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相傳須彌山乃是坐落于洪荒中心的山，又位于一小世界的中央，佛教衆徒誦經念佛多是集中在此處。

菩提樹樹幹挺拔，扶搖直上青天，随着風中搖曳，清香陣陣沁人心脾。

“你說，上神這樣……就是聖者們常說的在思考人生嗎？”底下有小沙彌坐不住了，忍不住與後座小聲嘀咕着。

“我也不是很清楚……”那人順着上神的目光望去，只見寬大挺拔的菩提枝幹上，一白一紅身影格外引人注目，微有些驚詫，“那不是……”

話未說完，他倒是先自個兒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得，這話可不能讓那位姑奶奶聽見，要不然這須彌山又要沒個清淨了。

他擡頭瞧了瞧有些微愣出神的上神，又轉頭瞧了瞧外面那嬉笑的兩人，倏地想起這幾日四海八荒內的傳聞。

腦袋一歪，小嘴微張，似是想到了什麽極為不可言說的想法。

不是吧，上神這棵大白菜真要被那只色鳳凰給拱了？！

啊呸！

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遲顏似是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态，半晌收回目光，繼續講述着剛才未完的內容。

站在樹幹上的玓浥半扇遮面，忽地折扇合起，‘啪’地一聲打在眼前那人不安分的手上，稍稍與她拉開了些距離，冷聲道:“離本君遠些。”

“哼，故作清高！”蘇澤捂着手後退了些，撇撇嘴，轉而眉目含情，情意綿綿，“郎君，好歹奴家也是嬌滴滴的小女子，你就不能對奴家憐香惜玉點？”

“……是你有病還是本君有病？”玓浥已經忽視了某人的間接性抽風，折扇一指，一臉冷漠的問道，“你們倆……怎麽回事？”

“姑奶奶怎麽知道？”蘇澤依在樹幹上，沒個正經，“我在上顏宮才住了五天，這遲顏卻不知道比姑奶奶多活了幾百萬年，他怎麽想的我怎麽知道？”

玓浥只想翻白眼，“那你還去撩他？”

“呸，什麽叫撩，我這是光明正大的在追求人家好不好？”蘇澤沒好氣道。

玓浥一臉嫌棄，“是，你也就只是看上了人家的那張臉。”

“哎呦，”蘇澤一捂臉，故作嬌羞狀，“不要拆穿人家的啦！”

“……”

玓浥一臉冷漠。

他無語的望了望天，這麽個不省心的玩意兒，你是怎麽讓她在天道中活下來的？！

玓浥沒待多久，也不顧蘇澤還想再說些什麽，就直接撕裂空間不知去了何處。

就在玓浥離開後，一道紫色身影也緊随而去。

蘇澤眨眨眼，興致缺缺的撇了撇嘴，一低頭，就見講舍內三三兩兩的有人走了出來。

好不容易等到講舍內的人都走光了，蘇澤這才跳下樹，‘滿臉春光’的蹦到講舍內，雙手背于身後，歪頭看着眼前那人，一臉求表揚，求贊賞，“怎麽樣，這兒的小沙彌還算不錯吧？”

遲顏擡頭看了她一眼，也沒回應，直接繞過她走了出去。

蘇澤也不惱，笑嘻嘻地跟在他身後，“顏大人，你說你整日裏都是冷冰冰的，為何就不笑一笑呢？說不定你多笑幾次，你就還可以再多活好幾萬年呢！”

“……”遲顏道，“承蒙……貴言。”

鳳凰雖是鳳凰一族血脈，又是上古聖獸，現如今雖是位于須彌山，卻并無任何加封稱呼，遲顏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如何稱謂才好。

蘇澤也看出了他的為難，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幾下，旋即笑道，“顏大人，我叫蘇澤，不過我還是更喜歡他們叫我阿澤。”

“嗯。”

“真的，我可沒有騙你，只不過那些人膽子小，不敢叫出來罷了。”

“嗯。”

蘇澤蹦噠到他面前，倒退着往前走，歪着頭，那模樣到真像是在欣賞一樣，“啧啧，顏大人長得這麽好看，肯定有不少小宮娥小仙女前來追求吧？”

“沒有。”這會兒語氣倒是肯定的很。

“沒有？”蘇澤疑惑的眨眨眼，“真沒有？”

“嗯。”

——因為，她們沒有你的臉皮厚。

當然，像我們遲顏上神這般的玉樹臨風，仙姿秀逸，又豈會說出此等無禮的話來。

實在是罪過，罪過。

蘇澤卻是嘴角輕勾，心情頗好。

她的眸仁深黑而亮，一笑，眼波滟滟，流光四溢，眉心那點鳳尾花印記又是平添了幾分風情。

須彌山雖說是與上顏宮有着一定距離，可也一路上架不住蘇澤這般的念叨。幾乎是剛進入上顏宮，遲顏便鑽入小院，又順手設了一道屏障，直接将人擋在了外面。

蘇澤退了個踉跄，“這麽兇做什麽？”

“唉，估計這種人也就只有姑奶奶這種，人見人愛、花見花開的美美喜歡要了。”

