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Act51
十二月末,又一年的終結。E市的地底比往年還要熱鬧,那些混跡在酒吧、賭場以及迪廳的混混們,死的死,傷的傷,誰又能夠見到明天的太陽。每個人都在議論紛紛,無頭幫與青幫對戰,生死之間,到底誰是最後的贏家?
無頭幫內,林碩與金三叔金子鳴徹底決裂,同時間,二佬瘋子隐居不出,将手底人馬全都交付林碩帶領。
一時間硝煙彌漫,烏煙瘴氣。
整個E市的上空都彌漫着一股血腥。
這些硝煙以及鮮血,讓衆人記住了那個瘦弱的少年。白淨的臉,滄桑的眼神,以及面對殺戮的麻木不仁。
漆黑的夜,那樣迷離,卻又那麽的冰冷無情,仿佛這世間最殘忍的存在。一行人行走在夜色間。為首那個虎背熊腰,威風凜凜,左肩膀扛着一柄砍刀,正是狗熊。與他并排的那人同樣壯碩如牛,眼力逼人,乃二蛋是也。而他們倆的後邊則是那瘦弱的少年——岑小東。
這段時間,他與金子鳴互相開火,趁其不備攻其不意,金子鳴節節敗退,投靠了青幫。如今無頭幫與青幫可以說是死傷各半,都沒占到什麽便宜。而今晚他們一行二十幾人,就是根據線報,得知金三叔最近藏匿在郊外的一處莊院內,準備将其抓住,從而結束這長達半個來月的火拼。
郊外空氣更加寒冷,每個人口裏都冒着白氣。
岑小東握緊手中的槍,目光堅毅。距離郊外莊院越來越近,隐隐間,岑小東擡起頭,都能看到密林前方昏暗的燈光,以及露出一角的二層閣樓。透着窗戶,似乎看到一個人的身影,那麽的熟悉,是記憶中的樣子。他忽然停住腳步。
“怎麽了?”二蛋覺得岑小東有些不對勁。
岑小東搖搖頭,說:“沒什麽。”他知道今晚對他來說意味着什麽,成敗就在此一舉。他忽然陷入長久地沉思裏,胸口堵地難受。他不知道紀曼現在怎麽樣了,他沒能第一時間救她出來,一定受了很多折磨吧。她疼不疼?難不難受?有沒有哭呢?
他倒是哭了很多,在每次混戰,雙手沾滿鮮血,夜深人靜的時候,一個人默默地哭泣。壓抑着太多太多的感情,難以宣洩!好幾次他哭完後都看到陰影裏,青年的藏獒犬大笨蹲坐在一旁,呼哧呼哧地喘息,偶爾伸出舌頭舔一下青年的鞋子。
青年靠在粗壯的樹幹上眯着眼,似乎什麽都沒有發現。但最後一次,也就是前天晚上,他哭完後,依舊從他身邊走過,他突然出聲了,淡然道:“你很害怕是麽?”岑小東猛地頓住。他沒想到青年可以一語道破他的內心。
是的,他很害怕,害怕這樣永無止盡的殺戮生活。
但,他又不得不堅持下去。
他爸爸東子被金三叔殘忍地殺害,任長起也被其暗殺而死,而且,紀曼如今還在那人手裏。一切的一切,都逼着,迫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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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路,充滿了荊棘坎坷,生死一線。
他不怕死,他只是有些怕,怕原來那個雖然壞壞卻心地善良的自己會越來越遠,直至最後,湮沒在歲月的洪流中,再也無法出現。
這樣充滿殺戮坑髒的自己,早已不是當年那條巷子裏救紀曼出來的白淨男孩,也不是那個因為害羞而不敢表白,卻與其吵吵鬧鬧,長達三年之久的同桌,更不是那個在音響店外,看着女孩駐足在昏暗燈光下的身影,忽然就有了就這樣一輩子下去心境的人。
紀曼她,還會不會跟以前一樣對着他笑呢?
