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 星辰之外（八）

巴基·巴恩斯在很長的一段時間之內都沒有什麽表情。他知道自己身上的罪惡,  即使周圍的人都對他說那不是他的錯，但是那是活生生的生命，對于巴基來說,  他沒有辦法直接忽視這些。

巴恩斯不是真的對外部沒有什麽感覺,  而是不知道該如何自處。直到他遇見那個紅色頭發的身影，他知道他必須要走出來了。很多年前，在泠泠的風雪之中,  這個紅發的女孩曾經對他伸出過手。在很多很多年後的今天,  他們容顏依舊,  只不過卻有那麽多跌宕的人生。

現在,  娜塔莎依舊向巴恩斯伸出手來，問他願不願意跟她一起拯救這個世界。巴基很難說自己是什麽心情,  他先是疑問和震驚,  繼而有些自我懷疑——我真的有這個資格嗎？他自己問自己。

而紅頭發的姑娘笑容明媚,  巴恩斯知道娜塔莎是優秀的特工,  曾經對不同的人展露出過各式各樣的笑容，卻唯有這個笑讓他覺得真誠。

“人得往前看,  得有一個錨點。巴基，我願意成為你的錨點。”娜塔莎·羅曼諾夫這樣對巴基·巴恩斯說,  就如同很多年前巴恩斯對她說“我走在你前面，你跟着我走就行”一樣。

這是相互的救贖，比任何靈丹妙藥都管用。

伊莎貝拉很快發現,  從那天開始，巴基·巴恩斯的靈魂開始漸漸愈合。這位歷經了風霜雨雪的英雄，終于又有了重新向前的動力。史蒂夫·羅傑斯驚喜的發現他的朋友笑起來的時候越來越多,  這真是再好不過的事情了

跟着伊莎貝拉和克拉克·肯特留下的痕跡,  娜塔莎一行人很快就來到了這座九頭蛇藏匿得很深的基地。他們來的時機剛剛好,  超人已經将這裏的九頭蛇內部的大部分戰力都解決，蝙蝠俠和鋼鐵俠他們在外切斷源源不斷向此地湧來的九頭蛇援軍。

一個基地能夠被這樣的重視，有2/3的人都已經喪失了戰鬥能力卻依舊不撤退，可見這個基地下還沒掩藏着更深的秘密。在美國隊長的帶領之下，神盾局的幾位特工和巴恩斯一起向內突圍。

巴恩斯的手臂是托尼·斯塔克和伊莎貝拉共同的傑作，雖然斯塔克堅稱那是自己給天光制造了劍鞘之後無聊才會順手給巴恩斯“順手”做的，但是伊莎貝拉只是看着斯塔克拜托她在這條手臂上篆刻的陣法符文就知道，這位天才一定在飛秋論壇上對符文進行過深入的研究。

這一點智能管家可以證明，他家先生可是偷偷的上過飛秋論壇的符篆版塊的公開網課——甚至還記了筆記的！

斯塔克丢給伊莎貝拉的陣法符文圖根本就不是随意畫的，而是精心進行過計算，可以将巴恩斯的這條手臂的作用發揮到極致。

小胡子富豪總是這麽嘴硬心軟。這大概就是克拉克·肯特總是跟伊莎貝拉說的“你不要聽那些人說什麽，更主要的是你要看他們做了什麽”的這條人生哲學的真實映照吧。

這一條手臂被托尼·斯塔克刷上了低調的顏色。如果巴恩斯需要的話，他甚至可以将他做的與真人手臂無二，但是巴斯卻拒絕了這個小提議。

“我總需要記得。這條手臂的存在就是提醒我不要忘記自己背負的罪孽。”巴恩斯這麽說的時候，就連托尼·斯塔克都覺得他有些可憐了。明明不是他的罪惡，而這個男人卻要真心實意的贖罪。

平心而論的話，如果托尼·斯塔克自己的父母沒有伊莎貝拉的幫助，真的和他天人永隔的話，托尼·斯塔克恐怕也不能心平氣和的面對巴基·巴恩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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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有資格代替別人原諒。但是自始至終托尼·斯塔克都不覺得那是巴恩斯的罪過。武器的本身是沒有錯的，将人當做武器的人才尤為可恨。

經過了鋼鐵俠和伊莎貝拉的雙重加持，巴恩斯的這條手臂早就徹底升級，九頭蛇給他制造出來的手臂偶爾會磨得他接口處生疼，使用起來也沒有那麽得心應手，而托尼·斯塔克總是有許多操不完的心，他着重調整了手臂的舒适度，将這條鐵臂既變成巴恩斯的武器，也變成真正意義上的義肢。

義肢的存在就是彌補軀體的殘缺，給人帶來便利。波比·亞當斯制造的那一只“末日鐵臂”當然不會用上這麽多溫柔的心思，無論從材質還是設計功能方面都不能和巴恩斯的這一只斯塔克制造、伊莎貝拉附魔的不可同日而語。

