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姓氏

第28章 姓氏

科學之路，任重道遠

外面的雪下個不停, 寒風吹進山洞，呼呼作響。

牛四艱難問道：“祭司，你說的話是什麽意思？”

他皺眉, 拉住少年瘦弱的手臂，低聲道：“一個部落只有一個祭司。”

“牛四, 水部落已經三年沒有獸人覺醒。這三年來, 我們不敢去獸潮狩獵, 甚至還被澤部落驅逐到這麽偏僻的地方。

少年看向牛四, 心裏也異常難過。

但他越想, 越覺得可行。

目光之中透着堅定，“水部落，需要換一個祭司。”

“祭司，你是要我們部落歸于木部落，從此不再有水部落, 是嗎？”

少年反問道：“與其大家一起等死, 這樣有什麽不好？”

牛四沉默無言, 他知道祭司說的是對的。

這三年來，部落什麽方法都用了, 他們都沒辦法再覺醒出獸人。

“而且，木部落也不一定同意。”少年擔憂道：“他們的鹽石到底有多少我們并不能确定, 萬一他們拒絕，我們可能要去求鹽部。”

牛四聞言，立即拒絕道：“千萬不能去鹽部。”

“之前有個鳥部的，他們加入鹽部後，族裏除了年輕的男獸人和女獸人, 其他都被鹽部送去食人族當肉人交易去了。”

牛四想到水部落的族人,“我們部落要是去了, 下場不會比鳥部好到哪裏去。”

“這個地方，除了木部落和我們沒有送過肉人給食人族外，其他部落全都送過，哪一個部落都不安全。”

少年暗下決心，“牛四，你和我去一趟木部落。”

他不可能帶着部落遷徙，遠走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樣死的更快。

算來算去，竟然只有木部落能夠救他們。

..

木部落的狩獵隊訓練完後，全都在廣場的大土屋裏。

土屋裏沒有躺着睡覺的炕，但是挖了地龍。

火塘的火慢慢變熱，上方的陶罐燒着熱水。

地面開始變暖，幾人脫掉帽子和手套，認真的聽沈濃講古籍兵法。

“圍魏救趙就是有一個趙部落被魏部落攻打，趙部落的好兄弟齊部落趁着魏部落沒人，圍着魏部落假裝要攻打他們。”

“魏部落趕緊撤了攻打趙部落的獸人回部落守着，就這樣趙部落得救了..”

沈濃環顧衆人，看他們一臉茫然的模樣，笑道：“你們聽懂了嗎？”

虎嘯大手一揮，“懂了！”

“真的？”

沈濃顯然是不信的，這裏面就虎嘯茫然的最徹底。

“當然是真的。”

虎嘯看了擇一眼，然後對沈濃道：“祭司，明天擇和我對戰的時候，你從後面幫我把擇圍住，這樣我就得救了。”

“不過我得救後祭司你可別松手，我得打贏他才能吃上糖果。”

沈濃被虎嘯的比喻逗笑，“為什麽是我圍住擇？”

虎嘯想也不想道：“整個部落除了祭司你以外，沒人能從背後靠近他。”

“那是你們太弱了。”沈濃笑問道：“你這都把計策說出來，擇他也聽見了，你覺得他明天還會上當？”

沒等虎嘯回答，一直沉默的擇開口道：“我會。”

“祭司擇說他會！”虎嘯聞言大喜，扯着嗓子道：“那我明天是不是就能吃上糖果了？可饞死我了！這幾天全都是擇一個人贏。”

沈濃沒來由的心跳一下，他忽略掉異樣的情緒，甚至沒有拒絕虎嘯的提議，只想着轉移話題。

“獸人覺醒化形後都是和母親獸形一樣，姓也是依據獸形來取。擇，你現在獸形倒是有點像黑豹，所以你的姓是豹？”

擇搖頭道：“豹沒有金紋，不會飛。”

沈濃沉思道：“倒也是，不過你沒姓..”

