看他們走過的車轍，原來，真的長大了。

第三十一節 意外之遇

更新時間2012-11-14 21:19:04 字數：25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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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是個朗朗的晴天，只是操場上的許多人都顯得很疲憊，畢竟也是第一次受到這樣的苦楚。

待太陽漸漸的升高了些，許多班級都間或的在休息了。有幾個班的是在公寓樓下那一排排的樹蔭下訓練着的，這裏的确是個好地方，幾乎全天陽光都不會照到這裏。遠遠的看見，幾個女生和一大群的男生在那裏閑談着，女孩子笑起來清脆的聲音，幾乎整片操場上也都聽得見了。說出風頭是有嫌疑的，許多人的目光就被這聲音吸引了。

是三個女生，站在一群男生的中間顯得特別顯眼。其中有一個動作落落大方樣子，随意的拍着男孩子的胸脯，笑聲也很爽朗。她的笑卻不是故意做作，只是在許多人的眼裏是故作風騷了。這種笑是純粹發自內心的，因為開心便笑着了。

“都說女子不如男，弱不禁風。我們來玩個游戲好不？”那女生在一旁壞笑的說，對着身邊的一群大男生。

她披着的長發，卻擋不住那一張精美的輪廓。身上的軍訓裝穿的也很随意，帽子斜斜的戴在頭上，看上去給人一種壞壞的感覺。就好像言武的那種感覺一樣，不認識他的人，絕不會把他和好學生聯系在一起，更不會想到還是尖子生。就像古時候刻在犯人臉上的刺青一樣，一看給人的第一感覺就是不是良民。

那群男生立即起哄的笑着，“比什麽，不會是比誰的頭發長？這個可不敢比，葉子妍我們看實在是除了長得好看以外，還有其它的特長麽。”

“這個倒也不會，”葉子妍微微笑道：“不然我會說我比你們男生還強嗎，就比一百米短跑怎麽樣？”說道一百米短跑的時候，眼神在那一剎那間變得不再輕浮了，隐隐的是一種自信。

一個男生站了出來，把帽子摘了下來，露出了一張清秀的臉，頭發短的貼近了頭皮，“如果我贏了，做我女朋友，怎麽樣？”他認真的看着葉子妍，不像是說着一個笑話。

葉子妍愣了愣，一直以來都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他好，從縣三中的時候就追着自己，只是對他的感覺很淡，所以一直都不同意。包括自己考到這個學校後，他也是自費的跟過來了，“何若斌，你要知道你是不可能跑過我的，我的記錄在三中的時候你是見過，初一的時候就把同齡的男子一百米的記錄都破了。”她嘆着氣，“所以我們還是做普通朋友比較好，于你于我。”

何若斌堅持的說“那我如果贏了呢？”

“如果誰贏了我，”葉子妍大聲的說，對着所有的人，對着何若斌，“如果誰贏了我，我就做誰的女朋友。如果誰輸了，我們三人還有教官的這軍訓期間的水就交給他們了，怎麽樣？”

旁邊的兩個女生見她這麽說了，贏了還好，如果輸了呢，那又該如何，過來勸說道：“子妍，這樣不好吧，我看我們還是不比了吧。”

葉子妍對兩人笑笑，展露着潔白的牙齒，自信滿滿的說，“沒事兒的，你們別怕，相信我。炎紫，駱櫻，等下你們兩個幫忙做個裁判。”

兩人雖然看見葉子妍無懼的樣子，心裏還是很擔心，不過大不了就耍賴皮也是可以的，這是女生的權利嘛。

不一會兒，跑道上就聚集了五六個男生，除了何若斌是讨女朋友的外，其他的大概出于不信，想見識見識。葉子妍開始說這個話的時候，是想委婉的拒絕何若斌的意思，只是男生都會有一個尊嚴的，在他們的世界裏，女生是不可能比男生還要快的。除了在電視上看見的運動員以外，一旦發生在自己的身邊就覺得不信了。

言武這時還在操場上悠悠的跑着圈，完成着自己的任務，頂着這驕陽，又跑五圈的，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不想擡頭看着前方，太陽有些毒，帽子罩在頭上，再加上自己不短的頭發，整個頭感覺就像一個沒出爐的大包子，熱氣騰騰的。所以一直低着，也沒有注意到前方的事物。

“開始吧，紫，你在猶豫什麽。”葉子妍和那些男生把所有的準備都做好了，就等着出發的命令了。

炎紫有些緊張，雖然平時和男生說話很大膽，現在是葉子妍和男生比跑步，對幾乎所有的女生來說是遙不可及的。正直她猶豫着，不知道法還是不發命令，見一個男生低着頭從他們經過的一瞬，突然很大聲的喊道：“預備，跑！”

所有的人都如離弦的箭一般，破空而出。遠遠的望去，跑在第一的不是葉子妍，也不是何若斌和那幾個男生，卻是那個低着頭跑步的男生。只見她緊緊的跟在那人的身後，想超越卻又一直追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