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章節

有你，或許她可以把外婆照顧的很好，母親說，她也是沒有選擇。

“外婆。”言武在門口停了下來，看着一直在笑着的她，真希望她能這樣永永遠遠的開心下去。

外婆的家裏養了許多的小雞仔，都是切着許多的雜菜在喂養着的。看見他們瘦弱的樣子，就像瘦弱的外公和外婆一樣，一輩子沒有享過什麽福，也沒有過上幾天好日子。兩個人就這樣在風雨中相依為伴，不離不棄。

言武看着面前的幾只可憐的小雞，正在地上啄着一些碎菜葉子，雖然家裏沒有養這些，言武記得小時候外婆是用雜糧來喂的，便問道：“外婆，為什麽用菜葉子來給它們吃呢，這樣也可以長的快一點。”

“每年就是那麽一點兒的糧，人都不夠吃，哪裏有那麽多，不餓着已經可以了。”外公從屋裏出來，淡淡的說道。

兩個老人都臨近古稀之年，每年母親會托人帶一些錢回來，其實他們都很清楚，這些錢能幹什麽，能幹什麽。其它的日子兩位老人是怎麽過過來的，言武一切都歷歷在目，這一切他又能怎麽辦，怎麽辦,為了外婆的治療，所有的積蓄都已經花的所剩無幾，這是兩個人奮鬥一生的成果。

“外公。”言武輕聲喊着，那有些佝偻的背在言武的眼裏更加的沉重，那背上可是一座山啊。

外公微笑着，露出了那兩排不齊殘缺的牙齒，關心的說：“小武，留下來吃個飯吧，你外婆想你好久了，每天拿着你和浩兩個的照片在那裏看。”

以前外公外婆都是讓自己去舅舅家裏吃的，說他那裏的條件好，從內心來說，言武從來沒有嫌棄過他們，他對着兩個老人笑笑，說道：“好啊，好久沒有嘗到外公的廚藝了。”記得，外公是不會做飯的，外婆出了事以後，慢慢的就會了。

言武立在這種小瓦房之中，頭頂上是蓋着的水泥石板，青灰的瓦是後來才蓋上去的，土的地面崎岖不平，晴天可能還好，一到下雨的時候就成了泥塘似的了。小時候一到下雨，這屋裏就跟下小雨一樣，到處都不得容身，只好和浩兩個人一起躲在角落裏，他用身體護着自己。後來，外公不知道在哪裏弄了一些青泥瓦，一個人把房頂架了上去，所以以後便沒有在漏雨了。

母親對言武說，你外公外婆，現在年紀大了，你有時間就過去多看看。言武每次都想告訴母親，告訴她，倘若自己這樣能夠讓他們好起來，那麽自己天天去。可每去一次，那種歉疚就會加深一分。

現在，言武只是覺得自己的心無法靜下來，心裏很痛苦永遠都在想自己不願意想的事情，許許多多的事情都無法解決，無法預料的，無法判定的，無法去選擇的，無法去承受的。每天只能用不斷不斷的學習來麻醉自己，天真的笑容已經是一種奢侈。學校的月考依然不斷，只是這些次的考試一次也沒有超過季緣，縱然比以前更加的努力。每天晚上和她一起回家的時候，有時季緣總是忍不住的想問他，卻又看見他那憔悴的臉龐，卻又不忍心的剝開他的傷口，只能靜靜的跟在他身邊。

心裏，好蒼涼。

第四十七節 童年時代

更新時間2012-11-29 21:11:04 字數：2400

又過了幾個月，今年沒有下雪，一場也沒有。在這樣漫長的等待中，到了六月，繁華的戎裝，在天地間綻放，一片多姿。言武屋後的桑樹這麽多年來，一點兒也沒有長大，可人坐在原地看着自己曾經心目中高大的樹，現在卻變得小了。世界都在改變，為什麽它要堅守着自己的這一切，言武不止一次的問自己，問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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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六一兒童節，兒童的節日。言武對兒童節沒有什麽概念，只是開心于假日，可以暫時的不在受那麽重的縛束，心裏也會輕松好多。這就是小時候對兒童節的印象，寧願一天呆在家裏看着天空一動也不動，也不願坐在教室裏痛苦的呼吸着，更沒有機會像曉玲這樣有機會，可以到鎮上的福利院去為老人們表演節目。

