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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的秦甲之外,在場幾人誰也沒有料到,秦牧铮能為了喬洛舍棄跟了他十幾年的老人,此刻聽到秦甲的一番話之後,俱都目光閃爍的盯着喬洛,仿佛在估算他的價值一般。
趙姨頹喪的癱軟在地上,她也沒想到自己竟然算錯了。
她以為,喬洛對秦牧铮來說不過就是一個解悶兒的玩意兒,因着喬钰不在,秦牧铮才會将喬洛放在身邊以解相思之情,可是現在,秦甲的話則當面打了她的臉面一巴掌。她算錯了,秦牧铮或許還是有幾分在乎喬洛的。
趙姨終究是五十幾歲的人了,她是個女人,還是個母親,當下就将這些想了個通透。幾乎是下一刻,她就從地上跳了起來,恭敬的向着喬洛陳情,将他們一家人将會有的處境說了一通,總而言之,言而總之,就是求着喬洛不要那麽的“狠心”,不要因為她一時的“糊塗”,就害的他們一家人都在C市沒了活路。
喬洛看着趙姨嘴角直抽。
狠心?他也算是狠心麽?他不過是不樂意讓趙姨在他眼前膈應他,下了指令的人卻是秦牧铮,解聘他們一家人的也是秦牧铮,怎麽就輪得到他狠心了?
喬洛是個男人,還是個活不了幾年的男人,他對于周圍的人其實已經足夠寬容了。如果不是趙姨自己的态度惡劣的太過明顯,他根本就不會提出要趙姨離開。而他提出要趙姨離開,也只是要她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內就好,最終下命令要他們直接走人的,也不是他。
他不明白趙姨為何要把這一切的責任都歸咎到他的身上,或許是柿子要挑軟的捏,或許是別的原因,只是無論如何,喬洛都不會松口。
解雇這一家人的是秦牧铮,不是他喬洛,他自覺沒有必要為秦牧铮背上這麽個債,但更沒有必要為了解釋清這一點而重新要求秦牧铮留下他們。
因此喬洛只道:“解聘你們的人不是我,你要去求,就去求解聘你們的那個人,別在我面前煩我。否則的話,秦牧铮不去起訴你們,我也要去起訴你擅闖民居了。”
趙姨身子一僵,還要說些什麽,就聽那個她十分之不喜的少年冷冷的道:“送客,以後誰都不許放這個人,還有喬老太爺一家子進來。”
趙姨到底還是被拖了出去。
她是被秦乙帶出去的。
趙姨忍不住問道:“秦少就那麽喜歡喬洛?他喜歡的不是钰少麽?”
秦乙眉心一跳,板着臉道:“秦少的确是喜歡钰少。只是趙姨,無論秦少怎麽看待喬少的,喬少現在都是秦少的人,在秦少徹底舍棄喬少之前,咱們底下人都應該恭敬着的。你這樣不恭敬,看不起的不是喬少,而是秦少的面子。”
趙姨這才恍然大悟,之後有人盤問她的時候,也只說秦牧铮心尖尖上人是喬钰,而非喬洛。只是随口罵上喬洛幾句,這又是在所難免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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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老宅裏,喬老爺子在聽到喬洛說那句話不許放趙姨和他們一家人進來的時候,險些就要跳起來大罵喬洛一頓了。
趙姨原本是秦家的管家,是傭人。對于喬老爺子來說,趙姨和他根本上就有尊卑的區別,雖然如今都說人人平等了,可事實上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情況并不少見。
他老人家羞恥于和趙姨被列在同一位置,更厭惡喬洛不把他這個血親長輩放在眼裏,看向喬洛的目光裏都帶着冷刀子。
“阿洛,你以後要住在這裏的話,我就讓你媽給你收拾房間。”喬老爺子竭力平靜的道,仿佛他依舊是這座老宅子的主人一般。
溫雅柔并不知道該如何面對這個她舍棄掉的孩子。她不後悔當初的舍棄,即便重新再來一次,她也照樣會為了喬钰而舍棄喬洛。兩個孩子必須要選擇一個的話,她從前不會選擇喬洛,現在也只會、只能選擇喬钰和她喬夫人的名號。
她垂着頭,尴尬了片刻,想到喬家旁支那些人的冷言冷語,她又重新揚起了頭,柔順且堅定地道:“好,我把阿钰旁邊的房間收拾出來,等阿钰回來了,你們兄弟倆住的進,也好多親近親近。”
喬老爺子和溫雅柔自說自話,仿佛就要将他們在老宅的主人公地位一錘定音一般。
喬洛看着這兩人滑稽的表演,直到溫雅柔真的起身,要向樓上走去的時候,他才慢悠悠的開口道:“這老宅裏的房間我都看過了,采光最好的那間就是喬钰的房間,我已經讓人收拾出來自己住了。至于其他的房間……很抱歉,除了傭人房,全部都不歡迎人住。喬老太爺,喬夫人,不知二位對我的傭人房可有興趣?”
