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重生

馬車在譽王府門口緩緩而停,銀鈴銀鈎和小漣在外頭候着,卻是久久不見兩個主子下車。

幾人面面相觑,銀鈴上前正欲提醒催促,卻是倏然秀眉微蹙,轉頭對銀鈎道:“你可曾聽見什麽奇怪的聲兒?”

銀鈎眨了眨眼,滿目茫然,輕輕搖頭,卻聽一旁的小漣驀然道:“從皇宮到王府駛了這麽久,主子們許是睡着了,要不我們再等等?”

銀鈴思忖了片刻,點了點頭。

然又等了一柱香工夫,裏頭還是沒有絲毫動靜,幾人到底在寒風中凍得有些站不住了,銀鈴只能再次上前,本想在車門上扣一扣,可才伸出手,便見譽王懷抱着一人自馬車上下來。

銀鈴原以為是小公子,然定睛一瞧,才發現是自家王妃。

她們王妃被王爺用大氅裹得嚴嚴實實的,只露出一張臉來,銀鈴匆匆瞥了一眼,發現碧蕪雙眸緊閉,面頰若芙蓉般豔紅,額間碎發都被汗濡濕了。

銀鈴疑惑地擡眸看去,方想問王妃是不是病了,就聽譽王淡淡道:“王妃睡着了,小公子也睡了,一會兒你們将小公子帶回雨霖苑去。”

“是,殿下……”

銀鈴恭敬地應聲,須臾,卻是倏然反應過來,她們将小公子帶回雨霖苑去,那王爺又要帶着王妃去哪兒。

她還未來得及問,譽王已抱着碧蕪闊步入了府。

原阖眼“熟睡”的碧蕪,在入府後不久,蝶羽般的眼睫微顫,少頃眼皮緩緩掀了開來,她眸中的迷蒙已退去些許,卻仍是混沌得厲害。

她往周遭瞥了一眼,忍不住問道:“殿下這是要帶臣妾去哪兒?”

譽王垂首看了眼懷中玉軟花柔的美人,聲兒低啞卻溫柔,“去一個不會有人打擾我們的地方。”

他方才說完沒多久,碧蕪偶一擡眸,便瞥見了紅底金字,刻着“梅園”二字的牌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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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下一咯噔,往昔回憶又争先恐後地湧出腦海。

又是這兒!讓她和譽王結下孽緣的地方。

猶記得那時,碧蕪還只是譽王府幹雜活的丫頭,但因為出衆的容貌,沒少被管事嬷嬷和其他婢女刁難,不止如此,還有那些小厮們時不時投來的不懷好意的目光。

因得如此,碧蕪總是小心翼翼,她從不擺弄脂粉,甚至會刻意将發髻梳得亂些,穿寬松的衣裳,低垂着腦袋,少言寡語,試圖不讓人注意到自己。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沒逃過被人算計,那日夜裏,被一個姓王的小厮在水碗裏下了“落春歡”的她,拼盡全力逃出來,為了不讓那人尋到她,她冒雨跌跌撞撞地跑進了梅園。

她是真的以為屋內是沒有人的,卻沒想到當她渾身濕漉漉的跑進了漆黑的屋內,摸索着在內裏的床榻上坐下,卻驟然被人從身後扯住,一把壓到了床榻上。

她想反抗,可哪還有什麽掙紮的氣力,到最後,便只能由着身子的反應,去主動迎合。

直到翌日醒來,她才發現昨日折騰了她一夜的人是譽王,見譽王還在熟睡,她心下慌亂不已,唯恐被發現,忙忍着不适拾起地上的衣衫穿好,匆匆從梅園逃出去,卻正好在院門口撞見了張嬷嬷。

