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小路上有一棵大槐樹,枝葉繁茂,綠蔭正适合乘涼。大槐樹的樹蔭下有一塊歪斜的石碑,四方有形,甚至在這石碑的正上方還多出塊來,上面镌刻着繁瑣錯落的流雲圖案。若是細細看去,甚至是能夠看出這流雲圖案是相互對稱着的。
“流、雲、村?”蘇澤蹲下身,小手扒拉開蓋着石碑的雜草,照着上面一字一句的念道。
“我怎麽看感覺……”蘇澤正在看着,冷不防的一團毛絨絨的從後面冒了出來,“這個怎麽跟我們路上見到的墓碑長得是一毛一樣呢?”
蘇澤:“……”
自打上次大白在蟠桃會上開口說過人話後,遲顏對此也沒有表示什麽。幹脆讓這毛團子的膽子也大了起來,時不時的就蹦出幾句話來,怪吓的人心裏發毛。
二話不說,蘇澤小手一伸,拽着兔子耳朵就拖了過來,“大白,你是想死還是不是想活呢?!說!”
大白:“……”
請問,它可以兩個都不選嗎?
“哼,”蘇澤冷哼一聲,旋即也說道,“我也覺得挺像的。”
站在一旁的上神聽着這兩小只的對話,頓了頓,神色淡然,聲線微涼:“我怎麽沒有記得,這一路上看得到過墓碑,嗯?”
蘇澤:“……”
大白:“……”
最後一個字尾音微顫,卻又是陡然上升,直聽的兩小只毛骨悚然。
“是它,就是大白,”蘇澤秉着死道友不死貧道的原則,很不負責的就将大白推了出去,聲音飽含控訴,“上次經過時,大白就好奇,非要拽着我一起。我勸不動它,只好也跟着去了……”
大白:“……”
它覺得,這句話裏面的主語應該适當的換一下位置。
啊呸,這只色鳳凰,就會對顏大人獻殷勤!
遲顏眼簾微垂,“真的?”
“嗯。”蘇澤信誓旦旦道。
“那……上次是誰跟我說過,大白怕阿飄的?”
“哦,”蘇澤臉不紅心不跳撒着慌,“原來如此,難怪昨晚大白不對勁,搞了半天是夢游啊!”
大白:“……”
啊啊啊啊——誰都不要攔着它,它要咬死這只色鳳凰!
蘇澤當即就小腳一擡,正中眉心,旋即一用力,一只毛團子就被踹了出去。
遲顏有些無奈的揉了揉她的腦袋,“你啊,法術練得不怎麽樣,道理說起來卻是一套一套的。”
“那可不是嘛,”蘇澤順着杆子就往上爬,“當然都是平日裏顏大人教的好啊。”
好不容易滾回來的大白聽到這話險些又沒滾回去,它覺得——它要是想要達到蘇澤那個境界,至少還要再修個幾千年。
遲顏也不欲與她多計較,牽着小手往前走去,“走吧。”
“可這裏真的感覺怪怪的,很不舒服,”蘇澤歪着小腦袋問道,“顏大人,我們真的要進去嗎?”
遲顏腳步未停道:“我若是不說,你能保證半路不偷偷溜回來?”
答案就是,當然不能。
蘇澤咧開笑,旋即讨好似的用小拇指勾了勾遲顏的手心。
一路上走來,遲顏還不知道她那點兒小心思。
蘇澤給自己立了‘三不去’:
一、不危險的地方不去;
二、不恐怖的地方不去;
三、不好玩的地方不去。
那……什麽地方才叫做好玩呢?
那還用說,當然就是又危險又恐怖又刺激的地方啦!
廢話,這說了跟沒說有什麽兩樣嗎?!
往前約莫走了一盞茶的時間,就見兩根石柱立在兩側,中間橫了一塊木板,上面簡單粗糙的寫着‘流雲村’三個大字。
蘇澤踮起腳尖往裏面瞄了一眼,只看得她小臉皺成了一團。
只見各家皆是門戶緊閉,有些破爛的木門斜斜歪歪的挂在門框上,兩側簡單的用些繩子和石頭固定着。就連路上的行人也是三三兩兩的走着,腳步極快,神色匆忙,甚至是連頭擡都不擡。
蘇澤想,難道這些人走路都不看人的嗎?萬一撞到了怎麽辦?
一回頭,就見幾名剛剛下地回來的百姓站在他們後面,蘇澤剛堆起笑臉,未等她開口,那幾人就跟屁股着了火似的紛紛跑進了村裏,一把将小木門帶了過去。
蘇澤臉上的笑頓時僵住了。
喂喂喂,她雖然是已經三百歲了,可人家表面看上去也只不過是天真可愛水潤嬌嫩的五歲小女童好不好?