溫雅柔腳步一頓,喬老太爺直接怒火沖天,狠狠的拍了一下^身前的茶幾,幾乎是吼着道:“荒唐,荒唐!我是你親爺爺,喬钰是的親哥哥,你難道要把我們趕去住傭人房不成?喬洛,你才十、七、歲,還是個孩子,哪有誰家的孩子是自己住的?這老宅,原本就是喬家家主要住的宅子,你喜歡這裏,好,爺爺不反對,你願意住這裏就住這裏,可是有哪一家的孩子,會為了獨霸一座宅子,而把自己的親生爺爺,親生父母和哥哥趕出去住的?你這樣,實在是太不孝了!太沒有教養了!”
喬老爺子在說到喬洛年齡的時候,特意加重了語氣。
喬洛沒聽出來,他漠然的看着喬老爺子道:“喬老太爺說的沒錯,這老宅,的确是喬家家主住的地方。”看到喬老爺子目露喜色,他忽然又加了一句,“可是您似乎是忘記了,現在的喬家家主,已經不是您了。喬氏股份最多的持有者,是我,喬家家主的位子,也該有我來坐。我住在這裏,有什麽不對?”
秦甲等人默默地走到了門口等着。
這喬家事,他們不該聽得太多。
喬老爺子看着秦甲等人遠遠地站在一邊,心頭的怒火更是遏制不住了,他猛然站起身來,指着喬洛的鼻子就罵道:“你、你還好意思說你的股份最多?你的股份,是靠阿牧給你的!阿牧憑什麽把股份給你,喬洛啊喬洛,你不該不知道吧?如果不是你這張臉像極了你哥哥喬钰,你以為你現在配坐在這裏和我說話麽?靠出賣身體去買自家的東西,你也有臉面要?”
溫雅柔一臉蒼白的站在一旁,聽着喬老爺子颠倒黑白的話,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天,她去求喬老爺子救喬洛,救他自己的孫子,反而反過來被喬老爺子逼迫着答應他的條件,逼的她不得不徹底舍棄喬洛。
喬洛并未被喬老爺子的話打擊到。
事實上一般人被罵出賣身體什麽的,怎麽也會惱羞成怒,認為是自己理虧,做錯事了。可是喬洛卻不會。他前世被罵的還少麽?明明是喬老爺子自己把他送給秦牧铮,他也睜着眼睛說謊話,說是他自己出賣身體和尊嚴,喬洛早就領教過喬老爺子颠倒黑白的本事了。
“我為何沒有臉面要?”喬洛穩穩地坐在沙發裏,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喬老爺子,“喬老爺子可以不顧臉面的将喬氏股份和老宅以超出它原本價值的價格賣出去,然後再轉過頭來逼問我這個合法得到喬氏股份的人索要股份,我怎麽會沒有臉面要我應得的東西呢?”
有本事,你就扛着秦牧铮的壓力,抵死不賣喬氏股份,既然賣了,又問他這個合法買家索要股份,這是什麽道理?
