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顧鶴惡狠狠地看向顧雲舟,腦海裏已經腦補出不少東西。

顧鶴一步一步地接近,“你标記王了?”

顧雲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身體往後仰,直到顧鶴火冒三丈,才緩緩開口道:“沒有。”

“呸。”顧鶴道,“那你是不是碰了王的腺體?”

顧雲舟沉默了下來。

這話他沒辦法反駁。

他的唇上甚至還能感受到觸碰到紀昭明肌膚時的感覺。

就像一朵糖做的雲,軟乎乎地,又甜的不行。

顧鶴甩袖子:“我就知道,你果然對王心懷不軌!”

他恨不得拎起顧雲舟的領子,好好打上一架。

眼看着兩個人之間的導火線一觸即發,紀昭明慌忙起身:“別,是我讓顧雲舟碰的。”

顧鶴覺得顧雲舟更可惡了。

趁着王分化時,誘拐王主動!

聽聽,這還是個aplha該做的事嗎?

他冷笑幾聲,慢條斯理地将袖子挽上,手臂上青筋畢露。

顧雲舟反問道:“不明顯嗎?我還以為很明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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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氣氛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顧鶴自覺,自己也是心懷不軌的那一個。

還表達的很明顯。

他又有什麽立場訓斥顧雲舟呢?

紀昭明忙插入到兩個人中間:“對了顧鶴,你正好來了,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王盡管吩咐。”顧鶴眨了下眼,立馬換成一個笑容出來。

紀昭明将別的星球來人的事和顧鶴說了一遍,頓了頓又道:“你和副手一起去,我歇一會兒換身衣服就過去。”

顧鶴看了下紀昭明身上的衣服。

因為出了大量的汗水,導致衣服有些濕,白色襯衫半透明地貼在皮膚上,隐約能看到胸前的兩點朱紅和不盈一握的腰肢。

就連頭發都濕漉漉地,軟踏踏的落在兩側。

像是淋濕了的小動物,可憐巴巴地趴在門前。

顧鶴呼吸猛的一頓。

原先微弱的信息素一下被放大的明顯,不斷勾着顧鶴上前。

顧鶴少有地顯得沉默寡言了些:“好。”

他轉身,往外走。

“顧鶴?”紀昭明喊道。

顧鶴:“在!”

紀昭明指了指他的手和腿,有點疑惑道:“你同手同腳了。”

顧鶴:……

顧鶴:“是。”

他變扭地改過姿勢,但紀昭明還是怎麽看怎麽奇怪。

等紀昭明換好衣服從浴室裏出來,對着鏡子找了幾下,語氣有點悵然道:“我頭發都那麽長了啊。”

這才做第二個任務,他頭發就已經有些長了,半遮住眼睛,因為潮了的緣故,更加往下塌,有點遮擋住視線了。

顧雲舟從他身後走來:“我幫主人剪。”

他從抽屜裏拿出理發工具,慢慢地将紀昭明過長的頭發修去。

哪怕知道外面有人等,顧雲舟卻一點兒也不着急,所有動作都慢條斯理地,紀昭明又剛剛分化完,在這雙慢吞吞地手下,眼皮不斷往下耷,有點犯困了。

等到顧雲舟理完後,顧雲舟喊道:“主人?”

“……”

顧雲舟:?

他輕輕地将東西收下,走到紀昭明面前。

果然,紀昭明已經睡着了。

顧雲舟失笑,湊到紀昭明耳邊,含糊着聲喊道:“主人。”

他頓了頓,又喊道:“昭明……”

這完全不像是顧雲舟平時會說出的話,黏糊糊的,似乎想将這幾個字永遠地藏在心裏,只有很偶爾時,才會隐秘的露出來一點點兒。

就比如現在。

顧雲舟直起身,摸了摸紀昭明的腦袋。

等紀昭明再次醒來時,外面已經是黑夜了,他猛地清醒過來,坐直身子,看向時間。

已經十點了。

外面靜悄悄地,只開了一盞小燈,不至于讓人完全看不清東西。

紀昭明正躺在床上。

他記得他好像是在,剪頭發的時候睡着的?

是在椅子上睡着的?

是顧雲舟将他搬到床上了?

借着小燈的光輝,紀昭明穿上拖鞋,噠噠往外走。

外面空無一人,只有夜色還在。

紀昭明拐了個彎,到辦公室裏。

裏面黑漆漆的,也沒有人。

奇怪,都去哪兒了,怎麽一點兒聲音也沒有?

紀昭明不抱希望地改道去了大廳。

紀昭明本覺得,那麽晚了,應該沒有人在大廳了,結果剛走到那條道上,就看到大廳裏的燈光。

紀昭明咦了一聲,疾步走過去。

聽到腳步聲,坐在客廳中的顧雲舟回過頭,将光腦關閉,起身喊道:“主人?你醒了?”

紀昭明瞧了瞧旁邊。

沒有人。

他有些疑惑地問道:“你怎麽在坐在這兒?”

顧雲舟嗯了一聲,讓出了一點兒位置來:“還有一點資料沒看完,餓了嗎?我給你下點吃的吧,要吃什麽?”

紀昭明笑笑:“怎麽不去辦公室裏看?”

大晚上的,吃多了容易不消化,紀昭明只要了一碗馄饨。

顧雲舟道:“這裏地方大。”

這算什麽理由?

