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病歷
她反應倒是快。
嘴裏喊着,懷中的人便開始掙紮。傅凜玦低笑一聲,環繞初原的雙手沒有松開,兩性之間的力量差異下,初原很快就敗下了陣。
細軟的發絲來回掃過面龐,淡淡的香波味在鼻尖浮動。
初原又在嘴裏嘀咕了幾聲罵他的話,傅凜玦好笑,“我記得,是你自己主動跑到我房裏要占位置的。”
話是這樣沒錯,還不是中了他的圈套?!
“傅凜玦,你是怎麽好意思提的,不都是因為你故意套路我嗎?”
“是嗎?你要是沒點心思,怎麽會這麽容易被套路到。”
初原背對着他,看不到男人的表情,語氣中的揶揄倒是能捕捉得清清楚楚。
怪她咯??
行,這狗男人不但會耍心思,還學會了倒打一耙。
初原越想越氣,出言譏諷道:“誰還沒有點心思呢?傅總您這樣的,想爬你床上的人可不少吧,怎麽就讓我得逞了呢?”
口舌之辯上,她向來都要争個輸贏。
他也難得願意輸得明明白白,“為什麽得逞,你還不清楚?”
呼出的其他噴灑在耳廓上,身子為之一顫。
每一個字像是跌進湖中的石子,攪得一池春水漣漪晃蕩,亂了心神。
鮮少見他這般直白談成,剛才那口氣,忽然就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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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原去拽傅凜玦的手,語調夾雜幾絲慌張,“你放開我,熱死了。”
傅凜玦剛松了手,她感覺到扣住自己的力道一輕,立即揮開他的手往床邊挪去。
然後拉過被褥蓋住腦袋,只留了頭頂在外面。
自這天後,初原晚上回來都是歇在傅凜玦的卧室。
成年人之間,有些話并不需要樣樣言明。傅凜玦讓張姨把初原常用的東西搬過來,她知道後也沒說什麽。
随着策劃案的ddl臨近,初原加班的時間越來越多,有時候回來得比傅凜玦還晚。
有天晚上,初原到家已是淩晨。
策劃案已經初步完成,接下來只需要和同事們再做修改就可以大功告成。
放下了一件煩心事,初原沐浴後躺在床上,頭發沒吹就睡着了。
迷糊間,感覺到臉側和脖頸有東西在蹭,似有若無的酒味鑽進鼻腔,她睜開眼睛,幽暗的床頭燈前,是一個男人坐在床沿的背影。
她猝不及防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才發現是傅凜玦。
“你、你吓死我了……”說着,她打了一個哈欠。
慵懶沙啞的聲線含着說不定道不明的妩媚,傅凜玦靠在床頭,撩起她的一縷長發,“頭發還沒幹怎麽就睡了?”
他的嗓音也有些低。
初原從床上坐起身,睡裙的肩帶滑下,露出半邊香肩。V字領口更顯寬大,凝脂般的肌膚鋪上一層暗色燈光,欲拒還迎。
傅凜玦眸光一沉,揉了揉太陽穴,試圖壓下陣陣暈眩和隐約破土而出的欲念。
初原這才看清楚傅凜玦稍顯迷離的神态,和發紅的耳朵。
傅凜玦喝酒并不上臉,但是耳朵愛紅。
空氣中還浮動着些許酒味,大概是晚上應酬時飲過酒了。
初原用手在他面前搖晃兩下,看他反應略顯遲鈍,“你醉了?”
他遞來一個“你說呢”的眼神。
初原了解,“哦,既然沒醉那就快去洗個澡,渾身都是酒味,臭死了。”
聽見這嫌棄的口氣,傅凜玦不太相信地聞了聞手臂,“臭?”
哪想到他會這麽摳字眼,初原翻身跪坐在床上,把傅凜玦往外推,“快去洗,不洗好不準上床。”
把傅凜玦推下去,她人也差不多清醒了。
頭發還沒有幹,且不說濕着頭發睡對身體不好,明天早上起來,恐怕就會有一個半永久發型。
傅凜玦那邊從浴室出來,她還沒有把頭發吹幹。
吹風機的呼呼聲幾乎籠罩了所有聽覺,初原仿佛聽到傅凜玦在說話,關了吹風機,朝剛走到床邊的男人看去,“你剛才說什麽了嗎?”