一大早的時候，季緣就帶着曉玲去了。言武昨晚看書有些晚，所以就讓她們兩個先去，畢竟準備也是要些時間的，自己正好還可以補個覺。

在福利院的大多都是孤苦伶仃的老人，也有是有子女但沒有人照顧的老人，不管是哪一種，至少比甚至連生計都無法維持沿街乞讨要好的多。只是這個鎮上的福利院與電視中的相比，的确不堪入目，沒有辦法相比。低矮的一片片瓦房，中間有一個較大的院落，只有三面被這些房子圍着，另一面是對應着大門口的位置。這裏差不多有一百人的樣子，在這個空間裏活動還是不會感到擁擠的，活動設施也沒有多少。古鎮的小學老師帶着一班孩子在一個簡易的臺後，畫着妝，季緣也在那裏幫着忙。看着曉玲和這一群和她一般大的孩子們，有些羨慕。但也很慶幸，曉玲能夠開心。

一群可愛的男孩兒女孩兒，都把臉蛋塗得紅撲撲的，額頭上都點上了一點紅心，連嘴唇也都是紅紅的樣子。這些打扮，大概只有在他們的身上才是最美麗的吧。

老人也都是念舊的，對小孩子有着一種特殊的感情在裏面。他們也都是為人父為人母過，可能也有自己心愛的兒孫也曾經這麽大，或許他們現在是一生中最最單純的時候。

說起來，老師們現在也是很累的，從早上到現在也有一個多小時了，雖然季緣也在那裏。可她的心裏是很不舒服的，更多的是同情還有無奈。看見眼前的一切，想想他們的日子也并非那麽好過，雖然他們是老人。

直到音樂響起來才從這些思緒中抽脫出來，聽着音樂，看着臺上的小孩子跳着歡樂的舞蹈。臺下的老人也都在樂樂的看着，花白的頭發和他們那蒼老的褶皺的皮膚，是歷史的見證，是滄桑的印記。掌聲不斷，季緣的鼻子酸酸的，無法抑制想哭的沖動，不知不覺間眼淚默默的流了下來。

“你不用這麽傷心，比起外面的那些許多老人和沒有任何生存能力的人來說，他們已經好的太多了。至少，不用風吹雨淋，饑寒交迫，衣不蔽體，可以有一個地方能終老天年已經很不錯了。”言武靜靜的走到她的身邊，遞上了一張紙巾。逆着不強的陽光，看着天空下的老人，小孩兒，曉玲，還有季緣，喃喃：“曉玲也長大了，今年七歲了吧，時間過的真快啊。”

“我沒有，只是覺得他們可憐而已。”季緣擦着淚，說道。

曉玲和許多一樣的孩子在臺上表演，雖然是在六月份，天氣不是很熱，又是在上午。可孩子們卻都已經出了大汗，突然言武的心裏有一些悲涼，一些慶幸，若沒有季緣，那麽自己的童年應該有多麽的荒涼。那一起走過的日子，那無數個黃昏，那無數個月夜，快樂的，悲傷的。雪的季節，春的季節，甚至可以騎着單車可以沿着一條路一直，一直，一直的想和她走向路的盡頭，可是每次都是在相同的地方停了下來，無法向前。

整個節目差不多有一個小時的樣子，本來都是小孩兒，學校怕孩子的身子吃不消。

“好了，今天的節目到了這裏就差不多了。”一位女老師站了出來，帶着歉意對臺下的老人們和孩子們的家長說道：“請出我們這些可愛的小天使，也希望今天的節目能讓各位長輩開心，也謝謝各位孩子們的家長不辭勞苦的把小天使們送來，也謝謝小天使們！謝謝，謝謝大家！。”接着又蹲下身子，把手輕輕放在曉玲的肩上，問道：“曉玲，今天開不開心？”

“開心。”曉玲笑着回答，潔白的牙齒在陽光下閃閃的。

“那你的爸爸媽媽今天有沒有來呢？”老師又問。

曉玲朝臺下左下邊看了看，看見季緣和言武都在那裏開心的看着自己，便把小小的指頭指向哪裏，有些激動的說道：“來了，姐姐和小武哥哥都在那裏。”

兩人向臺上打了打招呼，又向老人們笑了笑。

于曉玲來說，自己和季緣是看着她長大的，小時候到現在已經七年多了。時間可以讓人改變，回望它的鏡，已經不再認識當初的自己，自己的歡樂，自己的悲傷，自己的痛苦。

在這個時代，所有的純真，都被無情而來的刀，削的不複存在，我們也只能這樣活着。

就像季緣，她是上帝的孩子，她的善良，她的純真，她的可愛，她的美麗，對她的任何傷害都是一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