不要臉面的人分明是喬老爺子你自己!
喬老爺子看着喬洛明亮的眼睛,仿佛一下子就讀懂喬洛未說出口的話了。他那張滿是褶皺的臉忽青忽白,賣掉喬氏股份,的确是他自己做的決定,甚至秦牧铮根本沒有逼迫。
他會賣掉喬氏股份,一是因為秦牧铮給的價碼太好,好到他覺得自己若是拒絕了才是真正的傻子;二來麽……這個理由就不好言說了。喬洛是誰?一個十七歲的孩子,十七歲的年紀正是叛逆又極度缺愛的年紀,他老人家自認為還不至于拿不下一個孩子,他以為只要他肯出馬,讓步認下這個孩子,稍微哄一哄,喬洛便願意将喬氏股份雙手奉還。
更何況,退一步說,喬洛的養父母家裏只不過是普通家庭,他們能帶給喬洛的只有曾經的教養。這樣的家庭對喬洛在秦家站穩腳跟沒有絲毫的幫助。而喬氏就不同了。喬老爺子比任何人都看得清楚,他不信秦牧铮對喬洛只是當個替身,是以,他願意對喬洛做必要的投資,也願意在喬钰還未清醒的時候站在喬洛站在喬洛這一邊。
只是他的站隊,是有條件的。條件就是,他會索要回喬氏和喬家老宅,當然,還有喬家家主這個位置。
至于秦牧铮會不會因此而暴怒,以喬老爺子對秦牧铮的了解,如果他真的能将股份從喬洛手裏拿回來,讓喬洛只能一無所有的依附秦牧铮,他們這位秦少,一定不會反對。
喬老爺子将各方各面都算計的清清楚楚,他唯一漏算的卻是,這個十七歲的少年,他根本沒有想過要認回喬家,也從來沒有把自己一家人當成真正的長輩來尊敬甚至孝順。
喬老爺子看了一眼沉默着的溫雅柔,他按了按額角,顫着身子緩緩坐在了喬洛對面的沙發上,長長的嘆了口氣,慢慢道:“阿洛啊,爺爺年紀大了,說話有些沖,你也不要在意。爺爺生氣,不是為了喬家生氣,而是為了你而生氣啊。”
喬洛看着喬老爺子轉變方法對付自己,不置一詞,只淡淡的看着他,就像看一個陌生人一般。
喬老爺子心裏咯噔一聲,卻還是選擇了糖衣炮彈,對着喬洛嘆氣道:“阿洛你年紀還小,不懂得公司的經營,也不懂得懷璧其罪的道理。阿牧現在是對你好,可是你畢竟是男孩子,他就算對你再好,将來也有結婚生子的一天。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你又該怎麽辦?”
喬洛有些明白喬老爺子要說什麽了,卻還是順着他的話反問道:“他結婚我就離開,還能做第三者不成?或者說,老爺子有什麽好法子不讓他結婚?”
喬老爺子一噎。秦牧铮要結婚,他當然是沒法子阻止的。只不過,不能阻止是一回事,保證喬洛不被秦牧铮要結婚的對象一家遷怒,就是另一回事了。秦牧铮大約會保護喬洛,可若是喬洛有了喬家的庇護,更安全,也更利于“争寵”不是?
喬老爺子把這話一說,喬洛固執的搖頭:“他若是結婚,我一定要離開的。這件事情沒有商量的餘地。所以老爺子,你所說的遷怒,是不可能存在的。”
秦牧铮前世就一直沒有結婚,也沒有代孕。
用秦牧铮的話來說,是不想在他們之間插入第三者,即便是孩子也不行。所以他不會要孩子,他的“阿喬”自然也不可以。
喬洛分不清楚秦牧铮這話裏的阿喬是誰,可是他唯一能肯定的是,至少在他還活着的幾年裏,秦牧铮是不會結婚的。喬老爺子所說的遷怒之事,自然也就不可能發生了。
當然,沒有遷怒,也就無需喬家的庇護,他和喬家之間,就沒有絲毫妥協的必要。
喬老爺子額頭上的青筋暴起。他顯然是聽懂了喬洛的未竟之語了。喬洛是打定了主意要和喬家撇清幹系了。只是這血緣關系,尤其是喬洛一句話就能撇清的?
