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Act48

古樸的閣樓,老舊的燭臺,有些類似三四十年代舊上海的格調。

紀曼躺在這間屋子已經很久很久,時間恍然,她甚至有些分不清白天和黑夜。有時候睡醒了打開窗戶,外面一片雪白;有時候睡醒了打開窗戶,外面漆黑一片;更多的時候是黎明,似亮未亮。抓她來的那人在第一天将她安置在這個地方後就再沒來過,只派了個阿姨照顧她的日常起居。

她想偷偷溜掉,卻總是四肢無力、渾身發軟,昏昏沉沉的。而且門外有兩個背着槍的混子守着,根本就沒機會。說不定剛跑到半道,就被人一子彈給蹦去天堂。橫豎沒什麽好辦法,紀曼就吃了睡,睡了吃,再算算日子,想想學過的一些課文,以及半年後即将來臨的高考。

時間一點點過去,紀曼弄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飯菜裏下了藥,所以自己才會整天渾渾噩噩的。可要不吃東西,她又難受的要命,渾身上下不自在,跟蟲咬一樣,甚至會抽筋、流眼淚、鼻涕。紀曼再白癡也知道,這是毒瘾發作的症狀。往常在電視、預防青少年犯罪科教電影上都見到過。

可她真沒想到,有一天,自己會與毒品扯上關系。

所以,紀曼開始絕食。

絕食第一天晚上就頭暈眼花,開始出現幻覺,好像看到自己在教室裏背單詞,但一會又置身在火海被火烤,挺難受的。然後她看到梅景對着她笑嘻嘻,手卻卡在她脖子上,特用勁,她幾乎無法呼吸。

這生活真他媽變态,壓根就不是人過的。

紀曼一個忍不住就往嘴裏塞了口饅頭,又想到饅頭裏有海洛因什麽的,又趕快吐掉。她跪坐在木地板上,離得遠遠的。那阿姨來收拾碗碟的時候嘆息了一聲,說:姑娘,你這何苦遭罪呢!

紀曼機械式地搖頭,雙臂環住胸口,無神地望着閣樓內黑暗的角落。是挺遭罪的,還不如死了呢。可她心裏還燃燒着希望,那個身影,或許,或許會有人來救她。

絕食的第三天,她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她覺得她是要死了,這算是解脫了麽?

門嘎吱一聲開了,光線從門縫裏照射進來。

一雙腿映入她的視線。

是那個男人。

她聽到那人出聲問她:“你跟那女警官是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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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警?紀曼反應有些遲緩,想了半會才想到他說得是Jane醫生。她已經沒了力氣,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男人蹲□,卡住紀曼脖子,指尖慢慢用力,陰森森地笑道:“你知道當年岑墒的老公怎麽死的麽?”

紀曼費力抓住男人卡在她脖子的手,憋得通紅,幾乎無法喘息。

“他是被我用毒弄死的,用毒!”說罷,男人左手裏多出一支注射器。紀曼驚恐地望着針頭,連連搖頭,甚至用指甲去摳去劃,卻仍然掙脫不開。她被男人摁住胳膊,尖細的針頭頃刻就沒入肉裏,帶些疼痛,有些冰涼。

恍恍惚惚間,紀曼好像看到了好多個人影,重重疊疊,跌跌撞撞朝她撲來。撕衣服的撕衣服,揪頭發的揪頭發,各種各樣的面孔,卻有着同樣的□,手在她身上來回的摸索,有的甚至,伸進了她的胸前。紀曼驚恐地往後退,再往後退,直到後背抵在屋內那咯吱響的木床邊。

“不要……不要……不要……”她用盡力氣地喊叫,卻什麽也發不出來。

眼睜睜看着那些人離自己越來越近,手指撫過她的臉,猛地一用力,身上的衣服被扯了下來,冰涼冰涼。

忽然,所有的一切停止了。紀曼發絲淩亂,抱着殘破的衣物躲到床角一邊。男人,也就是金子鳴,他望向了窗戶外,說:“怎麽?岑大警官來了,也不通知一聲,衆兄弟都好去歡迎你啊!”

嗵一聲!

