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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機把人載到後,加了下寧樂為的聯系方式,飛快逃走了。
寧樂為看了看四周,這是一處荒無人煙的地方,四周十分寂寥,連多餘的樹木也沒有,放眼過去,只有一座墳墓孤零零地立在山頭,沒有任何修繕。
他打着傘走了過來,一場大雨将周圍的泥土沖散,滿地的坑坑窪窪。早有幾個工人在一旁突出的山體邊避雨,見寧樂為來了,這才迎上來,一臉嚴肅:“寧先生,你看雨這麽大,不好遷墳吧?要不我們換個時間?”
“不成,換了時間會出問題的,今天得讓他入土為安。”寧樂為的表情并不比他們好。
說完,其他工人看起來雖然有些不樂意,但也沒有多說什麽,畢竟這次委托人給的不少,更何況做這行的,的确講究時辰。
工人們披着雨衣動土,昨日翻過一次,今天又被雨刷了一遍,弄起來十分容易,不多久,地下的棺材就能看見了。
寧樂為抿嘴看着這一切。
棺材常年埋于土中,早已經腐爛不堪,仿佛只要稍微用些力,棺木就會裂開似的,但奇怪的是,棺木都已經腐朽,其中的屍骨卻幹淨得讓人意外,連身上的衣裳也不過是破爛了些許,絲毫沒有被屍蟲啃咬的痕跡。
寧樂為讓人舉着傘,焚香繞着墳墓祭拜,等他拜完,雨突然停了,不過片刻,便有日光照下來,在場的人都面露敬佩,心想這人年紀輕輕,修為倒是挺不錯的。
寧樂為又檢查了一下四周的陣法,沒有找出問題,這便讓人幫忙起棺,幾個工人個個人高馬壯,想要将一口棺材擡起來應該不算難事,但不知道為什麽,棺材卻如同千斤一般,重得無法動彈。
“不行啊,小先生,我們擡不動。”
寧樂為臉色難看了不少,嘴唇抿成一條線,看起來有些陰沉,他想起臨走前惡鬼說的話,對方指定他撿骨,看來,這擡棺木也得由他動手了。
在心底罵了惡鬼一頓,寧樂為這才走到棺材旁邊,憋着一口氣往上使勁,他本以為會棺木會重得扛不動,誰知道才使了點力氣,棺材就被擡了起來,其他人一臉意外,趕緊擡住後面一起使勁。
不過這事确實古怪,寧樂為明明很輕松就擡起棺材,反倒是壓在工人身上的木板重得不像話,沒走幾步,幾乎要踩出坑來,等他們将棺材放到地上時,幾人都累出了一身汗,連氣也喘不過來。
寧樂為注意到了這些,但也沒法管,只好裝作不知情,讓人打開棺木,把裏面的屍骨一一撿出來。
原本斂骨的活兒需要有親人在場,等屍骨重新擺好,親人再為對方穿衣下棺,至此遷墳也進入尾聲,只等蓋棺入土。
可如今惡鬼的家人從未露過面,自然是做不了這活的,加上惡鬼還指名道姓過,寧樂為推脫不了,只好認命地攬下這活兒,仔細地替他撿骨穿衣。
等所有屍骨完好無損地入新棺,寧樂為的腰幾乎都要斷了,他讓人在新棺四周貼上黃符,保靈魂安息。随後蓋好棺蓋,一行人将棺材運到山下,再由司機将棺材送到市郊的另一處地方,在上午十一點半之前,将棺材放入墓坑中。
寧樂為又再次作法,确保後續沒有什麽問題,直到墓蓋完全被封住,只剩下些許收尾的事時,寧樂為接到了一個陌生來電。
“是寧樂為嗎?”對方的氣息有些急促,沒等寧樂為開口,便搶先一步問道。
“對,我是,你哪位?”
“我是陳永海的徒弟,我師父被惡鬼傷了,你快來K市醫院。”
寧樂為臉色驟然就冷了下來,他昨晚才跟陳哥說了惡鬼一事,雖然兩人關系不怎麽樣,但陳永海還算挺負責的,才答應自己要去查惡鬼的家世,誰知道轉眼就出了事。
寧樂為匆匆交代好收尾的事,邊打電話邊搭車去了市醫院。
按照陳永海徒弟所說,昨晚陳永海讓他們定了去Z市的機票,原本是一大早出發的,可車剛上路,他們就遇到了髒東西,連陳永海都沒辦法對付,最後整個車子翻出了圍欄,掉到了山下。
最後是陳永海榨幹最後一點法力才保住了車裏的其他人,他昏迷前,不斷的念着寧樂為的名字,似乎很急迫。所以徒弟也才會在這時候,打電話給寧樂為。
等寧樂為趕到醫院時,陳永海已經做完手術了,命雖然保住了,但卻仍然昏迷不醒,寧樂為還沒進病房,就感覺到了一股還沒消散的怨氣,極其陰沉濃烈,寧樂為仔細感受了下,有些疑惑,這陰氣……好像跟那只惡鬼的氣息完全不同?
沒等他想出什麽,陳永海的徒弟就發現了他,把人迎進來,遞給他一個電話號碼:“這是之前讓我師父遷墳的電話,也就是委托人。”
寧樂為接過號碼,又問道:“你師父昨天和他通過話?”
“嗯。”徒弟點了點頭,“在車上,師父跟這人打過電話,提到了Z市什麽什麽的,師父聽完後表情就很奇怪,後來就出事了。”
寧樂為頓了頓,腦子突然不受控制地想起另一件事來。
他的前男友,就是Z市的。
沒等他繼續想下去,就聽到那徒弟咬牙切齒地說道:“要是師父有事,我就算死,也要将那惡鬼打得魂飛魄散。”
寧樂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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