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 嬌妹妹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給她找場子

陶藝希看他嚴防死守的樣子, 柳眉一挑。

“哥哥,你在想什麽奇奇怪怪的東西?”

他下意識反駁:“我沒有!”

她突然笑了,“沒有啊, 那你為什麽不敢看我。”

“誰說我不敢的!”

他毅然決然地擡眸與她四目相對。

她的眼睛微微彎起,睫毛撲閃, 左眼下的那顆痣似妖, 看得人心慌意亂。

清純佳人不複以往,她到底有多少副面孔, 哪一個又是真正的她呢。

見他中招,她笑眯了眼, 真的有被他愉悅到。

“哥哥, 你真的好聽話啊。”

操, 被激到了。

她感覺到他的毛要炸了,軟了嗓音:“好啦,不鬧了, 哥哥你的傷比較重要。而且, 我一個女生都不介意, 你害羞什麽。”

“誰說我害羞的。”

多麽似曾相識的對話。

她眨了眨眼睛, 微微癟嘴不相信他:“那哥哥你怎麽扭扭捏捏?”

“嗤, 那是替你臊得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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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口中本應該臊得慌的人正眨着大眼睛非常坦蕩蕩地盯着他。

“”她這樣, 他真的很難下臺。

他咬了咬後齒:“你要看是吧, 給你看,反正你不介意我一個男生介意啥。”

說着就解開校服襯衣的扣子,他的目光緊盯着她,只要她有一點閃躲的跡象,他就能抓住。

然而,讓他失望了。

她不僅沒躲, 反而看的更專注了。

少年的身材如竹般纖長,白皙的皮膚,窄細的腰,肌肉還沒有成年人結實卻透着少年專屬的健美。

唯一可惜的就是上面布滿了青紫的痕跡,破壞了這一方美景。

“痛嗎?”她輕聲問。

“不痛。”

“是嗎?”她擡手猝不及防地撫上他的鎖骨,指尖冰涼貼在他溫熱的肌膚上,帶來一陣奇妙地顫栗。

還沒來得及等他感受,她突然用力,那青了的地方被二次傷害。

“卧槽,你幹嘛!”

“哥哥明明就很痛。”

“是是是,痛行了吧,你給我放開!”

她将手松開,眼神閃爍:“哥哥今天為什麽要護着我?你不是讨厭我嗎?看我挨打不會洩憤嗎?”

他脫口而出:“哪有打女生洩憤的,那都是孬種。”

這是他的底線,他可以不喜歡她,言語表達厭惡,卻決不能動手。

男女之間的力量懸殊天生存在,就算是見識過陶藝希毒辣的招數,也是在別人防備不深的情況下以巧取勝。

男人靠武力制服女人算什麽本事,這種人又廢又孬。

陶藝希眨了下眼睛:“哥哥真是,很不一樣呢。”

她見過其他所謂的校霸,沒有一個有他這麽正的三觀,好點好奇他是怎麽當上校霸的。

“你問了我一個問題,換我問你了。”

“嗯?”

顧景源憋很久了:“你怎麽會随身帶電擊棒這種東西?”

“電擊棒啊,雖然哥哥你視力不太好,但客觀來說我長得挺好看的,為了自己的安全當然要多備點防身工具才有安全感。”

他急了:“你說誰眼瞎!”

陶藝希一臉無辜,兩手一攤:“哥哥不要過度理解嘛,我可沒有這樣說。”

顧景源瞪她,你就是這個意思!

他還想叨叨兩句,雲南白藥濃烈的味道撲鼻而來,冰涼涼的噴霧覆滿他的胸膛。

她動作很快,蓋子一蓋大功告成。

“好了,哥哥你穿衣服吧,我先走了。”

她抿唇笑了一下:“還有,哥哥,謝謝你了。”

這句話,說的很輕,卻很真誠。

她抱着醫藥箱噠噠噠地走了,輕快的背影沒有一點留戀。

顧景源看了眼自己敞開的胸膛,思忖,他是不是要練點什麽了。

**

剛開始她勝券在握,以為這件事就會這麽完美落幕。

但她忘了,涉及到學校,她算的再精到底還是學生。

以前她是監護人不在身邊,老師每次都碰壁加上她乖就不怎麽和夏妍打電話,幾乎沒有後顧之憂。

現在,他們可是有兩個監護人,教導主任第一時間就通知了顧穆陽和夏妍。

夏妍知道之後都氣瘋了,晚上也不出去和那些太太們交際。

“陶藝希,你給我過來。”

聽到媽媽叫她全名,她陡然騰升不好的預感。

陶藝希老實地站在夏妍面前,她的臉冷得能結霜。

“說說你今天做了什麽事吧。”

“我”這一下搞得她猝不及防,大概是沒想到老師動作會這麽快。

“說話啊?怎麽啞巴了!你們老師都打電話到我這裏了,說因為你,你哥哥和外校那些混混打架!”

陶藝希想要解釋:“媽媽,事情不是這樣的。”

她表情有些猙獰:“不是什麽不是,你是不是瘋了,叫你過來是讓他為你打架的嗎?啊!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夏妍深深吸一口氣,咬牙問她:“景源呢,他有沒有受傷?”

“嗯。”

夏妍雙手按住凸起的太陽穴:“那你呢?不會什麽事都沒有吧?”

“”她輕輕點了一下頭。

夏妍騰地一下直接站起來,塗着火紅的指甲一下一下點在她腦門上。

“你知道不知道他是誰?他是大家的心肝寶貝,他受傷了你還好好的,你能比他更高貴嗎?你心裏過意的去嗎?”