碧蕪回憶之際,譽王已提步入了園內,與禦花園那片綠梅不同,梅園裏種的是沈貴人最愛的朱砂梅。

朱砂梅又名骨裏紅,水紅的梅花點點綴在枝頭,嬌豔欲滴,豔而不妖,伴随着暗香浮動,沁人肺腑。

入了屋,譽王将碧蕪放在了鋪着軟褥子的床榻上,旋即轉身掩了屋門,燃了外間的燭火。

燭火幽暗,只能隐隐照出屋內的輪廓,碧蕪倚在床榻上,方才被壓抑的藥性又開始若潮水般漫上來。

她口中燥熱得厲害,抿了抿紅腫的唇,便見一個杯盞被遞到了眼底,她忙伸手去接,可餘光瞥見男人指節分明的大掌,不由得想起在馬車上他借此來替自己纾解的情形。

一股熱意陡然竄上來,染紅了脖頸,連耳根都滾燙不已,碧蕪垂眸将杯中溫熱的水一飲而盡,還是壓不住心下的躁動。

呼吸複又急促起來,碧蕪伸手将大氅敞開了些,然才解了系帶,大氅便順着纖潤的肩頭滑下。

方才馬車上還有旭兒,外頭還有銀鈴幾人,他們到底不敢真做什麽,碧蕪只能咬着唇,攀着譽王的背,緊貼在一塊兒,任憑大掌探入衣裙,肆無忌憚。

為了盡快下車,譽王只草草整理了一番她的衣衫,就用大氅将她裹牢,如今大氅滑落,其下春色便掩不住了。

瞥見她瑩若白雪的脖頸上如梅花般星星點點的紅,和底下起伏的豐腴,譽王眸色如墨暗了幾分。

他沉了沉呼吸,轉身正欲将杯盞放回去,卻是步子一滞,垂首便見那只纖細的柔荑輕輕勾住了他的衣帶。

譽王順着藕臂看去,便見那雙晶瑩剔透的眼眸,似沁了花間朝露,直勾勾地看着他,朱唇輕輕咬着,紅腫得厲害,其上還沾着些許水色,濕漉漉的。

在這方面,碧蕪太了解他了,別看他這般不急不緩,好似無所謂,其實只是能忍罷了,他向來如此,總欲以此方式讓她挨不住,繼而徹底掌握主動。

她本不想如他的願,可她實在忍不了了。

手上的動作重了幾分,她一言不發,又将衣帶往自己這廂扯了扯,便見譽王薄唇抿起,面上的柔意退去,眸光逐漸銳利幽暗起來。

下一瞬,只聽一聲悶響,杯盞墜落在了厚厚的織花地毯上,打了個滾。

榴紅的床幔飄落,很快伴随着床榻難以承受的吱呀聲響,微微晃動着。

碧蕪曉得這人定又如前世那般生澀又橫沖直撞,卻不想卻是比她想象的還要糟糕。

縱然她如今受藥影響,尚且好受一些,可前世被他親手調·教出來的身子哪裏還習慣得了這樣的滋味。

且碧蕪曉得,這人精力極好,不折騰她幾回,是不會罷休的。前世,因主仆有別,受幸時她從不敢去主動觸碰他,難耐時只能用手緊緊攥住底下的褥子,甚至一度将褥子給扯裂了。

可如今不同了。

她蹙着眉,實在不願自己受這般苦,索性主動擡腿纏住了他窄勁的腰身。

身上的男人怔愣了一瞬,透過昏暗的燭光,碧蕪明顯看見他劍眉蹙起,不知為何面上顯出幾分愠怒。

緊接着,碧蕪便嘗到了什麽叫自食惡果,也不知何時,就聽一陣裂帛聲,那榴花暗紋床帳被驟然扯裂,凄凄慘慘地緩緩飄落在地,和那堆七零八落的衣衫混雜在一塊兒。

然黑暗中,床榻的“吱呀”聲響随着嬌喘與求饒仍是久久不息。

雨霖苑那廂,銀鈴幾人抱着熟睡的旭兒回去,錢嬷嬷見狀不由得疑惑道:“王爺王妃呢?怎的你們自己抱着小公子回來了?”

銀鈴答:“王爺王妃也回來了,不過,王爺只吩咐我們将小公子帶回來,自己不知抱着王妃去哪兒了。”

聞得此言,錢嬷嬷倏然明白過來,旋即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她小心翼翼地接過旭兒道:“好,我知道了,你們也且回去歇息吧。”

銀鈴幾人遲疑着,卻是不動,少頃,就聽銀鈎問道:“今夜,可需人留下來守夜,萬一王妃回來了怎麽辦。”

錢嬷嬷不成器地瞥了她們一眼,“一群傻丫頭,還不明白呢,王爺根本就是刻意避着你們呢,聽我的,都回去吧,小公子這廂有我和姜乳娘在呢,過了五更,再回來替我們便是。”