他俯身開了床頭櫃上的臺燈,把被褥一掀,坐在床沿,往初原的方向睨來,“你最近忙完了?”
“差不多。”又打開吹風機把濕潤的發梢吹幹,初原把頭發理順,“是不是有事要和我商量?”
她沒有具體說過這段時間都在忙什麽,看傅凜玦這反應,已經是猜到了。
反正把策劃完成後她就功成身退,便也沒有解釋。
傅凜玦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你打算什麽時候去照婚紗照?”
婚紗設計好後,就去幫張悅的忙,給耽擱了。
她才想起來原來還有這事!
“當然要照了,我再過這三天就有時間,你那裏怎麽安排?”
傅凜玦翻了翻床頭的日歷,“那正好,我讓林立去聯系,把時間确定下來,就這周日吧。”
屆時,不止要請攝影師、化妝師,就連拍照地點都要提前确定完畢。
一般來說,至少要提前一兩個星期。
突然定在這周,已經算是很急了。
兩人都沒商量過拍攝行程,忽然聽他就這樣敲定了,初原走過來問:“你已經訂了?怎麽不先和我商量一下呢。”
“方案是林立找人設計的,我看過一遍,還沒确定下來,你有空來公司選一下吧。”
那敢情好。
不用她費腦子費心思去想,只要選自己喜歡的就行。
初原愛幹這種事。
第二天。
和張悅他們确定了策劃案細節,暫且沒有更改意見後,初原直接去了嘉恒集團。
前臺因為電梯事故那回對她印象深刻,刷了感應門讓她進了辦公大樓。
正巧遇到董事會開會,傅凜玦和林總助都不在。
傅凜玦的秘書帶她到總裁辦的休息室,泡了杯茶就去工作了。
約莫過了十五分鐘,林立才匆匆趕來,說傅凜玦那邊一時半會兒還結束不了。
這倒問題不大。
初原說:“沒事,我先看看都有什麽方案,回頭再和他說就行。”
林總助會意,“您稍等。”
在工位上取出一臺筆記本電腦,林立把它放在傅凜玦的辦公桌上,連上電源,給初原調出了方案內容。
拽過椅子到身後坐下,初原看着林立在鼠标上點了會,把電腦推到她的面前。
“所有的方案都在上面,夫人您先看,我就不打擾了。”
“行,你去忙吧。”
初原翹着二郎腿,一手托腮,一手掌着鼠标,開始在屏幕上點點點。
每一套方案都有別出心裁的想法,但鑒于只是方案的介紹,前後看下來,她的印象倒有些模糊了。
初原打算拿紙記一下筆記,看到另一側辦公桌上有鋼筆,在地上一蹬,滑了過去。
随手拿起一支筆,她翻了翻桌上的文件,沒有看到草稿紙。
拉了一下幾個抽屜,幾乎都被鎖住了。
倒是下面倒數第二個抽屜上鎖孔,插了把鑰匙。
初原把抽屜拉開,裏面還真有A4紙,她拿了最上面那張紙,下面便露出了一個病歷本封面。
收回的目光一滞,狐疑地看了一眼那本病歷。
任由好奇心驅使,把那本病歷拿了起來。
姓名後,寫的傅凜玦的名字。
時間是一個月前。
……他又有什麽病了?
初原把病歷翻開。
上面內容空空,倒是本子中夾了張單子。
把單子張開,上頭是病人的基本信息,然後再是一些她看不懂的專業圖片和術語。
一目十行地浏覽下來,初原目光一頓,捏着單子的手忽然收緊,在紙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褶皺。
醫學專業的內容她尚且看得一頭霧水。
但檢查結果後的那行字,倒是清清楚楚。
——檢查無異常。患者記憶恢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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