陶藝希閉上眼睛,手緊緊拽着衣角,粉嫩的指甲蓋發白。

楊嫂路過,瞥眼看他們母女。

在知道這件事後,她再看陶藝希的眼神中更加不滿,責怪她竟然敢讓尊貴的少爺受傷。

她肆無忌憚地上下打量她,無聲嘲諷她的不自量力。

她可以忍的,直到夏妍的最後一句話擊碎了她的自尊心。

“你配嗎?”

她鼻尖抑制不住地發酸,眼眶發紅,眼中盈滿淚水,她死死壓抑着不敢眨眼。

她乖巧懂事不惹事生非,日夜不停地努力學習,成為老師的愛徒,讨好她的男人,對她的繼子熱臉貼冷屁股,她已經做了她所能做的一切了。

最後只得到一句,你配嗎?

是,顧景源他是大家的心肝寶貝,她就是随手可棄的草芥是嗎?

她問她配嗎。

她卻想問憑什麽。

只有她一個人呆在最底層,活得如此卑微。

“等一下你顧叔叔就要回來了,你自己看着辦吧。”夏妍冷硬的态度更像是對一個沒有關系的陌生人,甩手就走。

陶藝希失魂落魄地回房,顧景源正好開門想去拿可樂。

她好像沒有看到他,像幽靈一樣走過。

見她狀态不太對勁,叫住她。

“喂,你怎麽了?”

才一個多小時不見,她怎麽就變了個樣。

陶藝希仰起頭,淚水已經流了滿臉,他怔住。

她小幅度地抽泣着,消瘦的肩膀和跟着微微顫動,那雙總是閃着光的眼睛此刻籠罩着層層氤氲,淚水似雨滴般大珠小珠不停地往下落。

她壓抑着自己的哭泣聲,他能從她身上感到一股熟悉的,被人抛棄的落魄。

他沒忍住,多問了一句:“發生什麽事了?”

也許是言語中透着些許關心,她像是終于找到可以依靠的人。

哽咽的聲音斷斷續續:“我,可以靠着你哭一會兒嗎?”

“嗯?”

哭昏頭,她當這句話是同意了。

她一頭栽進他的胸膛,顧景源吓得雙手放在兩邊,作投降狀,渾身僵硬。

她兩只手拽着他的衣服,柔軟的臉頰隔着薄薄的襯衣,他可以清晰的感受那滑嫩的觸感。

很快,她的淚水将衣衫浸濕,沒有停下來的征兆。

怎麽這麽傷心啊。

顧景源雙手握拳又松開,糾結地周而複返了兩次,最後動作非常緩慢地用手生硬地輕輕拍打她的背,試圖安撫她。

陶藝希敏銳地感受到他為數不多散發的善意,她手心裏抓着的是他的衣服,攥得更緊了。

真是可笑,在這裏最關心她的人竟然是平日裏最讨厭她的人。

她應該要感動的吧,畢竟他人這麽好。

可是怎麽辦,她這個人好像天生陰郁,心就只暖化了那麽一下,理智又清醒地占據主導地位。

這一切的源頭,不就是他嗎?

她在十八線城市和外婆過的好好的,常年不聯系的母親突如其來一個電話打來就說要接她過去。

就是為了他吧。

真是不甘心吶。

感覺懷裏的人抽泣得沒有那麽嚴重了,他小心地問了一句。

“你還好嗎?”

“嗯,你的衣服......”

看着完全浸濕的襯衣,他沒有嫌棄。

“我回去換一下。”

“不是,我想說好臭啊。”

“那還不是你噴的藥。”他語氣有些軟和無奈。

她掀起眼眸望向他,眼睛又紅又腫,眼角還挂着淚痕,鼻尖哭得粉紅,意外地有幾分可憐的可愛。

他好像得承認,她是長得還不錯,是要用電擊棒保護的漂亮。

注意到他的視線一再變化,她的心中陰暗的想法肆意叢生。

當高高在上的天之驕子心甘情願地為低入塵埃的她摧眉折腰,一定很痛快吧。

瘋狂的想法浮現,暗暗隐匿。

她伸出兩只手指,試探地扯他的衣角。

“我想擦眼淚。”

“我去給你拿紙。”

他已經忘記自己原本要幹嘛,急匆匆地回房間,轉身時卻發現她也進來了。

正壓開口,她的食指壓在他的薄唇上,觸感還是那麽地冰涼而柔軟。

“小源,下來吃飯吧,顧總也回來了。”

他不自覺的握住那細長的手指,挪開了一些,又沒有完全放下。

他回:“知道了。”

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指尖,帶着些許暖意。

陶藝希抽回手解釋了一番:“剛才楊嫂快來了我才自己進來的,剛才謝謝哥哥了。”

“我先走了。”拉開門轉身匆匆離開,看起來有些慌亂。

他碰了碰那唇瓣,又摸了摸濕透的痕跡,心頭有莫名的觸動。

**

他坐在飯廳沒有馬上開動,四個人的位置空了一個出來。

她剛才不是也知道要開飯,怎麽還沒下來。

夏妍今天比之前笑得更谄媚:“顧景源怎麽不吃啊,今天的菜不滿意嗎?我讓廚房再做兩道。”

“不用。”

他怪異地看了她一眼,她沒發現自己女兒都沒來嗎。

還是顧穆陽提了一句:“藝希呢?”

夏妍回:“她可能不餓。”

“問都沒問你就知道?”

顧景源這話聽着像是在日常挑釁,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想給她找場子。

在這裏,能讓她那麽難過的人,只有她了。

到底是多過分,才可以讓陶藝希那種人哭成那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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