只要喬洛還在秦牧铮身邊一日,喬老爺子就打定了主意要喬洛做喬家人!
“也罷。”喬老爺子目光微閃,決意退後一步道,“你也是喬家人,拿着喬氏也無不可。只是我要你立遺囑,把繼承人的位置留給你哥哥喬钰!還有這老宅,我們是你的一家人,這世界上沒有比我們一家人更親近的人了,我們住在這老宅裏,阿洛想來是不會反對的吧?”
這麽說着,喬老爺子忽然從上衣口袋裏摸出一張紙,遞給了喬洛。
喬洛微微擰眉,卻還是将那張紙接了過來。
溫雅柔站在一旁将那張紙上的字看得一清二楚。她神色微微恍惚,有些不懂喬老爺子拿出喬洛的出生證明的複印件做什麽。
溫雅柔不懂,喬洛卻是明白的。
雖然喬洛現在的戶口本上,已經成年了。但按照出生證明,喬洛還沒有年滿十八周歲。這就意味着,他所得的財産,需要有一個合法的監護人。而歷來未成年人監護人的第一人選,就是該未成年人的親生父母。
喬老爺子将這張複印件遞給喬洛,就是要喬洛自己選擇,是要一個監護人來代他打理産業,還是選擇他之前所說的,立遺囑,設繼承人,将喬家老宅的居住權重新返還給喬家。
喬洛微微眯眼,他終于明白喬老爺子這樣明目張膽的以主人的姿态站在他面前是憑借什麽了。
不過——只是一張出生證明而已,喬洛不認為秦牧铮連這個都搞不定。喬老爺子和溫雅柔三番五次來找他,寧可使勁花招,威逼利誘着讓他松口,也不肯去招惹秦牧铮,不就是因為他看起來好說話,而秦牧铮,根本就是他們不敢招惹的對象麽?
只是喬洛不明白,他們就這麽肯定,他一定不會打小報告,讓秦牧铮來幫他麽?還是說,他們更加看重喬钰在秦牧铮心裏的地位,所以才敢這樣逼他?
喬洛想不明白喬家人是如何打算的,因此最後也只是搖頭道:“一張出生證明而已,我想秦牧铮更願意自己當我的監護人。再說了,我只差幾個月就成年了,喬老爺子與其弄這個,倒不如再去找一個和喬钰長相更相似的人來做你們喬家的傀儡更簡單。”
喬老爺子被喬洛的話堵得一臉鐵青,半晌才吐出一句:“你以為秦牧铮就一定能護得住你嗎?”他站起身,向門外走去,經過喬洛身邊的時候,又陰沉沉的道,“秦家現在能當家做主的人可不是秦牧铮,你給我好好想清楚,到底要不要照我的話去做!”
喬洛心裏隐隐不安,他正要追問幾句,喬老爺子已然怒氣沖沖的跑出去了。
他望着喬老爺子依然健步如飛的背影,眉心擰了擰,就決定不再為難自己了,這種事情,還是交給秦牧铮去解決好了。只要喬钰不醒,秦牧铮就一定不會為難他的。畢竟,喬钰不在,他才是秦牧铮口中的“阿喬”。
溫雅柔跟在喬老爺子起身後也站起來了,她離開前回頭看了喬洛一眼,還是張了張嘴,道:“你和阿牧在一起的話,阿牧是絕對不會允許你有自己的孩子的。阿钰是你的親哥哥,現在又昏迷在床,你立下遺囑,把繼承人的名字寫阿钰,也沒什麽不好,你何必反對,故意惹惱了老爺子呢?”