“祭司，你姓什麽？”

沈濃：？？

本想說沒姓也可以的沈濃聽到擇的問題來了興致，“怎麽，你想和我姓？”

擇低頭，雙手不自覺的握緊，暴露出他此時滿心的期待，“嗯。”

沈濃撐着下巴，想起擇名字的意思。

擇，選擇。

沈擇。

冠上我的姓氏，我的..選擇？

沈濃被自己的胡思亂想弄得臉熱，他胡亂的端起手邊的陶杯，坐直身體，語氣生硬，“你想的倒美。”

虎嘯雖不明所以，不過他苦擇久矣，也跟着後面附和道：“就是，想得倒美。”

兔風想起自己至今沒能嘗一口糖果的滋味，也參和一句，“嗯，想得倒美。”

擇壓根就沒聽兩人說什麽，只是盯着沈濃道：“祭司，杯子裏的水，你進來的時候喝完了。熱水還在燒，沒有添水。”

沈濃看了眼杯子，發現裏面确實沒水，他放下陶杯，淡淡道：“哦。”

擇起身，要給沈濃添水，羊雷頂着風雪從外面進來。

“祭司，水部落的人來了。”

沈濃眉尾輕挑，水部落？

在鹽部有過一面之緣的那個水部落？

沒記錯的話當時兔風和他說，這部落已經連續三年沒有參加獸潮。

換鹽石的時候還被鹽部為難，鹽石都沒能換多少。

這外面冰天雪地的，木部落有魚皮衣和獸皮都必須要戴帽子和手套才沒那麽冷。

能讓水部落冒着被凍僵的風險一路找來，沈濃思來想去，也只想到鹽石。

他們換的鹽石那麽少，根本不夠一個冬季使用。

“将人帶過來。”

水部落的少年祭司與牛四在白茫茫的天地間，見到高高的城牆時，已經震驚的說不出話。

被領着進木部落後，這震驚就再沒停止過。

木部落一座座規整的土屋，傳來食物的香氣。

那是肉味，不知道木部落的人用了什麽方法，讓肉變得這麽香。

引的二人肚子咕嚕咕嚕的直叫。

木部落的屋子還會冒煙，裏面的時不時傳來歡笑聲。

牛四看到有不少和祭司差不多大的少年，趴在土屋的小框裏，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們。

像是奇怪為什麽會有不認識的族人，在這麽冷的冬季出現在部落之中。

透過那個小框，牛四見到那些少年面目紅潤，臉頰有肉。

一看就是不缺吃也沒受凍。

領着他們的人，全身上下都裹着獸皮，就連手上都有。

那獸皮的毛就像是還長在動物身上時候的樣子，毛茸茸的，他看着都覺得暖和。

而他和祭司身上的獸皮，已經幹硬，還有許多蟲子啃食過的洞。

披在身上和沒披沒什麽兩樣。

木部落人身上穿的獸皮，一點味道都沒有。

甚至還能聞到一絲香氣。

和木部落的巨木樹味道很像。

他們身上的獸皮即便在冬季，也能聞到難聞的味道。

羊雷停在大土屋前，給二人推門，“到了。”

為了擋風，門口還挂着用魚皮縫制的門簾，裏面塞滿了幹草。

羊雷掀開門簾，催促二人趕緊進去，“冷風要吹進去，你們快進，祭司在裏面等你們。”

外面的一切已經足夠二人驚奇，當他們進了土屋之後，才知道，外面所見與這個相比不算什麽。

溫暖席卷全身。

凍得有些僵硬的身體慢慢回暖，血液快速流轉，身上泛起微微的癢意。

屋子裏坐的是木部落最強戰鬥力，他們各個身高馬大，又因為經過訓練原因，周身的氣場強大。

水部落二人身形瘦弱，衣衫褴褛，蓬頭垢面。

與屋子裏的人格格不入。

沈濃看着水部落二人，倒是勾起他剛穿越過來，落在木部落祭壇上，看到的畫面。

當時的木部落族人，與眼前二人沒什麽區別。

那時瘦的能看見肋骨的虎嘯，現在一身的腱子肉，頭發束在腦後，露出硬朗的臉。

身上的獸皮衣幹淨整潔，身材魁梧，端坐在那，哪還有半分從前的影子。

沈濃輕嘆一聲，道：“虎嘯，去搬兩張椅子來。兔風，給他們倒兩杯熱水。”