更重要的是，巴恩斯的這只手臂是為了拯救更多人而戴上的，而波比·亞當斯給查理·赫斯基思的那一只，則是為了掠奪更多人的生命。出發點就不同，于是就有了本質上的區別。

兩只鐵臂相撞的時候，查理只覺得接口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巴恩斯看了一眼眼前的鐵臂人，他挑了挑眉，第一反應是覺得這又是九頭蛇的新産物。

不過随後巴恩斯就知道自己誤會了，因為波比·亞當斯在地上憤怒的嘶吼：“查理·赫斯基思，你這個白眼狼！”

查理·赫斯基思一瞬間被激怒了，他沒有理會波比·亞當斯，而是擡起自己的手臂就向着巴恩斯攻去。

巴恩斯不是特工，卻訓練出這世界上最好的特工。眼見着兩個揮舞着鐵臂的男人纏鬥在了一起，娜塔莎絲毫不着急，她不緊不慢地走到伊莎貝拉身邊，抱臂問道：“甜心，需要幫忙嗎？”

伊莎貝拉只是用劍虛虛的抵着波比·亞當斯的脖子，示意她只要不動，那麽她就不會出手。

波比·亞當斯顯然不是老實的人，這一會兒的功夫，她都已經使了七八種小手段，想要從伊莎貝拉的眼皮底下脫身。伊莎貝拉沒有給她這樣的機會。

現在，這位東方女修展現出了自己性子裏的惡劣，她就是喜歡看壞人做困獸之鬥。于是就像貓抓老鼠一樣，伊莎貝拉并沒有完全收緊對波比·亞當斯的桎梏，而是看着她花樣用盡，看着他希望落空。

“可真夠惡劣的啊。”娜塔莎用手指點了點一下伊莎貝拉的額頭。可是這位美麗的紅發女特工，如果你不笑的那麽好看的話，我們倒是相信你現在是在捍衛這位早晚會淪為階下囚的波比·亞當斯女士的人權。

伊莎貝拉笑容輕松，她只是掐了一個法訣，就将波比·亞當斯與周圍徹底隔絕了起來。這是空間寶石的一點小把戲，現在看着波比·亞當斯好像還在原地，其實卻已經被伊莎貝拉關進了獨立的封閉空間。別說波比亞當是自己了，就是她真的有同夥，恐怕也很難從伊莎貝拉的禁锢之中逃脫出來。

那一邊，超人已經将試圖逃跑的九頭蛇全部都摔暈在了地上。一時之間，整個九頭蛇的基地之中，只能聽見兩條鐵臂相擊的時候讓人牙酸的聲音。

巴恩斯看了一眼外面，有源源不斷的九頭蛇士兵正在向這裏湧來，這些九頭蛇士兵現在被炮火壓制着，有鋼鐵俠和尼克·弗瑞的雙重火線，哪怕有漏網之魚，卻也難逃美國隊長的雷霆一擊。

娜塔莎漫不經心的活動着自己的手腕，也不催促巴恩斯。

查理·赫斯基思，一個落選的特工而已，的确沒有什麽值得巴恩斯費工夫的。已經将波比·亞當斯設計出的末日鐵臂的性能摸得清楚，确認自己全方面碾壓了對方，巴恩斯也失去了興致。下一刻，就聽見一陣讓人牙酸的機械被拆除的聲音，那一只查理·赫斯基思引以為傲的鐵臂就被巴恩斯扯下，随意扔在了地上。

查理·赫斯基思本人也被巴恩斯一腳踢斷了鼻骨，現在整個人正捂着鼻子在地上痛苦的呻吟。

“好了，現在我想這個基地的主人該帶我們去看看他的收藏品了。”伊莎貝拉輕輕一個響指，波比·亞當斯就随着她的動作緩緩升到了半空中。女毒|枭在空中無助的撲騰，就像是一只被捆住的癞蛤蟆。

而伊莎貝拉就這樣帶着波比·亞當斯緩步的走到了九頭蛇的那個長官面前。克拉克·肯特伸出了一只手就将那個人摁在了地上。超人的手非常溫暖，但是被這樣的一雙手摁住，九頭蛇的這個基地的長官心中萌生出了幾許絕望。

天羅地網，這是超級英雄給他們布下的天羅地網。他只是很困惑，不知道為什麽自己明明藏得好好的，他們的組織也是計劃嚴密，卻一夕之間就在超級英雄的面前潰不成軍。

一時之間他心思百轉，心中閃過許多種負隅頑抗的念頭。可是沒有等他張嘴，伊莎貝拉直接接過娜塔莎遞過來的膠帶，把這個九頭蛇的頭目的嘴封的死死的。

“他的心聲太喧嚣了，我想我已經知道我想要的了。”手持天光，伊莎貝拉的面容難得有了幾分嚴肅，她緩緩的向着九頭蛇的地下的實驗室走去。

在伊莎貝拉身後，被巴恩斯輕易打敗的查理·赫斯基思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可是卻被巴恩斯直接拽下了他自己的一只戰術手套，直接緊緊的塞在了他的嘴裏。

娜塔莎今天是專業遞膠帶小能手，巴恩斯用娜塔莎遞過來膠帶死死黏住了男人的嘴巴。除了忏悔，現在他什麽都不必說了——而那些忏悔，讓他說給上帝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