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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狂海腳步越來越快,頃刻間就将頌彩宗和無上門甩沒了影,他心中自得,邁步越大,不知何時,已沖入中心街,身後門人,盡皆分散。

他卻已經顧不得了。

只貪婪地看着眼前這一地的死傷者。

還有他們身上的金銀靈具。

離他最近的,是個淡藕衣服的女子,頭發散亂,被一柄劍釘在地上,她的手腕上,有一對銀絞絲镯,鑲了碧霞石。

她似乎還沒死,胸口仍有微弱的呼吸起伏,一雙無聲的眼看過來,嘴唇微張,口型像是“救我”。

系統被慘得偷抹淚,仍然裝得不在乎的嬉笑:【這很明擺着的事,赤狂海一定會選擇殺人奪財,然後再接連做十次壞的選擇,最終被送到岑樓那,沒什麽好看的。】

溫瑜點頭:【有80%的概率。】

她正要轉開,就見赤狂海哈哈大笑,癫狂一般:“救你?今天懷玉城就不能有一個活着的!呸!”

他向地上狠啐了一口。

系統:【哦豁。】

赤狂海的那口吐沫,詭異地沒有落地,而是穿過了地面,向着顯現的虛空中的一團紅色打去。

赤狂海微愣,繼而神色越怒,這又是什麽花樣?懷玉城的陣法還有殘留效用嗎?

他心中生惡,鋼刀下劈,風聲烈烈,卻見那團紅動了動。

紅色翻轉下陷,取而代之的,是一張揚起的少年面孔,面露桀骜,眸生雙色,一面朱紅,一面墨黑。

少年避開了吐沫,皺了皺眉,有些煩躁:“又來一個送死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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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魔尊岑樓!!!

他還朝他吐了吐沫!!!!

