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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陸發現, 自己越來越貪戀江遠帶給她的快樂了。這樣的狀況讓她很無措, 她明明已經做好了要自首的打算,卻因為江媽媽的一番話,因為江遠的好, 而逐漸放棄了這個念頭。
王強知道她有所動搖了, 心下也就松了口氣。高戴現在已經落得這麽個結局,他不能再看着南陸再出個什麽三長兩短。人總是不盡完美的,我們不需要太過美好,那只是表面現象, 人類的自私有時候甚至會超過自己的底線,真正完美無缺的那些是聖人。
“今天感覺怎麽樣?”把買的新鮮水果丢給二狗去洗,王強撈了一把椅子坐在床旁。
病房裏難得安靜, 平時大家總是成群結隊的來,把病房擠的水洩不通的,吵的也是讓人腦袋瓜疼。不過突然這麽安靜了,南陸倒是有些不習慣。
她倍感無聊的打了個哈欠, 接過王哥遞過來的香蕉, 咬了一口後才說,“好多了, 已經可以下床走路了,醫生也說再過段時間就能出院。”
王強見她哈欠連天,戲谑道:“怎麽着?跟王哥說話很無聊?唉,人老了,比不上那些小年輕有意思。”他在別人面前不善言辭, 可一到了南陸這裏就像是打開了話匣子,永遠有唠不完的磕。
南陸分分鐘吃完一根香蕉,自從醒來後,她的食量就比之前好很多了,一日三餐落下哪一頓都不行,閑的時候還能吃好幾個水果。
又從二狗洗好的水果裏拿了幾顆草莓,南陸分了兩個給王哥。她知道王哥這又是在打趣她,便很配合的皮了幾句,過程中她目光觸及到王哥空蕩蕩的左袖,滞了瞬,問,“王哥,你胳膊到底是出了什麽事?”
她從未認真問過這個問題,她怕碰到王哥的傷疤。但見這麽久了,王哥自己也不在乎了,她就突然想知道了。
王強沒想到她會問這個。
跟弟兄裏唯一知道真相的二狗交換了一個眼神,王強躲過南陸的視線,漫不經心道:“還能怎麽沒的,就之前生意上的問題呗。反正也都過去了,不想提。”
他話也說的這麽明白了,就是不希望南陸再問下去。過去他為她做過的那些,她不需要知道,只要能看到她以後開開心心的,這一切都是值得的。
看王哥依舊不太想提那段過去,南陸識相的閉了嘴。
空氣寂靜了那麽幾分鐘,寂靜到王強手裏的蘋果也只剩下果核了,他才擦了擦手,從兜裏拿了一張紙出來。
“既然能走路了,就去這個地方看一看吧。”
紙上寫着一串地址,南陸認得這個地方,這是Z城西區那邊的一個墓園。怔愣了一瞬,南陸咬着下唇,緊緊地攥着被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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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強拍拍她的手背,溫聲,“我陪你去看看他們吧。”
南陸沉沉的點了點頭。
外面飄着毛毛細雨,街上的人行色匆匆。
“一會兒雨會下的很大,我們盡快過去。”王強把傘撐在南陸頭頂,自己左半邊身子濕了一半也沒在意。
泥土混着雨水的味道,帶着它特有的清新。南陸深呼吸,企圖讓心情不那麽壓抑,結果卻感覺更沉重了不少。
王強來的時候是坐二狗的車,這會二狗已經把車停在了他們面前,他把南陸扶進後座後,自己上了副駕駛。
一路上,三人皆是沉默寡言,二狗幾次想說話,也因為氣氛不對,而沒有開口。
西區那邊的墓園離市裏的醫院很遠,開車過去将近要兩個小時才能到,這個過程中,外面的雨也像王強所說的那樣,越下越大。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發出“噼啪噼啪”的聲音,似有要把車窗砸破的趨勢。
恍惚間,南陸覺得這場大雨像是在爆炸中過世的那幾個人,瘋狂想要沖破屏障,把她這個人砸個稀巴爛。她鬼使神差的從車窗上把腦袋挪開,直至到了目的地,也沒有再去看窗外一點。
“南陸?到了。”王強撐着傘站在車外,見裏面的人坐着沒動靜,他扣了扣車窗。
南陸被這聲音吓的縮了一下腦袋,看清楚是王哥後,她不住顫抖的雙手才漸漸平靜下來。
“他們沒有親人,屍體被找到後火化安葬了。到了,這兒。”王強在最角落裏,找到了那幾個人的名字。
南陸看到裏面放置的照片,有的笑容憨厚,有的面目猙獰,不管如何,都讓她心裏很不是滋味。她取了一朵菊花放在玻璃小窗上,指尖碰到小窗上原本就有的那朵菊花,她微微一頓,“有人來過嗎?”他們沒有親人,對他們來說,唯一勝似親人的人也走了。
王強也愣了一下。
先前江遠找他要過地址,難道他已經來過了?
