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到底誰有理

老表嬸比她想象的要去的早，賴小苗剛到家門口，大老遠的就看見老表嬸牽着栓子怒氣沖沖的過來了。

賴小苗也沒打算進屋，就在院門口等着。

來了正好，賴小苗可不怕她。誰家孩子都沒他家孩子霸道，也該是教訓教訓他了。

“賴小苗你個賤蹄子，你膽肥了你敢打老娘的孩子，你作死啊？”

老表嬸氣勢洶洶的吼了一嗓子，幾步上來掄起巴掌就要打。

賴小苗一閃身躲了過去：“老表嬸，我什麽時候打你家孩子了？你說清楚了，不然你今天就是我祖宗，你也沒理教訓我。”

“你說啥？”

老表嬸瞪圓了眼睛，雙手叉腰一副潑婦樣：“你攆到學堂裏揍我家孩子，你還有理了？這可是我家的金疙瘩蛋蛋，打壞了你賠的起嗎？”

“第一，我沒動手打你家孩子。第二，是你家栓子欺負我家小志，讓我給看見了他自己跑回來告狀了。”

賴小苗聲音一點都不比老表嬸子的小，

她平常看起來柔柔弱弱的，不愛到人前湊熱鬧，但不跟她娘似得性子軟。

“我管你啥第一第二的，你個黑心腸的東西你，這麽小的孩子你也下的去手？咋的，還不讓我家孩子回來告狀了？那不被你打死了老娘都不知道哇？”

現在正是家家戶戶扛着鋤頭下地幹活的時候，見何翠花扯着嗓門在賴小苗家嚷嚷，都湊上前去看看。

大家都是住在一個村的，賴小苗家剛沒了娘，怪可憐的，可不能讓何翠花由着性子欺負這祖孫三，那也太沒人性了。

村民門都圍上來了，何翠花的嗓門更大了。指着賴小苗就一通破口大罵，只差沒把賴家祖宗從地裏刨出來了。

“咋地了，她表嬸你幹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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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祖奶在院子裏聽的不對頭了，拖着步子走了出來，站在院子門口，問道。

賴小苗一看見老祖奶，連忙走了幾步站在她跟前，緊緊的把她扶好。

何翠花冷哼了一聲，道：“怎麽了？大娘你問你家小苗啊？這麽大的人了，腆着臉攆到學堂裏去打我家孩子？咋的了，我家孩子招你惹你了？”

“苗子……咋回事啊？”

一看這陣勢，老祖奶就有心慌了。緊緊的抓着賴小苗的手臂，渾濁裏的眼裏很是擔憂。

“老祖奶，我沒打他！”

何翠花一聽她還在嘴犟，不得了了，扯了上嗓子就罵道：“我家孩子親口說的，你個小兔崽子敢不認賬？”

賴小苗剛準備反駁她呢，隔壁鄰居家的王嬸子就接了腔，道：“苗子，這大人之間有事，你可萬萬不能往小孩子身上撒氣，那孩子可經不得你這麽大的人來打。”

聽起來是在勸架，可這人就是可着勁來火上澆油的。

村民原以為是這何翠花來欺負人，卻沒想到人家是領着孩子來讨公道來了。

這下就是看看，誰也沒敢吱聲。

“王嬸子，老表嬸子，你們口口聲聲的說我打了你家孩子，我問你，這栓子身上可有一個指頭印子？還是有一個棍子印？我家小志昨個回來渾身上下跟在泥巴裏滾了一道似得，老表嬸子你怎麽不問問你家栓子做了啥好事了？”

“我……”

不待老表嬸說話，賴小苗又說道：“今天栓子也在這，你把那老母雞的事也說說清楚，省的他每天堵我家小志要老母雞，硬是說我把你家的雞給抱走了！”

老母雞的事沒過去幾天，村裏的人可都還記着呢，那事何翠花沒理。

可這會他家孩子，也跟着起哄為難人家孩子，何翠花臉皮再厚這會也臊的緊。

“你堵人家小志了？”

何翠花瞅着自己家兒子，眼睛瞪的大大的，栓子一見她娘發了火，啪嗒掉着眼淚不敢說話。

一見栓子這副不成氣的樣子，何翠花氣的直揪栓子的耳朵，給栓子揪的哇哇大哭。

這時卻沒有一個人上去攔住的，村民們哪家沒孩子的，也有跟何翠花家一樣大的小子。平常沒少受欺負，這會看着也解氣。

何翠花霸道，連着孩子都霸道。平常孩子在一起玩，他家就孩子受不得一點委屈。但凡是栓子哭着回家的，那何翠花就能從村口罵道村尾，誰家不是個氣。

還是賴小苗看着栓子被揪的實在可憐，上前一步把他從何翠花的手底下給拉下來了。

“老表嬸，我是個小輩，有些話不該我說。可是你不能聽風就是雨，指着我家想怎麽罵就怎麽罵吧？你好歹還是我本家親戚，可是我賴家連老祖宗都讓你拉出來罵了幾道了，這又算怎麽回事？誰家不是人家，總要過日子的……”

“行了，以後小孩子家的事我們大人少攙和。”

何翠花沒理，賴小苗一張嘴全是大道理，偏偏還堵的她一句話都說不出來，當下揮喝着就要離開。

看着圍觀的村民，何翠花就一肚子火，不耐煩的喝道：“看什麽看啊，都不用幹活了？趕明都喝西北風啊?”

何翠花膀圓要腰粗的大個子，眼睛一瞪，看起來更加兇悍。

那些村民不想惹事找罵，紛紛笑着四散離開。

“诶呀媽呀，那人是誰啊？苗子，你家哪來的男人啊？”

本來人群都要散開了，結果隔壁的王嬸子眼尖的看見了院子裏的司徒翎，這下可跟發現了新大陸似得，扯着嗓子四下裏喊。

“誰呀？什麽男人啊？”

“真是啊，這什麽人啊？”

本來已經四散的村民，一聽他們家有男人，紛紛轉回來，有得堵在院門口的，還有的幹脆趴在牆院子上看。

衆人議論紛紛的樣子，還有那陌生的好奇的眼神，讓司徒翎站在院子裏跟個木頭人似得動都不敢動。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剛剛醒了，就聽見外面一頓吵鬧，想出來看個究竟。結果一句話還沒說上，王大嬸子就一頓大吼，硬是把他當成了猴子似得觀光。

本來說要走的何翠花也不再走了，趕着上前去湊熱鬧。

看清了院子裏站着一個男子，何翠花不管不顧的對着賴小苗就是一頓臭罵，罵她不要臉，娘才剛沒了，就往家裏招野男人。

拿着長輩的身份拿喬，恨不得給賴小苗罵死。

司徒翎頭一次看見這麽潑辣的婦人，聽清楚她說的什麽之後，臉上也是一陣青一陣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