赤狂海脊背發麻,猛地翻身後撤,可他還未及動彈,就感覺一股拉扯之力加身,疼痛自肌膚內髒的連接處而起,粘連撕扯。

生命的最後一刻,他看到自己的體內,綻放出一朵漂亮的血花。

【我就說,随地吐痰要不得,看,小命沒了吧。】系統幸災樂禍,它支着小腦袋,晃着雙|腿,一連看過好幾個畫面:【赤沙派的人需要加強品德教育了,全都一題斃命。】

【等接手過來,給他們派個老師。】溫瑜贊同。

亥時剛過半炷香,赤沙派衆人,因随地吐痰,全部斃命。

又過一盞茶,頌彩宗的人,因為殺人和強擄修奴,在連過數個錯誤選擇後,被分別傳給岑樓,全部斃命。

無上門的人也滅了大半,剩下一小部分人繼續前進。其中,宗主焦如倒是讓人另眼相看,他不殺人不奪財,目不斜視,甚至連被幻陣轉走的門人也不在意,一門心思往裏沖。

【他也是一條魚。】系統:【女主是上弦親傳弟子,早已展露頭角,有未來第一美人之稱。焦如曾見過女主的畫像,是她的究極顏狗魚。】

【書中,就是他接管了懷玉城,成了新任城主,更名為慕城,一字雙關,暗搓搓地對女主表達傾慕之意。】

【對溫瑾名譽的诋毀,他也出了不少力,似乎很恨你的樣子。】

熒藍暗光映于眉眼,溫瑜的臉有幾分蒼白,體內的靈力已降至練氣期,不足以支撐元嬰期的身體。

她渾不在意,這本來就是她的計劃,她笑笑:【他不是恨我,而是在舔女主。只有溫瑾被永遠地釘在恥辱柱上,世人不知懷玉真相,沐顏便一直是不畏強權的正道翹楚。】

【這一次,真相不會被埋沒。】溫瑜放下連玉簡:【算算日子,蔣直明日便該到上弦了,不出半日,上弦宗便該有所回應了。】

【到時候,游戲才會更有意思。】

系統扶額嘆氣:【不如先收拾掉眼前的魚?你再漏氣就成人幹了。】

【嗯。是人都有所求,焦如這個人,就等他自取滅亡好了。】

溫瑜起身,随着她向外的步伐,身上法寶盡皆褪|去,她的身軀,由男人的硬朗,漸漸轉化成女人的柔美。

【該是妹妹出場的時候了。】

——————————————————————————————

岑樓又撕碎了一個人。

小半邊天血霧彌漫,斷臂殘屍堆地,岑樓一腳踏過,向前走去。

雕蟲小技。

他不屑冷哼,神情比紅發更張揚。

不過是個微末九轉陣,對于懷玉城這樣的邊遠小城來說,算得上不錯。可在他堂堂魔尊眼裏,還不夠看。

更別說,這一路死命阻擋他的城中暗衛,全都是修為平平,抵不過他一擊。

岑樓之所以耐住性子,沒幻化本體直接推平懷玉城,也是顧忌沐顏在這裏。可思及白日被當靈獸逗弄的屈辱,還有溫瑾竟敢讓沐顏下跪腿疼的做法,他一恢複真身,便直向溫瑾卧房而去。

他要殺了他。

雖然被陣法暫時困住,可岑樓卻發現了,懷玉城的另一個秘密。

每當他往一個特定方向前去,陣法就會轉移,死命阻擋的暗衛會更多,就像是,在這城主府中,除了溫瑾這個城主之外,還有什麽更重要更值得保護的東西。

殺人不過見血,更何況,今晚他殺了太多的人,有些無聊。

岑樓破開陣法,向那方向而去。

若是那樣東西落在他的手裏,當着溫瑾的面毀掉,比殺了溫瑾更讓他痛苦百倍,那才叫舒服。

岑樓最終來到一處院落門外。

很普通的院子,從外面看,沒什麽特別的,甚至因為地處偏僻,還有幾分幽暗。

岑樓皺了皺臉,莫不是溫瑾故意戲耍于他,特意将他引到這無用之地來羞辱。

月色輕輕,偶來一陣晚風輕拂,有淺淡的藥香飄過。

他略微不耐,心中生出幾分暴戾。

不管這裏面是什麽,今晚都是它的死期。

他一掌拍碎了門,卻怔在了原地。

少年臉上殺意僵住,他滿腔暴虐而來,無論院內是什麽,都要将其粉碎,可從未想到,門後,是這樣的景象。

小院幽靜,月色如練,像是給院落披上了一層薄紗,皎白的優昙靜靜綻放,就連空中的流螢,如暗河微星,飛得安靜。

優昙花叢中,藍衣少女正蕩着秋千。

藍色裙擺飄揚,如翩飛的蝴蝶。她蕩得很高,甚至都與天邊的月齊平。

可明明只看到背影,卻渾身萦繞着瑩潤的光影一般,倒叫身旁的月亮失去了光彩。

小院,流風,池水,全都活着,又全都安靜,像是所有的一切,都屏住呼吸,不願打擾少女的美麗。

岑樓一腔怒意徹底熄滅,甚至生出幾分想退後的局促。

這就是溫瑾藏起來的寶貝嗎?

他不禁這般想着。

這時,少女開口了。

她沒有看他,仍在蕩着秋千:“溫瑾,再不走,殺了你哦。”

她聲音柔|軟,透着大小姐的驕矜和傲氣,還有一分不知世事天真到極致的殘忍。

像是玩笑,又像是認真。

“溫瑾”兩個字召回了岑樓的神智,雖然在魔尊眼裏,敵人的敵人可以一起殺了,但現在,他覺得,敵人的敵人,也可以是朋友。

更何況,是這樣一位讓人只看背影,就難以忘卻的少女。

“我不是溫瑾。”他聲音放輕,似乎怕驚擾對方,卻又希望能引得少女與他多說上幾句,問他的名字。

他會告訴他,他真正的名字,這可是很少有人,能有的殊榮。

可少女卻絲毫沒有興趣,她連看一眼都欠奉,不在意地繼續蕩秋千:“不是溫瑾,那就去死好了。”

“金蟾,咬他。”

與此同時,焦如一路前行,也來到了小院外。

作者有話說:

嗯……這兩條魚都是顏狗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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