紀昭明疑惑地回看向顧雲舟。

直到看到顧雲舟左拐進廚房,紀昭明恍然大悟起來。

定是這個地方靠他屋子最近,又離廚房只有一牆之隔。

要不是顧雲舟在紀昭明腦海裏工作狂的形象太深入人心,紀昭明也不會特地繞遠路優先去瞧辦公室了。

越是不發達的地方,廚房用具就越少,大部分人能靠營養液茍活就靠營養液茍活。

垃圾星的上上任城主是個奢靡的,弄來了了大量廚師和廚房用品過來,顧雲舟當了城主後,作風雖然不奢靡,但在帝星習慣自己一個人做飯的原因,所以走的時候,又帶了不少用品過來。

夜深,也就沒有喊人來做,而是顧雲舟自己下廚了。

紀昭明隔着一塊透明的玻璃,看着顧雲舟在裏面忙碌的身影,不由低低笑了起來,踮着腳尖來到廚房裏。

門留了一條縫隙,紀昭明穿過這個縫隙,來到顧雲舟身後。

顧雲舟正在準備包馄饨的材料。

紀昭明趁着顧雲舟一個不注意,捂住他的眼,問道:“猜猜我是誰?”

說完,也覺得自己是腦子進了水才會做這種蠢事,讪讪地放下手。

顧雲舟笑了笑,一點兒也不覺得幼稚,回應道:“是我的主人。”

在“我的”兩個字上,他咬個格外的重。

頓了頓,顧雲舟問道:“有忌食嗎?”

“沒有。”紀昭明道,“我不挑。”

前城主人高馬大地站在廚房前,做着細膩的事,眉眼一擡,燈光柔和了他的輪廓,看起來眉目裏盡是溫柔。

這個畫面怎麽看怎麽詭異。

紀昭明摸了摸鼻梁,覺得顧雲舟竟有一點點像賢妻良母。

顧雲舟似乎察覺到紀昭明的視線,轉過身,将包好的馄饨放進開了的水中,挑了挑眉,問道:“怎麽了?”

當看到這人視線的第一眼,紀昭明就明确知道,這人絕不是什麽賢妻良母。

而是一只随時準備上前的狼,只是在紀昭明面前收起了外面,看起來從了良罷了。

紀昭明趕忙搖了搖頭。

這個環境太窄了,再呆下去,紀昭明總覺得自己下一秒就要被吞噬,趕忙跑回客廳。

又等了一會兒,顧雲舟将馄饨端了出來。

他煮了兩碗,一碗遞到紀昭明面前,一碗放到自己面前。

紀昭明用筷子夾了一個,筷子碰到什麽東西,紀昭明将東西挑了上來。

裏面還窩了個雞蛋。

等全部吃完,顧雲舟将碗筷放進洗碗櫃裏,剛走出廚房,便看到紀昭明脫了鞋襪,癱在沙發上,手裏正拿着光腦,朝着他招了招手。

顧雲舟走上前:“怎麽了?”

紀昭明問道:“別的星球來的人都安置好了?”

“嗯。”顧雲舟坐在他旁邊,手抓住紀昭明的腳踝,道,“夜裏冷,穿個襪子。”

紀昭明哦哦了兩聲,爬起來穿好襪子,說道:“其實你可以喊我起來的,主要是當時那個環境太舒服了,我才迷迷糊糊睡過去的。”

他不好意思地用手抓了兩下臉。

顧雲舟嗯了一聲:“看你睡的熟,故意沒叫的。”

紀昭明唔了一聲,說出自己的重點:“但我不出面的話,會不會不太好?”

畢竟他前面也瞄到了顧雲舟的光腦消息,好像過來的都是有名有姓的人?

“無所謂。”顧雲舟說的輕飄飄的,頭往後揚了揚,視線挪到紀昭明身上,說道,“他們還不值得你出面。”

再說了,如果事事都要紀昭明出面,這個城主還有什麽意義?

他想給紀昭明造的,就是一個無憂無慮的世外桃源。

顧雲舟拍了拍紀昭明的腦袋:“要出去消消食嗎?消完食再睡?”

紀昭明覺得自己距離吃了睡,睡了吃的日子越來越近了。

城堡後面有個小花園,準備負責消食用。

後花園裏種滿了花束,一進去就聞到花香味。

趁着月色正好,兩人幹脆一起去散步。

自紀昭明來到垃圾星,還從未見過那麽多花,不由打趣道:“上一任城主是把所有花都弄過來了?”

顧雲舟糾正道:“是上上任。”

在紀昭明眼裏一直覺得顧雲舟就是這任城主。

他拉長了音量哦了一聲,故意調侃道:“哦?你不想種花嘛?”

據他所知,花可是這世界最寶貴的東西之一。

又有哪個人能拒絕,在屋裏屋外種滿花呢。

顧雲舟道:“我心裏已經有一束花了。”

紀昭明怔了下:“什麽花?”

顧雲舟笑了笑,沒回答。

随便評論omega信息素的味道,是不禮貌的行為。

他是只用一雙深沉的眼睛看着紀昭明。

就像……

就像在看最喜歡的人一樣。

哪怕什麽都不說,紀昭明也已經從這雙眼中懂得了話中的意思。

紀昭明忽然覺得,顧雲舟的信息素和這個人果然很配。

是一壺烈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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