大白笑的在地上直打滾。
“哈哈哈,色鳳凰也有吃癟的時候……”
蘇澤:“……”
遲顏伸手輕揉了揉她的小臉,失笑道:“他們也許只是不歡迎生人入村。”
蘇澤傲嬌的‘哼’了一聲,直接大跨步的走在了大道的正中央。
好生生的一條村間小道,愣是被蘇澤走出了村霸收保護費的感覺。
見此,大白卻也好像是來了感覺,兩只兔耳朵筆直豎起,小短腿倒騰賊溜的跟在‘小村霸’的後面。
遲顏看着前面的兩小只,眸底微有些遲疑。
他……是不是把阿澤給教歪了?
拜托,上神大人,您最好還是先想想,您家養的鳳凰有沒有思想正過再下結論好不好的啦?!
不出所料,一路上走來皆是門戶緊閉,有些膽子大的,甚至是會透過門縫偷偷的瞧幾眼,卻又在蘇澤看過去時連忙将腦袋縮了回去。
“莫名其妙的……”
蘇澤嘟囔着,停在了唯一一家大門敞開的門戶上。一擡頭,旋即整個人都不好了。
“……大白,”蘇澤抽了抽嘴角道,“你過來念一念上面的字。”
大白蹦跶着過去,一擡頭,整只兔也都不好了。
“……是的,色鳳凰,請相信你的眼睛是雪亮的。”
蘇澤又抽了抽嘴角,“大白,我讀書少,你可不要騙我。”
大白将腦袋一轉,甩的兩只兔耳朵在半空中打了個圈,“哼,不信你問顏……咦?顏大人呢?!”
蘇澤也轉過身去,只見身後的街道空蕩蕩的,連根兔子毛都沒有,更不用說是遲顏了。
啧,大白竟然沒掉毛,可喜可賀啊!
廢話,你上次在小竹屋的時候薅了那麽……一大把,這眼看馬上就要入秋了,它能不省着點掉嗎?!
咳咳,等會兒,重點……我們的重點是在這眼前的門匾上。
實在也怪不得蘇澤和大白看了幾本人間小說話本的緣故,可這門匾上清清楚楚的就寫着‘怡紅閣’三個大字,門匾的兩邊還系着兩根粉紅絲帶,怎麽看都洋溢着一種不正經的感覺。
“算了算了,我就不信這兒還真是那啥不成。”說着,蘇澤已經先一步擡腳邁了進去。
好在裏面桌椅擺放的有序,又加之幹淨整潔,蘇澤頓時舒了一口氣。
要不然這真要是那種有姑娘大爺的地方,唉,要不然她又要在顏大人和睡荒郊野外之間做選擇了。
大白也蹦跶了進去,跳到桌子上,兩只紅彤彤的眼珠子滴溜溜的轉了一圈。
蘇澤也尋了處幹淨的地方坐下,看了看自己白淨細嫩的小手,又低頭看了看堅硬粗糙的桌面。再三決定之下,她還是選擇了用桌上的筷子敲了敲桌子。
唉,果然人上了年紀,也就是懂得保養了。
‘嘭嘭嘭——’
蘇澤連着敲了三聲都沒有人回應,就在她想着要不要做點什麽驚天地,動鬼神的大事出來時,二樓的閣樓上傳來了聲音,緊接着便是‘噔噔噔’下樓梯的聲音。
下來的是個腰肢纖細,頗有風韻的女子,見了蘇澤先是一愣,旋即扭着腰就走了過去,“哎呦,好個有靈氣的小姑娘,不知這位小姑娘是想打尖還是住店呢?”
話說着時,那小蠻腰還在扭啊扭的。
蘇澤眨了眨眼,好奇的伸手戳了戳。
哦,人肉做的,要不然她就當真是以為這人是個水蛇精了。
媚娘也沒有在意蘇澤的小動作,她笑着就在兩小只面前坐了下來,“喲,這兔子也是小姑娘家的吧。哎呦喂,這不僅小姑娘有靈氣,就連小姑娘養的兔子看起來都眉清目秀的呢……”
蘇澤:“……”
大白:“……”
蘇澤深刻舉得,洪荒的凡夫俗子是真俗。
雖然她已經當了五百年的鳳凰,可這一點兒都不妨礙現代那點知識在會時不時的蹦出來。
大姐啊不對,大姨……您确定‘眉、清、目、秀’這四個字是這麽用的?
大姨呃……媚娘又說道:“奴家叫媚娘,是這家客棧的老板娘,奴家看今兒個天色也不早了,正好樓上還有間上等客房,不如小姑娘就在奴家這兒住一晚上如何?”
蘇澤本就是打着住店的想法來的,她這般一說,蘇澤也就欣然答應了。
媚娘指了房間,兩小只便踩着樓梯上去了。誰料大白給玩上了瘾,一會兒上一會兒下的,氣的蘇澤直接拖着兩只兔子後腿,憑一己之力将成了精的大白拖了上去。
呼——
蘇澤癱坐在二樓的地上,幽怨道:“大白,你真的不能再吃肉了。”
大白懶洋洋的晃了晃兔耳朵,“色鳳凰,你懂什麽,我這身材可是我們兔子界最獨特的審美觀念。”
“哦,那你們兔子真是眼瞎。”
“……”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留個評論再走呗,愛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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