她還有句話沒說,喬老爺子根本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樣寬厚,喬老爺子的心眼比針還小,喬洛這樣得罪喬老爺子,喬老爺子一定會讓喬钰付出慘痛的代價的。
喬洛嗤道:“只怕我前腳立了遺囑,後腳就‘意外死亡’了。還有,喬钰……也算是我的情敵了,你會立遺囑把遺産都給自己的情敵麽?溫女士,您真會開玩笑。”
說罷,喬洛就徑自上樓,再不看溫雅柔一眼。
溫雅柔呆愣了一會,才慢慢走了出去。等她出去的時候,喬老爺子已然離開了——他不可能為了一個讓他遭受了各種嘲笑的做過陪酒女的兒媳婦兒而等車的。
溫雅柔基本上已經習慣了這種對待,她呆呆的看着喬老爺子離開的方向,又轉頭看了一眼喬洛所在的老宅,過了好半晌,她才慢慢的踩着高跟鞋,極力維持着自己優雅貴婦的形象,走着離開喬洛的視線範圍。
“溫女士,喬少吩咐的,讓我送您回去。”溫雅柔踩着高跟鞋走了十幾分鐘,身後忽然出現一輛車,停在她身邊道。
溫雅柔一時忽悲忽喜。
秦宅。
秦牧湘抱着一個銀灰色的抱枕,正盯着一只小小的玻璃品傻笑。
“阿牧你看這傻丫頭,整天就喜歡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秦夫人帶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秦牧湘回頭一瞧,剛要反駁,就看到秦夫人身後的秦牧铮了。她抿了抿唇,低着頭就要把小瓶子給藏起來。
秦夫人手腳更快,一把就把小瓶子奪了過來,她皺眉搖頭道:“這又是哪個窮小子哄你玩的?媽不是告訴過你,連錢都不願意給你花的男人靠不住麽?這麽個小東西,也就你拿着它當寶。”說罷,她就要把瓶子往地上一擲。
“媽——”秦牧湘險險将瓶子搶了過來,拿着小瓶子就道,“媽你知道我最喜歡的顏色是什麽麽?”見秦夫人一怔,她快速道,“是銀灰色!媽,我是你的女兒,和你一起住了那麽多年,你都不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麽顏色,可是,可是我和喬洛認識才沒多久,他就知道我喜歡的是什麽顏色了。我……”
她還想繼續說下去,就見秦夫人身後的秦牧铮的臉已然是一臉冰霜了。她頓了頓,沒有再繼續說下去,只拿着小瓶子把玩着。
這時傭人上前送湯,秦牧铮瞥了那傭人一眼,傭人在走過秦夫人身邊時忽然撞了秦夫人一下。
秦夫人正站在秦牧湘對面,這一撞就把秦夫人撞向了秦牧湘身上,秦牧湘手裏的瓶子一滑,就“嘩啦”一聲摔落在了地上。
秦牧湘驚叫一聲,她剛要彎下^身去撿瓶子裏掉落出來的星星,就聽到秦牧铮淡淡的吩咐聲。
“湘兒快扶夫人坐好。”
秦牧湘這才看到秦夫人正一手捂着肚子,冷汗漣漣。她急忙扶着秦夫人坐到了沙發上,耳中忽然傳來傭人的道歉聲,她回頭去看,正巧看到那傭人一腳踩到了那十幾顆銀灰色的折疊星上面,每一顆都沒有落下,全部都被踩得面目全非。
☆、43 不可能
秦牧湘盯着地上被踩得面目全非的折疊星怔怔出神,半晌,才一把推開那位擋在她面前的傭人,急迫的彎下、身就要把被踩扁的折疊星撿起來。
秦牧铮目光一暗。
他連這些完全看不出原樣的東西都不願意讓秦牧湘碰!