生活跟他開了一個大大的玩笑,他卻不得不用下半生來繼續這個玩笑。
昏暗的閣樓,充滿了淡淡的血腥之氣。
紀曼蜷縮着雙腿,躲藏在角落裏,視線空洞地望向門邊。她不知道自己這個樣子多久了,似乎自Jane帶她逃跑失敗,而後被帶出閣樓,她就一直這樣蜷縮在地板上。好冷,渾身上下冷入骨髓。眼淚從開始地吧嗒吧嗒,到現在的幹涸,也不過一盞茶的功夫。
Jane被金三叔帶走了,要不是為了救她,她怎麽可能被人抓住呢?他們兩人貌似有着十幾年前的宿怨,有着殺親之仇,金三叔又怎麽可能放過Jane?她甚至看到那雙灰色眼眸中的狠辣和殘忍,以及哂笑。
那樣一個冷麗淡雅甚至決絕的女人,就因為她被人用槍抵住腦門,放棄了手中求生的武器。原本她們已經逃出去了啊,是她,都是她心腸太軟,看到這幾日給她送飯的那個阿姨被槍火逼到了牆角。她想到阿姨勸慰她的那些話,就跑去救她。呵,她太大意了,太粗心了。她怎麽能這麽容易相信人呢?能進入這座閣樓的人,又怎麽可能是手無縛雞的女流之輩呢?就在她剛拉住阿姨的手,冰冷的槍口抵住了她的腦袋。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周圍寂靜的可怕,卻感覺不到一絲寒冷,或許,早就冷的麻木了吧。忽然咯吱一聲,門開了。
紀曼眼睛跳動了下,一個人被推了進來,倒在地上,繼而扶着一旁的椅子慢慢站起,渾身上下血跡斑斑,頭發散亂,衣服破損,外套早就不知跑到哪去,露出光禿禿的胳膊,上面青紫紅痕,被折磨得不成人樣。
紀曼看着看着,就非常難過,她捂住嘴,眼淚洶湧澎湃奪眶而出,張開口,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胸口膨脹的酸澀,疼痛,如刀絞一般。
都是她害的,要是沒有她,Jane醫生怎麽會被抓住,又怎麽可能被折磨成這樣?都是她的錯。
紀曼小聲地啜泣,慢慢朝Jane爬過去,嘴裏喃喃着:“Jane醫生,Jane醫生,對不起,對不起……”
Jane朝紀曼走了兩步,步伐搖曳,搖搖晃晃,她走到紀曼身邊,慢慢地蹲下去,摸着紀曼的腦袋,臉上卻露出淡淡微笑。紀曼清晰地看到Jane嘴角邊的血跡,以及脖子、手臂上的吻痕,紅斑斑一片,燙的她眼睛發疼。她眼裏噙滿了淚水,一把抱住Jane,由開始的小聲哭泣再到後面的嚎啕大哭。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除了這三個字,她再也說不出什麽。
Jane輕輕拍着紀曼的腦袋,望着那扇閉着的窗戶,輕聲道:“沒事的,紀曼,沒事的,別害怕。”
她忽然記起了很多,綠色的軍裝,廣闊的訓練場,色彩鮮豔的五星紅旗,教官的嚴厲,以及戰友的情誼。一切似乎還恍如昨日。還有那張年輕俊逸卻并不張揚的臉。
愛過的人死了,恨着的人還活着。
這麽些年的卧底生涯,無論是扮演過的鑽石商人,軍火毒枭,還是政府軍官,老師,甚至現在的醫生,誰還能記得她呢?
國家?愛人?兒子?
她還剩下什麽?
這一生,她經歷了太多太多,也放棄了太多太多。
她扪心自問,後悔嗎?
哭泣,沒有盡頭,連聲音都沙啞了。
Jane的手指輕輕撫上紀曼的臉,慢慢将她的眼淚擦幹,輕聲道:“紀曼,你喜歡小東對嗎?”紀曼怔住了,她不知道Jane醫生為什麽忽然這樣問。Jane露出好看的笑容,說:“你要是喜歡他的話,就帶着我的那份愛,一起喜歡下去好麽?”
紀曼忽然有些明白了,Jane似乎在向她交待後事。她連連搖頭,說:“不,我不要。你自己對他說你沒有放棄他,你一直愛着他,你有你不得已的苦衷,你自己告訴他啊!他找了你那麽多年,你必須親自去告訴他啊!”
眼淚從眼眶掉落在嘴唇上,鹹鹹的,澀澀的。
紀曼從沒這麽難過地哭過。
Jane搖了搖頭,沒再說什麽,将紀曼抱在懷中,靠在一邊的桌腳閉目養神。閣樓外的走廊上,隐隐約約傳來來回的腳步聲,應該是加強了守衛。
一個小時過去,門再次開了,是那個送飯的阿姨。
紀曼恨恨地看了那女人一眼,繼而轉頭過去,不想再看到那張臉。
那女人沒當一回事,将食盒擺在桌上,悠悠道:“這人哪,還是別跟自個過不去,自己都不知道疼惜自己,誰還會珍惜你啊!”
紀曼沒答話,倒是Jane饒有深意地看了女人一眼,附和道:“說的挺在理。”
“那是,大妹子,多吃點飯,就是死,咱也得做個飽死鬼。”說完拉開門離開。
Jane推了推紀曼,“紀曼,去把食盒拿過來。”
紀曼拒絕:“飯裏參着毒,不能吃的。”
“沒事,你先拿過來。”
紀曼雖不知道Jane要做什麽,但還是聽話把食盒拿到Jane的面前。就見其打開食盒,裏面一碗鹹菜,四個黑面馍馍,比之前的夥食還要爛。
Jane伸手拿了個饅頭。
“別吃。”紀曼阻止。
饅頭一分為二,成了兩半。一會不到,四個饅頭都被掰開,零零散散地擱在地上。Jane翻檢着,似乎在找什麽東西。
忽然,她停住了,紀曼看到半截饅頭裏露半根鐵絲。抽開,鐵絲盡頭挂了根紙條,攤開一看,上面密密麻麻畫着什麽,似乎是閣樓外的地形圖。
Jane将鐵絲藏到褲邊,将紙條咬碎在肚裏,跟電視上演的地下黨一模一樣。這些都做完後,她又将那碗鹹菜端出來,摳出最底層的夾板,一把黑色手槍在食盒底層閃閃發亮。
紀曼差點驚叫出來,沒想到食盒裏面別有洞天。只是她覺得奇怪,明明是那個阿姨将他們抓住的,又怎麽會好心将槍送進來呢?
Jane深深看了紀曼一眼,說:“紀曼,我們來演一場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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