虎嘯二人起身照做。

水部落的人從未見過椅子，他們小心翼翼的學着木部落人的模樣坐下。

甚至不敢坐全，只敢坐前面一點。

兔風用陶杯倒了兩杯熱水，遞給二人，“喝水。”

二人伸手，接過陶杯。

他們還沒來得及驚訝于木部落的人能将石碗打磨的如此薄，熱水的溫度就透過陶杯溫暖着二人早已經凍僵的手。

二人将陶杯端在手中，遲遲不動彈。

貪戀着這份溫暖。

“快喝吧，天冷，水涼的快。”

沈濃端起手邊被擇倒好水的陶杯，輕輕吹氣，降低一下溫度，小口飲啜。

“趁熱喝了身體會更暖和。”

二人這才不幹捧着陶杯，端起來慢慢的喝。

一口熱水下肚，五髒六腑都跟着暖了起來。

渾身舒暢。

他們從未喝過熱水，原來熱水這麽好喝。

見二人水喝的差不多，沈濃這才出聲問道：“你們來木部落，有什麽事？”

水部落的少年祭司緊握着手中的陶杯，咬咬牙後，豁出去一般，“我是水部落的祭司鹿霜，我來是想請求木部落祭司能夠讓水部落加入木部落。”

沈濃有些驚訝，他擡頭看向少年，确認道：“你是說，讓水部落加入木部落？”

不是借鹽石？

鹿霜站起身，将陶杯放在椅子上，雙手交叉放在胸前，單膝跪地。

這是獸人臣服的姿勢。

“木部落祭司，請你收下水部落，讓水部落成為木部落的族人。”

沈濃沒有回答，他想到系統的任務需要建立小型城市，部落的人當然是越多越好。

但現在情況特殊，物資奇缺的冬季裏收編一整個部落，顯然不現實。

更何況他對水部落知之甚少..

沈濃婉拒，他也想看看水部落的祭司，會有什麽反應，“木部落可能沒有辦法在冬季讓一個部落加入。”

鹿霜聞言後，頭垂的更低，懇求道：“木部落祭司，只要你們讓我們部落的孩子加入就可以。他們吃的很少，每天只給他們一點熱水喝就行。”

他們部落成年的獸人還能在寒冬中撐一下，可是那些孩子撐不過去。

沈濃問道：“只有孩子？”

鹿霜遲疑片刻，他還想說老人。

那些老人都是看着他長大的，他舍不得老人們凍死。

可是鹿霜知道了，沒有任何一個部落會要老人..

“對，只有孩子。十五個，不多的。”

牛四也同樣做出臣服的姿勢，“木部落祭司，求求你讓孩子們成為木部落族人。獸神會保佑你。”

沈濃被對方最後一句話說的差點嗆水，這一開口就是老封建人了。

“你們自己将孩子們送來，他們來木部落後，就是我木部落的族人，和水部落再也沒有關系。”

鹿霜和牛四沒想到木部落祭司會同意，激動道：“謝謝木部落祭司，獸神會保佑你！”

沈濃：..

哎，好不容易木部落的不迷信了，又要來個迷信的水部落。

科學之路，任重道遠啊。

鹿霜二人起身要走，沈濃看着他們單薄的背影，沒忍住喚住二人，“你們等一下。”

随後又對貓雲說：“去找兔冬，從倉庫拿兩套冬衣給他們。”

貓雲起身領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