光珏子聽聞上神回來了，正端着茶點水果要進小院，結果一擡頭就見某位姑奶奶在自個兒嘀咕嘀咕的。

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小珏啊……”

光珏子渾身一僵，擡起的腳只好又放了下去。

生活再不易，也要盡量保持微笑，“……那個，姑奶奶可不可以當作沒有看見小童呢？”

“不可以的哦，”蘇澤走過去，一把抓着領子就将人拖了回來，“跑什麽跑，姑奶奶又不會吃了你？！”

光珏子簡直是欲哭無淚。

是，您是不會吃了他，可您要是折騰起來，還不如一口吞了呢。

可惜蘇澤正在思考她的婚姻大事，無法去顧及我們光珏子小可愛的心裏鬥争，只見她思索半晌，開口道:“你說侍候你家上神這麽多年了，總該知道點什麽吧？”

光珏子還在恍惚中，“……知道點……什麽？”

蘇澤一巴掌‘啪’地拍在他腦門上，語氣惡劣道:“是我在問你，怎麽成你問我了？！”

“可是、可是您又沒說想知道什麽？”光珏子委屈巴巴道。

——嘤嘤，寶寶心裏苦，可寶寶不說。

“……”蘇澤一愣，半晌讪讪的摸了摸鼻尖，“是嘞，我好像真的還什麽都沒問嘞？”

“……”那敢情剛才他是白挨了那一巴掌不成？！

“咳咳，就是比如說你家上神喜歡吃什麽啊，平日裏都喜歡做什麽，或者是說都跟哪些人來往……”正說着，蘇澤忽地拽起光珏子的領子，将人拖進了些，一臉痛心狀，“小珏，姑奶奶和你家上神的幸福可就把握在你的手裏了，一定要慎重啊……”

光珏子:“……”

雖說是無語頗多，可他還是認真的思索了一番後說道:“上神裏平日裏吃食沒有什麽喜歡不喜歡的，要說口味嘛，可能是偏清淡些。上神喜歡冷清，不喜出門，最多就是去找玉帝下下棋，喝喝茶什麽的。然後，唔……沒了。”

蘇澤一愣，“這就沒了？”

“沒了。”光珏子點點頭。

蘇澤不死心道:“你确定沒有漏掉什麽？！”

“嗯，沒了。”

蘇澤:“……”

繞了一大圈子，什麽有用的消息都沒有得到。那要是這麽說的話，她家寶貝兒該不會也是性/冷淡吧？！

啊呸呸呸！

蘇澤甩了甩腦袋，神情恹恹的将人一丢，“行了，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別來煩姑奶奶。”

光珏子:“……”

姑奶奶，小童不才，鬥膽問一句，您是眼瞎嗎？

放眼這四海八荒，誰會沒事找事的湊上來，哎喲，您不去出來禍害就不錯了。

雖說心裏是這般吐槽着，光珏子卻還是端起托盤，邁着小碎步一溜煙的給跑了。

蘇澤站在小院外面，一臉凝重，那模樣若是讓旁人瞧去了，指不定會是認為天要塌下來不成。

半晌，她眸子一亮，“啧，有了！”

此後，上顏宮難得有了三日安寧。

可，四海八荒卻是亂了。

哎喲，你聽說了沒，月老那兒遭了賊，沒了幾根紅線不說，留下的紅線團倒是多了好幾個……

還有啊，太上老君煉丹爐裏少了好幾瓶丹藥，好巧不巧的是，還都是些美容駐顏的……

最好玩的就是，嘿……這次倒好，直接是普賢道人的坐騎白象給丢了……

對了，慈航道人的坐騎金毛吼也丢了，只不過半個時辰後又被人給送回來了，只不過是頭頂一個大大的‘醜’字被送回來的，哈哈哈……

還有吶……

上顏宮，小院內。

遲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的紅繩和幾瓶丹藥，內心毫無波動。待目光落到窗棂邊上的幾朵仙花仙草時，依舊是淡定從流。

光珏子站在一旁，小心翼翼的觀察着他家上神的表情。起初還好，直到他家上神看到小院外那頭白象時，貌似嘴角微微抽搐了幾下。

哦，一定是看錯了。

他家上神是個文明神。

遲顏揉了揉眉心，似是輕舒了一口氣，“給諸位仙友寄了帖子，順便把東西還回去。”

“啊？……哦，好。”

遲顏又道:“人呢？”

“啊？”光珏子連忙道，“姑奶奶她老人家正在客房呢。”

遲顏起身的動作一愣，聽着那稱呼動了動嘴唇，似是想要說些什麽，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客房內，蘇澤不知從哪兒順來了一只銀毛狐貍，可這狐貍也是個不消停的，就是在蘇澤懷裏待不住。

費了半晌勁，蘇澤才捏着狐貍的脖頸将它給吊在了半空中，指尖火光跳躍，直勾勾的盯着它道:“你說你這麽不聽話，我怎麽放心把你送給顏大人，嗯？”

“吱吱吱——”

小狐貍四爪并用，拼命地掙紮着。

嘤嘤嘤，主銀，你在哪裏，快來救娃呀……

作者有話要說：

雞飛蛋打，雞飛狗跳，雞X鴨X，雞X鵝X

hhhhhhh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