“湘兒在這裏陪着夫人,我去通知沐遠,讓他盡快趕過來。”秦牧铮淡淡的道。
秦牧湘還在撿地上的折疊星,秦夫人卻一下子緊繃了神經,突然坐起來道:“不、不用麻煩阿牧了,讓湘兒去找鐘醫生來好了。你們爺爺最信任鐘醫生來,請他來,沐遠也不會多想。”
秦牧铮面色不改的點頭,然後看向秦牧湘。
秦牧湘已經把折疊星都撿了起來,一一捧在手心裏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注視着,仿佛根本沒有聽到秦牧铮和秦夫人的吩咐一般。
秦夫人氣急,肝火上升,只覺腹部越發難受起來,抑制不住的呻^吟出聲。
秦牧铮這才施施然的看着秦牧湘道:“湘兒,你還是先去請鐘醫生來吧,這些東西……”他的目光在那一小堆紙上一掃而過,依舊深沉無波,“湘兒不如交給三哥,三哥幫你送到房間裏去,可好?”
秦牧湘哪裏會肯?
她一把攥緊了手裏的東西,咬着牙看了一眼仿佛重傷、捂着肚子的秦夫人,又擡眸看了秦牧铮一眼,還是将東西給了另一個女傭:“這種小事哪裏需要麻煩三哥?交給傭人就好了。”然後便轉過頭殷殷囑咐了那女傭一番,這才跺了跺腳,着急的看着秦夫人。
鐘醫生的确是秦老爺子最信任的醫生。可這位鐘醫生卻不是所有的秦家人都能一個電話就請得來的——最起碼現任的秦夫人不行,秦夫人所生的四小姐秦牧湘也是不行的。
只是看着母親這樣痛苦的模樣,秦牧湘咬了咬牙,幹脆就跑去了隔壁石家,去跟秦老爺子求情,将鐘醫生電話叫過來,這樣總比她親自跑過去請,再跑回來花費的時間要短。
秦夫人将秦牧湘的一番舉動看在眼裏,心中微微安慰,腹部也不那麽難受了。雖然事出突然,可是她捂住肚子的動作已然被秦牧铮看在眼睛裏了。秦夫人方才看得清楚,秦牧铮的目光幾次落在她的腹部,那種審視的目光,讓她看得直打寒顫。所以這一次就算是突然,她也必須要把這件事曝光,這樣一來,有了秦老爺子和秦偉連的保駕護航,她就要瞧一瞧,這個秦牧铮,還拿什麽來跟她鬥!
秦牧湘跑開了,客廳裏只剩下秦夫人、秦牧铮和幾名傭人守在那裏。
秦牧铮嘴角扯了扯,就說了個由頭離開了。當然,他離開之前,還将那名接了秦牧湘的折疊星的女傭帶走了。
秦夫人看在眼裏,也沒多說什麽。她也覺得,秦牧铮先前太過放縱喬洛和秦牧湘了。雖然在秦牧铮而言,或許喬洛真的只是個替身而已,可男人麽,哪個還沒個獨占欲?秦牧铮會生氣将喬洛送給秦牧湘的東西收走,其實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若是秦牧铮沒有動作,秦夫人才會覺得可疑。
不過,秦夫人已經做過檢查了,這一胎穩穩地是個男孩。她倒是想知道,等到秦老爺子知道了自己老來得孫,知道了秦偉連還将有一個兒子,他還能願意把秦家交給一個明顯不會對秦偉連至孝,又不會對秦大和秦二好的秦牧铮麽?
