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 古韻齋

賴小苗在莊園裏呆了一會，直到下午才走。

因為計劃擱置，她一下子就閑下來了，那種空虛的感覺又回來了。

走回家裏，小志和栓子還沒有回來，只有小荷一個人在院子裏坐着，手裏拿着刺繡正在繡的認真。

小苗悄然走近，忍不住問道：“繡什麽呢？”

這一問，把小荷吓了一跳。摸着自己胸口，一副驚吓過度的模樣。

“瞧你膽子小的。”賴小苗笑着說，伸手拿過了她手上的刺繡，仔細看了看。

“是蝴蝶和牡丹花啊？”

這會小荷也緩過來了，見她問就點了點頭。

賴小苗看了看她的針腳，然後拿起針就繡了起來。娴熟的針法讓小荷詫異：“小苗姐，你女紅也這麽好呢。”

“這有什麽難的。”說到這個賴小苗可得意了，曾經她就是靠采草藥和繡鞋墊子為生的。再說她還自己做過衣服呢，只是這些都不值得一提罷了。

繡了幾針，她沒了耐性，便将刺繡還給了小荷。她所有的耐性都給了制作鮮果上，別的似乎也沒了。

“許久沒做這細致活了，耐不住性子了。”她自嘲道。

小荷笑着接過刺繡，道：“本來也就是個打發時間的活計，又何必當真呢。”

聞言，賴小苗覺得好像也是這樣的。本該不是她做的，到頭來她還是不會做。

她嘆了一口氣，然後坐在石凳上，靜靜的看着小荷繡。一針一線，都那麽的認真，那麽的專注。

寂靜的時間就那麽過去了，小荷被看的有些不自在，不禁問道：“小苗姐，你在看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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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看你頭發，是怎麽盤上去的。”賴小苗趴在桌子上，極為無奈的說道。

小荷的頭發盤的也很精致，可是她不會啊，就會編個大辮子。

“小苗姐，你不會盤頭發啊？”小荷的表情很驚訝，眼睛瞪得更牛眼睛似得。

“嗯？不會盤頭發很奇怪嗎？”她問了一句，小荷點點頭，閨閣中的女子最擅長的就是女紅和打扮，盤頭發是最基本的好嗎？

賴小苗只能尴尬的笑了一笑：“我就是不會的那個，小時候家裏窮，沒人管。後來長大的直接下地幹活去了，沒工夫研究這些、”

大概兩個人都是從苦日子過來的，所以對于那種無奈，有種感同身受的感覺。不知覺的，小荷的眼睛裏就染上了淚光。

這一幕看的賴小苗心裏發酸，連忙說道：“诶，你別哭啊，現在都好過了，有什麽好哭的？”

“我……我就是難過。你說我們怎麽就這麽命苦呢、”小荷感慨，小苗一時間無言以對。

每個人生下來的命運都不同，有些人坎坷，有些人一生平順。這種生來的不公，無苦可訴。

“小荷，明天陪我去買一些胭脂和首飾吧。”想了一會，賴小苗說道。

小荷愣愣的“嗯”了一聲，還陷在悲懊的情緒裏無法自拔，也沒有問為什麽。

賴小苗無奈的搖搖頭，随後轉身走進屋裏。她的右眼皮跳的利害，也感覺有些累了，還是上床休息一會吧。

……

第二天上午，兩個孩子去上學堂了。等到小荷把手上的事情忙活完了，便和小苗一起去逛街。

說好了，今天陪着小苗去買些首飾和胭脂水粉的，一個姑娘家沒有這些怎麽能行呢？

今天的頭發讓小荷給盤了起來，只見她素手在頭上挽了幾下，頭發就固定住了。然後插上她自己買的蝴蝶簪子，整個人都變了樣子。

她今天特意穿了一條淺色的百褶裙，上面的端襟上繡着機智蝴蝶，栩栩如生、

若不是伸出她有些粗糙的雙手，任誰也會以為這麽漂亮的小姐是哪個大戶人家的大家閨秀了吧。

小荷伶着小籃子跟着她出門，總是下意識的落後她一步。她一直沒忘自己是個丫鬟，雖然小苗對她好，本身也不計較這些虛禮，可是做人不能忘本不是嗎？

小荷是在大戶人家做過工的，平時也會跟那些小姐們出去采購一些東西。也算是知道，這京城大街上那一家的胭脂水粉和首飾比較好、

小荷當領路人，她們直奔一家賣胭脂水粉的店鋪。

賴小苗雖然白，但村裏大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人，跟他們比她自然白。可是在京城裏，在閨房裏嬌生慣養的女孩多的是，她還真不算白。

挑選了一些适合自己顏色的水粉，并沒有多買。都說先天不足，後天來補，其實這些都是說的廢話。

生的黑，後天再怎麽補都沒用。

她挑了一些适合自己的，然後和小荷一起離開。

兩個人在大街上逛着，不知不覺的手裏就多了很多的東西。

“這裏就是首飾店了，他們家的首飾都很精致的，”小荷拽着賴小苗的胳膊，指了指她們路過的地方。

“古韻齋！”她依稀的認出了上面的繁體字，不由得暗笑，這個名字還挺別致的。

“走吧，進去看看。”賴小苗笑着和小荷說，她現在不缺錢，也舍得花。不過，這些都是刀刃上的，省不了。

就像扶辰說的，自己的臉和行頭就是招牌。

走進去，厚重的楠木櫃上，錦盒裏擺放了很多的精致的首飾。個個栩栩如生，驚豔別致。

“姑娘，您看是需要點什麽？”夥計見人走進來，連忙招呼着笑臉。

賴小苗笑笑，道：“嗯，我自己先看看，有需要我會叫你的。”

“诶，好嘞，你慢慢看，這些款式都挺多的、”

“小苗姐，你看這個，不是挺适合的你嗎？”小荷拿起了一個銀色的流蘇簪子，朝着她招了招手。

她走了幾步，接過她手上的簪子細細的看着。

做工精細，的确不錯。顏色亮，簡單不失大氣。

賴小苗讓小荷拿着，方便等一會結賬，她自己則是在看別的，其實她更想要簡約一點的。

夥計看着她搜尋的目光，再看看她頭上戴着的，轉身從裏面拿出了一款：“小姐，你看看這個怎麽樣？”

她擡眼看了一下，卻一下子就被它吸引住了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