窗戶被踢碎,一個人翻了進來。一身黑裝,面色堅毅,波瀾無痕,正是Jane醫生——岑墒。

紀曼不知道Jane怎麽找到她的,這裏如此僻靜,外面又有那麽多混子,她到底怎麽進到這間閣樓內的。然而此刻這些都不是該思考的問題,該考慮的是如何離開?金子鳴肯定不會放過她們。

剛剛那些想對她施暴的人各個掏出槍,對準了Jane。

Jane面色平靜,很是淡定,她聽到她說:“放了她,你們要找的人是我。”

金子鳴笑了,搖了搖頭,說:“你沒資格跟我談條件。”

Jane忽然也笑了,淡淡道:“那就試試看。”

金子鳴臉色變了變,說:“岑警官,你以為還是十幾年前嗎?你以為東子還會來救你嗎?”Jane沒答話,走了兩步,将紀曼護在身後。“穿好衣服。”Jane醫生的聲音從前面傳來,雖然微小,但她卻聽得很清楚。

紀曼拉扯着破掉的衣服将自己遮住,慢慢從地上站起來,躲到Jane醫生身後,然後她發現Jane手中的槍直指着金子鳴。

金子鳴眯起眼睛,說道:“你不過一把槍而已,誰輸誰贏一目了然。”

“哦,是麽?那就看看誰的槍快了。”

紀曼看到Jane眼裏湧起的火焰,她不知道兩人之間有什麽樣的恩怨。

她第一次見兩人對戰就是那天在溫泉度假山莊的那座山上,焰火将兩人的雙目點燃,火海滔天。而如今,這種仇恨更加深邃,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金子鳴沒有第一時間開槍,兩人對視着,誰也沒後退一步。

紀曼想,或許Jane醫生有什麽獲勝的籌碼,所以對方才不敢輕舉妄動。

其實,她壓根不知道,金子鳴早在抓住她的時候,就放消息出去,說抓了個女孩,要蹂躏致死。那天火場上,白煙彌漫,什麽都看不清楚,Jane一槍打中了金子鳴,令其非常火大。加之十幾年前,金子鳴為了鞏固自己勢力,下手弄死東子,甚至斬草除根,要殺害東子女人和孩子。卻沒想到,那女人竟是警方卧底,他派去的人有去無回。于是他就借口東子女人是警方卧底,說東子叛變,堵住了幫內悠悠衆口,甚至将東子手裏的弟兄都吸納過來,成為無頭幫的第一人。

那天金子鳴就感覺她跟岑墒關系不一般,不然在火場上也不會那麽緊張這姑娘。所以就打暈了李楠,抓了她想引Jane過來,繼而給個十面埋伏、有去無回。

而Jane根據線索多方打探,終于找到紀曼被關的地,她知道自己此次算是羊入虎口,可無論如何,紀曼是無辜的,她必須救她出來。本來她是想等夜深人靜,沒人的時候悄悄潛入,将人帶走,卻意外發現紀曼剩飯剩菜裏的毒品,以及垃圾堆裏的一些注射器,她感覺到了事态的嚴峻。

果然,剛到關押紀曼的閣樓邊,就聽到裏面不同尋常的聲音,Jane再也忍耐不住,一個飛踢,翻了進去。

自然,Jane并沒有什麽必勝的把握。她有的,只是比任何人都要快的槍法。但就像金子鳴所說,她只有一把槍,一秒鐘內也只能殺死一個人。何況還要安全帶走紀曼,即便是超人也無法做到。

但金子鳴這人素來謹慎,覺得Jane能單槍匹馬闖進來,必定有所倚仗。所以,他決定靜觀其變,以靜制動。

兩人在狹小的閣樓內對峙開來。

紀曼覺得兩道火焰在熊熊燃燒,而金子鳴身後的那些人,似乎都沸騰起來。看着Jane以及她,露出猥瑣的笑。“岑警官,你還是乖乖舉手投降,外面已經被我們的人包圍,你今天就是插翅也難飛!”金子鳴見Jane不為所動,頓了頓,悠悠道:“還是,你不想知道你兒子的下落?”

紀曼頓時滿眼驚駭,難道岑小東也被這幫壞蛋抓住了麽?她一下子就擔心得厲害,甚至因為這麽長時間毒瘾的折磨,身體開始輕輕發抖。

岑墒單手舉槍對準金子鳴,另外一只手握住紀曼,手心裏傳來堅定的力量,支撐起紀曼所有的信念。她似乎在告訴紀曼:有她在,不要怕。

十幾個黑洞洞的槍口對着她們,紀曼已經感覺到死亡的臨近,可她卻又是那麽地相信Jane,就跟她說她爸爸一定沒事是一樣的。

Jane笑了笑,如漣漪蕩漾,她輕聲道:“如果他真的被你們抓到,那,就殺了他。”紀曼徹底震撼了。她有些看不懂Jane,那握着槍的女子要敵人殺死自己的親生兒子,那麽,她又為什麽不顧危險的來救自己?

她擡頭去望,就看到金子鳴臉上凝固地笑容,以及眼睛裏不加掩飾地恨意,說道:“岑警官,你真的太狠心了。當年我以東子脅迫你銷毀我的犯罪證據,你說那就殺了他。于是我遵照你的囑托,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再一刀剜掉他的心髒。多年後的今天,你又讓我殺死你兒子,那麽,你猜猜我會讓他怎麽個死法?”

作者有話要說:噗:金子鳴說Jane:最毒婦人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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