“是,錢嬷嬷。”

雖不是很懂,但銀鈴銀鈎和小漣還是聽話地回去了。

待到次日一早,銀鈎最先起來,洗漱完去敲了東廂的門,開門的是睡眼惺忪,滿目疲憊的姜乳娘。

她低嘆了口氣道:“你總算來了,快些将小公子抱去吧,小公子昨晚鬧了一夜,錢嬷嬷都快累倒了,現下正睡着呢,一會兒你們記得讓膳房煮些蛋羹或是米糊,喂小公子吃下。”

銀鈎颔首應下,進屋将正坐在西窗小榻上玩的旭兒抱起來,方才出了東廂,就迎面碰上了小漣和銀鈴,她将姜乳娘說的話又說了一遍,讓小漣幫忙去膳房取早膳,自己則和銀鈴一塊兒抱着旭兒去了正屋。

果然如姜嬷嬷所說,王爺和王妃一夜未歸。到了熟悉的地方,旭兒便掙紮着從銀鈎懷裏下來,在屋內屋外跑,探頭探腦似乎在尋什麽。

銀鈴和銀鈎對視一眼,知他是在尋碧蕪,便笑着蹲下來道:“小公子莫找了,王妃不在這兒,不過想是很快便回來了。”

旭兒似懂非懂,“嗚嗚”的應了兩聲,看起來很是失望。

“我去燒些水,伺候小公子洗漱。”銀鈴道。

銀鈎點了點頭,目送銀鈴出去,她将旭兒抱到了小榻上,旭兒卻是坐不住,自己慢吞吞爬下來,颠颠往妝臺的方向跑,銀鈎只得無奈地跟在後頭。

妝臺前的梳背椅高,旭兒爬不上去,只得看向銀鈎,示意地拍了拍椅面,銀鈎教他這副模樣逗笑了,便将他抱起來,扶着他站在了椅子上。

旭兒看着鏡中的自己,先是懵了懵,旋即覺得有趣,咧開嘴笑起來,伸手去摸鏡子。

恰在此時,小漣回來了,她将早膳擱在桌上,朝裏頭喊:“銀鈎姐姐,我将早膳送來了。”

銀鈎聞聲,忙應答,“哎,這便來。”

她正欲抱着旭兒去用膳,然轉頭看去,不由得驚了驚,不過一會兒的工夫,她家小公子竟是自己打開了妝奁,掏出了一枚紅繩系着的平安扣來。

“哎呀,小公子,這可拿不得,快放下。”銀鈎方欲将平安扣拿過來,卻是來不及了,旭兒将小手一松,平安扣應聲而落,磕在青石板上,瞬間碎成了兩半。

銀鈎面色大變,小漣聽見聲兒匆忙跑進來,“這是怎麽了?”

看着地上碎裂的白玉,銀鈎慌亂不知所措,幾欲哭出來,“怎麽辦,小漣,我不小心,讓小公子将王妃的東西摔碎了。”

小漣忙低身安慰銀鈎,銀鈴提着熱水從外頭回來,見銀鈎哭成這般,也上前詢問安撫。

此時,三人誰也沒有發現,站在梳背椅上的旭兒正盯着鏡子的自己,怔愣在那裏,久久回不過神來。

喻淮旭也不知自己身在何處,他只覺有些頭疼,記憶若一團亂麻交纏混雜在一塊兒,他仿佛記得自己好像死了,可不知自己究竟是怎麽死的,只好似聽見周遭一片哀恸的哭聲。

他盯着眼前澄黃鏡面中映出的孩童,模樣與自己有七八分相像。

不,這應該就是他自己。

他轉頭看向身側,便見那三個婢子圍在一塊兒,一直在說着什麽“王妃”“王妃”的。

其中兩人喻淮旭不曾見過,不過有一人,喻淮旭依稀有些印象,似乎曾與他母親一塊兒照顧過自己,後來在承王之亂中為救他與他母親死了。

他再次看向鏡子短手短腳,約摸只有一歲多的自己,不由得皺了皺眉頭。

他這是在做夢嗎?

還是真的重生回了從前?

作者有話說:

小太子終于來啦

不知道今天二更趕不趕得出來,我還沒吃晚飯呢,但下一章劇情會高能,寶寶們做好準備(頂鍋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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