答案幾乎是不言而喻的。
秦夫人撫摸着跳動的逐漸平穩的腹部,唇角勾出一個勝利者的笑容。她仿佛已經見到,她真正将那個女人留下來的孩子驅逐,然後占有那個女人除了孩子以外的一切的那一天了。
秦牧铮沒有留在樓下,而是去了他自己并不常住的房間。他終究是秦老爺子曾經親自認可的秦家下一代家主,單單只為了面子,秦老爺子也不可能在物質上太過苛待于他。
他站在窗前,仔仔細細的端詳着手裏已經被踩得面目全非的十幾顆折疊星。
秦牧铮說不清楚他現在的感覺,有些酸澀,有些憤怒,更多的卻是茫然。他不知道喬洛在想些什麽,不知道喬洛想要什麽,亦不知道喬洛這樣做,到底是故意的,還是只是巧合。他第一次發現,他其實根本不知道那個少年想要的是什麽。
銀灰色的折疊星……
秦牧铮微微閉目。他和喬洛上次見面末尾,喬洛曾抱着他親昵地問他喜歡什麽顏色,他那時心中只有驚喜,誤以為喬洛是要送什麽禮物給他,雖然他什麽都不缺,可是喬洛肯送,他當然只有高興地份兒。只是喬洛的下一句話就是問秦牧湘喜歡什麽顏色。
秦牧铮彼時直覺不對,可他看着喬洛讨好的目光,還是将秦牧湘最喜歡的顏色告訴了喬洛。秦夫人可以不關心女兒最喜歡的是什麽顏色,可他作為将秦夫人和她的女兒視為仇人的人,自然不可能不知道這些細節。有的時候,細節就可以幫助他做很多事情。
只是他沒有料到,喬洛會利用這個細節去讨好秦牧湘!
他很快吩咐下去,讓傭人送來一個火盆。傭人一愣,還是乖乖照做,不知從哪個犄角旮旯裏翻出一個火盆來。秦牧铮自己點了火,然後将喬洛親手折疊的星星一顆一顆全部丢進了火盆裏,仿佛如此一來,喬洛和秦牧湘之間的那些“暧昧”就能像火盆裏的星星一般,“呲的”一聲,就化為灰燼,爾後便煙消雲散了。
秦牧铮将這些“罪證”燒的一幹二淨之後,又苦笑着搖了搖頭,他果然是傻了,竟然會做這種事情?他現在最應該做的,難道不是把喬洛綁回來,然後身體力行的質問他,逼他說他和秦牧湘毫無暧昧才放心麽?
想到溫涼和潘遠東之間的破爛事兒,再想到喬洛對喬教授夫妻的重視,秦牧铮深吸了一口涼氣,硬生生的将他心頭升起的惡劣念頭給壓了下去。
不,他不能賭。
那是他的喬洛,一個會說會笑會賭氣撒嬌的喬洛,是一個親口說過對他一見鐘情的喬洛,他應該要相信他的。
應該要的。
秦牧铮擡起手腕,在額頭上按了按,心中嘆道,他果然是,越來越膽小了。
将那十幾顆星星踩在腳底的女傭忽然敲門:“秦少,鐘醫生和老爺子,秦大和秦二都到了,現在只差一人了。”
這差的,自然就是秦牧铮的親生父親秦偉連了。
秦牧铮眯了眯眼,慢慢往樓下走去。這場好戲,他還不想錯過。
“老鐘,你是說真的?我兒媳婦兒真的懷孕了?”秦老爺子老态龍鐘的模樣一去不複返,如今看着不止精神頭好了,連嗓門都大了幾個分貝。
鐘醫生笑眯眯的點頭道:“已經三個多月了,可以查是男孩還是女孩了。”
秦老爺子抓住鐘醫生的肩膀就道:“行了啊老鐘,你也別給我賣關子了。別人不知道你的本事,我還能不知道麽?你現在就給我看,我兒媳婦兒懷的到底是男是女!我不相信別人,我只信你!”
秦夫人緊張的望着鐘醫生,心中微微松了口氣,幸好,她這一次賭對了,叫了鐘醫生來。
秦大、秦二臉上的笑容簡直挂不住了,秦牧湘倒是一味的高興着,有了親弟弟,她在這個家裏只有站得更穩的。
秦牧铮已經走到樓梯和一樓的連接處了,他微不可見的沖鐘醫生點了點頭。
鐘醫生端着一張笑臉重新喂秦夫人把了脈,半晌,門外傳來了“秦先生快請進去,有好事”的聲音,他這才将自己的臉笑成了彌勒佛:“恭喜恭喜,秦夫人這一胎,保證是個男孩!你們秦家,又要多出一位小公子啦!”