他跟自己說過,不要把這事告訴南陸,他怕南陸知道後,又會對他莫名其妙的愧疚。
“這事我就權當不知道,我會陪着她,直到她真正放下的那一天。”
江遠最後是這麽跟他說的。
他有些無奈,無奈這兩個孩子本該在最好的年紀肆無忌憚的玩樂,卻被這一件又一件的事束手束腳。他也很慶幸,慶幸他們足夠懂事,能處處想着對方的好,陪彼此度過那些的不好。
“應該是警局那邊的人吧。”王強說到做到,幫江遠瞞下了這事。
直到雨停了,二狗才看到王哥跟南陸從裏面出來。
來時,南陸心裏很忐忑,直至到了他們的墓前,也是手腳冰涼。她在心裏為他們道歉,也在心裏答應日後會慢慢彌補,即使這些彌補微不足道。
“對了。”王強記起一件事,叫住了前面的人。
“這個,是高戴給你的。”一提到高戴這個名字,王強的聲音就苦澀異常。他把那張牛皮紙的信封交給南陸,“我在車上等你。”
可能是折疊裝的太久,信封中間的折痕很深,深到她只要稍一用力,信封就會破損。
南陸小心翼翼的打開,裏面只有一張信紙,信紙是粉色的,上面還有一股淡淡的草莓味。
看到高戴精心挑選的這張信紙,南陸指尖泛白。她緊緊閉上了眼,再度睜開的時候,已然整理好了情緒。
信紙上只有一句話——
【以後,能幫我好好看一看外面的世界嗎?】
他一輩子都活在那個黑暗牢籠之中,帶着枷鎖,無法動彈。時間一久,他甚至不知道這個世界還有光明存在。
良久後,南陸望着雨過天晴後,天邊那一道淡淡的彩虹,像是看着天上的高戴一樣,對他承諾道:“好。”
這天過後,南陸似乎開始漸漸放下那些沉重的過往,又或者她只是把那些過往更深的藏了起來,王強不得而知。但看她變得愛笑了,也如以前那樣時不時的就會開個玩笑,他還是倍感欣慰。
這樣其實也挺好的,一切都已經往好的方向發展了。.
臨近九月,被錄取的大一新生也開始陸陸續續的去學校報道了。
南穆跟陸鳴他們提前半個月開學,說是要軍訓,南穆一連抱怨了好幾天他們學校慘無人道。
他倆一走,病房裏好像少了那麽一點兒人氣。南陸覺得自己吃飯都沒原來香了。
這天,南陸盤腿坐在床上,拿着日歷勾勾畫畫,計算着江遠開學的日子。
還有不到五天了。
江遠還算争氣,考進了當初他們共同的目标院校,只是這一開學就有半年時間不能見面了。
一想到這兒,南陸心裏就有些失落。大家都畢業了,只有她還得再複讀一年。
“想什麽呢?”江遠提了午飯過來,本來想吓一吓南陸,結果他這都進門大半天了,她也沒有察覺。
疑惑的叫了她一聲,見她抱着日歷發呆,他伸着脖子看了一眼,看到日歷上9.3和9.12上面分別畫着兩個圈,他微微一滞,随後便不自覺的揚起了嘴角。
南陸現在分明已經把他放到了心上,那他今天要說的話,她應該不會拒絕吧?
“南陸。”江遠把餐盒放到一邊,正襟危坐。快開學了,有些話必須現在就說,不然他這一走就是好幾個月,南陸又這麽好,被別人搶了可不行。
分分鐘腦補了幾個南陸跟別的男生補課學習的場景,他拍腿而立,這種事絕對不能發生!
被他這動靜吓了一大跳,南陸壓着他肩膀把他按回原位,“有話好說,有話好說。少俠別動怒。”
南陸這沒個正行的模樣讓江遠沒好氣的笑了起來。他強行讓自己嚴肅後,認真的看着她,“南陸,我有事跟你說。”
他突然正經了起來,南陸也挺直腰板,心裏其實已經猜到了十之八九。
此刻,江遠那雙會說話的眼睛正目不轉睛的盯着她,黑色的瞳孔裏映着她的身影,讓她有種他的生命裏只有她的錯覺。
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南陸強裝着鎮定,命令自己要繃住。
江遠握緊雙拳給自己打了個氣,問她,“你知道今天是什麽日子嗎?”
南陸懵了幾秒。
今天?今天不是什麽特別的日子吧……?
江遠一本正經,“今天是我生日。”
南陸:“……別騙人,你生日九月十二號。”
江遠繼續正經臉,“今年生日我打算提前過了。”
南陸嘴角抽了抽,“行叭。你想要什麽生日禮物?”
這話一說出去,南陸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咬斷。
江遠一臉驚喜,“好啊,把你給我就行!”他這話幾乎是脫口而出,意識到這話似乎有點太露骨了,江遠低聲“操”了一句,罵自己不争氣,關鍵時刻居然掉鏈子。
不過,既然話已經說出口了,那就只能繼續了。
一顆心“噗通噗通”的跳個不停,江遠緊張的呼了口氣,正要開口,就聽南陸叫了他一聲。
“恩?”他有些驚慌。南陸這個時候叫他,是要拒絕嗎?
正這樣想着,就見坐着病床上的人兒,耳尖紅的滴血,被她抓着手裏的被角也褶皺不堪,即使如此,她也一臉泰然,強作一副絲毫不慌的模樣。
她說:“江遠,我,我喜,喜,喜歡,喜歡,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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