秦夫人登時喜極而泣!她從懷了秦牧湘就一直在等着這一天,現在,隔了十六年,她終于還是等來了這一天。
秦大、秦二攥緊了拳頭,努力在臉上重新挂了個笑臉殷勤的恭喜秦老爺子。
秦老爺子痛快的大笑了起來,好一會才停了笑,大聲道:“好,好,好!”
秦偉連有了幼子,他就可以悉心教導。以他的年紀和富有,再活個十幾年也不是不可能。他到時便可将秦家直接交給秦偉連,等到這個孩子成年後,再讓秦偉連把秦家交給這個孩子好了。想來,這個孩子會生在父母健全的家庭裏,是一定不會像秦牧铮那樣痛恨秦偉連這個父親的。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是,這個孩子的生父,的确是秦偉連。
秦牧铮嘲諷的一笑,然後目光就落在了門口,露出一臉的不可置信表情的他那位生父秦偉連的身上!
“不、可、能!”秦偉連忽然大聲喝道。
秦老爺子眉頭一皺,剛要訓斥秦偉連,就見他這唯一的兒子已經三步作兩步走到了秦夫人身前,一巴掌将秦夫人扇倒在地上!
秦夫人懷孕的身子一歪,險些趴到地上。她被秦偉連這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腹部也難受得很。她驚異的瞪向秦偉連,簡直不敢相信這一巴掌是這個和她夫妻同床了将近二十年的丈夫打得!
這一巴掌,分明就是要她的孩子的命!
秦老爺子目露兇光,反手對着秦偉連也是一巴掌:“畜生!那是你媳婦兒和兒子!打女人算什麽男人?立刻給你媳婦兒道歉!”
秦偉連順勢抱着頭蹲在地上,一個勁的搖頭,聲音極低的道:“不可能,不可能的。”
☆、44 報應
“不可能?”秦老爺子目露兇光,直直的逼視着秦偉連道,“你說什麽不可能?你媳婦肚子裏懷的可是你兒子!兒子!”
秦老爺子一點也不掩蓋他重男輕女的本質。
秦牧湘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她這才發現平日對她表現的多有疼愛的爺爺,其實并沒有那麽喜歡她。他要的,是孫子,而不是孫女。
除了秦牧湘以外,其他人更關注秦偉連的反應。
秦大、秦二驚異地看向秦偉連,秦牧铮站在衆人背後,目光幽深,一字不發。
最先反應過來的反而是鐘醫生,他咳嗽了一聲,“我孫子今天回家了,我先走一步。秦老哥,您忙着。”
秦老爺子面色青了又白,好半晌才緩了緩臉色,撇下秦偉連,熱情的握住鐘醫生的手道:“今天的事情讓老弟看笑話了,這是老哥的不對。你等着,下次老哥哥親自去給你賠罪去!”
鐘醫生忙擺了擺他空着的那只手道:“不敢當不敢當。今天我就只是來秦家做客而已,哪裏看過什麽笑話?老哥,咱們那麽多年的交情了,老哥還信不過我麽?我說是來做客,那就只是來做客,您盡管放心!”
秦老爺子眉頭舒展了幾分,重重的搖了搖鐘醫生的手:“信得過,我一定信得過!”
鐘醫生幾乎是逃着離開的。
等到鐘醫生走了以後,秦夫人仿佛才想起來抱着肚子大聲哭嚷起來:“不,我的肚子!我的兒子!爸,你不能讓鐘醫生走啊,鐘醫生要救我兒子啊!”
其實秦老爺子在秦偉連喊出那幾句“不可能”之後,心裏就隐隐有些猜測到他的兒子再說些什麽了。要不然,他也不可能在見到秦偉連推倒秦夫人以後,第一件事不是請鐘醫生出手救治秦夫人,也不是将秦夫人扶起來,偏偏是迎頭質問秦偉連。
爾後鐘醫生的那句離開,更是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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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